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免禮。”伏畫的聲音清冷,這個時候徐須淩的聲音也裝逼起來,冷冷淡淡的,“仵作好雅興啊,一人在這江邊賞月,怎麽,沒有佳人相伴嗎?”

“這兒離月亮比較近。”直接略過佳人的問題,伏畫如此簡潔地回答。

“是麽?”徐須淩擡起臉,看向皎潔的月亮,而後贊同道:“确實呢,大了不少。”

宋驚塵亦是擡臉,不過她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出這天上挂的這這個月亮和平日有什麽不同。

“不過如此好的月景,沒有佳人相伴真是可惜呢。”一個不過,徐須淩又将話題扯到了佳人身上,宋驚塵沒好氣地看了徐須淩一眼,用目光呵斥他不懂察言觀色,伏畫避過那個問題,自然說明他不想回答那個問題,可徐須淩還死不死地又将話題繞了回去。

“是麽?”豈料伏畫像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般,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淡淡回答。

“自然是的。”徐須淩答,又道:“莫非仵作你還未尋到佳人?”

“……”伏畫沉默。

“既然如此,不然本大人為你牽紅線,為你介紹兩個如何?”似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一點都不想與他交談的情緒,徐須淩依舊自顧自說道,“本大人可是認識好幾個絕色姑娘,那幾位與仵作你的風采到是十分相配,說郎才女貌也不為過呢。”

“大人——”

“——就這樣吧,改日本大人為你和那幾個姑娘約個時間見見面。”徐須淩打斷他的話,還體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子到這個年齡也該娶妻了,太腼腆了可不好。時間不早了,本大人與夫人就先回去了。”

“是。”伏畫垂首,“恭送大人、夫人。”

不顧宋驚塵反對,徐須淩拉着她強行離開。宋驚塵回首,看見伏畫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麽,可最後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你怎麽那樣對仵作大哥說啊?”待步伐慢了下來,宋驚塵終于問身邊的徐須淩。

“呃。”燈籠裏的蠟燭已經燃完,燈籠暗了下來,徐須淩的語調輕揚,叫人聽不出來他的情緒,“難道為夫說的不對麽?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吧,是該找個姑娘成婚繁衍後代了。”

“可是他自己都還沒有開口啊。”這樣自作主張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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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性格比較腼腆。”

“可是……”

“難道娘子你不覺得仵作的性格很腼腆麽?”

“……”好像是有那麽一點。

“所以為夫這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徐須淩輕笑,可那笑聲怎麽聽怎麽都是在假笑,聽的叫人後背直發毛,“若成了,他大婚那天,咱們還可以去喝喜酒呢。”

“不過你可不要亂點鴛鴦。”宋驚塵道,“什麽人都讓仵作大哥去見。”萬一伏畫不好意思拒絕一個自己不喜歡的,那豈不是一生都毀了?

“哼,仵作大哥,一口口大哥倒是叫得很甜呢。”徐須淩冷哼。宋驚塵皺眉,擡眼看向徐須淩,奇怪他怎麽把事情繞到稱呼上去了。

月色下,徐須淩的臉色不太好,雖是帶着笑容,可笑容冰冷,所謂皮笑肉不笑大概就是如此吧。

“你在吃醋?”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宋驚塵一下子笑了出來,試探性地重複:“仵作大哥?仵作大哥?仵作大哥?”

徐須淩伸手沒好氣地捏她臉頰,輕輕地,然後又松開,道:“大哥叫的很歡快呢?”

“是的呢!”

“那幹脆叫他夫君吧。”

“我也想啊。”宋驚塵笑嘻嘻道,“可惜沒辦法,誰叫我已經嫁了呢?畢竟女子不能像男子那般坐擁三妻四妾呢。”

“這麽說,娘子你還真有那個想法?”話尾危險地飄了起來。

玩笑不能開得太過,宋驚塵咳了咳,輕道:“沒有,我對你是很忠心的。”

徐須淩這才平衡不少,問:“那你為什麽從來不叫我須淩大哥,或者夫君?”

遲鈍如宋驚塵,也聽出了其中的委屈意味,她強憋着笑意,故作淡定回答:“夫君什麽的,難道不會覺得太肉麻了嗎?”

“為夫可不覺得肉麻。”徐須淩認真道,“如果真的覺得肉麻,可以叫為夫須淩大哥,為夫不會介意的。”

“不要。”

“為什麽?”

“感覺違和地很啊。”不對,是超級違和的說,雖說兩人成親已久,可身份方面,她始終沒有完全進入狀态,“為什麽一定要糾結稱呼啊,我覺得叫大人挺好的,高大上呢。”

“很生疏。”

“才沒有呢。”宋驚塵搖搖頭,“就像我明明知道仵作大哥的姓名,可是我從來不叫,直接叫職位多方便,多親切,叫名字什麽的很變扭的。”

“那為何要加上大哥二字?”徐須淩無法理解她的思維,“既然他的加了大哥二字,為何不在為夫後面加上大哥二字?難道在為夫身上就不親切了嗎?”

