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等阮梅之換好衣服之後,他才轉身回到客廳,給陸治平開了門。
陸治平的臉色還有點微微泛紅,他先是快速地掃了阮梅之一眼,确定阮梅之穿好了衣服之後,他才把臉轉了過來,對上了阮梅之的視線。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阮梅之看着陸治平那一頭黃毛,忍不住眼角微抽。
如果換了別的什麽人,染個這麽高調的黃毛絕逼會變成鄉村非主流,當然此時的陸治平也沒好到哪裏去,只是從鄉村非主流變成了小牛郎。
陸治平似乎注意到了阮梅之的目光,擡手撥了撥自己的劉海,挺起了胸口:“你也覺得我剛剛染的金發很帥吧。”
阮梅之沉默了一下,然後他淡定地決定轉移話題:“你到底有什麽事?”
“切,”陸治平有點失望阮梅之居然沒對他引以為豪的金發發表評論,他撇了撇嘴,才不情不願地開口了,“我今天到小寒哥的公司玩,聽別人說你生病了,就随便過來看看……你不要誤會,我才不是特地來看你的,只是順便而已。”
阮梅之嘴角一抽:“你之前不是已經回b市了嗎?你又逃課了?”
“這次不是,”陸治平哼了一聲,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然後才哼哼唧唧地說,“我過陣子就要出國了,去不去學校也沒什麽所謂了,我哥也不管我,我就跑過來找……找小寒哥玩了。”
阮梅之頓時有點驚訝,他沒想到陸治平居然馬上要出國了,不過他轉念一想,馬上就明白過來了,陸治平學習成績不怎麽樣,就算留在國內高考估計也考不到什麽好大學,不如出國鍍一鍍金,回國之後不管怎麽說好歹也是一枚喝過洋墨水的海歸,名頭說出去也比較好聽。
怪不得陸治平要特地跑去染個黃毛,原來是為了入鄉随俗。
阮梅之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什麽時候走?”
陸治平哼了一聲:“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希望我走?”
阮梅之連忙清了清嗓子:“當然不是,只是想問問你什麽時候走,如果到時候我有空的話可以去送一送你。”
陸治平頓時雙眼一亮:“你要去送我?”
阮梅之默默強調了一下:“……如果到時候我有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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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陸治平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如果你非要去送的話,那我也只好讓你去送了。”
阮梅之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到時候會抽空去的。”
陸治平又哼了一聲,他扭過頭去盯着旁邊的牆壁看了一會兒,半晌後才開口問:“你的病怎麽樣了?”
“只是感冒發燒而已,”阮梅之笑了笑,“我剛剛已經吃過藥了。”
“那你好好休息,”陸治平又補充了一句,“……我走了之後。”
阮梅之:“……難道你還有別的事嗎?”
陸治平沉默了一會兒,才悶悶地說:“也不是什麽大事,下個月我哥就要訂婚了,我哥要請你去參加他的訂婚宴,讓我和你說一聲……參加完我哥的訂婚宴之後,我就要出國了。”
“你哥的訂婚宴?”阮梅之忽然想起上次陸修齊也邀請過他參加訂婚宴,他本來以為陸修齊只是出于禮節性的邀請,畢竟他和陸修齊只見過幾面而已,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交情也不深,他沒想到陸修齊居然真的打算邀請他。
不過一想到應寒枝肯定也會去,阮梅之便不太想去了,畢竟陸修齊會請他多半還是看在應寒枝的面子上,但現在應寒枝和他的關系明明已經落入谷底了。
“……下個月,我大概沒空,”阮梅之不好直接拒絕,只能委婉地找了個借口,“最近工作比較忙。”
“工作再忙至于連半天時間都抽不出來嗎?”陸治平顯然不相信,“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了我哥要訂婚的事,你居然不去!”
阮梅之:“……”
陸治平這個重度兄控好不容易才接受陸修齊要訂婚的事和他不想參加陸修齊的訂婚到底有什麽必要聯系嗎?
“你不準不去!”陸治平哼了一聲,“你不答應我今天就不走了!”
“那你就留下住一晚吧,”阮梅之聳了聳肩,“你可以睡沙發。”
“你不答應我就……我就不出國了!”陸治平自以為惡狠狠地威脅道。
阮梅之沉默了半晌,忍不住調戲了一把瞪圓了眼睛的少年:“你幹嘛非要讓我去參加你哥的訂婚宴,這麽在意我,你該不會暗戀我吧?”
陸治平:“……”
陸治平:“!!!”
