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相大白) (1)

站在床前,趙香侬有點的茫然,回頭,去看宋玉澤,觸到她的目光之後他垂下了眼簾。

“是小野,是不是?”趙香侬聽到自己顫抖着聲音,問到。

那個笑起來有小虎牙,說很喜歡她的女孩。

宋玉澤就說了一句:“趙香侬,走吧,我送你回去。”

“如果,你說她是小野,那麽,我就認為她是小野,然後,我就聽你的話,離開這裏。”趙香侬固執的,一字一句的說着。

“走吧,趙香侬。”宋玉澤來拉她的手。

宋玉澤的手指尖剛剛觸碰到趙香侬的手,下意識的趙香侬觸電般的避開,或許,這只觸到她的手剛剛摸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體,這個意識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聲音就像是一串被撕裂的音符。

“宋——玉——澤!”

宋玉澤看了她一眼,肩膀擦着她的肩膀,手去拿擱在床頭櫃上的煙,順着床頭櫃趙香侬看到了和煙擱在一起的耳釘,極為小的一枚。

小野沒有耳洞。

于是,趙香侬明白了,手抓住被單角一扯。

有那麽一瞬間,趙香侬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另外一個夏小純,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卷縮着身體,在她的目光下手小心翼翼的去抓住被單,再小心翼翼的讓被單遮住她的身體。

趙香侬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女孩,忽然遭遇的慌張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失去庇護的小鳥,像夏小純,也像住在趙香侬很久遠很久遠年代裏的那個人。

趙香侬可以肯定的是女孩臉蛋沒有她來得漂亮。

為什麽這世界上的男人們都喜歡這樣的女孩,純粹,不會耍心眼,就像是白紙一般的存在着。

這樣的女孩有什麽好的,這樣的女孩肯定會讓男人們提心吊膽的,走在大街上一不小心的就會被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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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香侬想,她應該要給宋玉澤一巴掌,可又想要是像上次一樣打錯了他怎麽辦?于是,趙香侬開口問宋玉澤。

“你們做了沒有?”

宋玉澤在點煙。

于是,趙香侬又明白了,看來,接下來他挨巴掌不會冤了。

趙香侬沒有打到宋玉澤,床上的女孩竄了過來她死命的抱住她,女孩抱着她說蠢話:“沒有,沒有,沒有成功,我們剛剛想做的時候,你就來了,是我不對,他已經告訴我他有正在交往的姑娘,我也知道我來到這裏不對,可是,請你聽我說,我喜歡他已經很久了,我沒有打算要破壞你們,我……”

女孩的聲音帶着哭腔:“我後天就回國了,我男朋友在等着我和他結婚,和他結婚以後我就再也不會回到這裏,所以……我就想……”

就想什麽女孩沒有再說下去,她就喃喃的說着,我沒有想要破壞你們,我真的沒有……

趙香侬怎麽聽都覺得女孩說的境遇聽起來有幾分的似曾相識。

“宋玉澤,你真是一位大慈善家。”趙香侬和宋玉澤說。

趙香侬告訴着自己,現在,她要做的事情是從這裏離開,當然離開之前,她要送宋玉澤這樣的一句話“宋玉澤,我們玩完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讓司機把她帶到新聞發布會現場,相信那個時候,她肯定會做到聲音誠懇的念完她的道歉聲明。

然後,用屬于趙香侬的方式把宋玉澤這個人忘掉,可是……

清脆的巴掌聲終于響了起來,女孩捂住臉頰看着她,趙香侬聽到自己對着那個女孩說:“剛剛的那一巴掌是我代替你男朋友給你的,現在,拿着你的衣服從這裏滾出去。”

女孩的目光轉向了宋玉澤。

然後,趙香侬聽到了宋玉澤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趙香侬,你不要忘了你也曾經像她一樣來到這個房間裏。”

這個時候,趙香侬才想起來了,為什麽女孩說的那些話讓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她也是在有婚約的情況下來到了宋玉澤的房間裏。

“所以呢?”透過黑色的墨鏡片,趙香侬看着宋玉澤。

小段的沉默之後。

“所以,那句話由你來說。”

“什麽話?”

