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姻緣姻緣) (2)
之後,宋學汝就把“趙小姐”的稱謂變成了“小侬。”他甚至于開玩笑的說小澤和小侬生的孩子一定會很漂亮。
宋學汝離開時趙香侬找了一個機會堵住那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人:“宋先生,我和宋玉澤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我和他……”
趙香侬艱難的說出:“我們不會有幸福可言。”
那天,宋學汝和趙香侬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你們幸福不幸福對于我來說是其次,在我眼裏最重要的是他回來了,而且他會按照我的要求變成了我想要看到的那個宋玉澤。”
晚上,趙香侬給宋玉澤打了電話,通話內容簡單明了:“婚禮一切從簡,越少人知道越好。”
周一,醫院傳來了好消息,趙延霆有恢複意識的跡象,今天早上他清醒了三分鐘,這一天,趙香侬沒有能到醫院去看趙延霆,這一天她和宋玉澤一整天都在一起,她醒來時就看到了他,之後他們試穿了結婚禮服,試穿了結婚禮服之後他們去看結婚場地,如趙香侬所希望的那樣不管禮服還是場地都以簡單為主。
按照中國傳統新娘在出嫁前必須回到自己的家裏,夜幕降臨,宋玉澤把趙香侬送回到趙公館,車子還是停在那處極為隐蔽的所在,熄掉車廂的燈,趙香侬手被宋玉澤握住。
“再呆一會。”宋玉澤和她說。
燈光透過樹的縫隙落在車前玻璃上,再透過車前玻璃落在他們緊緊握住的手上,剛剛說話的人聲音很熟悉,曾經這個聲音和她的心裏靠得很近很近。
“宋玉澤。”趙香侬艱難的說着:“現在放手的話還來得及,我想現在放手的話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我會努力的去忘掉。”
他放開了她的手。
“回去吧,早點休息。”
“宋玉澤……”
“趙香侬,我希望你不要對從婚禮逃脫的這種戲碼上瘾。”宋玉澤打開了車廂大燈,那個目光望着前方的人所展現出來的就像他的英文名字一樣,高貴,不可靠近!
乍然的光線讓趙香侬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多麽的傻氣。
回到房間後,趙香侬收到了來自于宋玉澤發給她的一段視頻,視頻裏趙延霆正在和一些人正在一起用晚餐,趙香侬自然知道那些人都是些什麽人,她也知道宋玉澤手中掌握的肯定不止這些。
Advertisement
頹然坐在了床上,如果之前有存在僥幸心理的話,到了這一刻也已然蕩然無存了。
周二,當柏原繡從那個房間裏出來時發現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在那家叫做“迷宮”的俱樂部忽如其來的重擊讓他陷入了昏迷,醒來之後柏原繡發現他在自己的房間裏,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遭到了自己父親的軟禁,柏正山給他的原因很久只有這樣一句:“那個人我們惹不起。”
四月末,日頭淡淡的,在那座小教堂裏,柏原繡看到了趙香侬,披着婚紗的趙香侬,她的臉被遮擋在了白色的面紗下面,她低着頭正在給那個男人的無名指上戴上戒指。
“把她忘了吧。”把他帶到這裏來的柏正山這麽告訴着她。
他向前踏一步。
“柏原繡,如果你想讓柏家和趙家的基業都毀于一旦的話那麽就去給那個男人一拳。”他的父親和他說。
然後,那一步硬生生的縮回。
柏原繡,二十八歲,他的思想随着他成長環境被早早的定位,他的世界已經被某種的價值觀所牢牢的束縛住了。
重新坐回了他的座位,柏原繡聲音木然的和自己的父親說着。
“不忘!不會忘!不能忘!”
