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分甜沒把你那個未婚夫帶回家?
第15章 十五分甜 沒把你那個未婚夫帶回家?
阮梨很榮幸成為了班裏一部分女生的公敵。
出師未捷身先死,男朋友還沒泡到手,已經成為了其他女生中的眼中釘。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阮梨一直在勤勤懇懇地進行着自己的追求計劃。
——會到圖書館找陸時嶼自習,給他買下午茶和零食,會去看有他的比賽,努力去了解他全部的喜好,聊他感興趣的話題。
阮梨一度認為,她要是把這股認真的拼勁兒放到學習上,大概現在博士都畢業了。
但陸時嶼對這些都無動于衷。
并不是默認了她的存在。
好像只是懶得理會她的殷勤,而無視了她。
況且有些時候,她似乎也挺好用的——
尤其是拒絕別的女生的時候。
……
追求計劃毫無進展,轉眼卻到了許千樹的訂婚典禮。
阮梨提前一天回家,嫌機場太遠,在市中心坐的高鐵回去。
江城位于帝都往南,不過三四個小時的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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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梨拎着大包小包下了高鐵,濕漉漉的悶熱感撲面而來。
老許派了司機趙叔來接阮梨,早已在高鐵站門口等候。
阮梨将手裏的大包小包遞給趙叔,自己爬進了車後座上。
車裏開着空調,吹散了周身的濕熱。
阮梨一只手伸在面前,像扇子一樣撲棱着,仿佛能多汲取些車內冰涼的溫度。
她懶散地靠在後座的椅背上,和趙叔聊着天:“趙叔,我爸媽呢?他們怎麽沒來接我?”
趙叔将她手裏的大包小包放到後備箱,回到駕駛艙內:“許總有個會,沒法趕過來。夫人在家給您準備晚飯呢。”
阮玉玲很少親自下廚,只有阮梨回家時,有這個待遇。
阮梨兩眼一眯,笑了起來:“行吧。”
“趙叔,我從帝都帶了好多特産回來,有您的,一會兒到家了您記得拿。”
趙叔把着方向盤,聽到阮梨這麽說,和藹地笑道:“謝謝阮阮,難為還想着我們了。”
“哪有,一家人嘛。”阮梨嘻嘻笑道。
許家從上到下都喜歡阮梨,乖巧懂事,彬彬有禮,小嘴像是抹了蜜似的讨人喜歡。
趙叔問了她些學校和生活上的事,阮梨忍着疲倦,乖乖地回答了每個問題。
正趕上紅燈,趙叔瞥了眼後視鏡,才發現阮梨靠着車窗恹恹欲睡。
大抵是因為舟車勞頓。
趙叔連忙閉上嘴,不再問她些有的沒的。
他把車內溫度調高,囑咐阮梨:“阮阮,後面有毯子,你蓋上睡一會兒吧。還有一個多小時到家。”
阮梨沒再客氣,伸手拽過毯子披到身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許家別墅在江城郊外。
相較于帝都幹燥的氣候,江城空氣濕潤,綠樹如茵。
趙叔将車停到門口,阮梨揉了揉半睜未睜的睡眼,便看到阮玉玲站在門口迎接自己。
一個多月沒見,她還是很想念老許老阮的。
阮梨推開車門,直接撲到阮玉玲懷裏。
“媽媽,我好想你!”
阮玉玲被她絆了個踉跄,嗔怪道:“都多大了,害不害臊。”
和阮玉玲黏膩了會兒,趙叔幫阮梨将後備箱的大包小包搬到屋裏。
家裏東西齊全,阮梨只背了個雙肩背回來,剩下的都是給他們帶的禮物。
阮玉玲領着她進屋,回房間換了身家居服,阮梨下樓陪着阮玉玲拆禮物。
除了給許千樹的訂婚禮外,其他都是些便宜但有趣的特産或點心。
阮玉玲愛不釋手,挨個拆開翻看。
沒一會兒,許烨輝也回來了。
阮梨趿着拖鞋,像只小兔子似的奔向他:“老許,我好想你!”
許烨輝一身西服還未換下,就抱住阮梨,笑得合不攏嘴:“阮阮,在學校錢夠不夠花?不夠爸爸再給你點。”
還是老許實在!