男人的表情和聲音隐藏在煙霧缭繞中。

“趙香侬,你還不明白嗎?我覺得如果再繼續下去,你會變成那種總是偷偷翻看男朋友的手機通訊錄的女孩了,之前不是有過互聯網問答調查嗎?男人們最讨厭什麽樣的女人,我和那些接受調查的人一樣,把偷偷翻看男友手機通訊錄的女孩排在第一位,趙香侬,我不想看到你變成那樣的女孩!”

“宋玉澤……”趙香侬木然張口。

“怎麽?想說你沒有翻看過我的手機通訊錄,可在我看來,那是遲早會的事情。”

“宋玉澤……”

後面的話被他不耐煩的聲音打斷。

“你現在是不是又想說,宋玉澤我都對你付出這麽多了為什麽你還要這麽對我,趙香侬,女人這樣的話對于男人來說是大忌,太過于計較得失的女人會讓男人産生倒胃口的感覺,即使,說出那些話的人臉蛋漂亮。”

在煙霧缭繞中趙香侬看到宋玉澤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在他眼睛看到了厭倦,仿佛,他真是像他口中說的那樣,已經開始對她倒盡胃口,即使她有一張漂亮的臉上。

一時之間,那彌漫在房間的煙草味道仿佛讓趙香侬得了失語症,她就呆呆的看着他來到了她的面前,伸手。

“我猜,你現在一定又在掉眼淚吧?”與這句話同步的是她臉上的大墨鏡被他那走。

那只拿着墨鏡的手指是僵硬的,有那麽一瞬間……宋玉澤臉撇開,不去看那雙紅腫的眼睛,以及凝聚着浮光的眼睛。

眼睛一眨,眼眶裏的水漬掉落了下來,眼前恢複了一片清明,趙香侬看到宋玉澤在微笑,那笑容背後寫滿了:我就知道。

“趙香侬,我告訴你女人偶爾流淚會讓男人覺得動心,但是,一旦淚水多了對于男人來說是恨不得甩開的夢魇,沒有男人喜歡提心吊膽的生怕晚一點回家就看到一張苦哈哈的臉。”他微笑的臉轉向了坐在床上的女孩:“她有點像柏原繡之前的情人吧,那天我偷偷的跟在你後面去看了,那個時候沒什麽感覺,而現在,我有點理解了。”

宋玉澤話說到這裏,沒有再繼續下去。

“理解什麽?”趙香侬開口,問。

趙香侬聽到宋玉澤的聲音,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特別的清晰。

“別的我不敢肯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是,在做的時候,你和她的聲音放在一起,她叫的聲音肯定比你還要來得可愛。”

那個巴掌終于成功的甩在了宋玉澤的臉上了。

趙香侬很想狠狠的罵他,可她發現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從心上所傳達出來的讓她舌頭僵硬,僵硬到失去了語言能力。

渾渾噩噩的離開宋玉澤的房間,下樓梯,找到她的車打開車門,張口和司機說到新聞發布會現場去。

她的發音是如此的困難,斷斷續續的,然後她聽到司機告訴她她現在已經錯過發布會的時間了。

“那……那回……回家吧。”她的舌頭在打結。

宋玉澤看着那輛載着她的車子離開,久久的站在窗前,直到,背後一道怯怯的聲音響起“宋……宋玉澤。”

叫完那個在心裏已經呼喚過幾千次,幾萬次的名字之後,高美美更緊的捂住了遮擋在她胸前的被單。

高美美和宋玉澤曾經在同一個餐廳打工,從第一眼看到宋玉澤時她就喜歡上了他,就在臨離開芝加哥前高美美接到了宋玉澤打給她的電話,宋玉澤在電話裏要去她到他家去做客,而且還言語晦澀的暗示希望看到她穿得性感一點。

意識到宋玉澤話裏的意思之後高美美幾乎要喜極而泣,她覺得一定是她每夜每夜的祈禱讓上帝聽到了。

換上了她最性感的衣服她敲開了宋玉澤房間的門,來開門的宋玉澤和她微笑打招呼,簡單的閑聊之後他們開始直奔主題,她把自己扒得之剩下了內.衣躺在他的床上等待着,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宋玉澤正在浴室裏,聽到房間外女聲在叫着“宋玉澤”時高美美就猜到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房間太小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躲,倒是宋玉澤表現出來讓她感到訝異,他從浴室出來交代她不需要害怕之後慢吞吞的去開門。

