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少年.怪盜
“我和手冢約好了一起去書店買書, 正好路過了這裏。”不二周助把手裏拿着的書放到了胸口, 俊秀的臉上自始自終挂着謎一樣的笑容, 他拍了拍手，“沒想到看了一場很精彩的比賽。”
中原中也注意到這個少年若有若無的觀察, 看起來眯起眼睛沒有什麽攻擊力，但是缺隐隐約約有一種壓倒性的氣質，剛才注意力都放到了網球上，中原中也這才發現周圍聚集的人更多了。
而且還有一個非常眼熟的人。
“……不二學長不要再說了。”桃城武耳根都紅透了, 是非常羞愧的表情，他自己都覺得這一場比賽真的是丢臉極了，兩個人卻被一個人給徹底壓制住了。
傳出去要被人笑死了, 而且他這麽丢了青學的面子，回去後一定會被狠狠地修理一頓。
桃城武望着僅僅是站在哪裏就給人莫大壓力的茶發部長, 俊秀的臉上面無表情,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周圍的溫度卻非常詭異地下降了一個度。
“桃城，你太松懈了！”梳向右側的頭發下棕黑色的丹鳳眼裏一片清明, 手冢國光本來抱在胸前的雙臂放了下來，他把目光停留到旁邊的赭發少年身上片刻。
桃城更頹廢了，他摸了摸後腦勺。
中原中也沒有繼續靠近，而是随手握住球拍走到了跡部景吾身後，他拒絕了桦地遞過來的毛巾，因為實際上他也基本上沒有出汗, 這種程度的運動量對于他來說連熱身都算不上。
“打的還不錯。”跡部倒是不吝啬自己的誇獎, 畢竟他是真切知道中原中也在網球部是多麽的劃水的, 作為新人，這一場打的确實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然而這并不能得到中原中也的認可，他又咋了下舌，然後不顧其他人大肆坐到了椅子上，對于最後一球的失誤顯然還是放在了心上。
經過了剛才的那一場比試，衆人的目光始終是落在了中原中也身上的，赭發少年的漂亮眼睛中氤氲着淡淡的不耐，坐在椅子上不經意地叉開腿，運動服貼在小腹上露出模糊的輪廓。
和精致的外表一點點都不符合的表現，出乎人的意料，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更多其他不平常的地方。
“學長還差的遠呢！”琥珀色的貓眼裏彙聚了幾分嘲笑，越前龍馬喝了一口手中的葡萄味ponta，壓了壓帽子似乎是不想再多看一眼，聲音平淡表達的意思卻很狂妄。
中原中也這才注意到在人群的後面還有一個矮個子的少年，剛才他只能看到一個墨綠色的頭頂，現在看清楚了，中原中也就能發現他态度的嚣張，少年人的桀骜不馴在他身上充分體現了出來。
如果非要說的話，中原中也對在場的所有陌生人當中印象最不錯的就是這個少年了，僅僅是因為他很合眼緣的身高。
Advertisement
這個人不錯，竟然比他還矮。
“越前，你這家夥一點都不知道尊重前輩。”本來已經夠丢臉的了，結果還被隊友在這麽多認識的人面前嘲笑，桃城武鼻子差點氣歪了，他馬上就想要上手修理一下不聽話的後輩。
“桃城！”手冢國光喝止了一度失控的場面，平靜無波瀾的眼睛中逐漸染上了嚴厲，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已經揮拳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眼見着溫度又下降了幾個度，為了避免有人在大夏天被凍死，不二周助攤了攤手開始轉移到自己更感興趣的話題上，他聲音溫柔且充滿了感嘆，“沒想到小景私下裏還有這一面。”
少年淺綠色的立領豎在脖頸間，明明是非常清新的顏色，再搭配上柔弱纖細的身材還有眉眼彎彎的模樣，怎麽也不會讓人聯想到“可怕、難搞”之類的詞語，但是……
“不要對本大爺用這麽不華麗的稱呼。”幾乎是話語剛落的那一剎那，跡部景吾就已經反射性地說出了自己重複了很多次的一句話，而且臉色非常僵硬。
跡部景吾深知不二周助此人的可怕之處，他只覺得眼前滿臉笑意的人對他是滿滿的不懷好意，更別提剛才的黑歷史也被這家夥知道了。
不二周助很認真地傾聽着，随即脫口而出，“好的，小景。”
“………”
中原中也有些想笑，跡部這家夥，好像拿這個栗發少年一點辦法都沒有，直接就被說得啞口無言了，剛才連最基本的笑容也是扭曲了一瞬。
即使是穿着不同學校的校服，而且在賽場上碰到又是對立的關系，但是彼此間的關系卻是如此的娴熟，這是一種非常平衡的亦敵亦友的關系。
中原中也突然覺得他和青花魚之間大概也類似于這種，只是把朋友的很大成分摒棄掉，換成上下屬關系好一點，因為他從來沒有弄清楚過太宰治的想法，所以對于朋友這種說法唾之以鼻。
赭發少年顯然是陷入了什麽回憶當中，明亮的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顯得一片空茫，表情也在不知不覺中冷淡了下來。
應該是什麽不好的回憶，所以整個人的氣息都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不二周助仍然是笑着，只是笑容變得沒有那麽的真實了。
是發生了什麽嗎？