那句話聽着就像是賭氣的孩子,就像是很小的時候,他想踢球,想和別的孩子一樣在草坪上打滾,被父親告知:“原繡,你沒有可以踢球的時間。”他嘴裏說着“我就要踢球,我偏要踢球。”但也只是在嘴裏說說而已,在父親的督促下他還是脫下了球鞋換上了那雙皮鞋。
極為簡單的婚禮儀式維持在約半個鐘頭的時間,自始至終,柏原繡都沒有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對新人臉上的表情,是幸福,是喜悅,是哀傷,還是茫然。
甲之蜜糖(01)
趙香侬想,她在這裏站了很久了,久到她以為自己要變成了一個雕像,如果不是剛剛那根敲打在窗戶上的樹枝她還以為時間是靜止的,看了一眼鐘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再過半個小時她的新婚夜就要過去了。
沒有蜜月,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席,出席她和宋玉澤的婚禮嘉賓還沒有到三十人,趙延霆現在還在醫院處于半昏迷狀态,那位“馬丁叔叔”取代了趙延霆的位置挽着她的手走過長長的紅地毯,她的媽媽第一次用特別真誠的聲音和她表達着:“小侬,謝謝你。”在婚禮上她好像看到了柏原繡了,那個她十幾歲一門心思想嫁的男人坐在很遙遠的位置。
舉行婚禮之後兩家人簡短的吃了一頓飯,吃完飯之後趙香侬和宋玉澤一起去機場送宋學汝,在母親的催促下趙香侬開口和宋學汝道別。
“小侬,要叫爺爺。”李柔提醒着她。
趙香侬垂下了頭,說了一聲:“爺爺,一路順風。”
宋學汝看着宋玉澤說:“小侬,等明年在堪培拉爺爺會為你們再舉行一場婚禮,到時候我會讓你們得到全堪培拉的人的祝福。”
趙香侬和宋學汝說謝謝。
從機場離開之後宋玉澤陪着趙香侬去了一趟醫院,今天趙延霆保持了半個小時的清醒狀态,從醫院離開之後夜幕已經降臨,趙香侬一起和宋玉澤回到了趙公館吃飯,按照中國傳統習俗宋玉澤一一給趙公館的人派送紅包,鼓鼓的紅包袋讓被蒙在鼓裏的那些人喜笑顏開。
離開時宋玉澤很禮貌的和李柔道別:“媽媽,我們回去了。”
她那總是菟絲花一樣的媽媽這樣哀求着宋玉澤:“請你對小侬好點,我會感激你的。”
宋玉澤看了她一眼點頭。
回到宋玉澤住的地方差不多十點時間,換衣服,洗澡之後趙香侬就站在窗前發呆,現在房間就只有她一個人,不久前宋玉澤到外面去接電話了,也許他很快就會回來,趙香侬想她得在宋玉澤來之前找到那瓶安眠藥,上次的安眠片被宋玉澤扔掉了,不久前她又偷偷的帶回來一瓶。
找了一圈趙香侬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越是找不到她的心裏就越是的慌亂,今天是新婚夜,新婚夜需要做什麽她又不是不懂,所以她需要那顆安眠藥。
把包包的東西全部倒在了地板上,還是沒有找到她放的安眠藥,然後有腳步聲進來了,腳步聲往着她這邊來,趙香侬固執的低着頭。
“我知道你在找什麽。”宋玉澤說:“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不會有任何機會讓那種東西出現在這裏,所以,趙香侬,以後你大可不必花任何心思把它們帶進這裏。”
趙香侬站了起來,轉頭,腳剛剛邁開手就被緊緊的拉住。
宋玉澤走了,十二半時間離開,幾輛車接走了他,宋玉澤沒有說他要去哪裏趙香侬也沒有問。
“最近,我會離開這裏一段時間。”離開的時候他和她說。
趙香侬沒有說話。
“我會盡量抽出一點時間回來。”
趙香侬還是沒有說話。
之後他也沒有說話,當窗外的樹影在風的推動下悄悄遮擋住了站在窗前他們的臉時,宋玉澤的臉朝着她附了過來,她別開,他頭擱在她肩窩上,她說了那麽一句話:你還沒有把我爸爸的護照交給我。
趙延霆的護照交到了她手上,趙香侬閉上眼睛宋玉澤的唇就狠狠的壓上了她的唇瓣。
站在窗前看着載着宋玉澤的車子離開,趙香侬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手去觸摸她的唇角,那裏有被宋玉澤咬傷的地方,現在那小處的地方麻麻的,有疼痛的感覺。