等宋玉澤去開門的時候高美美還是決定把自己的身體藏在了被窩裏。

現在,房間裏又只剩下了她和宋玉澤兩個人了,知道被宋玉澤甩的姑娘是趙香侬之後高美美心裏又對宋玉澤愛慕了幾分,在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像趙香侬那樣的聚萬千寵愛于一身,而她心心念念着的人為了她趕走了趙香侬。

站在窗前的人仿佛沒有聽到她在叫他,依然一動也不動的站着,高美美叫了第二聲,第三聲也沒有回頭。

“宋……宋玉澤。”高美美心裏有些的慌張,就怕屬于她的那個美夢面臨破碎。

終于,他回過頭來看她了。

在他回過頭來看她的時候,高美美松開了手,讓擋在自己胸前的被單緩緩的滑落,黑色的立體胸衣把她的胸型襯托得絲毫不比那些雜志上的性感女郎差,滑落的被單遮擋在了她的腿上,手拿開那件被單,露出她的腿,潔白,均勻。

窗前的男人似乎被她的姿态所吸引,緩緩的朝着她走了過來,高美美癡癡的看着宋玉澤的臉,她的一顆心在狂跳着,等待着他修長的手指頭挑開她胸衣的暗扣。

可眼前的人就是遲遲每天動手,他只是站在她面前,男人目光裏沒有熾熱,很涼很淡。

被宋玉澤涼淡的目光給看得渾身不自在,高美美沒話找話說:“原來你口中和你交往的姑娘是趙香侬,趙香侬我知道,她最近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那……那視頻你也看到過吧,那些人說……在車上的另外一個男人是芝加哥最著名夜店的紅牌,有人……有人看到不久前趙香侬曾經在那裏出現過,他們說她和那裏的頭牌打得火熱,宋,宋玉澤,你也不要太傷心,那些人都說有錢人家的孩子都那樣,我朋友也說趙香侬就是穿着糖衣的小.婊.子。”

高美美話剛剛說完,安靜的空間裏再一次的響起了巴掌聲音,高美美捂住臉頰呆呆的看着宋玉澤,僅僅不過十分鐘時間她的臉上連續矮了兩個巴掌,趙香侬的宋玉澤的。

站在她面前的宋玉澤分明不是她心裏一直所熟悉的男孩,熱情,明亮。

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宋玉澤仿佛是來自黑暗世界裏擁有冰冷雙眸的阿修羅。

可以肯定的是,宋玉澤甩在她臉頰上的那個巴掌比起趙香侬給她的那個巴掌還要疼上很多倍。

在巴掌帶出來的轟鳴聲音中高美美聽到了宋玉澤冰冷的聲音。

“本來,我剛剛還想讓你體面的離開這裏,然後說一下滿足你虛榮內心的話,可沖着你剛剛的那一番話我覺得有必要讓你記住有些人不是你可以胡亂評價的。”

高美美呆呆的,她有些的聽不明白了。

“你這個笨蛋,現在還不明白嗎?”

高美美這個時候才想明白:“是因為趙香侬嗎?”

宋玉澤沒有回答,而是撿起了地上的衣服扔到了她的身上,然後站在房間門口,打開房間門。

宋玉澤和她說:“不要覺得無辜,如果我每次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拿着男友的錢來到芝加哥求學,還有,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你的是,從你進入這個房間裏我壓根沒有提出要和你做那檔事情,衣服是你自己脫的,爬山我的床時你更沒有征求我任何的意見。”

在宋玉澤嘲弄的目光下高美美奪門而出。

59、真相大白

從宋玉澤的家離開趙香侬讓司機把她帶回趙公館,走上大理石臺階,額頭靠在門廊上,深深的吸氣,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換上了衣服,換完衣服趙香侬看到了站在她房間的賴斯小姐,從她臉上的表情趙香侬就可以猜到,她把數百位記者丢在新聞發布會現場現在一定在互聯網上炸開了鍋,也從而落實了趙家繼承人言而無信,輕浮任性的罪名。

六點左右時間,管家敲響了趙香侬房間門:晚餐時間到了。

打開房間門,長長的裙擺在走廊中随着她走動帶出來的氣流搖曳着,餐廳的燈光一如既往,坐在主人席位上的趙延霆也一如既往,趙香侬目光落在李柔的座位上,和最近這些天來的一樣,那個位置空空的。