陸治平白皙的臉瞬間漲紅了,他一頭金發仿佛都炸了起來,就像貓一樣炸毛了。
“怎、怎麽可能!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暗戀你啊!”
“你也太自戀了吧!簡直就是自戀狂!”
“厚臉皮!不要臉!自戀狂!”
“哼!”
看着陸治平炸毛的樣子,阮梅之只好開口順毛:“開個玩笑而已,別激動……”
陸治平的臉還紅着,他咬了半天牙,才重重地哼了一聲:“我就算喜歡一只貓,也不會喜歡你!”
阮梅之點了點頭,安撫道:“我知道了,你要不要喝杯水冷靜一下?”
陸治平哼了一聲,一臉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等阮梅之從廚房裏倒完水出來,發現大肥貓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出來了,而陸治平則伸長了手似乎想摸摸大肥貓,可惜大肥貓一臉高冷,甩都不甩陸治平。
陸治平自讨沒趣地把手收了回來,他一回頭,便看到了端着水出來的阮梅之。
阮梅之把水遞給了陸治平,陸治平一口氣喝完了一杯水,然後他低頭看着地板上的大肥貓,忽然哼了一聲:“我忽然想起你居然給你的貓取我的名字,要我說……你才暗戀我吧!”
阮梅之:“……”
這還真不是!
他嘴角一抽,連忙解釋道:“我上次不是說過了嗎,這真是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陸治平翻了個白眼,一臉“我才不相信”的表情。
阮梅之只好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如果你非要堅持是我暗戀你,那我只好無可奈何的承認了,既然現在你知道我暗戀你了,你還敢繼續待在我家嗎?”就問你怕不怕!
這次陸治平的腦子倒是轉得很快:“你想趕我走?哼,我不走。”
阮梅之每次看到陸治平別扭的小模樣都忍不住想逗一下,就像逗貓似的,此時看到陸治平的表情,他忍不住朝陸治平微笑了一下:“你不走,就不怕我對你做什麽嗎?”
看着阮梅之似笑非笑的表情,陸治平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呆呆地看了阮梅之一眼,結巴了起來:“你你你想幹嘛!”
阮梅之本來什麽也沒想幹,但當他看到陸治平那小媳婦一樣的表情時,頓時心下一動,忍不住湊了上前去,伸出手擡起了陸治平的一把,挑眉一笑:“……你說呢?”
“你你你別過來……”陸治平咽了一口口水,顫抖着小嗓音,默默往後退了幾步,簡直就像被地霸流氓調戲的小媳婦似的,“別過來!”
他一直往後退到了沙發前,然後就退無可退了。
阮梅之勾唇笑了起來:“你叫吧,叫破喉嚨你小寒哥也不會來救你的。”
他伸手在陸治平臉蛋上摸了兩把,啧了一聲:“真是又滑又嫩。”
陸治平的臉頓時漲紅了:“你你你再調戲我我就……”
“你就怎麽樣?”阮梅之似笑非笑的看着陸治平,“炸毛嗎?”
陸治平呆呆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阮梅之摸着陸治平的小臉蛋兒,十分愛不釋手,他摸了又摸,末了還呲牙一笑:“真想咬一口。”
陸治平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往後大大地退了一步,結果被身後的沙發絆倒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阮梅之起了調戲心,再加上陸治平的反應實在是太有趣了,讓他實在把持不住,忍不住将調戲進行到底,朝一手撐在了陸治平背後的沙發靠背上,緩緩地俯下身來,臉湊得離陸治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你你要幹嘛!”陸治平吓得眼睛都快很瞪成鬥雞眼了,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想幹什麽,答案不是很明顯嗎?”阮梅之故意逗弄陸治平,他說完之後,便愉悅地發現陸治平的臉頓時更紅了。
眼看阮梅之的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陸治平似乎整個人都當機了,他呆了好一會兒,忽然閉上了眼睛。
阮梅之本來調戲完已經打算收手了,看到陸治平居然閉上眼睛之後,他頓時有點懵逼。
阮梅之:“……”
等等,陸治平現在這個反應是幾個意思?
陸治平死死地閉着眼睛,半晌之後,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當他看到阮梅之壓根沒有繼續的意思,臉頓時漲得更紅了。
阮梅之清了清嗓子,努力地想要化解此時的尴尬:“咳咳,開個玩笑而已……對了你餓不餓?”