和宋玉澤結婚後的第一個禮拜并沒有趙香侬想象中那麽的難熬,她的朋友們都不知道她和宋玉澤舉行婚禮的消息,她們依然每天會把電話打到她手機來邀請她去參加派對,趙香侬以父親身體不好一一回絕了她們,這一個禮拜裏趙香侬過着極為簡單的生活,她把大多的時間花在給趙延霆說話聊天上,趙延霆每天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趙香侬沒有告訴他她和宋玉澤結婚的消息,一個禮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這個禮拜裏讓趙香侬覺得慶幸的是趙氏企業在經過了最近的紛紛擾擾之後已經逐漸步入正常軌道。
宋玉澤離開的第八天,趙香侬接到了他離開的第一通電話,電話是在晚上打來的,那時,趙香侬正在芝加哥的一家俱樂部裏,柏原繡明天就要到夏威夷去了,柏原繡連續給趙香侬打了四通電話她才出現在這裏,在那群人眼裏她還是柏原繡的女朋友,未婚妻,戀人,他們起哄讓他們接吻。
柏原繡站了起來拉起趙香侬就走。
幽暗的走道裏,此情此景似曾相識,酒精催生出來的讓柏原繡的世界馄饨成一片,以為那個平添出來搶走他的小侬只是南柯一夢,唇就這樣壓了上去,她頭一歪,他的唇落在了她的頸部上,她和他說原繡你喝醉了。
話說完之後包裏的手機響起了。
趙香侬接起了電話。
“不要讓我再看到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情景。”這是宋玉澤在電話裏說的第一句話:“趙香侬,馬上給我回去。”
“好!”趙香侬應答了一句。
關掉了電話趙香侬和柏原繡說原繡我要回去了,一路順風。
當趙香侬的身體擦着他的身體時下意識的柏原繡拉住了她的手:“小侬!他對你好不好?”
她沒有回答他,她只是告訴他這樣一件事情,柏原繡,我們家公司,我爸爸出事那會我每天會給打十幾通電話。
“那時我……”柏原繡吶吶的說。
“我知道,你被你爸爸軟禁了起來。”她的聲音又涼又淡:“他們說的對,男人和女人的心裏結構不一樣,這樣的事情要是換了發生在女人身上的話她們肯定會用刀子架在自己的喉嚨上,不惜頭破血流也要獲了離開的機會,而男人們從不那樣做。”
西爾斯大廈七十八樓,汀斯利一打開門就看到那個被甩碎的手機,這個狀況讓他一個頭兩個大,他這個下午剛剛給這個年輕人講了兩個小時的自身修養問題。
汀斯利每年都會接一份工作,億萬富翁們帶着他們的繼承人來到了他的事務所,他的助手會把在那些來訪的人中挑出資質最好的,把挑好的人選資料送到他的手裏,于是他的新工作就開始了。
一個禮拜前汀斯利從澳洲來到了芝加哥,他的新學生叫做宋玉澤,對于他的助手挑出對象汀斯利還是有點驚訝的,他還沒有教過東方人。
“十年後,他會為你贏得大量的榮譽財富,會有更多的人因為他而知道你。”他的助手和他這樣說。
和汀斯利來到芝加哥住進西爾斯大廈第七十八層樓的可不止他一個,這些人都接到了宋學汝的聘請,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和他差不多,他們都是來自于投資、金融、社交、時局,市場分析等領域的佼佼者,那些現在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的企業家二代、三代都來自于他們的手筆。
當汀斯利看到宋玉澤的日程時間表時被吓了一跳,那份日程時間表堪稱是魔鬼教程。
“一下子要吸收這麽多你可以嗎?”汀斯利曾經這樣問宋玉澤。
“當然。”他就這樣回答了他。
一個禮拜下來,汀斯利發現宋玉澤真是一位好學的學生,不僅好學而且領悟力極高,最早起床的人是他最晚睡的人是他,他就像是一道被編好的機械程序一秒不差的吸收那些密密麻麻的的數據。
汀斯利不知道宋學汝是怎麽說服他的孫子接受這樣類似于變态式的封閉訓練,在他看來這是一種比軍隊模式還要枯燥的生活。
“宋玉澤,你在外面有沒有女朋友。”昨晚他問他。
他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從某種意義上代表的就是默認,于是他又問他:“那你想不想她。”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宋玉澤如是回答:“你所要做到的是讓我能盡快的離開這裏。”
昨晚剛剛說想盡快離開這裏的人今天就甩手機了,在在他給他講了兩個小時的自我修複課程之後,宋玉澤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會紀錄在案嗎?