她已經讓她的媽媽連裝裝樣子也不願意了。

“爸。”趙香侬輕輕的叫了一聲然後坐在屬于她的座位上。

晚餐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眯起眼睛,趙延霆看着趙香侬,燈光印在她的臉上,即使她現在看起來臉色有些的蒼白,可還是一如無數個往常一樣,恬靜,美好,就是這張臉讓他生氣不起來,即使她惹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他還是舍不得生她的氣。

放下了杯子,趙延霆看着趙香侬。

“小侬。”

“嗯。”

“那個所謂的道歉新聞發布會讓爸爸很生氣。”

“……”

“爸爸不需要你做類似于今天下午的事情。”

“好!”

“我給你定了前往瑞士的機票,你李叔叔希望你去他們家做客。”

“好!”

“爸爸希望你在那裏好好的住一段時間,把狀态調整好。”

“好!”

趙延霆皺起了眉頭,在他們對話期間趙香侬自始至終頭一直垂得低低的,聲音也奇怪。

“趙香侬。”趙延霆不滿的叱喝着。

他的叱喝仿佛就像是一陣風,而坐在一邊的趙香侬則是紙片人,随着他的這聲叱喝她的頭緩緩的擱在了餐桌上。

趙香侬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裏有雙溫柔的手牽引着她的靈魂走出了她的軀殼。

跟随着那雙手趙香侬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獨自一個人在電影院看電影的小姑娘,偌大的電影院空無一人,蒼白的布幕裏有黑白影像,黑白影像所演繹出來的那段故事似曾相識。

故事從一只螺絲釘開始,那顆螺絲釘用極為緩慢的速度墜落在冰面上,緩慢到讓觀看的人以為影像是停滞的,在當人們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有重物重重的墜落于冰面上,穿着花滑服的少女墜落在冰面上,她極為凄厲且絕望的聲音仿佛要刺穿人們的耳膜。

然後影像畫面用一種極為快速的動态呈現了出來,在極為快速的鏡頭運轉中自始至終就交纏着兩張少女的面孔,伴随着兩張少女的臉是不停變幻的環境,衣着,妝容,最後,影像定額在一則訃告上,黑色字體标明着:昔日天才少女死于一場醫療事故。

那則訃告讓孤單單的在電影院上坐着的小姑娘淚流滿面。

淚眼中停滞的影像畫面開始流淌了起來,緩緩的拉回了最初,最純最美的最初。

仲夏夜,剛剛練習完的她和她汗淋淋的坐在校園草地上,昂望着頭頂上的星空。

星空下,那兩位少女在聊天,兩位少女年紀相仿,都是一臉的青澀,她們在聊天,長篇幅的聊天內容裏都在圍繞着一個男孩展開着,一個在說着一個在聽着。

充滿着愛戀的聲音在傾述着:關于他的一切,他很帥,他不像別的男孩油嘴滑舌說的話也不讨人歡心,可她很喜歡他,他每次出現總是神出鬼沒的,他有時候對于她的維護看在她眼裏簡直是超級英雄的誕生,他也有他可憐的地方他沒有媽媽,她無法想象沒有媽媽的他度過一段什麽樣的童年,他……

在充滿着愛戀的聲音之後光陰被拉到了幾天前的一個周五午後,長方形的籃球體育館,剛剛訓練完的少女背着大背包在體育館看到了她的搭檔和一個男孩背對着她長在籃球場中央,男孩身材修長挺拔的身影把和他肩并肩站着的女孩越發襯托得小鳥依人狀。

少女沿着籃球館的座位席通道一直走着,一直走着她有一點的好奇男孩的長相,要知道她的搭檔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這讓她很惱火,那個時候在她的心裏原繡才是天地下最帥氣的男孩。

經過了那個彎道那兩個身影越來越近了,只要再拐過那個彎道她就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樣了,即将拐過那個彎道時她的手機響起了,手機鈴聲讓站在籃球場重要的那兩個人回過頭來,她低頭轉過身接起手機。

匆匆的一眼,狀若驚鴻,然後斑駁成為歲月的影像,下一個眨眼間,她打開了門,他站在伊甸園裏,色彩鮮豔。

時間就此被定格住。

獨自在電影院坐着的小姑娘站了起來,夢境被拉上了厚厚的拉簾。

趙香侬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此時此刻正值淩晨時分,周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賴斯在另外一張床上睡着,她在醫院房間裏,側臉,趙香侬看了一眼電子表,她這一覺已經睡了兩天的時間。

