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少年.騙子
“中也, 就算你們現在再動情,也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麽親熱,外面都是記者……我不是阻止你公開……”
忍足侑士意識到自己的話開始自相矛盾, 但是又實在理不清楚亂糟糟的頭緒, “我的意思是, 這些事你們可以回家再做。”
“………”
我到底在說什麽?
良好的自我修養讓忍足侑士漸漸從沖擊中緩了過來, 他又向上推了推平光眼鏡, 臉上重新挂起了無懈可擊的笑容, 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像他以前看過的一部影片。
主角二人也是這樣的搭配,只是他現在比較好奇的是, 跡部是在上還是在下。
少年的聲音響徹了室內,中原中也從迷茫到醒悟花了幾分鐘的時間,他望着此刻興奮大于驚訝的忍足侑士,眼睛危險地眯了眯。
黑羽快鬥感覺一條腿強硬地擠在了他的□□,然後一雙比他溫度要熱的手指落到了下巴處,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強硬地掬起他的下颚轉向門口的少年。
“你現在腦子裏想的通通都是假的,你看清楚, 他不是跡部。”
黑羽快鬥能感受到耳畔驟然低沉下來的呼吸, 赭發少年那淬滿了冰霜的眼神讓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想要掙紮的動作輕而易舉就被赭發少年化解了,他呲牙咧嘴了一番,才忍住沒有丢臉地大喊出聲,他自暴自棄地開口, 一邊在心裏吐槽自己怪盜基德的名聲毀于一旦了。
“對啊, 我不是跡部。”用的是他所熟知的某個名偵探的聲線。
“………”
“我想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太宰治望着水晶球影像的臉上陰森恐怖,腦子裏緊繃的一根弦炸裂了。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表現一點也沒有mafia首領的從容淡定,有的只是一個普通人在看到喜歡的人和別人親熱後濃郁的憤怒和妒忌,身上散發着撲面襲來的醋氣。
太宰治從來沒有想過中原中也會喜歡上別人,從來沒有過,因為無論何時小蛞蝓的眼中都只有他一個人,但是他現在産生了一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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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一天自己的無理取鬧,自己用首領的身份強逼着小蛞蝓在辦公室過了荒唐的一夜。是了,如果他不是港口mafia的首領,中也肯定不會這麽放縱他。
太宰治望着中原中也自始自終沒有離開過身下少年的手指,上面沒有戴着他标配的黑色手套。
他還記得當初他用牙齒輕輕将手套扯下來時,赭發幹部抿着紅得豔麗的嘴唇,溢滿水霧的湛藍色眼睛驚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因為他猛地一撞只能吐出濕熱的喘息聲。
他當時是很驚奇的,因為赭發幹部從被推倒到他開始不停地挑逗,雖然身體上确實有一些輕微的反應,被觸碰到的地方都泛起淡淡的粉紅色,但是表情卻始終是維持着冷靜。
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會驚慌,他低聲失笑,心裏卻升起了一種成就感,與赭發幹部白皙的十指交握,在他敏感的耳邊誘哄着,“沒事的,不會出事的。”
手套是一種心理上的安全裝置,但是當初那麽重視的東西,現在換了一個地方卻全都抛到了腦後,堂而皇之地去觸摸別人。
“我說,我想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太宰治的呼吸又急促了幾分,他慢慢地擡起頭,似乎在竭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但鳶眸裏熱烈翻湧的黑暗一覽無餘。
哇偶……真是太棒了。
小泉赤子曾經倒是沒有想過太宰治會是這麽外露的反應,畢竟外面所傳的描述這個人的話已經超出了人的範疇,陰郁神秘再加上料事如神手段強硬,現在看起來才有那麽點看的過去的意思。
她歪了歪腦袋,緋紅色的發絲堆在肩膀上,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表情十分無辜,“從水晶球裏只能看到影像,聽不到聲音,再說……你不是可以打電話直接問嗎?”
“這樣啊。”
完全被看透了,太宰治!
太宰治嘴裏呢喃了幾句,咬動的牙關帶動了臉上的肌肉,他把森冷的表情慢慢地收斂了起來,只是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緩緩握緊了。
“赤子小姐竟然知道這麽多,不如告訴我該怎麽讓我愛玩的下屬收收心回來工作。”
忍足侑士可恥地沉默了。
無論怎麽看,那張臉都和腦海中的那張完全重合,臉上淚痣的位置還有額發翹起的弧度一點都沒有差別,所以當聽到那個陌生的聲音從好友的嘴中發出的時候,忍足侑士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下來。
跡部,你真的綠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非要說的話,忍足侑士現在的表情是跡部景吾所說的不華麗,良久,他反應過來這次晚會的真正目的,試探道,“他是怪盜基德?”
中原中也點了點頭,滿臉都是嫌棄。
“這就……”很尴尬了。
忍足侑士尴尬地向前走了幾步,微微蹲下身體與怪盜基德的視線齊平,再次感嘆于二人面容的想像性。
黑羽快鬥:把我當猴嗎?
掐着他臉的手沒有要動搖的意思,黑羽快鬥只能維持着這個很傻的表情,臨到最後,他竟然還感嘆幸好用的不是他自己的
忍足侑士忽的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瞪圓了眼睛,“跡部呢?他現在在哪?沒事吧?”