“您能出去一會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屬于我的私人時間。”他對着他下逐客令。
宋玉澤每天的私人時間被壓榨到只剩下了半個鐘頭,有一次汀斯利因為好奇偷偷的觀察了屬于宋玉澤的那半個小時私人時間,發現那半個鐘頭裏宋玉澤大多的時間都在看着他的手機發呆,之後,汀斯利無意間發現了宋玉澤的手機裏有一組女孩子在睡覺時的圖像,穿着男式襯衫,臉粉嫩粉嫩的。
趙延霆在趙香侬和宋玉澤舉行婚禮的半個月之後全面清醒了過來,那天趙香侬推開病房房間就看到了趙延霆坐在輪椅上,頭發梳理得幹幹淨淨,從他昏迷之後第一次叫出她的全名:“趙香侬。”
“爸爸。”垂手,趙香侬站在趙延霆身邊。
“你結婚了?”趙延霆文問她。
“嗯。”
趙延霆的手落在輪椅的扶手上,他在努力的想要站起來,趙香侬想去幫忙,手被狠狠的甩開。
終于,趙延霆站了起來,他臉轉向了她。
“和宋玉澤?”
“嗯,和宋玉澤。”
她的回答讓趙延霆的臉一下子因為激動漲得滿臉通紅,他的聲音開始發抖:“趙香侬,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趙延霆還不需要出賣自己的女兒。”
說完這句話之後趙延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了,他想爬起來又沒有力氣爬起來,趙香侬想去扶他又被狠狠的推開,他的手指着她的臉,嘴張開着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香侬被這樣的趙延霆吓壞了,從來她就沒有見過趙延霆這般狼狽的模樣,一下子跪在他的面前一番話就這樣從她的口中溜出來了。
“爸爸,他真的對我很好,爸爸,他不是故意要那樣做的,他只是因為不能忍受我嫁給別的男人才會采取那樣極端的手段,爸爸,他和我保證以後會全心全意的對我好,我也決定相信他的,爸爸,請您像相信我一樣相信他……”
喃喃自語的,趙香侬開始重複着剛剛的話,趙延霆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把她吓哭了,她以為她那無所不能的爸爸也要變成了一名失語病患,她知道說不出話來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
終于,趙延霆的手緩緩的落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他真的對你好嗎?”
淚眼婆娑中趙香侬看到趙延霆臉上的表情,那表情分明是如果從她的口中聽到“不好”這樣的話會馬上要了他的命似的。
于是,趙香侬拼命點頭,拼命的在點着頭。
離開醫院之後趙香侬給宋玉澤打電話,接電話的不是宋玉澤本人,極為機械化的男聲告訴趙香侬,現在宋先生沒有時間接電話,同時那個人還告訴趙香侬如果沒有重要事情的話請不要把電話撥打到宋先生的手機上。
“你告訴他,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我今天一整天都會等他的電話。”趙香侬說。
趙香侬是在晚上十點左右接到宋玉澤的電話。
“找我有事?”他問她。
“嗯,我爸爸每天要出院,我希望你明天能來。”
電話那邊經過了微微的停頓,給出了答案:不能!
“宋玉澤!”趙香侬提高了聲音:“我們來談個交易,你配合我一次我配合你一次!”
“趙香侬……”電話那端聲音略帶停頓,低低問出:“你是不是又哭了?”