臉朝着天花板,趙香侬呆呆的看着,下意識手去觸摸她的眼角,那裏有淚水停留的印跡,而她的頭發被被夢裏的汗水浸透。

許久,趙香侬目光再轉向了窗外,窗外的天色又厚又重,曙光藏署于厚重的天色後面,在蠢蠢欲動着。

輕手輕腳下床,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間門,趙香侬離開醫院的時候曙光還沒有來臨。

踏着泛白的天光,宋玉澤走完那些樓梯就看到了她,趙香侬。

三月,寂靜的清晨,有特屬于工業城市常有的稀稀的霾,那個貼在牆上的人影薄薄的,像剪影,仿佛風一刮就不見了,就那樣緊緊的貼在牆上目光望着天空,對于他的到來置若罔聞。

站停,宋玉澤發現自己有點不敢呼吸了,生怕一呼吸那片人影就沒了,不見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有樓梯聲音響起時他就會豎起耳朵傾聽,那上樓梯的腳步聲極為的小心,和很多的時候一樣小心翼翼的走完樓梯之後來敲他房間的門,等敲房門的聲音響起,他就會停下動作,在心裏拼命的思考着要用什麽樣的語言來打發那個死性不改的女人,想好了之後打開房間門,發現,外面什麽人都沒有,肯定是住在附近調皮的孩子們幹的惡作劇,這些惡作劇在頻繁的發生着,他煩了,走出了房間,居高臨下的警告着那些孩子:再亂敲門的話就揪到警察局去了。

“我們沒有做那些事情,而且,我們也沒有看到任何的一個人去敲你家的門。”孩子們一個個這樣告訴他。

宋玉澤回到房間,電話響起,站在電話機前,幾秒鐘之後,電話被他摔了一個稀巴爛,摔完了電話宋玉澤就離開了這裏。

“哥,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這裏,我已經和學校遞交了轉學申請了。”昨晚,朱顏打電話給他,宋玉澤這才意識到他應該離開這座城市,就像之前他所計劃中的那樣,帶着朱顏前往新奧爾良。

天一亮,宋玉澤回到這裏,他是來收拾行李的,上完所有臺階,宋玉澤就看到了趙香侬,紙片一般的趙香侬。

“趙香侬!”宋玉澤試探性的叫了一句。

她頭轉向他。

宋玉澤冷下了臉,皺起眉頭。

她好像沒有看到他臉上呈現出來的不耐煩,她和他笑,屬于趙香侬式的笑容,甜美,天真無邪的模樣。

“趙香侬,我無法理解你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我以為那天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宋玉澤冷聲說着,心裏在思考着如何用最快的時間打發趙香侬,然後收拾行李離開這裏,他的耐心差不多也快被耗光了。

“宋玉澤,不請我進去嗎?”她和他說,聲音嬌媚,嬌媚的聲音之後還帶着一點點撒嬌意味:“我在這裏站了很久了,宋玉澤,我腳酸。”

即将脫口而出那些惡毒刻薄的話就因為這樣一句而夭折的喉嚨口,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開門讓她進去了。

等到那聲房間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宋玉澤這才意識過來,意識過來之後宋玉澤對着背貼在房間門的趙香侬說:“不是說讓我不要把你變成另外一個克拉拉的嗎,趙香侬如果你再這樣下來,你很快的就會變成另外一個克拉拉,而且,我還覺得比起克拉拉你會更瘋狂。”

克拉拉?可憐的克拉拉!趙香侬覺得克拉拉也是一個倒黴蛋。

面前的人在對着她下逐客令,很難聽的逐客令:“如果再不走的話,我要把你出現在這裏想成是趙家繼承人的再一次投懷送抱了。”

心揪着,即使這一刻這麽輕飄飄的話還是讓趙香侬的心在揪着,可是,現在她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宋玉澤,我今天來到這裏是想講一段故事給你聽,我保證說完這段故事之後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裏。”趙香侬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一臉冷漠的那個人。

