第35章
傅歡應對完兩個人, 便又被傅清拽了去。
他一路無言的帶着傅歡走到了個無人的角落,背對着她站了半天,轉過來後又是一副欲言又止。
“哥, 你有什麽事就說呗!”傅歡眼神亂飄, 最後定了定, 心虛的厲害, 不會是他回過味來,知道自己之前偷看了吧。
“前廳那裏還有好多事呢。小舅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歡兒, 你沒什麽是要和我說嗎?”傅清停頓片刻,看對方閃爍其詞的樣子,似乎還想從其表情中知道出什麽。
“說什麽?”傅歡死撐到底一臉無辜,就是不先張口。
“這個…你怎麽解釋。”傅清也不急,慢悠悠的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類似與裝畫的底盒。
傅歡剛要伸手, 就被躲了過去 。
只見,傅清輕輕轉動, 将底盒的側邊朝向她。
手指輕按,指着中間偏下的位置,“知道這裏寫着什麽嗎?”
“什麽…”傅歡抽着嘴角還未全文出口,就看清了上面的字, 驚嘆了聲, “啊?”
“這是那幅畫的盒子。”傅清垂眉,旁邊柳樹的影子倒在他的臉上,斑駁陸離,表情上看得出有點失望。
“哥”傅歡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好幹巴巴的叫了聲。
傅清微彎着着嘴唇, 弧度極小, 有些勉強,“歡兒長大了, 其他事不告訴哥哥可以。”
“這麽重要的是還要哥哥去猜,你想瞞到什麽時候。”
捏在錦盒上的手,與其對比越發的蒼白。
傅歡眼角撇過去的時候,着實愣了一下 她伸手捂住他的,胡亂組織着語言,“哥,我這不是還沒想好怎麽說呢嗎!”
“我不是怕你和娘親對安辭有意見,反對我們在一起嗎!”
話落,掌下的手僵硬了一瞬,在擡頭一看傅清逐漸變黑的臉,傅歡舌頭一絆,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哈…哈哈”她立馬放開傅清的手,拍了拍後腦,“哥,我…那啥…我還…還有事,真的!”
“你這還真的是翅膀硬了啊!”傅清有些咬牙切齒,他本來就是想問問她和東廠什麽時候有弄上了關系,這倒好,陰差陽錯還問出了別的。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長兄如父,既然父親已經不在了母親的身體又不好。”傅清擡手抓着傅歡的衣領子,迫使她停下,“我自然要對妹妹的事情多上些心的。”
“只是沒想到,幾年不見。歡兒竟然開始對我說謊了。”他搖頭嘆息,因為低着頭所以一直沒讓傅歡看清他的表情。
“哥哥真是好傷心啊…”
傅歡漸漸停止了掙紮,主要是她被拽着真的走不掉,而且對方是她親哥,總不能提起拳頭揍一頓吧。
“哥,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她轉頭停下,揚着一張笑臉,乖巧的問道。
“真是好妹妹。”傅清攥着她脖領的手松開,改為向上輕拍她的頭,“來,我們到這邊邊走說,來…”
說完,他收回看着前面的視線,像傅歡擺了擺手,然後帶着她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期間還拿着袖擺掩了兩下手裏的盒子。
傅歡順着他的視線往後看了眼,還沒看清那些人過來幹什麽,就被前面的傅清拉了一下。
認命的跟上。
……
“你們怎麽辦事的,還好畫沒有弄丢。”阮房歷看着面前單調的擺在桌子上的畫作,心疼的不得了,雙手小心的把畫抱起來,“還不快去,再給我找一個好點的盒子,裝起來。”
“真是白養你們了,這點事都辦不好。”
“父親,畫沒事就好。還好這賊夠笨,獨拿了那不值錢的畫盒。”阮軒站在他旁邊,摸了摸頭上的虛汗,“今天是好日子,剩下的就交給兒子處理吧,您就好好的歇着。”
“嗯”阮房歷舒了口氣,“軒兒你一定要幫為父将那偷話畫的小賊給找出來。”
“好。”阮軒滿口應着,心裏卻在琢磨着傅歡那個小鬼又去哪兒偷懶了,連傅清都找不見了。
這擔子,他一個人承受不來的啊!
……
而這時阮府的另一頭,偷畫賊和偷懶鬼兩人已經将事情說的差不多了。
傅歡話一落就看見傅清張的是一臉的欲言又止。
他颠了颠手上的盒子,“所以你說這是那個安辭送的?”
“應該是…”
“他是東廠的人?”
