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少年.可憐

事情已然成了定局, 但是太宰治卻不放棄。

“中也。”太宰治認命地跟在中原中也的身後,銳利的眼眸掃過最前方的跡部景吾又很快收了回來,僅僅是一秒, 又恢複了風輕雲淡。

他狀似不經意地和中原中也并排走,壓低了聲音, 更顯他的深沉,“你知道的吧, 我受的傷是槍傷, 無論出于那一方面的考慮,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與普通人牽扯上。”

“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煩,跡部景吾知道的話肯定要調查,我們終究是要離開的。”

這句話也的确說到了中原中也的心坎上, 邁出的步伐随着黑發少年的話語變得緩慢了下來,中原中也望着跡部景吾挺拔的身影,清澈的眸子裏有幾分的掙紮和動搖。

他所擔心的事情絲毫不意外地被太宰治說了出來,但是眼下也……

仗着身高的優勢, 太宰治能很清楚地看到中原中也的一舉一動,僅僅是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的小算盤成了, 又急忙再加一層保險, “放心吧, 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是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勉強自己的。”

……也是。

中原中也想,太宰治最怕疼了, 他應該不會矯情到默默忍着痛, 大不了回去後重新包紮一下, 這個活他熟。

跡部景吾有理由懷疑是這個混蛋太宰教中原中也找理由在他這裏混吃混喝的。

他指了指太宰治的頭, 真誠地說,“真的不需要叫家庭醫生幫忙看看他的傷?就比如他的腦袋。”沒被踢壞吧?

太宰治的額角抽了抽,這內涵他腦子有病的話他當然能夠聽出來了,他一邊想着過幾天就撺掇着小蛞蝓搬出來和他住,一邊作疲憊狀。

這是故意給中原中也看的,中原中也确實也看到了,他不打算再多說什麽了,對着跡部景吾颌了颌首,帶着太宰治回到卧室。

雖然沒有具體說明,但是跡部既然同意了讓他帶太宰治回到跡部家,就表明了他的态度,雖然在一開始這個傲嬌的少年表現得不太樂意。

中原中也一點要征求太宰治意見的意思都沒有,即便是死青花魚說他很累,他的眼神中盛滿了挑釁與嚣張,從衣櫃裏拿起衣服搭在肩上,“我先去洗。”

太宰治罕見地順了中原中也的意,原因在于他心裏有一個計劃,這個計劃關乎到他的謊言敗露後會不會遭到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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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砂的玻璃僅僅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太宰治依稀能看到中原中也應該伸手是打開了淋浴準備洗頭,手指在柔軟的發絲間來回穿梭。

他能夠想象得到溫熱的水流直直地打在赭發幹部的皮膚上,可能還有一些濺開的水珠飛到中原中也的臉頰上,有些發癢,惹得他皺着眉頭用手背去磨蹭。

………

太宰治捂了把臉,沒有發覺鼻子下有不明液體出現,覺得自己真的在向變态癡漢方向發展。

小蛞蝓洗的很快,又或者是太宰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因此覺得時間流逝得很快,等到浴室反鎖的門打開發出“咔擦”的一聲,太宰治應聲望去。

“東西都在洗手臺上,你自己去拿。”中原中也揉了揉頭發,他指的是放在洗手臺上的防止傷口進水的用品,上一次跡部準備的還沒有用完,這一次剛好用上。

不可避免的,太宰治心底有一些失望,少年的浴袍系得好好的,連一點多餘的皮膚都不肯暴露,趿着拖鞋走了出來。

他撇了撇嘴,又故作深沉地點了掉頭,從柔軟的床鋪上站起來,“……我知道了。”

然而當太宰治赤着腳走出浴室時,渾身帶着一股潮濕的氣息,他剛把門關上,就看到中原中也趴在床上睡着了。

濃密的睫毛卷得恰到好處,讓溫暖的燈光在臉頰上打下了一片陰影,有幾根調皮的頭發落在了眉眼間,随着吸氣和呼氣一起一伏。

因為趴着的緣故,本來綁得好好的衣服變得淩亂不堪,再加上赭發幹部本來睡相就不老實,原本服服帖帖的領口半邊已經滑倒了手肘處,露出了大半個肩膀。

太宰治眸色逐漸深沉,從他站着的這個高度,正好能夠看到中原中也的鎖骨溝,小巧精致易于把玩,甚至只要他輕輕一扯少年的浴衣,就能把更多的風景收入眼底。

美不勝收,但是太宰治卻深切地知道這隐藏在絕美外表下的危險,就像是那暗黑|童話裏的美人蛇,在勾取人心魄的同時又足以把受到蠱惑的人絞死。

睡着的人并不知道清醒的人的心理,但是中原中也卻似有所覺般地微微動了動身體,他仰起胳膊讓自己枕得更舒服,恰好又把門戶大開的肩膀遮住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上身被遮擋起來,下身卻露出了更多,本來擋在腿彎的浴衣已經被拉扯到了大腿根處,沒有多餘的贅肉,兩條纖細勻稱的腿就這麽直白地映在了太宰治的眼裏。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洗過澡的原因,皮膚上還有一層淡淡的粉色沒有散去,幾乎是入眼的都能勾起人內心深處的渴求,太宰治覺得室內有些悶,他還有些口渴。

