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郝回風面色愈發奇異, 忍不住笑了笑道:“小鶴亭你裝的還真像啊,師兄差點都被你騙過去了。”
方鶴亭:……
最終方鶴亭默默看了一眼一旁的澹臺無離,澹臺無離會意,便自己退了出去。
郝回風這時才終于注意到澹臺無離的存在, 見到澹臺無離離開, 他還有點好奇地眨了眨眼, 道:“那個小師弟是剛進宗門的嗎?為什麽我之前都沒見過。不過那小師弟倒是長得跟你有點像, 都說掌門最喜歡你那樣的,你還不信。”
方鶴亭閉了閉眼,過了半晌, 他擡頭看向郝回風, 淡淡道:“郝回風,別裝了, 我知道你沒失憶。”
郝回風:?
方鶴亭看到郝回風這個眼神,心頭又微微沉下去一點,但他還是別過眼,沉聲道:“我知道昨夜你是喝醉了酒瞎說話,我已經不介意了, 你還裝什麽?”
郝回風:……
最終, 郝回風一臉為難地按了一下額頭,皺眉道:“小鶴亭, 你這話說的,師兄越來越聽不懂了。”
方鶴亭猛地抿緊了唇,豁然回頭,死死地看向郝回風。
郝回風對上方鶴亭如此銳利的眼神,整個人微微一震,接着他終于意識到了什麽, 不由得讷讷道:“是……昨夜出了什麽事嗎?可我昨夜去後山偷琉璃果的時候明明沒有驚動旁人,難道還是被掌門發現了?”
方鶴亭:……
如果說方才方鶴亭只信了七成,但在郝回風說起琉璃果這個詞的時候,方鶴亭便全信了。
郝回風居然真的失憶了。
過了半晌,方鶴亭靜靜看着郝回風,嘆了口氣道:“那你說,昨夜是幾月幾號。”
“八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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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鶴亭瞳孔驟然收縮,接着他就皺眉道:“那年份呢?”
郝回風:?
見到郝回風一臉懵逼,方鶴亭抿緊了唇,最終低低吐出一句:“是不是甲申年?”
郝回風幹笑了一聲:“小鶴亭,你還是不要跟師兄開玩笑了吧,你這樣子,師兄實在是不習慣——”
“我問你是不是甲申年?”
郝回風被方鶴亭突如其來的質問驚了一下,最終他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是甲申年啊,怎麽了?甲申年有什麽問題麽?”
方鶴亭死死看着郝回風的眸子,試圖從郝回風眼中看出些什麽來。
為什麽偏偏是甲申年?
澹臺無離方才并沒有直接把阿伶下蠱的事告訴方鶴亭,還是怕方鶴亭一時間太過擔心,只說毒解了,郝回風恢複正常了。
可偏偏郝回風失去的那些記憶,正是從他跟阿伶認識開始的。
方鶴亭不得不多想。
甲申年八月十三,郝回風跟方鶴亭都還是青玉劍宗的弟子,那時候他們師兄弟兩人感情是最好的時候,郝回風甚至會為了方鶴亭的修行,偷偷給方鶴亭偷來琉璃果。方鶴亭也會私下把方家給他的資源分出一部分給郝回風。
那時郝回風還對方鶴亭開玩笑說,如果出征妖域還能活着回來,兩人就幹脆結為道侶吧。
雖然知道郝回風可能是開玩笑,方鶴亭卻還是信了。
可偏偏八月十三之後,宗門出征妖域,郝回風就在妖域遇到了阿伶……
之後的一切,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方鶴亭的薄唇抿成一線,神色愈發透出幾分沉郁來。
而一旁的郝回風看着方鶴亭微微泛出血紅的眸子,自己吓了一跳,接着他遲疑了一下,忍不住走上前去,輕輕摸了一下方鶴亭的眼尾。
方鶴亭驟然閃身避開。
“小鶴亭,你怎麽了?”郝回風遲疑着道。
方鶴亭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忍住了心頭那翻湧不止的情緒,擡起頭,定定看向郝回風道:“今年不是甲申年。”
郝回風:?