“是”
“那…想必他的官位不低。”東廠那邊的情況他不是很熟悉,但能送出這樣的東西,想來位置也坐的一定高。
傅清自言自語的分析,最後想了一會兒很嚴肅的問題,“那你看上他什麽了?”
自家妹妹喜歡的人,不管怎麽說應該還是有閃光點的。
“好看。”傅歡不假思索,她說的沒毛病,安辭真的很好看。
“……”
傅清眼角抖了一下,硬着頭皮問:“那你可知他會看上你什麽?”
“我也…比較…順眼?”傅歡沒來也想說好看的,但說服力好像不太夠,再加上傅清給過來的眼神讓她莫名的心虛。
傅清不自覺的瞪了她一眼,然後那手背貼了貼自己的額頭,确認自己沒被氣出病後,将手裏的東西扔到傅歡的懷裏,“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又不是小孩子了感情之事豈能兒戲。你這樣讓我和母親怎麽放心的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哥”傅歡抱着盒子,看他的樣子也難免的正經了起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我們兩個人一起經歷過的,比哥你知道的要多。”她眉宇間浮現出一絲不察的溫柔,“我不讨厭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又因為想到以後,所以沒拒絕。”
“雖說歡兒我借着父親的光混上了個一官半職,享着朝廷的俸祿。”她慢慢的對上傅清的眼睛,“但,我在旁人眼中終究還是個女子。”
“終究逃不過成親,生子,禦家,相夫教子,一方天地,四面院牆的日子。”
“我的一生不止這樣,也不該這樣。”她搖頭,面色淡然,眼睛中掠着些許的光,她輕聲詢問:“哥,你懂歡兒嗎?”
傅清抿着唇瓣,在傅歡的注視下輕輕點了兩下頭。
他自然知道傅歡一直想要的是什麽,從小就知道,她的妹妹和其他人不一樣,在她央着父親教她習武時就知道。
敢說,敢想,敢幹…有自己的想法。
不過…
“這跟你,瞞着家人跟那家夥私定終身有什麽關系?”傅清窮追不舍得問道,但明顯語氣松了很多。
傅歡話音瞬間一收,聳聳肩,朝他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沒關系,就是單純的感覺他的提議很讓人動心。”
“而且我們也算是拜過堂,成過親了,所以雙方應允後,其他的步驟也省下了很多的麻煩。”
傅清聽到這些話後,忍不住的擡手按了按自己爆出青筋的眉角,本以為沒什麽再刺激他的事了,經傅歡這麽接下來的一說,似乎瞬間一口老血就湧上了喉間,許久不發的頑疾隐約有複發的可能。
“我的好妹妹還真是省的麻煩啊!”他表情管理已然失控,本來溫文爾雅的如玉公子,硬生生的被氣的陰陽怪氣。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過,“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哥哥我怎麽會好意思,棒打妹妹這對絕世鴛鴦!”
他能怎麽辦,人家早早就連堂都拜了。古人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親妹妹沒辦法,他倒是好想手撕了那個拐走他無知少弦頭腦簡單妹妹的狗男人。
果然東廠每一個好東西,都是群禍害人的玩意。
“哥,你臉色怎麽不好。”傅歡沒有錯過傅清臉上的任何變化,急忙的問道,心裏開始自責,聲音裏帶着小心翼翼,“是不是我說錯什麽話了。”
她哥從小就身子虛,不能激動的
“哥哥,沒事。”傅清寬慰一笑,見傅歡的樣子又加深了心底的想法。
“母親那邊,你暫時不要去說。”他仔細的平複了下心情後,認真的囑咐道:“至于你們的事…”
他上下的在傅歡身上巡視了個邊,“等我見了那個人,再說。”
聲音比以往生氣的時候,都要重了不少。
傅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哥,這事我真的沒想瞞你。”
“哥,你不要在生歡兒的氣了,歡兒知道錯了。”傅歡像小時候一樣,幹巴巴,毫無生命的撒着嬌,“我以後像這種事情,一定會第一個告訴你的,哥。”
“…”傅清居高臨下的斜了她一眼,鼻間蹦出一聲冷哼。
不過也沒說什麽,算是勉強的原諒了。
“這個東西你處理好,別讓外祖父看到。”他指了指傅歡懷裏的盒子,“畢竟外祖父和東廠還是有點矛盾的。”
“嗯,好。”傅歡見他不那麽生氣了,揚唇笑了笑,答應了。
等與傅清分開後,她就開始想辦法處理手裏的盒子。
盒子不寬,但是細長,側面的‘東廠’兩個小字不是很明顯,不仔細看會以為是盒子上特雕的花紋。
但這也不能馬虎,畢竟她哥能發現的東西,別人自然也能發現,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