跡部景吾整理了一下表情，他望着眼前這個一直以來被他視作勁敵的青學部長，高高地擡起了下巴，又恢複成了冰之帝王的姿态，“手冢，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你也是。”手冢國光倒是沒有把跡部的挑釁放在心上，或者說是從來不把任何人的挑釁放在心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原中也，确信他看起來非常的健康，冰冷的氣質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跡部景吾被噎了一下，他明知道手冢國光應該只是客氣地回答了一句，但是剛才不華麗的樣子确實是被對手看到了，如果是別人，他八成以為這個“你也是”是在諷刺他。
手冢國光的話，就不用放在心上，畢竟他是一個正直的人。
“話說，小景，這位是你們網球部新收的隊員嗎？挺厲害的嘛！”
不二周助把話題引導了中原中也身上，主要是他看着赭發少年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那裏表情一會糾結一會嫌棄地變來變去，也不參與他們，讓人忍不住想要關心。
當大家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時，中原中也才懶懶地掀起了眼皮，他勾起手指挪動了一下脖子上的choker的位置，沒有想要解答別人疑問的意思。
“不是隊員，是本大爺的表弟，叫中原中也。”跡部景吾看了一眼百無聊賴的當事人，赭色的頭發因為運動有些淩亂，他簡單地向大家介紹了一下少年的身份。
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對于中原中也始終不肯認真打網球感到可惜，但是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什麽，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聽了這話，包括手冢國光在內的人臉上都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實在是二者的氣質真的是相差甚遠，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兩個人在一起，壓根都聯系不到一起。
跡部眼睛危險地眯了眯，“什麽不華麗的表情，本大爺不能有表弟嗎？阿嗯？”
“只是很驚訝中原君竟然不是網球部的隊員。”不二打了個哈哈。
将衣角理了理，跡部景吾看了眼時間，表情變幻了一下，然後站直了身體背對着潇灑地擺了擺手，算是告別。
“本大爺還有事，就不陪你們聊了。”
中原中也本來已經轉身邁出了一步，但是仍然回過頭注視了越前龍馬一眼，然後勾了勾唇角，“你很不錯，繼續保持。”
越前龍馬：什麽？
繞是一向對除了網球以外的其他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越前龍馬也被這麽突然的一句誇獎怔在了原地，他很少聽到過比他年齡大的人這麽直白地稱贊他，以至于反應過來的時候耳尖已經不受控制地爬上了紅色。
“……還差的遠呢！”
不二周助忍不住“噗嗤”了一聲，他似乎清清楚楚讀懂中原中也的腦回路，作為一個身高也是不盡人意的人，他對于網球部來了比他矮的越前龍馬是喜聞樂見的，更不要說新人實力也很強盛。
至于“繼續保持”什麽的……只能說是對身高惡毒的詛咒吧，真有趣，不二周助的惡趣味忍不住泛濫了。
他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眼睛眯起像是抱着蜜罐子的小熊，“真有趣。”
不明白有什麽有趣的衆人：“………”不二笑得真的很恐怖，總覺得身上有一股陰風習習的感覺。
手冢國光推了推無框眼睛，不動聲色遠離了幾步，上一個被這麽說的人被坑得很慘。
“安全帶沒有寄。”中原中也對別人的心情波動很敏感，而且這一整天的相處也足夠讓他摸清楚跡部景吾的不太對勁，他皺了皺鋒利的眉梢，“你今天好像很心煩？”
赭發少年斜靠在座椅上，圓潤的指甲在安全帶上點了點，跡部景吾恍惚了看了一下，如果不是少年的提醒他确實會忘記了安全帶，只是對于自己的走神感到有些煩躁。
中原中也握拳抵在側臉上，光線從車窗洩露進來在臉上留下斷斷續續的剪影，明明暗暗襯得整張臉都深沉了起來，但是跡部景吾知道這應該是表象。
“只不過是一些無足挂齒的小事。”跡部景吾擺了擺手不想要多說些什麽，但事實上他也不僅僅只是為了網球部的事情苦惱，還有另一件古怪的事情困擾着他。
如果是平時，他根本不會為這種事情浪費心思，偏偏讓人煩心的事總是一起出現。
“說說看？”中原中也解開領口透氣的動作一頓，餘光瞥見了跡部景吾略帶愁緒的眉眼，不得不說，果然還是光彩照人的大少爺看起來賞心悅目一些。
赭發少年冰藍色的眼睛仿佛充滿了一種讓人安心魔幻力量，讓人覺得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得倒他，跡部景吾挑了挑眉，他靠在柔軟的座位上，片刻後從口袋中拿出手機。
是一款造型簡約的黑色手機，除此之外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中原中也不明所以地望了過去，華麗少年劃開手機，骨節分明的手指随意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可能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因此眼眸也深邃了起來，“你知道怪盜基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