69、
宋玉澤直到黃昏才出現在醫院,那時正好趕上了趙延霆正在辦理出院手續,他來到了宋玉澤面前解釋他是剛剛下的飛機,下了飛機之後又趕上了堵車,趙延霆板着臉,趙香侬走到宋玉澤身邊身體往着他的身體靠,嘴裏輕輕的叫了一聲“爸爸。”
那聲“爸爸”之後趙延延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了她和宋玉澤身上,宋玉澤手握住了趙香侬的手,趙香侬并沒有避開。
趙延霆和李柔坐在一輛車上,趙香侬和宋玉澤坐在另外一輛車上,一行人離開醫院回到趙公館。
約半個小時的晚餐時間,自始至終趙延霆的目光都帶着觀察意味,比起局促不安的趙香侬宋玉澤顯得自在多了,該微笑的時候微笑,該拿出誠意的時候拿出誠意,連秀恩愛也恰到好處得看不出任何破綻。
終于,晚餐結束了,當着趙香侬的面趙延霆邀請宋玉澤到他書房去。
宋玉澤裝模作樣的看着趙香侬一眼,回答:“好的,爸爸。”
趙香侬跟着宋玉澤一起站了起來,她拉住他的手,側身手落在宋玉澤的襯衫上,一邊幫宋玉澤整理衣領一邊她和他低聲說着:“宋玉澤,你怎麽擺平我就這麽擺平我爸爸,你要做到的是讓我爸爸覺得我嫁給你是一件以後不需要他操心的事情。”
“好。”他低聲應答着,唇輕輕的觸了觸她的鬓角。
等宋玉澤和趙延霆離開餐廳,趙香侬發現除了李柔之外其他人臉色都帶着那麽一點不自然,管家表情不自在,兩位準備收拾餐桌的女傭人臉色微微泛紅,她們眼神所透露出來的則是帶着羨慕,看來,剛剛宋玉澤差不多一分鐘的表演大獲成功,起碼,看在那些人眼裏她和他的甜蜜幸福很像那麽一回事。
九點左右,宋玉澤離開趙延霆的書房,從他臉上的表情趙香侬猜到一些事情大約已經塵埃落定,比如,宋玉澤成功的讓他的爸爸承認了他是趙香侬的丈夫。
十點半,趙香侬按照宋玉澤要求的那樣在大致參觀了她的家之後回到她的房間。
“我十二點就要離開,我想看看你的房間。”于是趙香侬把宋玉澤帶進她的房間裏。
進入房間之後她和他坐在沙發上,經過了長達半個鐘頭的沉默之後宋玉澤問她:“你都不好奇我這半個月都到哪裏去嗎?”
沒有回答趙香侬打開電視機。
電視機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她和他依然沒有說話,當電視機的畫面呈現出男人女人在接吻時宋玉澤的臉朝着她靠近了過來。
趙香侬沒有避開,她開口說話:“剛剛你不是問我不好奇你這半個月都去了哪裏了嗎?”
“所以呢?”他指尖輕輕觸着她的耳垂,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僅一點都不好奇你這半個月都去了哪裏,我還希望繼續保持着現在這種狀态呢。”
落在她耳垂上的手變得僵硬。
趙香侬輕聲說着:“我最近心情還可以,這點,你應該比誰更加清楚,我猜,那些人肯定把我最近去看了那場秀,我給那位模特打賞了,我胖了幾鎊了,我……”
很近的距離,趙香侬看到宋玉澤眉頭微微斂起,他的臉微微往後拉,剛剛還湊得很近的兩張臉拉出了兩個拳頭左右的距離。
“嗯,你說得對,他們是告訴我你體重增加了。”他手朝着她的臉伸了過來,然後捏了捏她臉頰:“可我看你這張臉反倒是肉少了。”
他看着她微笑:“那幾鎊的肉都長在哪裏了呢?我來猜猜……”
宋玉澤拉長着聲音,落在她臉頰上的手一點點往下,然後手指從她的領口伸了進去,隔着胸衣罩住了她胸前的兩團,揉捏着,嗓音低沉:“是不是肉都長到這裏來了。”
想要拿開宋玉澤的手在因為宋玉澤的話在半空中停下,垂落,宋玉澤和她說“趙香侬,不是說我配合你一次,你配合我一次的嗎?”
拽住那兩團的手因為她垂落的手更加肆意了起來,似乎,還嫌不過瘾,他抽走了她的胸衣,手改成從衣服下擺伸進去,另外的一只手擱在她腰間迫使着她的身體往前傾,握住她左邊的手明顯帶着情緒。
在他的肆虐下趙香侬直抽氣,他的目光緊緊的落在她的臉上,仿佛在等待着。
是在等待着屬于從前的某個時刻一樣露出一臉的癡迷嗎?
