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阮梅之看到了門外的應寒枝,頓時也是一愣,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了。
應寒枝顯然已經聽到了他和青年的對話,此時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那個青年也回過神來了,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阮梅之一眼,又看了應寒枝一眼,然後繞過應寒枝,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阮梅之看着應寒枝,勾起唇角笑了起來:“你都聽到了?”
應寒枝幽幽地看着阮梅之,他沉默了半晌,聲音微啞:“你都知道了?”
阮梅之笑了笑:“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應寒枝垂下眼簾,抿了抿唇,沒說話。
阮梅之本來還設想過當一切被揭露出來的時候,他還可以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對應寒枝說“呵呵,其實一切我早就知道了”,然後把真相甩應寒枝一臉,但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他卻發現他完全沒有那個心情了。
看着應寒枝的微抿的唇角,他只覺得有點心累。
阮梅之不知道應寒枝一直以來都在想些什麽,不過他也并不想問,曾經他想問一問應寒枝對他到底有沒有過一絲心動。但是現在想來,這一切的開始對于應寒枝來說只是一場賭局,一場游戲,哪怕應寒枝在這場游戲的過程中有過一絲動搖,也不過是變了質的心動。而這種變質的感情,他不想要,也不稀罕要。
“……就到這裏吧,”阮梅之嘆了一口氣,他揉了揉太陽穴,被酒精麻醉了的大腦讓他有點暈乎乎的,但是他此時的心情卻前所未有的平靜,“這場賭局,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
阮梅之說完之後,不等應寒枝的回應,便徑直朝着廁所門口走了過去。
在他即将繞過應寒枝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應寒枝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阮梅之低頭一看,應寒枝的手正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那修長好看的五指仿佛嵌進了他的皮膚裏,因為過于用力,應寒枝的指尖都有些微微泛白了。
“不要走……”
應寒枝的聲音微微沙啞,仿佛在極力壓抑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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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梅之沉默了一瞬,然後笑了起來:“這個賭約真的這麽重要嗎?你有這個必要嗎?”
應寒枝的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他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何必為了一個賭約連節操都不要了,”阮梅之笑了笑,“這麽輸不起,很難看的,放手吧。”
應寒枝抓住阮梅之手腕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他用力地抓着阮梅之的手腕,指甲都快陷進阮梅之的皮膚裏了。
阮梅之嘆了一口氣,伸出另外一只手掰開了應寒枝的手。
當他将應寒枝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後,應寒枝終于頹然地将手收了回去。
阮梅之不忍再看應寒枝的表情,也轉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阮梅之重新回到了包廂,明明他剛剛只離開了十幾分鐘,但當他重新回到熱鬧喧嚣的包廂時,卻忽然覺得格格不入了起來,仿佛踏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渾濁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他忍不住皺了皺眉,渾身都有點不舒坦,便轉身重新回到了走廊上,對着窗戶吹了一會兒冷風。
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剛才應寒枝太過用力,他的手腕上甚至都留下了痕跡,因為他的皮膚很白,所以那一圈紅痕顯得格外明顯。
被冷風一吹,阮梅之頓時微微發起抖來,雖然現在天氣熱了,但是夜晚的溫度還是有點低,尤其是他身上的襯衫還濕了一大片。
此時此刻,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剛剛被水花呲了一臉,打了一個噴嚏後,他轉身回到了包廂,找到喝得臉紅脖子粗的班長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阮梅之趕緊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然後躺回了溫暖的被窩裏。
然而他雖然喝得微醺,此時卻無一絲睡意,每當他閉上眼睛,腦海裏便會自動浮現出剛才應寒枝微微顫抖的聲音和極力壓抑的表情……
他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天花板,頓時半絲睡意也沒了。
阮梅之覺得有點可笑,他明明知道應寒枝很有可能只是演出來騙他的,但他卻依然被應寒枝“逼真”的演技騙得團團轉,為此動搖,為此搖擺不定,甚至為此愧疚,為此而産生了罪惡感。
真是太可笑了。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了片刻,最後幹脆拿起手機刷起了微博,無無聊聊的刷了一會兒微博之後,他又跑去刷了刷八卦論壇。
結果阮梅之這一刷,頓時刷出了一個大新聞——
新晉網紅男神蕭公子天天送花夏鳴鴻疑似熱烈追求?
蕭公子,蕭羅禮?