阮梨抱着他,在他臉上吧唧一口:“謝謝老許!錢還夠,但是多多益善嘛……”
許烨輝放下她,脫下西裝遞給一旁的阮玉玲:“這樣,那等你回學校,爸爸再給你打點兒。”
阮梨十分開心,俏皮地朝許烨輝比了個敬禮的姿勢。
“行了你倆。”阮玉玲嗔怪地看了兩人一眼,“趕快去吃飯吧。阮阮是不是餓了?”
阮梨為了趕高鐵,中午就啃了塊面包,此時已經饑腸辘辘。
但是許千樹還沒回來。
“我哥不回來吃嗎?”
“你哥說晚點回來,讓咱們先吃。”
“還是等等他吧。”
三人在餐桌前落座,阮玉玲給阮梨介紹着自己新學的菜式。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窸窣聲。
應該是許千樹回來了。
阮梨擡頭,便看到一個西裝革履,身材颀長的男人出現在餐廳門口。
她朝門口的男人揚起盈盈笑意:“哥!”
許千樹抄着兜,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噙着懶散的笑,語氣吊兒郎當的:“喲,妹子回來了。”
阮梨和許千樹長得一點都不像親兄妹。
阮梨肖母,長相溫順乖巧,一雙杏核眼又大又圓,清澈漂亮。
許千樹則肖父,長了一雙多情公子哥的桃花眼,笑中含情,魅惑衆生。
也是他爸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當初把他媽媽騙回了家。
許千樹換下外套,漫不經心地問:“今天怎麽一個人回來的?沒把你那個未婚夫帶上?”
阮梨微一怔愣,笑意凝滞在唇角。
如果他不提,阮梨都快忘了自己有個準未婚夫的事。
那麽俗氣的名字,她不想再聽到。
“他叫什麽來着——”
“許千樹!不許你提那三個字!”
“哪三個字?未婚夫?還是……?”
阮梨垮下臉來:“許千樹!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都很明顯生氣了,許千樹竟然還不适可而止。
許千樹也愣了,不知道阮梨為什麽突然變臉。
直男思維的他并不知道阮梨在氣些什麽。
不就是開個玩笑,怎麽突然生氣了?
阮玉玲見阮梨生氣,朝許千樹比了個眼神:“千樹,別逗阮阮了。”
阮梨回家,她和許烨輝默契地沒有提及聯姻這件事,就是怕阮梨有抵觸情緒。
但她忘了家裏還有另外一個人,沒想到許千樹回來就拿這事和阮梨開玩笑。
阮梨胃裏翻滾着惡心感,眼底紅了一圈:“不許提。我不想聯姻,也不想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好惡心!”
許烨輝也斥了許千樹一句:“不要和你妹提這事了。”
“聯姻這事,有什麽不可以提的?”阮梨氣得沒頭沒腦,許烨輝和阮玉玲又莫名指責,許千樹只覺得好笑。
“阮梨,你也該長大面對現實了吧?老爸這兩年做生意不容易,在家把你當小公主寵着。你也該為這個家承擔點責任了吧?說到底,還是咱家高攀了人家呢。”
阮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哪兒管他說了些什麽。
她眼底泛着猩紅,吼他:“那你怎麽不承擔責任,不去和他結婚?”
“嗐,誰讓人家只生了個男孩,輪不到我啊,”許千樹最見不得阮梨哭,聲音也柔和了不少,“再說了,我這不是要和挽挽結婚了麽。”
看阮梨哭得撕心裂肺,許千樹知道她是真生氣了,蹲在她邊上給她擦眼淚:“行了,哥逗你的。傻妹妹別哭了,都變醜了。”
阮梨打掉他的手:“離我遠點!”
“你這人——”許千樹的手被阮梨打得生疼,“嘁”了一聲,“矯情包。”
阮玉玲朝許千樹比了個眼神,許千樹癟癟嘴,不情不願地坐到她邊上,乖乖閉嘴。
一場美好的家宴被許千樹那顆老鼠屎禍禍掉,阮梨已然沒了團聚的興致。
阮梨的淚珠子啪塔啪塔掉到餐桌上,看着叫人心疼。
阮玉玲嘆口氣,把阮梨抱在懷裏哄:“好了寶貝,別哭了。想吃什麽,媽媽都做給你好不好?”
