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秦展吓了一跳,剛伸過去的手就懸停在了半空中。高司玮回頭,看見于渃涵踩着高跟鞋“噌噌噌”地往這邊走。
空曠的地下車庫裏全是高跟鞋踩地的清脆回聲。
“你怎麽在這兒?”于渃涵盯着秦展問,“你們倆幹嘛呢?”
秦展理直氣壯地說:“我來接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于渃涵心想,吃吃吃就知道吃。她跟秦展說過很多次了,她只是跟秦展玩玩,而“玩玩”的意思就是,大家各取所需,平時如非必要也別沒事兒老見面。特別是在這種跟于渃涵生活工作息息相關的場所,周圍随時都有可能蹦出來個認識的同事,這讓別人看見了難道是什麽好事嗎?
“那你們現在這是在幹嘛?”于渃涵聲音提高了一些,“麻煩哪位大哥給我講一講現在是什麽情況?”
秦展用下巴指了一下高司玮,很是輕蔑地說道:“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麽有你的車鑰匙?”
高司玮也看向了于渃涵。
“這是……”于渃涵腦中閃現出來無數詞,最終說,“這是我同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車鑰匙在高司玮手上,而且今天好巧不巧的兩個人還能碰上。
這車是不是有毒?
她低聲問高司玮:“怎麽回事兒?”
高司玮輕飄飄地說:“你不是跟王總換了車麽,王總讓我幫忙去保養一下。現在發生這種情況,你問我,我又去問誰呢?”
于渃涵覺得今天十分之晦氣,一個兩個都來給她找麻煩。但她也不好發作什麽,很容易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那什麽……誤會,都是誤會。”于渃涵現在只想從這個地方原地消失,“我換車了,你不知道。行了,走吧。”
“可是他剛剛說,他開這輛車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吃奶。”秦展說,“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于渃涵想跳起來打秦展,同時,她也震驚于高司玮會跟秦展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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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展問:“你們到底什麽關系?”
“這是你該問的麽?”于渃涵眉頭緊皺,“你不覺得自己手伸得有點太長了?”
“不覺得。”秦展說,“我是在跟你交往,我當然有權利知道這些事情。”
于渃涵說:“你放什麽屁?”
高司玮受夠了這兩個人,他現在不想看見秦展也不想看見于渃涵,大聲說:“你們鬧夠了沒有?我沒時間看你們在這裏演戲,讓你的狗趕緊滾。”
“你他媽說什麽?”秦展一把抓住了高司玮的領子,于渃涵推開了秦展,叫道:“你幹什麽你?別他媽給我拱火了!滾!都給我滾!”
高司玮窩着一肚子的火上了車,車門“碰”地關上,一腳油門踩下去,駛出了車庫。于渃涵一言不發的走向自己的車,秦展黑着一張臉跟在她身後。
“跟着我幹嘛?”于渃涵說,“不是讓你滾了麽?”她拉開車門,秦展的手架在車門上不叫她進去,說道:“他羞辱我,你反倒幫他說話?我到底算個什麽東西?”
“我以為我之前說得很明白。”于渃涵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生氣的神态了,她反而笑了一下,“你情我願的事情別說得好像我欠你。秦展,天底下有錢人多的是,死乞白賴的在我這兒顯得你眼界真的很淺。何必呢?”
“我……”秦展沒想到于渃涵會如此平靜地說出這番話,他很生氣,同時又似乎有點受傷,他硬壓下了想要爆發的火氣,說道:“我今天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他耷拉着腦袋,明明很不情願,但也沒多做什麽狡辯,這樣子顯得更加可憐。于渃涵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雖然場面變得一度非常糟糕,但是秦展忍了下來,她要是再咄咄逼人,顯得她也很無理取鬧
這算什麽事兒呀。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秦展繼續說,“我真的只是想跟你一起吃個晚飯,正好我今天有空。好久沒見過你了,腦子一熱就過來了,以為能給你一個驚喜。我不是要故意粘着你不放,我明白你的态度,但是這跟我喜歡你并不沖突,對不對?”
