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半時分,兩人洗浴完畢,和衣躺在床上。因宋驚塵驚人的大力氣,夜晚将徐須淩踢下床的幾率比例實在是大得驚人,為了人身安全,徐須淩識相地躺在了裏面。

他們中間隔着兩個長長的枕頭,這是類似與三八線的分界線,宋驚塵還算公平,兩人各占一方,她并沒有多占出徐須淩一分。

燭火已經吹熄,宋驚塵垂下眼眸,她有早睡的習慣,每到這個時辰便開始慢慢進入睡眠狀态。

“娘子?”寂靜的黑夜中,徐須淩試探性地喚了一聲。“你睡了麽?”

“還沒呢,怎麽了”快要徹底入睡,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迷糊。

“本大人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麽事?”有什麽事非得半夜三更讨論啊,明天說不行嗎?

“為夫想開一家鋪子。”稱謂突然改成為夫,他的語氣莫名狗腿起來,“可是為夫資金不夠,不知娘子可否資助資助?”

“嗯?”宋驚塵覺得自己瞌睡極了,她聽是聽到了徐須淩的話,可嘴張了張,卻無法思考,腦袋裏像是裝了一團漿糊一般。

“為夫是說,娘子你可否捐助點銀兩?等鋪子賺了錢,為夫定當雙倍返還于你。”

“聽不見……”她胡亂嘟囔一聲,她感覺徐須淩就像是一只蚊子一般,在她耳邊嗡鳴,惱人不已,“別吵我,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娘子!”徐須淩猛地捏住她嫩乎乎的臉頰,不依不饒道,“你答不答應,你若不答應,我便不讓你睡覺。”

“你好煩啊!”宋驚塵不悅嘟囔道,“別煩我……好困……”

“那你答不答應為夫?”語氣轉換成威脅。

所謂迷糊的人最好欺負,迷糊的宋驚塵自然也不例外,似是再也忍受不了徐須淩鹹豬手這般的攻擊,她迷迷糊糊地妥協:“知道了知道了,我答應你便是了,你快點兒走,別煩我……”

最終目的達到,徐須淩如願以償地松開她的臉頰,反手将作為三八線的枕頭對着宋驚塵那邊推了幾分,手枕着後腦勺,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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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他又睜開眼,扭頭看向宋驚塵,黑暗中,他看不清宋驚塵的容顏。

總感覺這樣的口頭承諾不靠譜啊。

他皺眉,而後起身,輕輕翻過宋驚塵,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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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宋驚塵起來,便看到翠兒在床邊看着她,笑得暧昧無比。

宋驚塵被那眼神看得直發毛,連忙坐起身來,捂着胸口警惕道:“翠兒,你做什麽這麽看着我?”

“嘻嘻。”翠兒掩着唇輕笑,“奴婢不過是看到小姐您和大人的關系一天比一天好,奴婢替小姐您高興啊。”

宋驚塵皺眉:“怎麽突然這樣說?”

“大人今天又為您準備了早膳呢,現下應該快弄完了,小姐,您快快起來,讓奴婢為你更衣去用早膳吧。”

“他怎麽突然這麽好心了。”宋驚塵撅嘴,“總感覺像是鴻門宴啊。”說着,她看了眼翠兒,道:“翠兒,你為我将衣裳拿來,我倒要看看他要玩什麽花樣。”

“是,小姐。”

來到廚房,令人食欲大開的香味令宋驚塵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想不到徐須淩這逗比縣令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頂級廚師,看他那副懶洋洋的模樣,真的是萬萬想不到啊!

不過,平時喜歡睡懶覺的他,今兒為了準備早膳,特地起個大早,這不符合他行事懶散的風格啊。

肯定是什麽陰謀!

這樣想着,她看徐須淩的眼光也愈發不對勁起來。徐須淩皺眉看她,道:“娘子你用這種眼光看着為夫做什麽?莫非為夫做錯了什麽事?”

平時都自稱本大人,這下竟然連自稱都變了,有陰謀!宋驚塵亦是皺眉,絕對有陰謀!有大大的陰謀!

“有話快說。”宋驚塵看着他直言道。

“不急不急。”徐須淩笑嘻嘻道,手熟絡無比地搭在她肩膀上,順手将她往凳子上按,“娘子你先用完早膳,為夫再與你商量商量。”

商量商量?

宋驚塵扭頭瞥了他一眼,果然是有陰謀!

“你說吧。”宋驚塵定定地站着,她如果不想坐下,那麽徐須淩再怎麽用力她也不會坐下。“你說完了,我再考慮吃不吃你做的早膳。”

“娘子,早膳冷了就不好吃了。”徐須淩不死心地勸道,壓了半天,宋驚塵連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只得放棄,離開她的身邊,走至桌前夾起一塊烙得金黃面餅,晃至宋驚塵面前,道,“娘子,你看這蔥花餅,為夫可是煎了很長時間的,難道你忍心讓它們變涼變得不好吃,失去它們原有的價值麽?”