“我以為你還要再多反應一段時間呢?”中原中也按了按太陽穴,正了正臉色,“他應該在地下車庫,你帶着外面的警察去找一下他。”
“我真的只是把他鎖在了地下車庫,連一根頭發絲都沒動。”如果不是雙手被縛,黑羽快鬥就差對天發誓了,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呢?
忍足侑士無言用眼神詢問,他聽到跡部應該沒事松了一口氣,但是望着怪盜基德的眼睛中逐漸凝聚出了警惕。
“我在這裏看着他,不用擔心,他打不過我!”
像是在應和自己的話,赭發少年只是輕輕翻轉了一下手腕,忍足侑士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骨骼碰撞聲,就看到了臉色瞬間蒼白了一個度的怪盜基德。
真可怕!
他思忖了片刻,站了起來,“行,我先去找跡部,留幾個警察在門口守着,有事你就叫他們。”
至于為什麽不讓警察進來,忍足侑士覺得中原中也現在和用着跡部臉的怪盜基德現在的姿勢很微妙。
“把那個臭小鬼也帶走!”中原中也倏得說了這麽一句,他用下巴指了指昏暗的門後,看起來有些傲慢。
自以為是的小鬼,以為自己做的事別人看不到,殊不知中原中也只是懶得把注意力分給他,不過等一會的事就不方便讓別人知道了。
——被發現了!
工藤新一瞬間把手機收回口袋,他抱着腿蜷縮在牆角,心裏一陣後怕,也在慶幸中原中也在晚會前沒有看到小蘭,否則稍微一聯想他可能就暴露了。
但是就這麽離開他又心有不甘,怪盜基德這個人真的是詭計多端,而且他現在一點都不相信中原中也。
“怎麽還有個小孩子?”忍足侑士走了過去,拎起江戶川柯南的後衣領輕輕松松就把整個人拉進了懷中,雖然疑惑也沒怎麽放在心上,“那我先走了。”
工藤新一手腳并用開始掙紮,“放我下來啊啊啊!!!”
中原中也不耐煩地橫過去一眼,惡劣質的地扯了扯嘴角,“你想留下來挨揍?”
新一:快讓我走!
黑羽快鬥真的是怕了,等到雜亂的腳步聲漸遠,他可憐巴巴地輕輕晃了晃腦袋,“打個商量,我的手酸了,可不可以換個姿勢。”
反正又沒人看見,裝個可憐沒問題吧?
問題大了。
太宰治握着水晶球的手指越發用力,用力到讓人擔心水晶球就要承受生命不可承受之力量而去世了。
藍色的熒光給他的臉頰鍍了層淺淡的光影,卻根本不能驅散他周圍的黑暗,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太宰治用眼神描摹着赭發幹部的臉頰,雖然稚嫩了許多,但是眼神是一點都沒有變,他又朝下看,剛才還有些溫度的眼神瞬間像是一把渴血的刀,周身漂浮着的陰冷能把人凍僵。
這應該是那個叫跡部景吾的人吧,明明那麽大的人了還厚顏無恥地撒嬌,小蛞蝓總是無緣無故欠一些人情債,這次總算把自己搭進去了……
太宰治只覺得跡部景吾的臉非常的刺眼,讓他忍不住想要摳出來,但他只是撐起下巴垂下眼睑,目不轉睛地看着水晶球,唇角勾起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又很快落了下來。
中原中也看到了手機上發過來的短信,忍足說跡部沒事,只是大少爺在地下車庫關了這麽長時間氣得火冒三丈。
他對怪盜基德的示弱無動于衷,面無表情地思考了片刻,他慢慢松開了桎梏住黑羽快鬥的手,但是坐在他身上的身體還是沒有移動。
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黑羽快鬥揉了揉手腕,逃跑的心思又活絡可起來,他狀若不經意地看着丢在旁邊的閃|光|彈。
中原中也一字一句說得足夠清楚,冰藍色的眼睛也足夠有威懾力,“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得和我做個交易,否則……”
中原中也想的很清楚,既然怪盜基德這個人作案這麽多次都沒有被抓,無論是他如何得到盜竊物的情報,又或者是他作案的工具,這些都表明他的身後肯定是有人脈的……
這恰恰是他所欠缺的,他需要一些游走在黑暗的人去尋找回去的方法。
黑羽快鬥:這句話的意思如果他沒有理解錯誤應該是不答應他就沒了吧?
他狐疑地打量着赭發少年,以為是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了,但是當他意識到中原中也沒有在說笑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什麽鬼?
黑羽快鬥想要問問中原中也是什麽意思,卻發現赭發少年一臉意外的打開手機開始用耳機接電話,只好又噤了聲。
“中也……”明明只是短促的一個名字卻被拖得很長,像是已經在嘴巴裏囫囵撕咬了才放出來,太宰治垂下了眼睛,黑發遮住了大半表情,他不想看着小蛞蝓和別人說話。
“你現在在做什麽?”
後面一句話輕得幾乎要飄散在空氣中,溫柔得讓人頭皮發麻,但是在說完之後,那邊就是一片詭異的寂靜,像是在安靜地等待他這邊的答複。
那種正在被人看着的感覺又席上了心頭。
“我在調查該怎麽回去。”中原中也開始皺着眉掃視着空蕩蕩的四周,剛才那種感覺來的很奇妙,有一種被食肉動物盯上的戰栗感,讓他不得不重視。
低沉悅耳的笑聲從嘴邊飄到了手機裏,但是鳶眸裏的情緒頃刻間如同洩了的洪水一樣,太宰治望着水晶球做了個口型。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