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徐須淩無力地翻着白眼,他的手不方便,無法強勁地把她推開。不過,就算他的手還健康,想必他也是推不開宋驚塵的,宋驚塵如牛一般的怪力氣,別說她從身上弄下來了,不被她勒死就算好的了。

胸口濕乎乎一片,那丫頭除了睡覺不換衣服之外,還有睡覺流口水的壞習慣,他無力扶額,心中暗道: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夠再和她同床共枕了。

昨夜的天氣涼爽,宋驚塵一夜無夢,睡了個好覺,早晨神清氣爽地起來,卻發現自己又犯了上次被宋老爺捉jian在床的錯誤,把徐須淩當成了毛絨娃娃,死死抱着不撒手。

如同抱着燙手山芋一般,她猛地放開徐須淩,用力把他往外面推去,如果不是床夠大,恐怕縣令大人要鬧大早被妻子踢下床的糗聞了。

徐須淩掙紮地坐起來身來,背靠着床背,萬分無奈地看着宋驚塵:“娘子,你昨兒說為夫不能對你動手動腳,如今這般你該怎麽說?本大人被你抱着腰酸背痛,本大人是不是要擰斷你的兩條腿?”

“……意外嘛。”她自知理虧,聲音也跟着小了下來。

“為夫可不管什麽意外,如今本大人腰酸背痛,娘子你是不是該補償補償?”

“怎麽補償?”宋驚塵狐疑地看着他,“那事我可不幹。”

“哪事?”徐須淩皺眉看她,“你想哪兒去了?本大人是那種好色之徒麽?本大人只不過想讓你捶捶背!”

“你不早說!不就捶背嘛,轉過身去,讓娘子我好好為你捶捶!”

“唔……娘子你輕點好嘛,本大人細皮嫩肉的,禁不起你如此暴力。”

“……你的臉皮可比長城的城牆還厚啊。”

“長城是什麽?”

“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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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嫁進縣令家,便是縣令家的人。不同于獨身在衙門當值,她的貼身丫鬟翠兒也過來了。自此之後,伺候徐須淩更衣洗漱倒水這些瑣碎的事都交給了翠兒去做,她整天在衙門內晃悠來晃悠去,登感無聊地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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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她嚷着要跟着捕快們去巡街,可捕快怎麽也不願意,說她是高高在上的縣令夫人,巡街這種粗魯野蠻的事怎麽可以讓她做。

宋驚塵就不明白了,巡街這種事怎麽就粗魯野蠻了,明明就是充滿正義各種高大上啊。

李四子可不管她心目中的高大上,反正就是不能讓她跟着,若她執意要跟着,李四子怕要跪下求她不要去,為難人這種事,宋驚塵不大喜歡做,所以她就妥協了,繼續在衙門內晃悠晃悠。

她溜達到縣令大人的身邊,企圖在他身上找找歡樂,可縣令大人不是小憩就釣魚,不是釣魚就是練書法,這些她都不喜歡。本想叫縣令大人陪她出去游游街玩玩,可縣令大人懶得要死,別說出去巡街,就是讓他踏出衙門,都像是要了他的命。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懶的人?

捕快們靠不住,縣令大人也靠不住,她便想着去找李穎兒,那時還沒進衙門的時候,她總跟李穎兒膩在一起,可自從進了衙門之後,就很少看見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一找到李穎兒,發現李穎兒現在出息了,竟入了國府成了一個女官,不過她事務繁忙,根本沒有時間陪她唠嗑瘋玩。宋驚塵無奈,只得垂拉着腦袋回到衙門。

她忽然無比懷念21世紀的電腦和手機,有了那兩樣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會無聊,好想念打游戲的時候啊!

“為什麽這兒這麽太平嗷!”她無聊對着蔚藍的天空長嚎,“尼瑪我一身怪力完全無用武之地啊!快出來個小偷讓我抓抓吧!”

“縣令夫人,您還真是有雅興呢。”一個清朗中年男人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接着穿着一身長衫、搖着折扇的李青嘯走到她對面桌下,折扇收起,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石桌上敲着,看起來沒了上次見到那樣逗比,反倒是文質彬彬的。

“幾日不見,你怎麽變得這麽人模人樣的?”

“今日秋風陣陣,落花飛揚,真是涼爽至極呢。”

宋驚塵狐疑地看着他,點了點頭,“是呢。”

“縣令夫人,您昨夜還睡得好麽?這秋日的風可真是夠涼爽的,您看這落葉紛飛,冬日很快就要來了呢……”

宋驚塵狐疑地看着他,他折扇一搖一搖,将他的青絲扇得飛揚,她怎麽越看他這副樣子越覺得違和,簡直就像是個沒吃藥的蛇精病!

“縣裏大人每日公務繁忙,夫人也該多多關心才是……”

宋驚塵終于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說人話!”