方鶴亭微微吸了一口氣:“今年是癸巳年。”
郝回風:???
“九年之後?!”
方鶴亭略帶苦澀地搖搖頭:“不,已經過了兩個甲子了,是一百二十九年後。”
郝回風震驚了。
“你看一眼你的丹田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郝回風果然低頭開始探查。
探查完之後,郝回風更加震驚了。
“我我我、我什麽時候仙王巅峰了?!”郝回風震驚之後,就開始狂喜亂舞。
一旁的方鶴亭看着這樣的郝回風,心情十分複雜,一時間都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
而郝回風這時看完自己,又看了看方鶴亭,這時才驟然意識到,原來方鶴亭也是仙王巅峰。
郝回風整個人瞬間神清氣爽起來。
“哎呀,這可真好,睡了一覺起來,居然都一百多年之後了。我居然還仙王巅峰了,真是痛快啊。”
方鶴亭:……
不過看着這樣神情無憂無慮的郝回風,方鶴亭沉默了一瞬,又覺得或許現在這樣也很好,抿了抿唇,方鶴亭就盡量讓自己嗓音平靜地道:“你現在是丹院院長了,先前是中了毒,出了一點問題,沒想到解毒之後居然失憶了。”
郝回風回過神來,擡頭看了方鶴亭一眼,神色忽然有點古怪。
接着他忽然笑了笑,道:“所以,你現在也是武院院長了?”
方鶴亭點點頭。
郝回風看着方鶴亭此刻矜持穩重的樣子,眸中驟然閃出一點壞壞的光。
然後他就猛地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方鶴亭。
方鶴亭:?!
“你幹什麽?!”方鶴亭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極了。
郝回風笑了一聲道:“這裏又沒有旁人,再說咱們都是道侶了,你幹嘛對我這麽生氣?”
方鶴亭:?!
“誰跟你是道侶了,放手!”
這下子,輪到郝回風怔住了。
過了半晌,郝回風讷讷放開手,有些苦惱地低聲道:“難道是我記錯了?”
方鶴亭聽着郝回風這話,心頭愈發苦澀,他當然知道郝回風這話是什麽意思。
但有些時候,就是天有不測風雲。
可最終方鶴亭也還是沒有把郝回風跟阿伶的那些事說出來,只抿了抿唇,淡淡道:“那時出征妖域你受了傷,回來之後很久才恢複,這些年宗門也忙,我們倆并沒有什麽,你別誤會了。”
郝回風沉吟半晌:“那你拒絕我了?”
方鶴亭:……
郝回風看着方鶴亭的表情,就猜到了什麽,這時他忍不住笑笑道:“小鶴亭你可真有意思,當年都沒現在這麽害羞。我不提,你就也忘了嗎?”
方鶴亭:……
“你別胡說。”
郝回風眼看方鶴亭的神情繃不住了,也知道他害羞,這時就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不過——”
方鶴亭:?
“不過現在你未嫁,我也沒娶,咱們倆要不然還是湊合一下?”
半晌,方鶴亭奪門而出。
澹臺無離站在院中跟其他弟子練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看到方鶴亭微紅着臉,急匆匆地從門裏出來,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身後都是郝回風的笑聲。
澹臺無離:……
默默扶額,澹臺無離一聽就知道是自己的師父又把事情搞砸了。
方鶴亭回到自己的房間,郝回風卻也沒有追上去,而是目光動了動,好奇地朝院中看了一圈。
澹臺無離見狀,不想郝回風再說錯什麽話,便主動迎了上去。
“師父,你有事麽?”
郝回風怔了一下,接着就驚訝道:“你是我徒弟啊?我居然有徒弟。”
澹臺無離:……
默默嘆了口氣,澹臺無離還是道:“沒錯,我是師父的徒弟。”
郝回風這會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就道:“我這次出了點意外,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你既然是我徒弟,那應該知道不少吧?”