陸治平反應過來後,頓時磨起了牙,他瞪着阮梅之瞪了大半天,忽然撐起身來,猛地翻了過來,将阮梅之壓倒在了沙發上。
阮梅之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他就被陸治平壓在了身下,兩個人的位置一下子就調轉了。
陸治平壓在阮梅之身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阮梅之,他似乎想要以牙還牙,居然也學着剛才阮梅之的樣子,慢慢地低下頭來。
阮梅之一開始拿不準陸治平是來真的還是裝樣子,他微微皺了皺眉,默默地看着陸治平,陸治平的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陸治平閉上了眼睛,似乎沒有停下了的打算。
阮梅之本來還以為陸治平在開玩笑,發現陸治平似乎是認真的之後,他正想伸手推開陸治平,就在此時,一直蹲在不遠處玩着自己尾巴的大肥貓忽然爬了過來。
阮梅之連忙伸手将大肥貓拽了過來,然後舉到了臉上。陸治平一嘴下去,頓時親到了滿嘴貓毛,他後知後覺地睜開眼睛一看,便看到了眼前與他大眼瞪小眼的大肥貓。
他愣了幾秒,立刻一臉嫌棄擡起臉來,呸呸呸的吐起了嘴裏的貓毛。
慘遭嫌棄的大肥貓大怒,“喵嗚”叫着給了陸治平一爪子,陸治平那白皙的臉蛋上,頓時多出了一道細長的血口子。
等驚魂未定的阮梅之回過神來,被他舉着當盾牌的大肥貓已經跳下了沙發,朝着陸治平耀武揚威的揮着爪子,嘴裏還發出了類似威脅的喵嗚聲。
阮梅之轉頭看向陸治平,只見陸治平臉上多出了一道血口子,一頭金毛的少年正後知後覺地捂着臉,嘶嘶的倒吸着涼氣。
“你被抓傷了!”阮梅之吓了一跳,“快去醫院打針!”
他沒想到平時性格還算溫和的大肥貓居然出爪傷人了,以前他和大肥貓鬧着玩的時候,大肥貓偶爾也會輕輕地咬他一口,但都非常有分寸,絕對不會咬破出血,不過剛才那個情況,估計大肥貓也是受到了驚吓才會出爪傷人,他的內心頓時充滿了愧疚。
阮梅之正想湊過去幫陸治平看一看傷口情況,但陸治平卻一把推開了阮梅之。
陸治平推開了阮梅之,他虛捂着自己的臉,哼了一聲:“不用了。”
“對不起,”阮梅之抿了抿唇,“我沒想到它居然會抓你,我先幫你清洗一下傷口吧,雖然它沒病,不過出于萬全考慮,我還是帶你去醫院打個疫苗吧。”
“不用了,”陸治平皺起了眉頭,語氣中有點惱羞成怒,“難道你還嫌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夠丢人嗎?”
阮梅之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幾秒後,他才啞然道:“傷口會感染的。”
“不用你管,”陸治平哼了一聲,“玩弄我很有意思嗎?”
“那你打個電話給應寒枝,”阮梅之嘆了一口氣,“讓他過來送你去醫院處理傷口打疫苗。”
“我才不要,”陸治平一臉不情願,“小寒哥肯定會說我的。”
“那我給錢你,你自己去醫院吧。”阮梅之十分無可奈何。
陸治平嗤之以鼻:“難道我像缺錢的人嗎?”
阮梅之簡直被油鹽不進的陸治平打敗了:“那你想怎麽樣?”
陸治平指着跑到角落處舔毛的大肥貓哼了一聲:“我要以牙還牙!撓回去!”
阮梅之忍不住扶額:“你真是夠了!小心被它撓成大花臉!”
陸治平磨了磨牙,哼哼唧唧了半天,一臉心氣難平,不過他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一只貓互相對撓肯定撓不贏,只能忍了。
“我送你去醫院吧,”阮梅之伸手揉了揉陸治平的金毛,“萬一感染就麻煩了。”
陸治平別扭地拍開了阮梅之的手,不過這次他倒沒再拒絕,哼唧着答應了。
阮梅之還在發燒,大腦有點暈暈沉沉的,雖然剛剛吃了藥,但藥不可能這麽快起效,他批了一件外套,便帶着陸治平出門了。
當阮梅之帶着陸治平下了樓之後,卻在他們這棟樓的門口遇到了應寒枝。
應寒枝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但他似乎已經來了很久了,他站在大樓門口,一雙漆黑的眼眸幽幽地看着大樓裏面,表情晦暗不明,令人捉摸不透。
直到看到阮梅之的身影,他的眸中才終于有了一絲波瀾。
遠遠看到了應寒枝,阮梅之頓時腳步一頓,他和應寒枝明明沒多久之前才見過面,但再次見到應寒枝時,他卻莫名地感覺陌生和遙遠。
應寒枝定定地盯着阮梅之看了一會兒,随後他轉過目光,看向了陸治平。
陸治平見到應寒枝,不情不願地喊了一句:“小寒哥,你怎麽來了?”
