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比賽前夕
“月兒，快睡了吧！別熬太久了。”夜裏，睡在床上的茜茜迷糊道，然後便是可愛的呼呼聲。
一片黑色裏，僅有一盞臺燈散發着白色的光芒，而月韻則孤單單地坐在臺燈下，描繪着那幅傾注她整日整夜甚至更多心血的畫。
月韻美麗的大眼睛似乎帶着淡淡的倦意，若隐若現的憂色隐在眸間。擡頭望了望上.床的茜茜，月韻微微笑了笑。
今天白日裏耐不住茜茜糾纏，就把上周那個上午發生的事告訴了她，于是就得到了茜茜的全力支持。
“月兒，我在心裏全力支持你！用你的驚世畫作打倒許小柔，讓秋莫學長愛上你！”
茜茜笑靥如花。月韻也笑了，笑容中有着絲絲感動，這種感動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只不過，在那感動地背後卻有着一抹難以言喻的痛苦，也許是為“讓秋莫學長愛上你”這句話而痛苦吧！
想到白天茜茜為自己調顏料，遞畫筆的場景，讓月韻不由想到很久以前。
在牆壁斑駁的狹窄畫室，片片溫馨的陽光自窗戶投影進來，投到作畫少年天使般的臉上，那專注作畫的墨瞳讓旁邊的少女癡迷不已，少女那露珠般的雙眸總是含着淡淡的嬌羞，而這嬌羞，只屬于作畫少年。
不時，少女會為少年遞畫筆，或用墨綠的手帕為少年擦去額上的晶瑩汗珠。而少年，總會報以她溫柔如畫的笑容，這笑容宛若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溢到畫板上，而畫上，則是栩栩如生的少女，正含苞待放着……
“呵！”月韻小小地打了個呵欠，同時也打破了記憶中的夢境。
自從三天前從醫院回到宿舍後，月韻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整天胡思亂想，想到以前的種種，她總會痛苦到無法抑制，一個人蜷縮在床上，默默流淚。
正因為心情不好，她幾乎已經忘記那個比賽了。
但是，她和許小柔有個比賽的消息不知怎麽就傳遍全校，然後通過茜茜提醒了自己。
于是，從中午回到宿舍就動筆作畫，到此時，應該有接近十小時了吧！十個小時，可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下來的，可有時候，有些痛苦，有些自靈魂的折磨，是十個小時的辛苦遠不能及上的。
想達到目的，就得付出代價，月韻深信不疑。
窗戶大開着，淡淡的彎月橫在天際，一陣寒**進來，月韻緊了緊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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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風的侵襲下，月韻漸漸恢複了一些精神，揉揉額頭，月韻的目光再次落在畫紙上……
**********
第二天午後，醫院。
許小柔躺在床上，淡淡的風淩亂了長發。
她的身前是一張微微斜立的畫板，畫板的畫紙上是一個異常帥氣的男子。
刀削般的臉龐透着絲絲冷意，墨色的雙瞳帶着淡淡的憂傷，普通的白色襯衫卻盡顯高貴優雅。這男子！！赫然是風秋莫！
凝視着眼前栩栩如生的畫作，許小柔的眼神驟然恍惚。這就是她心目中的秋莫哥，英俊優雅，高貴帥氣，冷漠淡然，完美到無法抑制。
當第一次看到他時，她就知道，她的心，她的魂，今生都會與他糾纏在一起，不論開始與結局，不論好壞，只要這惹人心醉的過程。
許小柔曾經不止一次幻想，如果秋莫哥能愛她，她一定會興奮死的。而此刻，盡管不知這種愛的時限是多少，她仍舊高興無比。
所以她才能把她的所有愛意傾注在畫上，作出最完美的畫。
距離住院已經三天了，其實她一天前就可以出院了，但她卻裝作不舒服，只為了能夠更多地感受他的關心，愛惜。這種感覺讓她恍若夢境，不願醒來，最好永遠不要醒來。
對于那個比賽，許小柔是非常重視的，哪怕風秋莫生氣，讓她必須好好休養身體，但她仍舊固執地讓風秋莫給她找來畫具。
甚至許小柔以“眼淚”來表示不滿，風秋莫無賴，只得回學校給她帶來一切她需要的東西。