“喜歡我的人能從這裏排到上海。”于渃涵深吸一口氣,覺得跟秦展這樣的小孩兒講道理也沒什麽用,也許他太年輕,經歷得沒那麽多,也許到時自然會懂。她嘆道:“算了,上車吧。”
秦展笑了笑,上了副駕。
高司玮憋着一肚子火地把車開到4S店,他經常來,店裏的人都認識他了,見到他都是笑意盈盈的,說着“小高哥來了啊”這種歡迎的話。可緊接着,就會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他于小姐最近是不是很忙,又讓他來。
于小姐确實很忙,忙着和她的小狼狗燭光晚餐風花雪月,而他呢?只配做這些打雜的事情,到最後連句好話都沒有。
于渃涵的過往情史高司玮都是知道的,有些人他甚至還挺熟。但是這個秦展,仿佛是忽然就跳了出來,如果于渃涵當初沒跟他提過一嘴,他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
高司玮覺得自己的狀态很不好,像個嫉妒發狂又無處言說的傻逼。他一沒立場二沒資格,有什麽理由跟于渃涵叫嚣呢?于渃涵本來就是單身,她喜歡跟誰談戀愛就跟誰談戀愛,她跟任何一個人的交往前提都講得很明白,也從來沒騙過誰。
哪怕是做金主,她都從未虧待過任何一個人。
她就是這麽一個人,自己的快樂遠比其他人的看法想法更重要。如果高司玮連這點都看不明白的話,他也真的白在于渃涵身邊呆這麽久了。
可有時候,他就是太懂事了,才永遠沒辦法上前一步。
停車場發生的事情,按理來說本就應該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可誰知沒過幾天,這件事就被八卦小報挖了過去。大致的故事文本是說兩個人為了于渃涵争風吃醋,其中一個人是擇栖新劇官宣的男二號。故事寫得很暧昧,但有圖有真相,吃瓜群衆一時嘩然。
地下車庫監控到處都是,這東西怎麽洩露出去的,或者當時有沒有什麽狗仔想要跟拍些別的八卦結果不小心挖到了這個瓜,具體緣由已經不得查證。但是事情出現了,并且能跟之前隐隐傳說的換角一事牽扯上關系,那這可就說不清了。
網絡言論無非是富婆養小狼狗,但是每次都是她鬧出來這樣的事,是不是得從自己身上找找問題?
以前的若幹八卦于渃涵不好說到底跟自己有沒有關系,現在這個爆料,她看過之後是有六月飄雪的感覺的。
她那天只是普普通通的下班而已,誰知道會碰見這種晦氣?
她當時是不是不應該在車庫而是應該在車底才對?
高司玮本來這段時間就對她很不爽,現在他也成了故事的三分之一個主人公,雖然公司內部已經做了批示,但難免背後還是有人嚼舌根。高司玮因為這件事已經連續好幾天沒給于渃涵好臉色了,于渃涵內心很苦,非常苦。
秦展的公司卻不認為這是什麽壞事,反正只要不是那種極端負面新聞,有點八卦炒作炒作還能賺點流量錢。但是他們也不能太過分,至少不能不給于渃涵面子,所以對于此事的态度就是擱置不理。象征性的澄清澄清,其餘的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FI》的發布會就在眼前,現在于渃涵鬧出了這種新聞,指不定有多少人背地裏想看她的笑話。
換成個男人,一句“風流”就帶過去了,可主人公換成于渃涵這樣的女人,一些羞辱性的詞語便不絕于耳,很是難聽。
這幾天于渃涵走到哪兒都有人圍追堵截,記者們甚至等着她下班想要采訪她。
她帶着墨鏡走到地下車庫裏,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的記者們就舉着長槍短炮就都現了身。于渃涵翻了個白眼,本來不想理會,結果有個記者問她,聽說爆料中的另外一位先生是貴司的高管。言外之意就是于渃涵玩玩小明星就算了,還吃窩邊草,搞辦公室灰色交易。
于渃涵原本都想上車了,一聽這個,冷笑了一聲,摘掉墨鏡問:“你們是哪家媒體?”
對方支支吾吾。
“我從來不回應三無媒體的問題。”于渃涵說,“不過既然你們今天問,我其實也被問煩了,就都統一回答一下吧,省得你們天天跟敵後武工隊似的,你們辛苦,我也辛苦。”
一看于渃涵有話要說,大家立刻往前湊了湊,紛紛充滿期待。
“這中間呢,确實有點誤會。”于渃涵簡單講了一下當時的事情經過,把高司玮塑造成了一個純粹躺槍的不知情路人,完完全全地摘了出去,“反正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沒大家想的那麽複雜。”她看了一眼鏡頭,“關于我個人的情感問題呢,我沒偷沒搶,跟誰交往難道不是我的自由麽?我從來沒出過軌,也沒劈過腿,任何一段感情雖不說盡善盡美,但也盡我所能的認真對待了。所以我就變成了個濫情的婊子了?為什麽男人就可以被美化成風流,而女人就要被說成爛貨?我真的看這些人很不爽了,今天索性把話說開了吧。”
于渃涵頓了頓,正色說道:“哪個女人不想每天都換一個帥哥男朋友呢?你們只是想想,而姐姐已經做到了。男人換女人能說成換衣服,我換男人為什麽不能跟換包一樣輕松?別酸姐姐了,你們酸雞的樣子真的不好看。大清亡了幾百年了,有這時間多努力賺錢吧,說不定退休之前還有機會。”
說罷,她笑了笑,帶上墨鏡,給大家抛了個飛吻:“我這番話呢,希望各位媒體的朋友一字不差的發出去,如果差了一點,或者歪曲我的意思,咱們總有地方說理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