然而少年的睡顏卻安靜無辜,彎彎的眉毛不再是擰起的狀态,自眼尾泛起柔柔的漣漪,唇角微微抿起一個腼腆的弧度,沒有一絲絲的攻擊性,非常的幹淨、放松。

這還真是對別人一點都不設防啊,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不高興了。

他咬了咬牙像是在抑制着什麽,眉眼低垂,然後伸出食指非常輕地點了點中原中也的鼻尖,聲音也輕得幾乎聽不見,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說給別人聽,“就這麽放心我嗎?”

太宰治沒有注意,他們之間的已經變得很近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中原中也的臉頰,恍若是把以前沒有看過的都補回來。

理智上太宰治應該意識到此刻的危險距離,他心裏逐漸燃起了一簇小火苗,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有種愈演愈烈的趨勢,此刻倘若再有一個小小的催化劑,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如同僵立的木偶,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直到從毛巾上滲出的一滴水珠直直地砸在了中原中也的臉上。

赭發少年的胸口本來是平緩起伏的,在水珠落到臉上的時候,就如同是在風平浪靜的池塘裏扔了一顆小石子,所以當中原中也舒展開的眉毛輕輕蹙了起來的時候,太宰治知道自己闖禍了。

中原中也覺得臉上有一些濡濕的感覺,他把緊閉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露出來的眼眸卻是渙散的,可能是初醒時總是不适應燈光的,他又很快重新閉上了。

這逃避似的可愛舉動毫不遺漏地落在了太宰治的眼睛裏,他克制地轉移了一下視線,退後一步,伸手将洗得濕漉漉的頭發捋到耳後。

中原中也腦子稍微清明了一點,他雙手撐在潔白的被單上慢慢擡起上身,然後又單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因為突然被吵醒,不可避免地帶了些情緒。

“你怎麽洗的這麽磨蹭,還等着你來商量事情呢!”

中原中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态對于一個對他有心思的人是何等的沖擊,他的上半身支撐起,那柔軟得不像話的腰肢就彎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線,碧藍色的眼眸也如同被欺負了一樣蒙上了一層薄紗。

太宰治喉結翻滾了一下,接着像是受驚了一樣又朝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撞到了櫃臺的邊角才停下腳步,“我洗的很快,是你睡着了。”

黑發首領的表現在中原中也看來是非常奇怪的,那雙鳶色的透不過光的眸子裏除了深沉此時還摻雜了一些別的東西,火熱而又猛烈,但是他本人似乎又在竭力壓制着這種情緒。

總之就是古裏古怪的。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通紅的臉頰,嘴角抽了抽,坐直了身子,“有這麽熱嗎?”

剛剛睡醒的迷茫期已經過去,他也就能夠完全看清楚屋子裏的另一個人了,雖然看上去非常的瘦,但是脫下衣服後也不是那種皮包骨的地步,反而該有的線條都有。

浮在皮膚外面的水珠在燈光下有一種誘惑的光澤感,好歹也是在港口mafia修煉過體術的人——雖然體術菜得有些可憐。

微卷的黑發沒有擦幹,額前的碎發全部被攏到了腦後,露出了俊秀的面頰,幾滴水珠順着耳後的發絲穿過修長的脖頸經過白淨的胸膛最後隐入腰間圍着的浴巾裏。

上半身僅僅搭着一條毛巾,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雖然算不上非常光滑,但是由于沒怎麽見過太陽也可以稱得上是賞心悅目,唯一……

中原中也藍眸驟然淩厲了起來,他一寸又一寸如刀子般掃視着太宰治的腹部,哪怕指甲蓋大小的傷口也沒有看到。

“混蛋,你-又-騙-我——”

憤怒的吼聲還沒有完全喊出來,中原中也的嘴唇就被另一雙大手給堵住了,不帶絲毫猶豫的,甚至容不得中原中也過多的反應。

身體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沖撞回了床上,中原中也那一刻竟然忘記了做出反應,只能任由少年模樣的太宰治欺身而上,兩只手腕也被少年的另一只手握住放在了胸口。

溫度持續升高且焦灼了起來。

手掌中是赭發幹部溫熱的嘴唇,眼前就是他沾染了怒火更加流光溢彩的眼眸,太宰治又暗暗加了些力氣才勉強沒能讓還沒反應過來的中原中也掙脫。

他苦惱得眨了眨眼睛,這與他很久之前的首領表現截然不同,但是卻非常得心應手,如同演練了許多次一樣。

綿軟的聲音讓人舍不得責備,可憐巴巴得如同被抛棄的小動物,太宰治低頭在中原中也耳邊說道,“我如果不這麽說,當時中也要麽不理我要麽是揍我,我可是很怕疼的,但是我更害怕中也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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