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到青玉劍宗的洞府之後, 澹臺無離都不太敢把這個消息告訴郝回風和方鶴亭。
而這時其他弟子也都十分默契地認為現在還是不要跟郝回風和方鶴亭說這事了。
要不然以郝回風的性格,恐怕會直接打上門去,到時候又鬧得大家都不好過。
衆人商議之後,便都決定在比賽完之前瞞着郝回風和方鶴亭, 等比賽完了, 萬靈族離開了再說。
商量好了之後, 大家便都換了一幅平常的面容, 打算不提這件事了。
郝回風和方鶴亭兩人還在冷戰,不過方鶴亭比郝回風識大體,離比賽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 就主動出來, 去敲了郝回風的房門。
“要比賽了,你還要在裏面待——”
方鶴亭話音未落, 郝回風的房門就一下子從裏面打開了。
郝回風頭一次閃電般出現在了方鶴亭面前。
方鶴亭:……
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方鶴亭道:“整理一下儀容,比賽了。”
說完,方鶴亭便轉身朝院中走去。
郝回風有心跟方鶴亭多說兩句話,結果方鶴亭就在他面前這麽走了。
郝回風:……
但人都已經走到了弟子們面前, 開始吩咐比賽前的注意事項了, 郝回風也不好去把人扯過來讓他聽自己說話。
面色陰晴不定了一會,郝回風哼哼了一聲, 重重關了門,進去換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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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回風的關門聲很響,院中衆人都聽到了,還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方鶴亭見狀,不由得有些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道:“別管他了,你們先跟無離一起出發吧, 我稍後就來。”
澹臺無離知道方鶴亭應該是單獨有話要同郝回風講,這會就立刻帶着其他弟子,先走了。
方鶴亭看着大家的情狀,又是有些頭痛——這鬧得,怕是弟子們都察覺出幾分不對了。
郝回風這性格,真是要命。
就在他思索着日後要怎麽同郝回風拉開距離的時候,背後的門吱呀響了一聲,郝回風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方鶴亭下意識就回頭道:“快走吧,要不然來——”
話到一半,方鶴亭目光落在郝回風身上,神情有一瞬間的凝滞。
過了半晌,他神情有些古怪地道:“你……怎麽穿成這樣?”
郝回風莫名其妙:“不能穿麽?”
方鶴亭搖搖頭,默默別開眼:“沒什麽。”
其實郝回風并沒有穿什麽太出格的衣服,只是正兒八經地将青玉劍宗長老的高階禮服拿出來穿了。
不光腰帶和領口嚴絲合縫地穿整齊了,完全勾勒出了他本身挺拔修長的身形,還高高束了發,戴上玉冠,露出了整潔的額頭。
這一套規整的裝扮襯着郝回風英挺的五官,莫名讓他顯得多了幾分了冷峻和肅穆。
要知道,平日裏的郝回風是最多只披個最普通的長老外袍,衣襟都不收,也不系腰帶,頭發更是随性地垂着,飄逸而下。
雖然并不髒亂,但也着實是十分随性。
現在郝回風換了這幅裝束,竟是襯出了他幾分逼人的淩冽氣質,讓方鶴亭都有些懷疑——這是他認識的那個郝回風麽?
越是懷疑,方鶴亭越不敢多看,他心裏知道,郝回風這麽穿,或多或少有些昨夜那件事的緣故。
但郝回風這麽穿的根本目的是什麽,方鶴亭也揣摩不透。
難道是覺得昨夜丢了面子,想把他比下去?
方鶴亭正有些無奈,郝回風卻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一拍他的肩膀,語氣十分不滿地道:“喂,你不是平日老說掌門那老家夥穿衣整齊端正麽?怎麽我現在穿了,你倒是看都不看一眼。”
方鶴亭:……?
沉默了片刻,方鶴亭道:“我有些不習慣你現在的樣子。”
郝回風不動聲色地勾了一下唇角:“那是自然,我向來不打扮,就是因為底子太好了,就算不打扮也比尋常人好看。現在稍微花點心思,自然是大不相同。”
方鶴亭:……
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方鶴亭覺得自己果然猜準了——郝回風這家夥就是想炫耀。
昨夜的事,想必郝回風也沒放在心上。
想到這,方鶴亭心頭竟是些微有些黯然。
但很快,方鶴亭就回轉了心思,提起精神道:“比賽馬上要開始了,我們快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郝回風瞥了方鶴亭一眼:“你怎麽突然又變好了,早上不是還要跟我絕交麽?”