李青嘯的臉一僵,苦心經營的文質彬彬的形象在此刻猛地破功,将裝逼的折扇收起,他可憐兮兮地看着宋驚塵。那副模樣讓宋驚塵想起21世紀她養的那條哈巴狗。

“夫人,您就把大人從小的房間弄出去吧,大人他每天都要睡在小的房間裏,小的沒地方,每天只能跑去仵作房那兒睡,您也知道,現在天氣涼了,仵作房蓋死屍的薄布,根本就不保暖啊!”他好不容易在縣令大人手上求了一間空房,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大人把他趕了出來,自己睡在裏面。

宋驚塵的臉亦是一僵,若是其他的事情,看在他如此可憐兮兮的神情上,她還可以考慮幫幫他,可這件事……

她想起早上起來每次把徐須淩當毛絨娃娃無情虐待的樣子,頓感無能為力。

看到宋驚塵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李青嘯心一沉,然後做出一副大義秉然的樣子道:“夫人,您最近是不是和大人鬧得不愉快?”

“沒有啊,我們愉快地很。”

“那為何要分開睡?”為了怕宋驚塵害羞,他還特意放低了聲音,“是不是大人每天晚上欺負你了?”

宋驚塵柳眉倒豎,反問道:“他可以欺負到我?我不欺負他就算好了。”

“那……”李青嘯的聲音愈發愈低,最後像從嗓子裏捏出來的一般,比蚊吶聲還低:“是不是……大人他不行?”

宋驚塵一愣。

看到她突然呆愣的模樣,李青嘯在心中哀嘆,看來自己果真猜對了,不過也是,看縣令大人平時懶洋洋的模樣,也看不出來那事很厲害。他同情地看着宋驚塵,然後貼到她的耳畔輕聲道:“夫人,您不要擔心,我這兒有秘方,聽說男子用了之後猛如虎……”說着,他從袖子裏摸出一小包用紙包裹的小藥包,“這個,你每日在縣令大人的飯裏面偷偷摻一點,小的保準三日後,大人定猛如虎!”

“你想哪兒去了?”宋驚塵猛地回過神來,然後面紅耳赤地将藥包往他手裏塞,“不是你想的那樣。”

李青嘯站起身來避開她塞藥包的手,一副“我懂得”的樣子地看着宋驚塵:“夫人,您不必害羞,為了今後大人與您的幸福生活,同時為了遠離仵作房小床,這事青嘯定會鼎力相助的!”

鼎力相助你妹啊!

她正想豪放地吼出來,卻不想身後傳來一個略帶疑惑卻磁性十足的聲音:“師爺,你要鼎力相助什麽?”

那是縣令大人的聲音,宋驚塵默默将藥包收進袖子裏面。外人面前,不能傷了男人的面子,這個道理她還是懂得。

見到她默默收藥包的動作,李青嘯的眼神更加篤定了,确定了縣令大人那事肯定不行。唉,夫人真可憐,不過幸好有他,不然這輩子夫人就要守活寡了。

“在下不過是對夫人說,在下日後定鼎力相助您的事業,讓她不要擔心。”

宋驚塵挑眉掃了李青嘯一眼,喲,這謊話還說的挺順溜的嘛。

“是麽?”徐須淩亦是挑眉,“不過以後這種廢話就不用對夫人說了,你該清楚衙門從不養吃閑飯的人,你該用你的行動證明給夫人看,而不是用你那張嘴巴說給夫人聽。”說完,他挽住宋驚塵的肩,“走吧,本大人要去練字了,娘子你幫為夫去研磨。”

“我不會。”宋驚塵果斷拒絕,她對研磨可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本大人教你。”徐須淩耐心道,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不要。”宋驚塵依舊是拒絕,肩膀一扭一扭,企圖掙脫他的臂膀的禁锢。

“娘子,本大人手臂才痊愈不久,若你再用力,恐怕又要折了……”

聽了這話,宋驚塵果然乖乖停下了動作。徐須淩嘴角這才揚起一抹微不可聞的笑容,然後心滿意足地攬着宋驚塵離開。

李青嘯目瞪口呆地看着離去的兩人。

話說縣令大人的占有欲好強啊……

看來以後不能和夫人走得太近了,免得被大人誤會,自己的飯碗不保。

也不知道大人什麽時候才可以離開自己的房間,希望夫人能夠加把勁趕緊把大人帶回去,他真的不想再去仵作房的小床上睡了。

回頭見李青嘯的身影不見了之後,徐須淩這才将宋驚塵放開,他揉了揉關節處,剛剛太過用力擁抱宋驚塵,痊愈不久的手臂十分酸麻。

“你沒事吃我豆腐做什麽,你看,現在吃苦的是你自己吧。”宋驚塵沒好氣道,輕柔為他揉着手臂。“莫不是蛇精病發作了吧?”

“蛇精病是什麽?”徐須淩狐疑地看着她,然後道,“你以後不要與師爺太靠近了,被不懷好心的人看見了,會為你安上不守婦道的罪名的,到時你讓我這縣令的臉往哪擱?”

“只有你才會這麽無聊地想。”宋驚塵揉着他的手臂沒好氣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麽無聊?”

“本大人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和他來往太近。”

“我和誰和你有什麽關系?”宋驚塵撇撇嘴,“我的事情你管不着,你的事情我也不會管,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

話還未落下,衙門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擊鼓聲。

宋驚塵神色一喜:“有人在擊升冤鼓!”

她在衙門這麽久,終于等到升冤鼓響,一般來說,擊升冤鼓都是發生了大事,她的無聊生活終于要結束了!

終于到了她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這算是吃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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