不等應寒枝回答,阮梅之朝着陸治平笑了笑:“既然你小寒哥來了,那你就讓他帶你去醫院吧,我先回去了。”
陸治平頓時不滿意了:“你剛剛才說要帶我去醫院,怎麽說話不算數!”
阮梅之:“……”
因為剛才你家長不在啊熊孩子!
但是一想到熊孩子臉上的傷是他家的貓抓出來的,他只能默默地憋下這口氣。
兩人說話之間,應寒枝已經走了過來,他看了阮梅之一眼,垂下了眼簾,淡淡道:“小治又麻煩你了。”
然後他又看向了陸治平臉上的傷:“怎麽弄的?”
阮梅之頓時一陣心虛,不過不等他開口解釋,陸治平便哼了一聲:“逗貓玩,被貓撓了一下,被撓出血了,貓太野了。”
應寒枝微微皺了皺眉:“下次不要。”
他又擡頭看向了阮梅之,在發現阮梅之的臉頰微微泛着病态的紅後,他的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他抿了抿唇,半晌之後才壓抑着情緒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阮梅之的大腦微微昏沉,他迷迷瞪瞪地看了應寒枝和陸治平兩人一眼,點了點頭,正準備功成身退,在轉身的時候卻忽然身形一晃。
陸治平愣了一下,正準備伸手去扶阮梅之,但下一刻,應寒枝卻搶先一步,一把抱住了阮梅之。
阮梅之的頭暈了一下,身形不由一晃,就在他以為他會摔暈在大街上的時候,下一刻,他便摔進了應寒枝的懷裏。
他暈眩了幾秒,臉埋在應寒枝的懷裏,鼻尖都是應寒枝身上的櫻桃味沐浴露的味道,一時之間居然有點恍惚……應寒枝身上的味道是那麽的熟悉而又陌生,這平時聞慣了的味道,此時卻變得微妙而又複雜。
應寒枝摟住了阮梅之的腰,順手将他摟入了懷裏,而阮梅之渾身軟綿無力,乖乖地倒進了應寒枝的懷裏,此時的畫面十分的和諧,簡直能夠閃瞎圍觀群衆的狗眼。
一旁的陸治平簡直看得目瞪口呆,他感覺他的狗眼快被閃瞎了!
過了幾秒,阮梅之才解除了暈眩狀态,他一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推開了應寒枝。
懷裏一空,應寒枝不由一頓。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放下了剛剛還摟着阮梅之的手。
然後他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微微輕顫了一下。
阮梅之似乎能夠感覺到腰間殘留的應寒枝雙手的溫度,他的鼻尖似乎也殘留着對方的氣息……這種感覺讓他尴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假咳了幾聲:“咳咳,對不起,剛剛一下沒站穩。”
應寒枝抿了抿唇,半晌之後,他像是壓抑住了內心所有的情緒波動,語氣十分平靜地說:“回去好好休息。”
阮梅之胡亂地點了點頭,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勉強地朝應寒枝和陸治平兩人笑着打了個招呼,轉身正準備回去。
“……喂,等等。”
就在此時,陸治平卻忽然開口叫住了阮梅之。
阮梅之腳步一頓,便聽到陸治平語氣有點不耐煩地說:“記得下個月要來參加我哥的訂婚宴。”
陸治平哼了一聲,又繼續說:“你不答應的話,從明天開始我就天天來你家……”
阮梅之背對着應寒枝,卻仿佛能感覺到應寒枝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仿佛帶着灼熱溫度的目光,但又像極力壓抑着什麽情緒似的內斂,這種感覺簡直令他如芒在背。
阮梅之回家之後,他仿佛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更沉了,就連四肢和身體也很沉重。
剛剛被冷風一吹,他的病似乎更加嚴重了。
他暈乎乎地扶着牆回到了房間,撲回了自己的床上。
在枕頭上埋了一會兒臉後,他忽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短信鈴聲。
阮梅之頓了一會兒,才拿起了一旁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一個他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陌生號碼。
他戳開一看,發現那條短信的內容居然是滿滿的感冒發燒注意事項。
阮梅之:“……”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擡起手指想去删掉那條短信,但是在他按下确定鍵之前,他的動作卻忽然頓住了。
或許是因為這是他今天以來收到的唯一一條關心短信,或許只是因為他生病之後意志動搖多愁善感,又或許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他忽然就不想把這條短信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