澹臺無離遲疑了一下,道:“弟子入門時間不長,師父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沒關系,知道些就好。你進來,跟我說說,我之前到底是怎麽回事。”郝回風一臉好奇,興致沖沖的。
澹臺無離看了一眼方鶴亭房間禁閉的房門,想着兩人的事,最終還是答應了郝回風,跟郝回風一起回了房間。
·
兩人進了郝回風的房間,郝回風這時把四周下了禁制,第一句就好奇地問道:“你方師叔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跟我鬧別扭,還是真的沒跟我結為道侶啊。”
澹臺無離:?
沒想到郝回風一上來就是這麽勁爆的問題,澹臺無離怔住了。
過了半晌,澹臺無離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師父,剛才這話你不會也問了方院長吧?”
“問了啊,他說不是,可我覺得不可能啊。除非他見異思遷!”
澹臺無離一臉一言難盡,心想見異思遷的那個可不是方院長,而是師父你。
不過想着郝回風喜歡阿伶很可能是受到那蠱蟲的影響,澹臺無離終究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畢竟這種事,也不是郝回風自己想變成這樣的。
遲疑了一下,澹臺無離委婉道:“方院長倒是沒有見異思遷,只是師父你似乎從未提過這件事。”
“怎麽可能?!”郝回風一臉‘你騙我’的表情。
澹臺無離:……
現在他也不知道怎麽說了。
不過想了想,郝回風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脈門,自言自語道:“不過我現在這身體雖然境界挺高的,但修為不穩啊,而且還有點虛,如果是我不說,那肯定是之前我中毒了身體不好,怕連累他。嗯,一定是這樣。”
澹臺無離一臉古怪——看來郝回風是一直都腦回路異于常人,并不是受了中毒的影響。
想了想,澹臺無離決定略過阿伶這件事,就讓郝回風先不知道好了,再去跟方鶴亭解釋清楚。
這樣,兩人之間的心結應該會少很多。
以郝回風性格,知道了阿伶的事,只怕又會愧疚,沒臉見人,萬一再縮回去就麻煩了。
而方鶴亭那邊若是不知道阿伶的事,恐怕還會繼續猜忌,所以還是得給方鶴亭解釋清楚。
想到這,澹臺無離看着面前自言自語的郝回風,便問道:“師父是真的想追到方院長麽?”
郝回風脫口而出:“那是當然了。”
澹臺無離笑了笑:“既然是這樣,那無離就先幫師父去說說?”
郝回風怔了一下,接着就道:“也行,他這人臉皮薄,你一個小輩去,他也不好意思把你趕出去。”
澹臺無離會意,點點頭,正想起身去找方鶴亭,外面忽然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號角聲。
這號角聲穿透力極強,而且十分緊迫,澹臺無離眉頭一皺,立刻意識到這就是宗門聯盟發生緊急事件的召集號角。
郝回風也在這時皺眉起身道:“怎麽回事,這是出什麽事了嗎?”
雖然他失去了許多記憶,但也知道這類號角吹響,一定是大事。
澹臺無離這時就道:“先出去看看再說。”
“好。”
兩人離開房間,來到庭院的時候,方鶴亭已經把所有的弟子召集在了一起,對大家道:“這是宗門聯盟緊急召集的號角,應該是出了事,現在清點一下人數,不缺人了就立刻去舞劍坪前集合。”
于是大家就都按照方鶴亭的號召開始清點人數。
郝回風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摸着下巴笑了笑:“小鶴亭管起人來倒是愈發有大人模樣了。”
郝回風這聲不高不低,周圍的弟子都聽見了。
大家:?