方鶴亭:……
目光動了動,方鶴亭淡淡嘆了口氣:“這話當我沒說過吧。”
反正就算說了,郝回風這樣子也不會當一回事,最後也只顯得自己矯情。
等比賽完了,出征妖域之後回到劍宗,兩人一個在武院一個在丹院,隔得遠了,見不着了,自然有些事就淡了。
而郝回風聽了方鶴亭這話,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這會他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嘴上反而還要占個便宜道:“我就說你這人矯情,早這麽說不什麽事都沒有了嗎?害得我早上還以為我做了什麽不得了的大錯事。”
方鶴亭:……
放心吧,以後我是不會再矯情了。
但這話方鶴亭沒有當着郝回風說,因為他知道,有些話郝回風可能一輩子也聽不懂裏面的真實含義。
·
方鶴亭和郝回風趕到比賽場地的時候,丹修們已經紛紛就位了。
而萬靈族這次終于在衆人面前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胥瑤帶領着兩個族人,出現在了凝翠閣的位置上。
澹臺無離本來是擔心皇甫昭華會來,到時又惹得郝回風激動,發揮失常。
但沒想到,皇甫昭華沒出現。
澹臺無離心裏微微松了口氣,情緒卻愈發有些複雜了。
旁人不知道胥瑤的身份,可能認為胥瑤只是萬靈族裏普通的女修。但他知道,胥瑤是胥華大帝的胞妹,身份極為尊貴,性格又嚣張跋扈。
以胥瑤傳聞中這種性格,不可能不會想讓皇甫昭華來現場,好好打擊一下青玉劍宗,再不濟,也要讓人把這件事散播出去,讓衆人讨論一番。
可現在,澹臺無離沒有聽到一個宗門在讨論這件事,皇甫昭華也沒有在現場出現,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沒發生一般。
而且,看着胥瑤的神色,澹臺無離猜測她自己可能也不願意這樣。
那就是……皇甫昭華不願意。
所以皇甫昭華的身份到底是……?
澹臺無離思緒正有些混亂,裁判席那邊便已經宣布了決賽的比賽規則。
決賽分三場,每場都要打分,是從各個方面來評判煉丹師的實力。
一場是辨別藥材,一場是補全丹方,最後一場還是煉丹。
其實這三場看似公平,但也隐約藏着不公平的成分。
就拿第一場來說,看上去像是考驗丹師們對于藥材的識別,但其實很多條件沒那麽好的丹師根本沒那麽多機會親手接觸到許多珍貴的藥材。
書本上所寫的終究還是比較模糊,再加上藥材生長時每株也有不同的品相,若是之前沒見過的藥材,是很難一口斷定的。
補全丹方這個就更加考驗丹師的背景了,沒有足夠多的丹方作為底蘊,根本很難補全出衆多的丹方。
只有最後一項是真正考驗實力的,不過這三項分數相等,無異于是削弱了平民的丹師的出頭之路。
但規則已經公布,這時丹師們內部一片抱怨,可他們武力值都偏低,也沒法奮起抗争,只能認命了。
很快,第一項比賽開始了。
澹臺無離和郝回風一起步入場中,他就随意挑了一張擺滿藥材的桌子,準備開始,卻沒料到胥瑤卻在這時從高處一躍而下,落在了他對面的桌子前,淡笑着站定了。
澹臺無離心頭微微一跳——看來這是要被針對了。
本來澹臺無離聽了楚蔚的話,是打算放點水,輸給胥瑤的。
可今日出了皇甫昭華的事,澹臺無離心中就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那口氣,這時他抿了抿唇,決定如果能贏,就一定要贏過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替他自己,也替青玉劍宗今日被羞辱的弟子們出一口惡氣。
想到這,澹臺無離就全神貫注地開始分類藥材了。
而就在這時,一個讨好的聲音在澹臺無離對面胥瑤的身邊響起了。
“瑤大人,您要不要來我這個位置,您那個位置有些太擁擠了。”
胥瑤淡淡一笑,瞥了一眼澹臺無離,意有所指地道:“我就喜歡這個地方,比較靠裏,不會被那麽多裁判盯着。”
旁邊那個讨好的男修聞言微微一怔,沒有聽出胥瑤的弦外之音,便連忙點頭道:“是啊,瑤大人說得對。既然瑤大人喜歡這裏,我就不打擾了。”
“去吧。”
而胥瑤和那男修對話的過程中,澹臺無離始終都未曾擡頭,一直在認真分辨着手中的藥材。
不管胥瑤是不是質疑他會作假,他問心無愧就好了。
而且這搞不好是敵人故意擾亂他心神的招數,澹臺無離才不上當呢。
胥瑤跟那男修對話完,回過頭一看,卻發現澹臺無離什麽表情都沒有,而澹臺無離手邊的紙張上卻已經分類寫好了好幾種藥材。
胥瑤眸色一沉,也沒有再繼續耍小動作的,便也低頭開始認真分辨藥材。
這次丹術大賽提供的藥材有上百種,但得益于多寶镯和先前木族秘境的收集,澹臺無離全都見過。
所以很快,澹臺無離便落了筆,提交了他的答卷。
而郝回風和胥瑤也在澹臺無離稍後不久,将答卷提交了上去。
裁判席那邊見到三人這麽快就提交了答卷,都有些震驚,不過他們也知道三人的水平,這時就開始對答卷了。
很快,裁判席那邊就激動地宣布道:“凝翠閣胥瑤,藥材辨別,全對!”