只不過，風秋莫“不準”許小柔長時間作畫，要她多休息。許小柔自然很高興，但為了他的學習，便強行把他趕回了學校。風秋莫無語，只能在中午和晚上來照顧她。
秋莫哥該來了吧！許小柔的視線仍然放在畫上，心裏如吃了蜜糖般。
“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帶來好吃的哦！”正在許小柔浮想聯翩時，風秋莫柔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許小柔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立即将畫板扣下，放在桌子上。
“呵呵，還不讓我看啊！放心，我不會看的，況且，這終究是給我看的。”風秋莫緩步走向許小柔的病床，手中提着一個袋子。
聽了風秋莫略帶調侃的話，許小柔俏臉一陣嫣紅，眼中浮現一絲羞意。
可接着許小柔卻故意嘟着嘴，表示不滿。
“秋莫哥，現在就不給你看！好奇死你！嘻嘻！”可愛調皮的語氣。
“好了，不看就不看！現在身體怎麽樣，如果還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我做主取消了！”風秋莫的表情看似很嚴肅很認真，然後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別別！！！”許小柔掀開被子，跳下床，從風秋莫手中搶過手機，扔在床上。
“不許你取消！”許小柔的語氣帶着撒嬌的意味，但随即語氣就變得有些憂慮，還有隐約的堅定。
“我終究要和她比一比，比誰的畫秋莫哥最喜歡，比誰更配秋莫哥！”她的眼中是堅毅的神色。
可風秋莫卻身體一晃，一雙墨瞳布滿掙紮，痛苦的紅色烙在眼球，當然，這些都是許小柔無法注意到的。
多麽希望沒有那個比賽啊！
一開始還不覺得什麽，可越臨近，風秋莫的心就愈加不平靜，仿佛是怕遇到她，或是怕傷害另一個。
但無論如何，他總得選擇一個，放棄一個；保護一個，傷害一個。這個世界總是充滿選擇，各種各樣的殘酷選擇。
風秋莫對即将來臨的比賽盡是擔憂。
似乎是感受到了氣氛多了絲凝重，許小柔嘻嘻一笑，對風秋莫調皮道。
“秋莫哥，我肚子餓了！”眼神卻一直放在風秋莫手中的烏黑袋子上。
聽了許小柔的話，風秋莫回過神來，溫柔一笑，立即将袋子打開，拿出一個粉紅色湯盒，俨然和以前許小柔用的那個一模一樣。
“嗯，我親自熬的，嘗嘗看吧！”風秋莫打開盒蓋，從旁邊拿過小碗和玉勺，盛了一小碗，遞給許小柔。
可看到流着淚的許小柔，風秋莫一愣，不明所以。
看到有點失措的風秋莫，許小柔不由展顏一笑，可一顆顆淚珠仍然滑在臉頰。
“秋莫哥，你知道嗎！”許小柔揉了揉眼睛，微微抽搐的聲音道。
“我以前一直想，如果你也能為我做這些事，我會興奮死的！我現在太幸福了！”
風秋莫一怔，沒想到她的要求那麽簡單。似乎，曾經也有那麽一個女孩，也僅有簡單的要求。
“秋莫哥哥，只要你能偶爾想想我！偶爾抱抱我！偶爾親親我！我就會感到非常幸福的！”
恍惚中，曾經在簡陋房間的一角，有個如天使般的女孩，流着眼淚，地上躺的是遍體鱗傷的風秋莫，不到十歲的風秋莫。
風秋莫永遠不會忘記，為了保護那個女孩，他差點死去，他愛她，她愛他，但對愛的索取又是如此輕微，仿佛只要彼此在心裏想想，就算傾訴了愛意，沒有太多庸俗的形式。那時是多麽單純，多麽簡單。
可如今……想到這裏，風秋莫不由心如絞痛，她終究不是她，她們終究是兩個人，而自己，已經陷入深淵泥潭，無法自拔。
“秋莫哥，這真是你煲的雞湯嗎！比我的好多了！”在風秋莫走神之際，許小柔已經喝了一口雞湯，頓時感到味美無比，不由雙眼放光，灼灼的目光盯着風秋莫。
風秋莫回過神來，淡淡一笑，掩飾住心不在焉的神色，柔聲道：“當然了，以前你為我做了那麽多，今天我也為你做一次！”
“對了！”許小柔似乎想到了什麽，把剛湊到唇邊的玉勺移開，驚道：“秋莫哥，你是不是早上沒上課！為了給我熬湯，你……”
許小柔眼中滿是後悔。
風秋莫微微一笑，并未解釋，算是默認。
“別想那麽多了！多喝點，快涼了！”
許小柔臉頰嫣紅，把小碗放在唇邊，輕抿着，但卻沒有胃口，因為已經被幸福裝得滿滿的，眼中盡是喜色。
窗外樹葉飛舞，沒有絲毫陽光，注定了今天将不是一個平常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