沒有給宋玉澤任何打斷的機會,趙香侬開始說。

那個環繞在這個空間的聲音就像是龜裂的河床:“A和B是年紀相仿的女孩,在她們十四歲之前沒有任何的交集,A是每天上學有專門司機接送的孩子,B是每天擠着各種各樣的公共交通工具上課的孩子,他們在各自的軌道上生活着,相安無事,真正讓她們産生交集的是在她們十四歲那年,那座讓普通孩子們都一直憧憬着的名校有一天對B抛出了橄榄枝,B因為出色的花滑技術成為了那所名牌學校的一名學生。”

“從這一天起,A和B就成為了同學,她們有很多擦肩而過的機會,可自始至終她們很難有說話的機會,A也是一名花滑選手而且被寄予厚望,A有專屬的練習場地,而B只能在較為簡陋的練習和大家一起練習,讓A和B正在熱絡起來的是在她們十五歲這年,十五歲這年A和B成為了搭檔,舞蹈老師特意設計出針對更可以襯托A的優點一系列難度技巧動作,在這套動作中B只是起到輔導的人物,學校在她們身上寄予厚望,她們有機會沖擊泛美青少年花滑總決賽的冠軍,時間來到了他們十六歲這年,這年,她們成為了花滑總決賽最大的奪冠大熱門,她們也不負衆望一路過關斬将,可……”

“可在最後的一場選拔賽時,一顆螺絲釘的脫落讓A重重的摔倒在了舞臺上,醫生宣布A從此以後不能在從事花滑運動的同時學校也收到了泛美青少年花滑總決賽的入場券,收到了入場券時學校做了一個決定,讓B頂替A的位置,讓另外一個人頂替之前B的位置。”

“一個月之後,A拄着拐杖親眼目睹了B穿着原本屬于她的花滑服,表演了那套專屬于她設計的難度動作,在場的所有觀衆包括A也被臺上那抹輕靈瘦小的身影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所折服,B拿到了總決賽的冠軍,B不知道的是那一刻嫉妒的種子已經深深的埋藏在了A的心裏。”

“以為故事就在這裏結束了嗎?”趙香侬搖頭:“不,沒有,真正殘酷的故事發生在後面。”

“面對着鋪天蓋地的關于對B的贊美聲音中,A來到了B的面前說出和那些人一模一樣的話語:親愛的,你真棒,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那種真正的朋友,一直對A感到愧疚的B自然滿懷憧憬的答應了,她絲毫不知道來到她面前的人眼睛藏着的是嫉妒所衍生出來的劍,于是,A挽着B的手來到她的朋友面前,A為B的到來舉行了隆重的派對,因為A比誰都清楚,被她所邀請來的男人們應該會對B産生興趣的,她純真得就像是一朵白色的玫瑰,A打從心底裏渴望着有一天那朵白色的玫瑰凋零在她的腳下。”

真相大白(07)

清晨,地鐵穿過長長的軌道,年久失修的軌道不勝負荷喘息着,每一次喘息都帶動着附近和地鐵差不多年歲的老房子,老房子迎來了輕微的震動,輕微的震動之後又安靜了下來,那間門朝着南的房間在經過了微微的顫抖之後安靜了下來,透過窗可以看到那個把背部緊緊貼在房間門的女人蒼白的臉。

趙香侬更緊的把背部貼在了牆上,防止着自己的腿發軟癱下,這個早上她走了太多的路也說了太多的話,她好想時間就此停頓下來,不用她再說一句話。

可,不行!有一件事情她必須知道,确認。

趙香侬睜開一直緊緊閉着的眼睛,看着宋玉澤,念着:

女人啊,華麗的鑽石,閃耀的珠光

為你贏的了,女皇般虛妄的想象

豈知你周遭只剩下

勢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殺人的芬芳

女人啊,當你再度向財富致敬

向名利歡呼向權貴高舉臂膀

請不必詢問那只曾經歌詠的畫眉

它已經不知道飛向了何方

因為它的嗓音已經幹枯暗啞

為了真實、尊榮、和潔淨的靈魂的滅亡!