“自然是舍得的。”宋驚塵笑,眼神似無意般掃過蔥花餅,金黃的餅身上撒着細碎的蔥花,即便是看着,都叫人食欲大開,何況是如此近距離還能夠聞得到那陣陣香氣呢?

宋驚塵覺得自己空蕩蕩的肚子在抗議了。

“娘子……”徐須淩哀怨地看着她,薄薄的單眼皮更顯得他的神情無辜無比。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宋驚塵沒好氣催促道,她最讨厭男人裝可憐賣萌了,明明都那麽大了,這樣正大光明賣萌真的沒問題嗎?但不可否認,逗比縣令賣起萌來還真有那麽幾分姿色,那麽幾分萌度。

宋驚塵怎麽都不肯妥協,徐須淩也只得作罷,道:“唉唉,為夫不過就想和你商量件事麽?你何苦做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什麽事?”見他終于松口,宋驚塵便不再和他對峙,輕撩裙擺,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娘子,你個姑娘家,動作輕柔點。”徐須淩笑嗔道。

“動作粗魯又和你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你管這麽多做什麽?”宋驚塵道,“你不要再廢話了,有事情就快點兒說。”要知道她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了。

“為夫這不是為了你好嗎?”徐須淩将那塊金黃的蔥花餅放回盤子裏,而後道,“昨夜娘子你答應了為夫開一家店鋪,今兒我就想和你商量商量這事。”

宋驚塵皺眉,一頭霧水地看着他:“我什麽時候答應和你開店鋪啊?”印象中好像沒有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情啊。

“白字黑字和你親手按的手印都在這裏,莫非你不想承認?”話音剛落,徐須淩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攤開來,那上面是用毛筆寫的剛勁有力的字體,宋驚塵覺得那寫的真是極好看的,可惜……她一個字也不認識。

“上面寫的是什麽?”宋驚塵問,視線卻落到了那張紙上最下邊那鮮紅的指印上。“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這是昨晚你答應為夫的事情啊,為了防你反悔,為夫還特意做了紙供。”說着,他将紙在她的眼前揚了揚,得逞地笑道:“沒想到娘子你真的反悔了,為夫真是莫名悲傷啊!”

“悲傷你個大頭鬼!”宋驚塵罵道,劈手奪過他手中的紙張,往後遞給翠兒,道:“翠兒,你識字麽,把紙上面的字念出來。”

“小姐……”翠兒為難地看了看宋驚塵,又為難地看了看徐須淩。徐須淩朝她颔首,示意她念,翠兒這才将目光移到紙上,大致地将內容告知宋驚塵。

聽完內容,宋驚塵嘴角一抽。

借一千五百兩給徐須淩去開店鋪?

開什麽國際玩笑,一千五百兩等于21世紀十五萬,她一個姑娘家哪裏有那麽多錢?再說了,她什麽時候答應徐須淩借錢的事,那紙上的手印又是哪兒來的?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結果發現右手的大拇指上面有淺淺的紅印。

她滿臉黑線地看着徐須淩,怒道:“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麽?”

徐須淩連忙往她碗裏夾了一個荷包蛋,讨好道:“為夫哪敢對娘子做什麽,只不過是怕反悔,拉着娘子你的手蓋了個印。”

“我幾時答應你了?”宋驚塵道,“你這是自導自演,根本不算數。”

“昨兒晚上娘子你可是答應地好好的,難道你忘了睡前那句:知道了知道了,我答應你便是?”

宋驚塵颦眉……似乎,似乎是有這麽回事?

“盡管如此,可我哪有那麽多銀兩借給你啊?”畢竟是15萬耶!

“你嫁過來的時候,岳父大人不是為你準備了許多嫁妝麽?”徐須淩道。

宋驚塵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娶一個老婆不花一分銀兩,現下又打起老婆嫁妝的主意,你臉皮真是比長城還厚啊!”

“娘子過獎了。對了,長城是什麽東西?為夫并沒有聽過。”他眸子彎彎,笑眯眯地看着宋驚塵,“不過娘子你不必擔心,待為夫的鋪子正常運轉後,為夫定當雙倍奉還銀兩。”

“鬼才信你呢,以你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懶性子,信你就等于相信一個笑話。”宋驚塵撇了撇嘴,又問:“對了,你要開什麽鋪子,如果鋪子有發展前途,我會再考慮考慮的。”

“娘子你不必考慮了,為夫開的鋪子定是前途無量的。”

“再不說,我連考慮都不會考慮了。”

“……呃。”他輕聲咳了咳,道:“賭鋪。”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下班太晚,到現在才碼完這一章……再過兩天,不用上全班了,就可以按時更了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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