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大清早,衙門便鬧騰開了鍋。

衙門所有人都集中在縣令大人的房間裏。

宋驚塵揉着惺忪的眼,昨晚伺候縣令大人吃完飯,回到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待沖完涼上床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衙門八點當差,她原想睡到八點還差一刻起床。可是今兒才六點,她便宋家的丫頭叫醒了,說衙門出現緊急事故,要她速速前去。

她上任半個月,早睡早起都沒有遇到什麽案子,碰巧昨兒個她那麽晚睡,緊急事故就來了,老天這是在故意耍她麽?

來到衙門,她才發現并不是百姓的事,而是縣令大人的事。

縣令大人的私房錢被偷了!

除了上次宋老爺賠償的一千兩手臂受傷費,還有他從前的積蓄五百兩,加起來一千五百兩都不見了。

此刻,徐須淩神情十分陰沉。

宋驚塵在心裏盤算了下,這兒的一千五百兩相當于21世紀的十五萬左右。

啧啧,真的是個大數目啊。

“是不是被昨天那個黑影拿去了?”宋驚塵道,昨日發現那個黑影後,他們并沒有去追,而且徐須淩是在廚房吃完粥才回去的,這段時間足以讓小偷潛進徐須淩的房間偷銀兩了。

徐須淩臉上滿是悔恨不已的神情,後悔死了為何昨夜不讓宋驚塵追上去。同時他充滿期待地看着宋驚塵,問:“你看見他的臉沒?”

那些錢他原本打算等手臂的傷好了之後好好吃頓鮑魚、順便再來鍋天山雪蓮,宋驚塵的白菜粥他實在受夠了。

……可是現在,他一分錢都沒有了,一切都成為了泡影了。

“沒有,我本來要追上去的。可是你說,反正衙門也沒有什麽偷的,我就沒有去追了。”宋驚塵打了個大哈欠,這事追根到底,也是縣令大人自作自受。

“宋驚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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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現在本大人将這個任務交給你,五日之內必須把偷盜本大人銀兩的竊賊抓出來。”

“為什麽是我啊?”她不解。

“因為你是唯一的目擊者。”

“可是我沒有看到他的臉啊……”這茫茫人海,讓她怎麽去抓?

“你可知捕快的職責是什麽?”

“好啦,好啦,我去……不過五日之內找不到也不能怪我啊……”她無奈聳聳肩,什麽“捕快的職責是什麽”,如果今天不是他自己的銀兩掉了,他才不會那麽緊張呢,瞧瞧他昨晚的反應就知道了。

“如果五日之內找不回來,你這個月的月銀就沒有了。”徐須淩眯了眯眼眸威脅她。

師爺以及其他四個捕快均同情地看着宋驚塵,宋驚塵再次無奈聳肩,月銀什麽的,她壓根不在乎,畢竟她穿越到了一個富二代的身上。

她富一代的爹銀子多得很,作為富一代的女兒,一兩錢的月銀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她之所以答應徐須淩的原因,是因為她來衙門大半個月了,可是一起案件都沒有發生,她閑的發慌,幹脆趁着這個機會好好戰一番

不過想抓到一個只看到模糊背影的人,這可從哪裏下手?

毫無頭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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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在大街上,宋驚塵仔細地觀察每一個路過的路人,企圖從他們身上看到與昨日那個黑影相似的身影。

可在街上巡了大半天,她半點頭緒也沒有,也不是說找不到與黑影相似的身影,而是黑影的具體身形她早就忘了,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驚塵,你還記得昨天夜裏看到的賊人長什麽樣?”衙門裏最小的捕快田六子問她。

“忘了。”宋驚塵答,又問:“田六子,根據你以往的辦案經驗,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

田六子撓了撓頭,腼腆笑道:“實不相瞞,移縣百姓向來安居樂業,這種偷盜的事我上任之後只遇到幾回,那時候都是我前輩們處理的,如今他們跟着吳縣令去了京城……”

宋驚塵打斷他,問:“你跟着他們,難道都沒有學到什麽嗎?”

“我腦子笨,一般都只是負責苦力活。”

“……好吧。”

在街上晃悠半天都找不到結果,宋驚塵只能打道回府。

往常這個時候,徐須淩一般都會在池塘邊悠閑地釣魚,可今天破天荒地,他沒有去釣魚。宋驚塵在衙門找了半天,才找到在書房翻閱盜賊前科的縣令大人。

見到她進來,他問:“找到什麽線索沒?”

宋驚塵搖搖頭,然後問:“大人,你的丢失的銀兩放在哪兒啊?”

“床頭牆壁的暗格裏。”他揉了揉太陽穴,無比煩躁,“從前吳縣令自己的銀兩以及重要的資料都是放在那兒的……”說着,他的眸子猛地張大,突然之間恍然大悟道:“莫非盜賊是衙門的人?”

