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少年.比賽
本來心裏沒有什麽, 但是從赭發少年嘴裏說出來後，跡部景吾就覺得怪怪的, 他幾乎像是躲什麽病毒似的對着少女後退了一步。
“我只是只是随口說說。”他出口反駁, 急得連口頭禪都忘記說了。
橘杏：搞什麽……
明明是這個無禮的人先動手動腳的，現在卻感覺是她做了什麽一樣。
雖然嘴上這麽一說，但是中原中也清楚跡部景吾這麽做估計是挑釁的成分居多，不過這已經足夠颠覆了他的認知，比如高高在上的大少爺也會調戲女孩子什麽的。
“你這個約會的方式和口吻略有不妥, 而且你不是有一個心願嗎？”中原中也一手拎着衣服, 另一只手握住球拍搭在了肩膀上, 下颚微微擡起, 看起來痞痞的。
他用眼神對跡部景吾示意：如果他現在去約會也是可以的。
“都說了只是随口說說！”
“我才不要和他約會！”
兩道不同的聲音不約而同在左右轟然炸開了，中原中也夾在中間實在有點不好受, 他看了看跡部景吾，又看了看橘杏，各自發現了雙方眼底洩露出的深沉的嫌棄。
橘杏狠狠地擦了擦剛才被觸碰到的皮膚, 忽的發現跡部景吾也在揉搓着手指，她的眼皮又狠狠地抽搐了幾下。
這個人可能是腦袋有些問題, 既然相互嫌棄為什麽還要再說出約會這麽讓雙方都惡寒的話。
“你這混蛋要對杏小姐做什麽？”神尾明的火氣刷刷刷得往上漲, 他跑到了橘杏的身前，用保護的姿态把少女嚴嚴實實地擋到了身後。
早在有人靠近的時候中原中也就已經發現了, 他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兩個人身上。
一個是略長的暗紅色頭發擋住了左邊的眼睛, 俨然一副咬牙切齒要讨回公道的模樣, 另一個是精神的黑色平頭, 目光中夾雜着警惕與淡淡的怒火。
事情的嚴重性已經很明顯了，中原中也表情逐漸演變成似笑非笑，招惹女生不說，還偏偏要招惹有好幾個護花使者的女生，更搞笑的是，還被別人當場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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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杏安心了，凝固在臉上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下來，她憤憤不平地控訴，“他說街頭網球場的人都是……”
在自己的形象進一步在中原中也面前崩塌前，跡部景吾搶先一步說出口，他不太想破壞自己在赭發少年心中華麗高貴的形象。
“只是想要打比賽，怎麽，你也要和我們比賽雙打嗎？”低沉悅耳的嗓音故意上揚了幾分，眼角的淚痣仿佛在熠熠生輝，全然看不出會有剛才的所作所為。
“………”
“桃城，你會不會雙打，我們兩個組隊？”神尾明皺着眉率先提出了組隊，他的性格注定忍不了這樣的挑釁，更何況還牽扯到了橘杏。
桃城武張口回答道，“雙打啊……我最擅長雙打了。”
圍觀衆人：……最擅長什麽的，都是騙人的。
跡部景吾眯了眯眼睛，即使周圍的目光都是不友好的，他也沒有露出怯色，對着中原中也幹脆地說道，“既然你已經過來了，正好替本大爺上場吧，如果是你的話，桦地應該不怎麽需要出手吧？”
“哈？”冰藍色的眼睛裏寫滿了疑惑，中原中也條件反射地從嘴唇裏洩出一聲，他的表情一點一點嚴肅了起來，“你确定讓我來幫你打？這可是關系到你的顏面問題。”
“如果這麽弱的人都解決不了，你怎麽可能幫助本大爺完成其他的事情？”跡部景吾擺了擺手，他好整以暇地在旁邊供人休息的地方坐下，動作很優雅，與周圍的破舊的環境格格不入。
所以，打網球和保镖有半毛錢關系嗎？真的是任性妄為的大少爺脾氣啊——中原中也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脾氣有多好，但是他自己心中對于跡部景吾顯然是包容的。
他拿起球拍走到場地的中央，随意地揮動了幾下找了一下手感，感覺其實挺新奇的，因為中原中也的這雙手摸過最多的是冰冷的匕首和手|槍。
“這家夥，不會是第一次打網球吧？”桃城武小聲吐槽了一句，從剛才開始他就注意些中原中也的一舉一動，當然沒有錯過他那生澀的揮拍姿勢，随即又反駁了自己，“不可能，再怎麽自大也不會這樣。”
“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決鬥吧！”
“開始！”
桃城武握緊網球向空中跑出，然後揮拍，在空中劃過流暢的弧線，第一個發球顯然采取了中規中矩的策略。
中原中也還是熟悉手感，如同大山一樣的桦地就站在旁邊，明明是面無表情，中原中也也看出了他應該不會幫忙，因為跡部剛才的話。