阮梅之默默點進去一看,頓時被帖子的內容閃瞎了單身狗的狗眼,雖然下面不少回複都在說這肯定是炒作,也有人說這是娛樂圈潛規則真惡心,但也有不少妹子嗷嗷叫着這一定是真愛,僅僅只是一個帖的功夫,蕭羅禮和夏鳴鴻就多出了一大波cp粉。
畢竟不管怎麽說,這兩人皮相都還不錯,兩個都是大帥哥,更何況他們還一個是娛樂圈當紅小鮮肉,一個是名門貴公子,這人物設定簡直就像耽美小說一樣完美,妥妥的就是耽美版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啊!
阮梅之此時心情低落,正想找個人調侃調侃,便直接在扣扣上敲了蕭羅禮。
櫻桃汁: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心機boy,居然找人炒你和男神的緋聞來引起你男神的注意力蘿莉多嬌:怎麽可能!我是那種為了引起男神注意不擇手段的人嗎?
蘿莉多嬌:呸呸不對!我都還沒确定我是不是彎了呢!我怎麽可能做那種事!
櫻桃汁:那海角論壇那個帖是怎麽回事?
蘿莉多嬌:這回真的不是我幹的!我爸前幾天還因為我想包養夏鳴鴻的傳聞大發雷霆呢,這幾天我都忙着哄他老人家呢,怎麽可能閑的蛋疼跑去幹那種火上添油的事櫻桃汁:難道你想包養夏鳴鴻這不是事實嗎?
蘿莉多嬌:咳咳,我對男神的愛是純潔的愛,是一個小粉絲對偶像單純的崇拜和向往櫻桃汁:單純到在春夢裏向往蘿莉多嬌:咳咳咳咳咳
櫻桃汁:其實我很好奇,在你的春夢裏,到底是誰上誰?
蘿莉多嬌:咳咳不如我們來聊點別的吧!
櫻桃汁:來聊聊你和你男神在現實裏的進展?
蘿莉多嬌:我們再也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再見!
調戲完蕭羅禮之後,阮梅之的心情平複了不少,但他依然沒有絲毫困意,便幹脆從床上爬了起來,把整個房子打掃了一遍。
等他拖拖掃掃完累得筋疲力盡,便重新回到床上,倒頭就睡。
阮梅之任性了一個晚上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頭暈得要命,又昏又沉,一摸額頭,十分燙手。
他發燒了。
阮梅之強撐着爬進床上,看着鏡子裏雙眼迷離,兩頰緋紅的自己,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本來還想堅持一下去上班,不過鏡子裏的他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他決定他還是不要出去丢臉了。
他打了個電話回公司,請了病假。
挂了電話之後,他恹恹地躺回了床上。
阮梅之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實在是太丢人了,明明只是和應寒枝把事情說清楚了而已,他卻像失戀一樣心情低落,甚至還大病了一場。
這說出去實在是太丢人了,如果應寒枝知道了,一定會以為他是太在意他了所以才會大病一場的,其實他明明只是被水花呲了一身又吹了點冷風,回家之後因為睡不着大半夜爬起來搞了一下清潔所以才會生病的。
……這麽一說,好像越發顯得他真的很在意。
阮梅之的心情頓時更加低落了。
因為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丢人了。
他默默地把臉埋進了枕頭裏,憂傷的嘆了一口氣。
阮梅之就這麽巴巴地在床上躺了小半天,直到下午才勉強有力氣爬起來。
餓了一整天,他連煮面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随便泡了個紅燒牛肉面,将就着吃完之後,他打開了電腦,準備找個霸道總裁狗血電視劇看一看,治愈一下他失戀的心情。
……不對,才不是失戀呢!
他剛剛打開電腦上線,雜志社的群立刻跳動了起來。
他點開一看,看到妹子們親切的問候和暖心的關懷,不由心下一暖。
直到這群喪心病狂的腦殘粉忽然畫風一轉——
櫻桃果凍:之之,聽說你生病了,男神親自來我們雜志社親切慰問了,就問你感不感動!
櫻桃醬:看到男神走進我們雜志社那一瞬間我再一次愛上了他!實在是太帥了!
櫻桃酒:今天的男神好像特別憂郁,憂郁的男神好像特別帥!特別戳中我的萌點!
櫻桃蛋糕:嗷嗷嗷男神太溫柔了,他問你身體怎麽樣了的時候我耳朵都快懷孕了!之之快放開那個男神讓我來!
阮梅之:“……”
他沉默了一會兒。
櫻桃汁:我放開他了,你們請随意
櫻桃果凍:等等!之之我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啊!你不要沖動!
櫻桃醬:就是就是!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千萬不要當真!
櫻桃酒:如果你真的因為我們一句話就放開男神了,男神一定會讓我們好看的!