念完,趙香侬對着宋玉澤笑:“宋玉澤,接下來的故事很好猜,B忘卻那只歌詠的畫眉,她眼裏就只剩下,只看到華麗的鑽石,閃耀的珠光,而這一切也只不過發生在三個月的時間。”

嘴角的笑在擴大,擴大的笑變成了一組發音:咯咯咯咯……

眼睛死死盯着宋玉澤趙香侬咯咯的笑着,一邊笑一邊說:“故事的走向,A其實早已經猜到,因為從A第一次見到B時,B和她是因為花滑服裝太漂亮的才會選擇穿上那雙冰鞋,比起冰鞋她更熱愛漂亮的花滑服裝,而A和B恰恰相反她最為摯愛的是那雙能讓她展開雙手帶動她飛翔的冰鞋。”

“在那三個月裏B從清湯挂面條到學會了化妝,從淡淡的妝容到了濃妝豔抹,她的鞋子從球鞋變成了閃爍着水晶光芒的高跟鞋,她從最初的抗拒和男人說話到随時随地的可以和男人打情罵俏,她的目光更多的聚焦在那些雜志上的名牌上,她想方設法的讓男人們為她買珠寶還有各種各樣的奢侈品,每天來到學校接她下課的都是豪華車子,她總是有辦法讓那些男人為她大打出手,她……”

“閉嘴!”憤怒的聲音驟然響起。

趙香侬牢牢的盯着宋玉澤的臉,憤怒在他眼底宛如熊熊燃燒的烈焰,突突爆起的太陽穴幾乎要穿透他的皮膚表層。

趙香侬繼續說着,她的聲音刻薄尖銳。

“很快的,B的派頭蓋過了A,我猜B其實也像A一樣在心裏偷偷的嫉妒着,那個每天都可以穿着漂亮衣服,有專門的司機接送,過着很多女孩夢寐以求生活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當有一天B也和A一樣過上了一模一樣的生活時,她的野心開始在膨脹着,終于,A把手伸到了B心儀的人身上,以此來證明,你所昂望着的男人我只要勾一勾手指頭就可以得到……”

“朱潤不是這樣的人!”

短短的幾個字的發音宛如驚天雷爆,朱——潤——這久違的兩竄發音。

故事裏頭的A叫做趙香侬,B叫做朱潤。

扯開嘴角,對着宋玉澤趙香侬慘笑:原來真的是他。

很多很多的時候,一有時間朱潤總是把她心裏的那個“他”挂在嘴裏唠叨着,愛戀着,可最後……

“宋玉澤,可最後她離開了你,你那張漂亮的臉蛋敵不過那些閃閃發亮的珠寶,你只是那只曾經歌詠的畫眉。”捂着就像在燃燒着的臉頰,趙香侬用極具輕蔑的聲音說着。

宋玉澤看着她,狂風暴雨已然從他的眼底消失,剩下的是如海洋般深沉的痛楚,痛楚也蔓延到了他的聲腔。

“趙香侬,有一種哲學,但凡內心是醜陋的她眼睛所看到的也是醜陋的,我覺得這句話用在你身上在适合不過,你根本不了解,你也根本不知道,在那三個月裏發生在朱潤身上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她深愛的人和她提出分手,甚至于為什麽分手也沒有給出原因。”

宋玉澤記得,當他和朱潤提出分手時,她的臉色煞白,之後說出了傻乎乎的話:宋玉澤,如果和我分手了你會變得更好嗎?他點頭,然後她也點頭,然後她用極為卑微的聲音問出宋玉澤我可以等你嗎,那個時候他吝啬得連一個念想也不願意給她,夜幕降臨時他看到她躲在公園裏偷偷的哭,身影小小的,哭泣的聲音卻很大,那時她只有十六歲。

“趙香侬。”宋玉澤死死的盯着趙香侬,趙香侬也死死的盯着他:“那時,朱潤就只有十六歲,心上人和她提出分手時她默默接受,分手之後父親被查出癌症,她那跟随着她媽媽嫁到日本的妹妹也偷偷的給她寫信希望她能接她回來,她的繼母也在知道她父親生病之後拿着她們家的存款偷偷跑掉了,十六歲的朱潤需要大筆的錢,最後,她想到了她那位叫做趙香侬的朋友,他們都說趙香侬溫和親切樂于助人,于是她找到了趙香侬鼓起勇氣向她借錢,趙香侬幾乎沒有經過什麽思考就答應了,可幾天過後朱潤還是沒有收到趙香侬的錢,她來到了趙家,趙家的傭人只允許她在門外等她,七個小時之後她終于等來了趙香侬,趙香侬看着出現在她面前的朱潤時表現出了訝異,然後朱潤就明白了趙香侬壓根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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