不過事出緊急,也沒誰來得及細想,很快便又開始清點人數。
一旁的方鶴亭則在這時冷冷看了郝回風一眼,又回過頭來,繼續清點人數。
郝回風笑得更開心了。
澹臺無離扶額:……
他這師父,是越來越傻了。
清點完人數之後,大家就趕往宗門聯盟前的舞劍坪集合。
郝回風失去了記憶,也不知道這次出征妖域的事這麽緊急,看着大家如臨大敵的模樣,他還覺得有些好玩。
要不是一旁的澹臺無離傳音提醒了他幾次,他可能又要語出驚人了。
反倒是方鶴亭,一直神色凝重地看着前方,應該是真的擔心出什麽事了。
等青玉劍宗的人全都趕到舞劍坪時,其他幾大宗門也早已集合在了舞劍坪上。
此時舞劍坪上烏壓壓站滿了修士。
而這時,一個宗門聯盟的長老便一躍而出,嗓音帶了幾分沉怒地道:“方才陣法林那邊來報,疑似萬靈族和妖族聯手,一夜之間把陣法林的所有陣法都摧毀了,這次去妖域,我們沒辦法使用陣法傳送了,只能考慮橫渡天禁海。”
長老這話一出口,全場嘩然。
傳送到妖域的陣法被摧毀?!
這種龌龊事,萬靈族也幹得出來?
不過很快,就有弟子問道:“長老,難道陣法無法修複麽?”
那長老沉聲道:“若是能修複,我們也會想辦法,但那些陣法都是地級陣法,又被全部摧毀,只能重新布置。十幾個地級陣法,布置下來也需要幾個月時間,到時候妖域那邊早就被搶光了,哪還有我們的份?”
聽着長老的話,大家才知道原來事态如此嚴重,這下子,就全都義憤填膺了。
“萬靈族也太惡心了吧,比賽比不過就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方法。”
“妖族也是,前段時日就經常看到妖族的人在黑市來去,但大家都覺得宗門聯盟布置嚴密,沒人能進來,誰知道出了內鬼!”
“搞不好妖族和萬靈族就是串通好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激動不已,最後還是那長老嚴肅地出聲道:“諸位請安靜,此事關系重大,吵鬧不是辦法,現在若是還要出征妖域,就必須馬上坐船出發了。”
長老這話一出,不少宗門便亂了起來。
因為中天域湖海甚少,很多宗門并沒有那種可以出海的大船,而禁海更是對船只的要求極高,宗門們沒事根本不會去準備那種大船。
而這種大船,在宗門聯盟內也只有一艘,可一艘根本就不夠這麽多人乘坐,也就是說,勢必還要有人被淘汰下去。
可剛剛比賽完這麽多場,這個時候如果又要淘汰人,沒有哪個宗門會願意的。
眼看着,大家就吵起來了。
那長老勸也沒用,因為所有宗門都心知肚明,船只裝得下那麽多人,如果要去,必然得減員!
眼看着各大宗門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一個淡淡的磁性嗓音忽然在這時響了起來。
“我們龍族這次來,恰好帶了一艘海船,可以載三十個人,除了我們龍族來的八人,還能坐二十二個。先前承蒙諸位照料,如有不嫌棄的,可以上我堂兄這裏報名。”
楚蔚這話一出口,不光宗門聯盟的長老松了口氣,幾大宗門更是欣喜了起來,但大家還是對楚蔚的話持有幾分疑慮。
而這時,鳳霁陽緊跟楚蔚後面,也開口道:“我們鳳族也有一艘海船,可載五十人,除去鳳族這次來的十人,還有四十個位置,應該夠用了。”
鳳霁陽跟在楚蔚後面這麽說了,反倒是更讓大家起了疑心,因為萬靈族的前車之鑒在,大家愈發不敢随便相信外族人了。
而鳳霁陽一眼看出大家的疑慮,這時就笑了笑道:“我們這次來的族人平素都不怎麽開船,這次開船一事還要勞煩中天域的修士們了,也算各取所需,不是什麽大事。”
楚蔚瞥了鳳霁陽一眼,雖然不太高興,也道:“正是如此。”
兩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衆修士怔了怔,徹底無話可說了。
禁海十分危險,若是龍鳳二族真的要動手,斷然也不會把掌舵的權限讓出來——那不是自尋死路麽?