櫻桃蛋糕:我開個玩笑而已!!!之之你不要沖動!千萬不要沖動啊!
阮梅之嘆了一口氣。
櫻桃汁:我沒沖動,我是認真的
櫻桃汁:我從頭到尾沒和他在一起過,你們請随意櫻桃果凍:之之你今天有點怪怪的,平時我們開玩笑的時候你都不會這麽認真的反駁的!
櫻桃醬:對啊,之之你怎麽了?因為生病所以多愁善感了?
櫻桃酒: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們……咳咳,讓我們開導一下嘛櫻桃蛋糕:就是就是,之之有什麽煩惱就說出來啊,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一點阮梅之的心裏有點感動,他笑了笑。
櫻桃汁:沒什麽,只是失戀了而已
他話音剛落,整個群頓時炸了。
櫻桃果凍:等等!失戀了是什麽意思?之之你什麽時候背着我們交了男朋友!
櫻桃醬:之之你居然放着男神不要跑去和別的野男人好!簡直暴殄天物!
櫻桃酒:橋豆麻袋,之之你的男朋友……該不會就是男神吧?
櫻桃蛋糕:樓上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男神今天的氣質特別憂郁!難道說……?
櫻桃汁:你們怎麽知道我交的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
櫻桃果凍:直覺!
櫻桃醬:第六感!
櫻桃酒:下意識就這麽認為了!
櫻桃蛋糕:之之你這麽受怎麽可能交女朋友?
櫻桃汁:我沒交男朋友,只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而已阮梅之苦笑了一聲,沒錯,他對應寒枝,只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而已。
櫻桃果凍:之之你居然放着大好的男神不要!跑去暗戀別的男人!
櫻桃醬:男神已哭暈在廁所
櫻桃汁:原來今天的男神這麽憂郁是因為失戀了!
櫻桃蛋糕:心疼之之!但我更心疼男神!
阮梅之:“……”
等等!最應該被心疼的人明明是他啊!
他簡直要哭暈在廁所了。
被群裏的妹子們安慰了一番之後,阮梅之覺得自己的病似乎更加嚴重了,簡直不能更心塞。
他恹恹地關掉了扣扣群,準備去廚房喝杯水冷靜一下。
當他經過客廳準備進廚房的時候,客廳大門外的門鈴時忽然響了起來。
叮咚——
阮梅之頓時腳步一頓。
他下意識擡頭看了看牆壁上壁鐘的時間,這會兒已經差不多是下午下班的時間點了,門外的人……會是應寒枝嗎?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他立刻自我唾棄了起來。
他明明已經和應寒枝說清楚了,賭約已經結束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他還在期待什麽呢?
阮梅之自嘲地笑了笑,轉身朝着客廳門口走了過去。
阮梅之緩緩地打開了門,當他看到門外的人後,頓時一愣。
門外的人居然是賈仁鹿,賈仁鹿見到阮梅之以後頓時一臉激動,他伸出爪子興奮地打了個招呼:“嗨,之之!好久不見!”
阮梅之低頭一看,只見賈仁鹿一手提着一個大袋子,一手提着一個保溫盒,頓時一愣。
“嘿嘿,之之,”賈仁鹿嘿嘿一笑,“聽說你生病了,我特地一下班就千裏迢迢地從公司過來看你了,還帶了藥和晚飯,你感不感動!”
阮梅之地低笑了一聲:“……嗯。”
他頓了頓,把賈仁鹿讓進了屋。
賈仁鹿一進屋,立刻好奇地四處打量了起來,不過阮梅之的家就是典型的普通單身男人的家,沒什麽特別的,很快他就看完了,重新回到客廳,招呼阮梅之趕緊快點吃飯和吃藥。
阮梅之剛剛只吃了一桶泡面,完全沒吃飽,如今聞到保溫盒裏的飯菜香味,餓了一天的肚子立刻有了反應,他也不矯情,拿起保溫盒裏自帶的筷子和勺子,就坐下來直接吃了起來。
一旁的賈仁鹿抽着鼻子聞着空氣裏的飯菜香味,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保溫盒裏都是些清淡的菜色,特別适合像阮梅之現在這樣的病人吃,阮梅之吃完了飯之後,又打開了那一袋子藥,只見一個大塑料袋裏,裝滿了各種各樣牌子的感冒藥,還有什麽降溫冰貼之類的東西。
“嘿嘿,看哥多關心你,”賈仁鹿湊過頭來一看,嘿嘿笑了起來,“就問你感不感動!感動就以身相許吧……呸!這話說多了說順嘴了!感動記得回頭請哥吃飯!”