這個宣布一出來,胥瑤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笑意,得意地看了澹臺無離一眼。
澹臺無離神色反而十分平靜。
而裁判席的長老接着又有些可惜地看了澹臺無離一眼,道:“青玉劍宗,澹臺無離,錯一處。”
這個宣布一出來,澹臺無離神色還算淡定,一旁的胥瑤臉色卻微微變了。
她沒想到澹臺無離居然真的能辨認出那麽多,而且從時間上來看,澹臺無離比她交卷早,所以即便錯了一個,澹臺無離的水準也還是不同小觑。
而澹臺無離這時聽完宣布,思索了一下,就問:“敢問評委前輩,我錯了哪個藥材,我想記錄一下,也算是查漏補缺了。”
澹臺無離畢竟在大家看來是中天域土著,相比胥瑤這個上天域高高在上的萬靈族,中天域的修士還是更親近澹臺無離些。
那評委長老這時看了澹臺無離一眼,也沒覺得澹臺無離質疑,就不乏可惜地道:“你錯的這個地方有些低級,你把六星碧落果認成七星碧落果了,大概是數星星的時候數錯了吧。”
澹臺無離沉默了片刻:“可主辦方提供的就是七星碧落果,但那個碧落果的果子因為成熟太早,沒有發育完全,所以只有六星。”
評委長老:???
一旁的胥瑤聞言便冷笑道:“你在說什麽胡話,七星碧落果就是七星碧落果,六星碧落果就是六星碧落果。難道你們中天域還有這種讓七星碧落果變異的條件麽?”
本來那評委長老是打算否定澹臺無離的話的,但胥瑤這麽一說,那評委長老忍不住也皺了皺眉,道:“我們中天域又如何?難道我們中天域就不配出現變異靈材麽?”
胥瑤淡笑:“那就拿過來看看,到底是誰說的有道理。”
評委長老遲疑了一下,咬牙道:“那就拿過來。”
為了保證公平,這次藥材比賽所有的同類藥材都是出自同一株靈植,如果變異了,也不存在只有個別變異的情況,應該都變異了。
不過澹臺無離都這麽說了,那評委長老還是讓弟子去取了澹臺無離桌子上的碧落果和胥瑤桌子上的碧落果,打算一起對比。
兩個碧落果取來,澹臺無離細細端詳了一眼,便道:“果然沒錯,這兩顆都是變異的七星碧落果。”
評委長老也是個丹修,這時他看了半天,也覺得這是六星碧落果,這時忍不住就狐疑道:“可為什麽我看不出來?”
胥瑤在一旁淡淡道:“口說無憑,要拿出證據來才能讓人信服。”
說着,胥瑤看了澹臺無離一眼。
“證據簡單。”澹臺無離神色很是平靜,“七星碧落果的汁液接觸到人參水會變成紫色,而六星碧落果的汁液接觸到人參水是紅色。”
胥瑤聽到這,不由得意外看了澹臺無離一眼,接着她沉默了一下,皺眉道:“沒錯,确實是這樣。”
反正她認定了那就是六星碧落果,不管澹臺無離怎麽折騰都沒用。
那評委長老也知道這個判定方法,這時就連忙讓人拿人參來。
人參拿來,汁液擠在了一盞透明的琉璃盞中,這樣大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評委長老為了公平,還用了兩個碗,怕澹臺無離和胥瑤的碧落果星級真的不一樣。
很快,碧落果被剖開一點,淡青色的汁液落入到了那人參水中。
胥瑤在一旁看着,神色很是不屑,她覺得澹臺無離就是得了幻想症,不到黃河不死心。
可萬萬沒料到的是,兩顆碧落果的汁液一起滴入到人參水中的時候,竟然同時變成了紫色!
評委長老震驚了。
胥瑤一臉難以置信。
唯有澹臺無離,還是那十分平靜的神色。
胥瑤還沒說話,胥瑤身邊的那個侍從就怒道:“這不可能,這人參水是不是有問題?”
澹臺無離目光動了動:“你若是覺得有問題,可以拿你自己的人參來試。”
那侍從正要說話,就已經被胥瑤冷聲呵斥道:“閉嘴!”
侍從怔了一下,臉色通紅,但也很快就閉嘴了。
倒是胥瑤,此時就目光銳利地看向澹臺無離,沉聲道:“澹臺道友,關于七星碧落果,我心中有個疑惑,澹臺道友可否為我解惑?”