“大人大哥……呃……”宋驚塵幽幽瞥了他一眼,“難道大人不覺得很奇怪嗎?”

“那為何你叫李青嘯有時叫全名。”徐須淩自然不是那麽好打發的,一下又把李青嘯扯了出來,“上次為夫甚至還聽到你叫他李大哥。”妻子稱夫君為大人,叫其他男子卻親密地稱為大哥,對于一個丈夫來說,赤裸裸的藐視啊。

宋驚塵想不到這人竟然這麽記仇,都好幾天之前的事,他竟然還記在心上。

“因為他是個逗比啊。”想都不想她就這樣回答。

“逗比?”這下徐須淩的臉色更加不好了,“這麽說你還覺得他很聰明啊?娘子,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

宋驚塵嘴角一抽,急忙道:“說錯了啦。”

心中直惱自個沒記性,她對徐須淩解釋逗比的含義還沒過多久呢,現下又說李青嘯逗比,徐須淩會怎麽想?這簡直就是拿巴掌扇自己的臉啊。

“咱們別讨論這無聊的事情好麽?我叫你夫君夫君夫君夫君,別黑着臉了,咱們回家家吧!”

說着,她親昵地挽着徐須淩的手臂,頭靠着他的肩,十分狗腿道。

徐須淩是典型吃軟不吃硬的家夥,宋驚塵這一軟,他的脾氣也上不去了,垂眼看了看宋驚塵一眼,而後默默地環住宋驚塵的肩膀。

“娘子,明兒回衙門吧,為夫做好吃的給你。”

“嗯……那做什麽好吃的?”

“你想吃什麽,為夫就給你做什麽。”

“你會做烤全羊嗎?明兒你做烤全羊給我吃,我就跟你回去。”自從做了割闌尾手術之後,她的飲食一直很清淡,吃粥吃的她都想摔碗了。

“不行。”徐須淩皺了皺眉,“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不能吃那麽油膩的食物。”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我想吃什麽,你就給我做麽?現在這是要反悔麽?”宋驚塵歪着頭看他,“既然這樣,那我還在爹爹這兒住一會兒好了,反正衙門也沒有什麽事。”

“烤全羊換成清蒸魚怎麽樣?”徐須淩抿了抿嘴,“為夫的清蒸魚很棒的。”

“就清蒸魚嗎?”

“還有玉米排骨湯,枸杞烏雞煲……”

“沒有口味比較重的嗎?”她好久都沒有吃辣椒的說。“比如辣子雞。”

“你傷口未痊愈,不宜吃那些。”徐須淩皺了皺眉頭,又道:“娘子你再忍幾天,待傷口完全好了,你想吃的那些為夫全都做給你吃,明兒就先随為夫回去吧。”

看着徐須淩放下面子可憐兮兮的神情,宋驚塵的眼珠轉了轉,然後說:“要我回去可以,不給我吃烤全羊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以後每天都給我做早膳。”她覺得徐須淩做的面食早膳還是十分美味的。

徐須淩的臉抽了抽,每天都要做早膳?那豈不是代表他每天都要放棄睡懶覺的時間?感覺……好累!

宋驚塵挑了挑眉,似滿不在乎道:“你不願意啊?好吧,沒事,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那麽我就先在爹爹這兒呆一段時間吧,反正在爹爹什麽都可以吃到,而且每天還有仆人專門做——”

“——好好好!娘子,為夫答應你,為夫答應你還不成麽?”打斷宋驚塵的話,徐須淩無奈道,為了接回他高冷的娘子,他只能做出讓步。

“嘿嘿,這樣才對嘛。”宋驚塵得償所願地笑,忽然,她又問:“對了,你為什麽一定要我回去啊,我住在爹爹家有什麽不好?”

“娘子你一直住在這兒,岳父會擔心的啊。”徐須淩嘆了口氣,“會以為我還在欺負你呢。”

“唔……原來你這麽想讓我回去是因為爹爹的原因啊?”她還以為純粹是因為她呢。

“那當然只是一小部分了。”徐須淩輕笑,“最主要是咱們夫妻倆和好了,自然要雙雙往家回了,還呆在岳父家裏,怎麽也說不過去啊。”

“唔,說的也有道理。”一直住下去,宋老爺定會以為他們兩個還沒有和好,肯定會擔心的。

“既然如此……”徐須淩抱着她,讨好道:“那咱們的條件改改如何,今後為夫隔日做早膳給你吃?”

“這個沒得商量。”

“對了……娘子,剛剛在江邊見到的那個仵作叫什麽?”雖說是衙門的仵作,但怎麽感覺那麽面生。

宋驚塵無語翻了個白眼:“夫君,你連自己的手下叫什麽都不知道麽?”

“為夫每天那麽忙,哪有那麽多閑心去記衙門每一個人的名字。”這無理的理由說起來倒是那麽理直氣壯。

“他叫伏畫。”宋驚塵啧了啧兩聲,搖着頭說出伏畫的名字。

“嗯,以後你就叫他仵作吧,大哥兩字就可以省略了。”

“……”不叫也可以,不過這個和伏畫的名字,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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