現在那些宗門都又是高興又有些赧然。
畢竟先前大多數宗門都先入為主地認為龍鳳二族的族人高傲霸道,不可一世,更喜歡親近讨好低調的萬靈族。
可現在偏偏是萬靈族各種幺蛾子頻出,惹了那麽多事,現在出了問題,伸出援手的卻是他們有偏見的龍鳳二族,這讓他們如何不慚愧?
不過還是宗門聯盟的長老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就對楚蔚和鳳霁陽表達了謝意。
楚蔚和鳳霁陽也都表示不是什麽大事,只要能去妖域就好。
而這時,宗門聯盟的長老盤算了一番,就高興地告訴大家兩艘船能載人的數量加上宗門聯盟大船能載人的數量,剛剛好把所有的修士運過去,還略多了幾個。
聽到這個好消息,大家一時間都松了口氣。
而接着,就開始進行人員分配了。
畢竟時間有限,越快離開越好,否則萬靈族和妖域那邊搶了先機,他們就什麽都占不到了。
龍族這邊敖欽是負責人員登記的,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楚蔚提前就告訴他,一定要讓青玉劍宗優先。
可沒想到,不多會,敖欽就一臉尴尬地回來了。
“七弟啊,怎麽辦?人已經滿了,但青玉劍宗那邊一個都沒來。”
楚蔚:???
“你怎麽辦事的?”
敖欽撓撓頭:“這也不怪我啊,他們都來了,我總不能讓人家不登記吧?”
楚蔚:……
随即楚蔚面色微微一沉,就朝青玉劍宗那邊看了過去。
而看完之後,楚蔚略松了口氣——原來青玉劍宗是在宗門聯盟那邊排隊。
這倒是讓楚蔚安心了一點,只要不去鳳族那邊,一切好說。
可沒想到,楚蔚這個念頭剛落下,宗門聯盟那邊就已經滿員了。
青玉劍宗的弟子們不得已,只得去了鳳族那邊。
楚蔚:???
一旁的敖欽看着楚蔚都快要吃人的臉色,這時就戰戰兢兢地問道:“七弟,要不然我問問看,有沒有人願意換去鳳族那邊的?”
“滾!”
敖欽悄悄滾了。
楚蔚這時異常不甘心地捏了一把座椅的扶手,心頭很是失望。
好不容易安排好的獨處,這下子又全泡湯了。
·
人員安排好之後,就要出發開船了。
因為龍鳳兩族提前說了不參與開船,所以就由幾大宗門的弟子輪流開船。
這時安排好了值班表,大家就能回到各自的房間了。
說是各自的房間,但其實只是船艙裏小小的一個單獨隔間,畢竟這種船上,寸土寸金,能有單間就很不錯了。
方鶴亭從昨夜開始就被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折騰到現在,絲毫都沒休息。
此時進入到自己的房間裏,方鶴亭很是疲憊,伸手按了按頭頂緊繃的玉冠,随手把玉冠取下,一頭黑發便傾瀉着落在了肩膀上。
正打算解開外袍,躺到床上小憩一番,結果一股熟悉的氣息就這麽悄悄闖了進來。
方鶴亭:……
眉頭一皺,方鶴亭猛地轉身:“你又來幹什——”
話音才說了一半,方鶴亭驟然噎住。
因為這房間實在是太小,方鶴亭一轉身,正好對上了悄悄闖進來的郝回風,兩人臉頰幾乎都要貼到一處……
郝回風這時眨了眨眼,還笑笑道:“我來幹什麽?當然是來看你啊。”
方鶴亭玉質般的肌膚微微紅了一點,別開眼,冷冷道:“我累了,要休息了。”
“那更好,一起睡啊。往常我們師兄弟可經常一張床上睡的。”郝回風笑意盎然地轉過頭,還真的就十分随意地往方鶴亭床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