回視着宋玉澤的目光,趙香侬聲音嘲諷:“宋玉澤,現在你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所以,不會出現你所期待那樣的。”
呆怔的表情稍縱即逝,宋玉澤手從她的衣服離開,然後他把她的衣服整理好。
臨近午夜的時分裏,房間的燈只留下了一盞小夜燈在亮着,趙香侬想不起來是誰把房間變成這樣了。
電視發出的光線落在了兩張坐在電視機前的臉上,趙香侬維持着原來的那個姿勢坐着,只是,也不知道是小夜燈的光線太過于迷離了,還是那電視機變幻莫測的畫面讓人有了時空錯亂感,也不知道怎麽的她目光一下子從電視上移到了那個人的臉上,目光越是停留得久她發覺她的心就越發得貪婪,仿佛,她看到了那些由于燒開水産生的水蒸氣了,沒有穿上衣的青年口氣無可奈何:這裏沒有熱水器。
在大片的水蒸氣中那張臉終于回過頭來看她了,趙香侬心裏很高興,她好不容易等到他回過頭來看她,于是,咧嘴,微笑。
他來吻的時候她順從的閉上了眼睛,他的手伸進她衣服裏時她也就掙紮了幾下然後由着他,他把她的身體放平在沙發上她手捧着他的臉頰,等待着。
剛剛身體經過他那麽一番撥弄,早已經躁動不已了,她扭動着身體久等不到他後她的腳趾頭開始去蹭他的大腿內側。
“阿澤……”她讨好的喚着那個名字,低低的要求:“可以了,可以放進來了,嗯……嗯?阿……澤?”
在那聲拉出撩人曲線的“澤”中房間的燈光大亮,下意識趙香侬眯起了眼睛,然後,那個身體從她身上離開,還沒有等趙香侬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她就聽到了房間門關上的聲音。
房間空蕩蕩的,就只有電視機上的人物自由的沉浸在屬于他們的故事中,腳卷起,趙香侬捧着頭,剛剛的畫面在她的腦子裏走馬觀花一般。
醫生已經讓她不能太過于依靠那些安神藥物了,一定是她藥物産生的幻覺,那個擁有着讓她臉一貼上就忍不住的想打瞌睡的背是如此真實的存在過啊,趙香侬不敢告訴任何人,她是如此的想念那個人,那些時光。
明明,那個人那些時光是被杜撰出來的幻夢!
趙香侬手深深的滲透進了自己的頭發裏,用很多時候她都會用的方法:在心裏默念一千次,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是最後一次了!
車子停在路口等着紅綠燈,宋玉澤目光無意識的落在了那輛停在商店門口的機車上,機車的主人剛剛進入商店買東西,那位馬大哈老兄忘了拔下那串車鑰匙,那串車鑰匙在微微的晃動着,幾秒鐘之後,宋玉澤打開車門開走了那輛機車。
機車在芝加哥的大街小巷裏穿行着,間隔在高樓大廈的街道就像是深不見底的的裂縫,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現在心裏有多煩躁他的車速度就有多麽飛快,現在,有幾輛警車在他的車後面追着他。
從他耳邊飛逝而過的風呼嘯而過,它們逐漸形成了這麽一股聲音,鋪天蓋地的:趙香侬居然在對那個他所杜撰出來的人物幻象念念不忘,多可笑,多傻多瘋狂!
輪胎急速的摩擦着地面發出了刺耳的身體,機車車頭撞在了一邊的水管上,水管破裂,巨大的水流一柱擎天,宋玉澤頭擱在車頭上,手深深的陷入了頭發裏。
趙香侬難道不知道嗎?根本沒有那樣的一個人存在,用自己的身體傻傻的去為她擋住一輛車,偷偷的換掉了會讓她起泡的皮鞋,裝模作樣的說着一加一等于二的公式……
那都是為了騙她啊,傻妞!
當那只手擱在他的肩膀上時,宋玉澤回頭拳頭結結實實的望着那只手的主人揮去。
宋蓮素是在清晨接到宋玉澤的電話,第一句話沒頭沒腦的:“姑姑,我要你幫我一件事情。”
又……
“姑姑,我希望你能把她帶在你身邊,然後給她很多很多工作,讓她不要有胡思亂想的機會。”
宋蓮素反映過來之後才會意到宋玉澤口中的那個“她”應該是指趙香侬。
挂斷電話不久之後宋蓮素才知道宋玉澤居然從西爾斯大廈偷偷溜出來,不僅偷偷溜出來來進了警察局,看看宋玉澤這個小子都幹了些什麽:偷車,破壞公共財物,襲擊警察!
宋玉澤的舉動讓老爺子火冒三丈,這一火冒三丈肯定會為宋玉澤招來更為苛刻的霸王條約。
宋蓮素猜之所以宋玉澤會偷偷溜出來肯定是想他媳婦了,之前她很好奇宋玉澤為什麽非得娶趙香侬不可。
“小澤,你喜歡她?”
“……”
“宋玉澤,你被趙香侬迷住了?”