阮梨抹了抹眼淚,聲音被抽泣聲打碎,斷斷續續的:“我不想聯姻,你們推掉好不好?”
阮玉玲動作頓住,和許烨輝互望一眼。
和陸家的婚事本就算他們家高攀。當初滿心歡喜地同意,現在反悔就沒那麽容易了。
這要是無緣無故地反悔,陸家絕對不會輕易饒了他們。
陸家,可沒那麽好招惹。
見他們半天沒有說話,阮梨心下了然。
她擦了把臉,語氣冷漠:“我知道了。我吃飽了,先回去了。”
阮梨回房間鎖上門。
她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脾氣一上來,任誰叫她都不管用。
許千樹來道過一次歉,也沒用。
她是讨厭許千樹的嘴欠,可更讓她難受的是老許老阮的态度。
他們明明知道自己抗拒聯姻,但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哄她,說把這樁婚事推掉。
連騙她都不願意騙一次,說明這個聯姻,根本沒法推掉。
阮梨瞥到梳妝臺上一對兒親着嘴的陶瓷娃娃。
陶瓷娃娃做工粗糙,并沒有多好看,是她小時候非纏着許千樹買給自己的。
大概從那個時候起,她對愛情就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可如今,她的愛情只剩下一個名字和長相都很惡俗的纨绔公子哥兒。
她拿起那個男娃娃,狠狠摔到地上。
就像是把那個叫慕十億的臭家夥砸得粉碎。
許烨輝和阮玉玲坐在餐桌前。
許烨輝捧着碗,看看身旁唉聲嘆氣的阮玉玲,給她夾了筷子菜:“吃啊,怎麽不吃?”
阮玉玲無語地睨他一眼:“吃吃吃,你還吃得下去。”
鋼鐵直男許烨輝不明所以,繼續吃着飯:“餓了為什麽不吃?”
阮玉玲撐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
“阮阮那麽不情願,你要不和陸家那邊說算了……?”
“咳咳!”許烨輝差點被飯嗆到,難以置信地看着阮玉玲,“我剛在帝都的項目投了百億,你就讓我去和陸家說算了?你還想讓我有活路嗎?”
阮玉玲瞪他:“閨女重要,還是錢重要?”
“你不是和陸家那位夫人關系好,你怎麽不去說。”許烨輝小聲抗議,“況且,當初也是你答應的,還說什麽阮阮肯定喜歡。現在這爛攤子倒是讓我收拾了?”
“誰知道阮阮看了照片不喜歡啊。”阮玉玲委屈巴巴,“再說了。我惹的爛攤子,不就該你收拾嘛?”
“哐啷”一聲,打斷兩人。
許烨輝和阮玉玲不約而同地擡頭,白茫茫的天花板上什麽也沒有。
但是他們清楚,是阮梨扔的東西。
沒一會兒,阮梨拎着個小行李箱下樓。
阮玉玲一愣:“阮阮,這麽晚了要去哪兒?”
“去琬月家住一晚。”
姜琬月是阮梨的發小兼閨蜜,許烨輝和阮玉玲都認識。
但阮梨之前并沒有說過要去她家住,估計是在和他們鬧脾氣。
“明天你哥訂婚典禮——”
“不會遲到,就去住一晚。”
阮玉玲幽幽嘆了口氣:“好,倆人別玩太晚,明天早上9點江際酒店,千萬別遲到。”
“嗯。”
“讓趙叔送你去吧,一個人路上不安全。”
“嗯。”
阮梨拎着小行李箱,在門口換好鞋子。
忽地想到什麽似的,突然回頭:“哦對了。”
阮玉玲和許烨輝以為她改變主意了,滿心歡喜地望向她。
“我定了明天下午的高鐵票,明天結束了我就回學校。”
“……”
“砰”的一聲,大門被阮梨毫不留情地關上。
望着阮梨離開的方向,許烨輝嘆了口氣:“聯姻這事先別在她面前提了。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家裏破産也不能讓阮阮受委屈。”
阮玉玲點頭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