澹臺無離坦然道:“道友随意問。”
胥瑤冷冷道:“辨別七星碧落果和六星碧落果的區別,除了星數便只有人參水這一條,你又是如何在沒有人參水的情況下确定那是七星碧落果的?”
言外之意,就是澹臺無離和主辦方一起坑她。
澹臺無離聽了,倒是不卑不亢地微微一笑:“這次比賽提供的藥材裏也有人參,我當時覺得這六星碧落果的氣息有些強勁,想着試試也不耽誤,便試了一下,桌子上我切過的人參還在。評委們都可以去檢查。”
胥瑤怔住了。
最終胥瑤也還是沒有讓人去檢查人參,只是表情十分陰沉地笑了一聲,道:“那就是我這次技不如人,疏忽了,希望澹臺道友之後兩場都繼續保持。”
說完,胥瑤看也不看在場衆人一眼,徑直拂袖而去,看來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評委長老看了一眼胥瑤的背影,不由得搖搖頭。
接着他就喜笑顏開地宣布:“那澹臺小友,這第一場的藥材辨認,目前你辨認的藥材最多,速度最快,你就是頭名了,恭喜啊。”
說話間,俨然都對澹臺無離改了稱呼,殷勤得很。
畢竟萬靈族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一時的靠山,澹臺無離這樣的天才又是中天域的人,以後肯定是要長期讨好的。
澹臺無離微微一笑:“前輩客氣了。”
而接着,評委長老翻了一下之後的答卷,忽然又咦了一聲道:“不過這麽看的話,郝回風小友倒是跟那位胥瑤并列第二了。”
澹臺無離:?
評委這時就解釋道:“胥瑤是錯了一道,郝回風小友是有一道沒答,但七星碧落果他也答對了,剛才是誤判了。”
澹臺無離不由得笑了笑:“辛苦前輩明察秋毫。”
評委連忙道:“不必客氣,你們青玉劍宗啊,真是人才濟濟!”
确定了成績無誤之後,澹臺無離便回到了青玉劍宗,但他回去的路上還有點奇怪——郝回風交卷之後怎麽跑得那麽快,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而等回到坐席上一看,澹臺無離就明白了。
郝回風正坐在方鶴亭身邊,跟方鶴亭發牢騷。
“掌門真是個小氣鬼,平時好點的藥材都不給我,搞得我今天有一題答不出來,真是晦氣。”
方鶴亭聞言便無奈道:“掌門倒是有心給你好的,但你煉丹的量根本就抵不上開支啊。掌門又不能一直供着你胡來。”
“我怎麽胡來了?炸爐多也不是我想的,都是材料不好。”
方鶴亭:……
聽着兩人的對話,澹臺無離原本因為皇甫昭華的事有些陰霾的心情頓時緩和了幾分。
這時他便走過來道:“郝院長這次拿了并列第二名,可喜可賀。”
郝回風瞥了澹臺無離一眼:“第一是誰?你還是那個拽的飛起的萬靈族丹修?”
澹臺無離笑了笑:“是我。”
郝回風頓時得意地沖方鶴亭道:“看吧,我教出來的徒弟都這麽厲害,我就說是掌門虧待我了,你還不信。”
方鶴亭咳嗽了一聲,沒接話,反倒是靜靜看了澹臺無離一眼。
澹臺無離對上方鶴亭這個眼神,心頭微微一跳,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然後他抿了抿唇,便默默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兩人身邊。
果然,沒過多久,方鶴亭便找了過來。
“昭華今日沒來,他是不是走了?”
澹臺無離沒想到方鶴亭一開口就是這麽一句話,雖然心中有所預料,但還是震了震。
方鶴亭看着澹臺無離的表情,不由得就微微嘆了口氣道:“他果然說到做到,沒有告訴你跟回風。”
澹臺無離:……
原來皇甫昭華自己早就知道這件事麽?
可為什麽他絲毫都不願意告訴自己?
是怕自己介意他的身份還是……
澹臺無離有些頭痛,不敢去想。
他現在想着那天夜裏皇甫昭華堅持要跟他背對的而走的異樣舉止和皇甫昭華先前飽含深意的那句‘我等你’就覺得那時候的皇甫昭華其實已經跟他們認識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他先前只是大意地認為皇甫昭華是有些貪戀他給與的友情,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皇甫昭華說不定已經知道了什麽。所以迫切地想要确定自己對他的态度……
方鶴亭看着澹臺無離的眼神,知道他的心思,這時他嘆了口氣就道:“其實昭華一開始并不知道那麽多,他只是說感受到了一種血脈的感召,但他不确定那是什麽。”
“不過他心裏清楚,不管是什麽血統,他非走不可。”
“所以他提前告訴我,讓我幫他隐瞞這件事,就是想單獨跟你多相處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