宋玉澤就是死也不開口,于是宋蓮素心裏在嗟嘆,她那漂亮的小澤變得一點不可愛了,從她哥哥有一天帶着一個小嬰兒回家宋蓮素就被那長像天使的小家夥迷住了,可以說宋蓮素等于宋玉澤的半個媽媽,天使般的小男孩獲得了所有的人喜歡,為了那個小男孩她的哥哥一直沒有另娶妻子。
漸漸的,天使般的小男孩在精雕細琢的後花園長大了,大到明白了寂寞的滋味,大到會向往那些普通孩子們無憂無慮的生活,大到會偷偷的在放暑假時去打零工籌錢買禮物送給心愛的女孩,他口中像陽光的女孩,她的小澤和很多普通男孩一樣擁有了自己的初戀。
後來,一直順風順水成長着的天使男孩開始變得叛逆,那叛逆的誘因來源于他母親的離開,一直被告知自己母親早已經不再人世的男孩忽然在某一天接到認屍通知,親眼看到母親屍體的男孩開始仇視那些對他撒謊的人,然後他開始學會了從暗地裏的離家出走變成了明目張膽的離家出走。
風雨交加的夜澳洲的警察在那座斷裂的橋上看到那輛停在裂口上孤零零的車,車的副駕駛座上坐着神情木然的少年,幾個鐘頭之後警察在橋下找到了少年父親的屍體,顯然,為了不加重車的承載量少年的父親選擇把生命的機會交給自己的孩子,那一啓事故的少年叫做宋玉澤,內心承受着巨大壓力的宋玉澤終于在有一天因為自己爺爺的一句“是你害死了我兒子”這樣的話中離開。
這次,沒有人再去找他。
宋玉澤這一走就是八年。
現在,她的小澤終于回來了,宋蓮素有一天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有一天喝了點酒的宋玉澤在對着空氣說話:“你又在哭了對不對,你總是在哭,這讓我煩死了。”
出于好奇,宋蓮素來到了宋玉澤的面前,然後,宋玉澤就這樣抓住了她的手說着傻乎乎的話。
“你要和他結婚了,也就是說以後你只會在他面前哭了,對不對?嗯,應該是那樣,不過我覺得你來煩我比較好。”
那時宋蓮素心裏在偷笑着,說什麽煩死了,什麽煩我比較好,分明,他是那般的享受并且做好了長期霸占的準備。
那時,當宋蓮素聽到宋玉澤回家,以及宋玉澤為了娶到趙香侬而和她父親簽下了一大堆霸王條款時,宋蓮素就知道了:她的小澤一定特別喜歡趙香侬。
70、
趙香侬是在五月末接到來自于宋蓮素辦公室的電話,宋蓮素親自打來的電話,還是用以前的口氣:“趙香侬,我很欣賞你的工作能力,我希望你能重新回來為我工作。”
一天之後,趙香侬答應了宋蓮素的要求,這一天,距離趙香侬和宋玉澤的那場婚禮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到目前為止,一切從表面上來看都是好的,那場婚禮讓她的家族獲得了巨大的利益,趙氏百貨和一個月前的風雨飄搖比起來已經顯得太好了,趙氏百貨的股價每天都在穩步的上漲。
更讓趙香侬後怕的是十天前美國政府從一個軍火商手裏順藤摸瓜的抓到了一個洗錢集團,而在對這一個洗錢集團的調查中更是揪出了一連串的人物,于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圍剿行動展開了,在這場圍剿中多人因為和恐怖組織保持聯系而锒铛入獄,在這些人中不乏有社會精英、上市公司的負責人。
一想到那幾天發生的事情趙香侬心裏存在着後怕,還好,在這個事件中沒有人提到了趙延霆。
現在,趙延霆已經銷假回到公司上班,李柔也恢複了以前的生活狀态,她也會盛裝出席一些較為重要的公共場所,一切看起來沒有什麽改變,唯一不同的是現在趙香侬每天晚上不住在趙公館裏,她每天都在司機的接送下和賴斯回到芝加哥市區北部被綠樹環繞的象牙色圓形建築裏,很多人包括她的朋友們都不知道她結婚了,她嫁給了一個叫做宋玉澤的男人。
如果不是每天回到那個挂着她和宋玉澤結婚照片的房間,恐怕連趙香侬都會忘記其實她已經結婚了,從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