阮梅之微微一笑:“……感動是挺感動的,不過這些藥還有飯菜都不是你自己買的吧?”
賈仁鹿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他猛地咳了好幾下,才梗着脖子說:“咳咳!你說什麽呢!這些東西當然是我自己買的啊!難不成還是我在路上撿的嗎?哈哈哈哈……”
阮梅之撥了撥那一袋子藥:“把藥店裏所有牌子的感冒藥都買下來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土豪了?中六合彩了?還是大馬路上撿到五百萬了?”
賈仁鹿眼珠子轉了幾圈:“呃……呃……”
“好了,不用找理由了,我都猜到了,”阮梅之笑了笑,“這些東西是應總托你拿過來的吧?”
賈仁鹿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你都知道了?”
阮梅之可不會因為這些東西是應寒枝買的就拒之門外,他被應寒枝騙了那麽久,要點精神損失費也不過分吧?他還覺得一袋藥一盒飯太便宜應寒枝了呢!
“……應總不讓我說是他買給你的,”賈仁鹿摸了摸鼻子,小聲地說,“他讓我說這是我買給你的,不然你不可能要的,你們吵架了嗎?”
阮梅之頓了頓,随後他笑了笑道:“沒什麽大不了的,只是鬧掰了而已。”
“鬧掰?為什麽啊?”賈仁鹿瞪大眼睛,“應總那種金大腿你居然都不好好抱緊!雖然我是一枚筆直筆直的直男,但如果應總能看上我,就算要獻小菊花我都咬牙上了!”
“一言不合,不歡而散,”阮梅之聳了聳肩,“你要獻小菊花你就上呗,給你加油。”
賈仁鹿漲紅了臉:“咳咳!我開個玩笑而已!我是直男!”
阮梅之似笑非笑的看了賈仁鹿一眼:“在真愛面前,性別又算得了什麽呢?”
賈仁鹿:“……”
他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對了,他不是讓你不要說東西是他送的嗎,”阮梅之将賈仁鹿送出門後,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他淡淡道,“你不用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
賈仁鹿一臉納悶,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送走了賈仁鹿之後,阮梅之看着桌子上那一袋子藥,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應寒枝讓賈仁鹿送了一大袋子藥過來卻不讓賈仁鹿說是誰送的,難道應寒枝就沒想到以賈仁鹿的性格和經濟水平壓根不可能把一個藥店的感冒藥都買下來嗎?……當然不可能。
既然應寒枝想要“不露痕跡”的關心他,他當然也要好好配合一下。
阮梅之吃完藥之後,便去洗了個澡,但當他洗到一半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客廳大門外傳來了門鈴聲。
他頓時有點納悶,他家裏平時冷冷清清的,怎麽他生了一場病後反而熱鬧起來了?不過這會兒還能有誰來看他呢?難不成是快遞?
門鈴按得很急,一陣又一陣的沒有絲毫停頓的間隙,阮梅之本來還慢條斯理地抹着沐浴露,但聽到那催命似的門鈴聲後,他漸漸地也被門外人的焦灼心情感染了,最後他只能匆匆沖掉了身上的泡沫,在腰間系了一條浴巾就出去開門了。
阮梅之打開門一看,頓時愣住了,門外的人居然是許久未見的陸治平。
陸治平不再穿着那一身醜不拉幾的校服,而是穿着一身時下流行的某牌子運動服,滿頭黑發都染成了高調的金黃色,越發顯得眼前的少年朝氣蓬勃,青春洋溢。
阮梅之一大開門,差點被陸治平那一頭黃毛閃瞎了狗眼,他嘴角一抽,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的陸治平反倒朝他嚷嚷了起來:“你怎麽這麽久都不來開門?我差點以為你發高燒燒到暈過去了!”
不過當陸治平的目光落到阮梅之的身上時,頓時就像被人掐着脖子一樣猛地咳了起來,阮梅之全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他渾身的皮膚白皙而光滑,大概因為剛剛還在洗澡的緣故,他的皮膚還泛着淡淡的粉色,上面沾着細碎的小水珠。
陸治平的臉頓時漲紅了,他連忙轉過身去背對着阮梅之:“你你你居然不穿衣服就出來了!”
阮梅之嘴角一抽:“你按門鈴按得那麽急,給我時間穿衣服了嗎?”
陸治平:“……你你你先回去穿衣服!”
阮梅之:“你先進來。”
陸治平:“你先穿衣服!”
阮梅之十分無奈,只能默默地把陸治平關在了門外,轉身進屋裏換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