“衙門有人知道那個暗格?”宋驚塵問。

“唔……”徐須淩沉思,“好像沒有,按道理說只有我和吳縣令知道,可吳縣令早就去了京城,不可能是他……”他放棄了這個猜測,道,“既然排除了衙門的人,我看這個人倒是十分有嫌疑。”

他朝宋驚塵招了招手,說:“你過來,看看這個人。”

宋驚塵走過去,看着衙門前科本,那上面的字體歪歪扭扭的,她一個也看不懂。不過,徐須淩指着的,用毛筆畫的男人人頭,她倒覺得眼熟地很。

“這個人曾經是吳縣令極為頭疼的人物,盜法高端,當初吳縣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抓住。可還沒關上兩天,他就撬開鎖,打昏牢頭逃了,自那之後他就像是從移縣上消失了一般,沒有人再見過他。”

“他叫什麽名字啊?”宋驚塵咬了咬唇,如果她沒有認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她上次扛的,那個被白布包裹突然詐屍的“屍體”,不過他叫什麽來着……

“你不識字?”徐須淩疑惑地看她。

“這不是重點。”

“哦。”徐須淩也不多說,“他叫李青嘯。”

“哦。”好像是叫這個名來着。

“先從這個人下手吧,也許能弄到些線索也說不定。”

“好。”宋驚塵點點頭,覺得徐須淩的推測也許沒錯,昨個兒李青嘯說他急需衙門的工作,就算月錢少也沒有關系。這說明他現在急需要錢,因她不答應他,他一氣之下潛入衙門盜了縣令大人的私房錢也說不定。

“要本大人幫你麽?”

“不必了。”宋驚塵看着他的纏着繃帶的手,她怕一不小心縣令大人的手臂又斷了。

“那要派人去幫你忙嗎?”

“暫時不用。”她要先去仵作房一趟,昨兒李青嘯便躺在仵作房裏,也許仵作伏畫會知道李青嘯的事。

“好吧,有什麽需要盡管叫我。”

宋驚塵點點頭:“我會争取把大人您的私房錢拿回來的。”

徐須淩滿臉黑線:“注意用詞,那不是私房錢,那是本大人光明正大擁有的財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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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驚塵到仵作房時,仵作房裏沒有一個人。

宋驚塵有點失望,其實抛掉為縣令查找私房錢這一因素,其實她自己也有私心。

……好想見見昨天白衣仵作伏畫哦。

她失望地走出仵作房,卻在門口差點和人撞上,擡眼一看,竟然是自己要找的棘手盜賊李青嘯。

看到她,李青嘯也是一愣,然後笑嘻嘻道:“喲,捕快丫頭你來這兒做什麽?找仵作俊公子麽?不過很可惜,他現在不在喲,上山辦事去了,要不要哥哥帶你去找他啊?不過你得在縣令大人面前幫我美言幾句,讓我混個……”

話還未落下,他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宋驚塵捏着他的肩膀,拉住他的胳膊猛地一反,語氣淩厲道:“是不是你拿了縣令大人的銀兩?!”

“啊?”李青嘯一愣,然後猛地大叫:“冤枉啊!捕快妹妹,哥哥是冤枉的啊!”

聽到他那聲“哥哥”,宋驚塵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手下更加用力,李青嘯嚎地更大聲了:“痛啊!痛啊!嗷嗷!你當初也是這樣把縣令大人的手擰斷的麽?!”

“少廢話,快快從實招來!”

“哎喲,姑奶奶我招我招。”李青嘯吞了吞口水,額頭上直冒冷汗,“其實真的不是我拿的,不過,我知道是誰拿的……”

“是誰?”她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痛!”他艱難地別過臉看了她一眼,然後十分有骨氣道:“你不幫我,我絕對不會告訴你。”

“那我就把你的手擰斷!”宋驚塵說的毫不客氣。

“姑奶奶,世上都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規矩,我告訴你線索,你最起碼也得給我一點好處啊……”

“那你想要什麽好處?”一道慵懶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宋驚塵一愣,下意識往身後看去,只見徐須淩不知道什麽出現在他們身後,見兩人沒有反應,他又對李青嘯重複了一遍:“你交出線索,想要什麽好處?”

“你是縣令大人……”李青嘯疑惑問。

“不然呢?”徐須淩眉一挑,眉宇間顯露壓迫的戾氣,讓李青嘯不由自主縮了縮肩,“若你說出的好處本大人有能力滿足,本大人自然會滿足你。不過,若你的線索沒用,本大人自然也不會放過你。你一個有過前科的犯人,翻牆來到衙門到底有何陰謀?”

宋驚塵用肉體威脅他,縣令大人在精神上威脅他,李青登感小心髒脆弱無比,只能舉起白旗投降:“我說,我說。昨天晚上我實在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便又想在衙門內将就睡一晚,卻看到一個人翻過圍牆潛入衙門,本想誰和本大爺一樣,翻牆來這窮衙門……”說着他停了下來,俊臉微微一紅。

徐須淩眼神一沉:“然後呢。”

“就沒有然後啦,那人翻圍牆和我有什麽關系,我一個翻身就睡着了。”

壓着他的宋驚塵嘴角一抽,難道就這樣?這和她只看到背影有什麽區別?

“大人,這下我可以提我想要的好處了吧?”他十分期待地問。

“你看到他的臉沒有?”徐須淩問。

“看到了。”李青嘯點點頭,“小的還可以将他畫出來。”

徐須淩面上閃過一抹微不可聞的喜色,“那麽,你将你想要的好處說與本大人聽聽。”

作者有話要說: 個人還蠻喜歡李青嘯的說0.0~~~陽光賴皮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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