他稍微側着身體，纖長結實的手臂自下而上揮動着，在接觸到球網時短暫地停頓了一剎那，然後回以一個賞心悅目的流暢正手揮拍，留下一聲清脆的聲音。
桃城武想，還好會打！
然而是簡簡單單的直球，一點拐彎抹角都沒有，真的不帶絲毫技巧性的。
“你這家夥是不是在看不起我們？”神尾明情緒瞬間就壓抑不住了，他微微喘着氣，把這當成是對他們的輕視，再加上和桃城武的配合也是那麽的不盡人意。
幾個回合下來，赭發少年一直都是用直球，有幾次甚至還差點越過了底線，更可惡的是……明明是兩個人的雙打，卻只有一個人參與，更氣人的是，這個人還游刃有餘。
“沒有。”中原中也懶懶地掀起眼皮，算是知道了大概的落球點，他舒展了一下身體，球拍豎起正對着對面的兩個人，“不過我要開始認真擊潰你們了！”
柔軟的發絲因為運動在空中散開，明亮的藍眼睛因為迎着光變得更加剔透，中原中也桀骜得咧開嘴，露出了兩顆尖尖的虎牙，速度快到幾乎看不到揮拍的動作。
球拍應聲落地，桃城武心裏的驚訝如同野草一樣瘋狂地湧了出來，他僵硬地挪動了一下腳步，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剛才的一瞬間凝固了起來。
他能清楚地看到神尾臉上和他如出一轍的震驚，如果說剛才他們還抱有被輕視的些許憤怒，那麽現在就是十足的認真了。
無論是用專業的知識分析還是最直觀的感覺，本該是平平無奇的一球用球拍接住時卻蘊藏着極大的力量，桃城武不得不承認他現在的手臂還在微微地顫抖着。
——感覺比他的直扣殺球力道還要大很多，這具小小的身體裏擁有着不符合外表的強勁實力。
關鍵赭發少年打的球看起來就是氣死人的直球。
這就導致了網球場外想要圍觀打臉的人的一臉懵，他們只看到桃城武信心十足地跳躍起來，打出自己的絕招，這本應該是一個很難打回去的球，沒想到那個赭發少年輕輕松松地回複了一個直球。
接下來就是事情的詭異之處，桃城武竟然沒有打回去這個直球，網球拍也掉到了地上。
“喂，青學的，你到底行不行啊？球拍都沒有握緊。”玉林中學的兩個人懷疑的眼神直接就定在了場上的兩個人身上，他們對這對新組成的雙打選手一點信心都沒有。
神尾明和桃城武交換了一個眼神，憋屈的同時心中也更加警惕，他們兩個引以為傲的速度網球和扣殺都被看似輕飄飄實則頗具力量的直球回了過來。
“年輕真好啊！”桃城武先是随口說了一句，面上的表情又恢複成了笑眯眯的樣子，但是暗紫色的眼睛逐漸被極度的認真所取代，他摸了摸額前豎起來的短發，“飙得還不夠，我已經開始燃起來了。”
“我說，你剛才用的是這個吧？”中原中也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趁着網球還在空中飛過來的間隙，他踮起腳步在原地小幅度跳躍了幾下，然後迎着球沖了上去。
技巧性太強的他學不會，但是這種只憑借力量的扣殺他還是完完全全可以打出來的，中原中也手随心動，黃色的網球正中球拍的中心。
赭發少年的動作幾乎和剛才沒有什麽不同，無論是跳起的高度還是揮拍的角度，再加上令人發指的力度，桃城武已經能夠預想到球拍會再一次地被擊飛，而且嚴重得話手腕還有可能會受傷……
桃城武幾乎是瞬間對着同伴大喊，“——不要接！”
“嘭——”得一聲，黃色的網球沒有朝向意料中的地方飛去，而是直直地撞在了中間的網上，超高的力量和旋轉速度被間隔網阻擋下來，但是仍然留下了一個恐怖的球形凸出痕跡，讓人懷疑，如果再多加那麽一點點力量，就能直接突破這張網……
“………”
在場除了中原中也包括跡部景吾在內的所有人的臉頰都抽了一下。
中原中也看到“啧”了一聲，他轉了轉手腕，“果然還是差了一點。”
“好了，到此為止，這場比賽就相當于我們輸了。”跡部景吾站直了身體，他拍了拍手，不顧對方的不甘強行讓比賽結束，藍紫色的眼睛裏只有中原中也一個人的身影。
事到如今他想看到的和想知道的都已經清楚了，沒必要再多浪費時間了，而且有熟悉的人來了。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收起球拍，“反正結果如何不關我的事。”
“這個人真的是比我們網球部的一年級還要恐怖啊，不過沒聽說冰帝……”桃城武望着中原中也喃喃自語，他又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感嘆了一句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老氣秋成的話，“年輕真好啊！”
“桃城，真是不錯的比賽啊！”
“不二？部長？越前？你們怎麽在這裏？”桃城武陡然打了個哆嗦，他看到了一張笑得讓人如沐春風的臉，眉眼彎彎地栗發少年趴在旁邊的圍欄上，旁邊站着好多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