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三日的時間實在是太短, 眼看着澹臺無離的神魂又衰弱了幾分，楚蔚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找到了皇甫昭華。
皇甫昭華也早已做好了準備，楚蔚開了口, 他便找來了胥瑤。
胥瑤來的時候, 神情異常難看, 顯然是壓根不想幫忙。
皇甫昭華沒有理會她, 只淡淡道：“她方才已經立了心魔之誓, 一定不會趁這個機會傷害無離，你們都可以放心。”
楚蔚這時定定看了胥瑤一眼, 道：“我要她當着我的面再立一遍心魔之誓。”
胥瑤原本難看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當即冷笑一聲道：“這次本就是兄長出面我才願意出手，你真當他是什麽高貴人物了嗎？”
皇甫昭華怒道：“胥瑤！”
楚蔚面色不變, 只道：“若是她不願意，那就算了。”
胥瑤咬了咬牙，沒說話，最終是皇甫昭華沉默了片刻，靜靜看了胥瑤一眼道：“你答應過我的。”
胥瑤心頭一顫, 有些心虛, 最終她還是極不情願地當着兩人的面立下了心魔之誓。
楚蔚等到胥瑤立完了心魔之誓，神情方才緩和了一點, 但仍舊是異常淡漠。
皇甫昭華都已經做到了這份上, 也不願意這件事再出什麽變故，此刻他深深看了楚蔚一眼, 便道：“我帶胥瑤進去了, 你要跟便跟, 若是不想跟, 就算了。”
楚蔚立刻皺眉道：“我當然要跟。”
“好。”
胥瑤看着兩人的模樣，再次默默咬了咬牙，不過想着這次的計劃，她還是強行忍耐了下來。
進入屋內，楚蔚和皇甫昭華分別在兩側站定，便對胥瑤道：“可以開始了吧。”
胥瑤這時目光動了動，忽然道：“兄長你出去吧，你的神魂在這，多有擾亂，敖蔚是龍族，他不要緊。”
皇甫昭華微微一怔，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退了出去。
他離開的時候，還看了胥瑤一眼：“你不要胡來。”
胥瑤無語地笑了一聲：“我都立了心魔之誓了，怎麽還能胡來？再說龍族太子也在，我總不能當着他的面對你們的心頭好下手吧？”
胥瑤這話說的陰陽怪氣，一旁的楚蔚臉色很是難看，卻并沒有說話刺激他。
而皇甫昭華聞言沉默了一瞬，也是什麽都沒說，便靜靜扭頭離開了。
目送着皇甫昭華離開，胥瑤眸光微微一閃，忽然仰頭看向楚蔚道：“敖蔚，你知道這次我為什麽願意來呢？”
楚蔚神情冷淡：“無論什麽原因，那都是你自己的事。”
“兄長說了，只要我救好澹臺無離，他就娶我。”
楚蔚的瞳孔驟然收縮。
胥瑤看着楚蔚的表情變化，很滿意地微微一笑，接着她便輕聲道：“你現在，是不是很想反悔？”
楚蔚微微磨了一下牙，冷笑道：“那也是皇甫昭華自己的選擇。”
胥瑤沒料到楚蔚竟然是這個反應，一時間還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又回頭笑了笑道：“你說的沒錯，都是兄長一廂情願。”
一廂情願這四個字又狠狠地戳了楚蔚的心一下。
但此時此刻，他沒辦法再反悔了，如果還救不了澹臺無離，澹臺無離或許真的就永遠都醒不過來。
雖然楚蔚心裏清楚，澹臺無離清醒之後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難受，但比起這，他更在乎的是澹臺無離的性命。
想到這，楚蔚索性徹底換了一副冷硬的面孔道：“我不想聽你廢話，你給我趕快救人。”
楚蔚這命令式的語氣讓胥瑤臉色微微一變，胥瑤冷笑了一聲，就道：“好，我馬上。”
說完，胥瑤還笑了笑：“到時我跟兄長的婚禮，你們二位記得一定要參加啊。”
楚蔚神情淡漠，一言不發。
胥瑤的挑釁仍是不得逞，她神情暗了暗，恨恨嗤笑了一聲，便扭頭去查看澹臺無離的情況了。
而這時，楚蔚也重新把目光對向了胥瑤和澹臺無離。
他不希望這次再出什麽岔子了。
·
胥瑤檢視了一番澹臺無離的情況，便伸手按在了澹臺無離的眉心。
這個動作是修補神魂很常見的動作，但不知為何，楚蔚此刻心頭卻隐約閃過一絲不安。
可胥瑤也确實沒有其他的動作，楚蔚只能在一旁皺眉靜靜盯着。
漸漸的，有光芒在澹臺無離身上浮現出來，楚蔚心頭微微一驚，頓時生出了幾分希望。
可偏偏就在這時，胥瑤忽然大口地喘息起來，臉色蒼白地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
“他在吸我的血！快把我拉開！快！”
楚蔚：？！
可楚蔚明顯能感覺到澹臺無離身上的氣息在逐漸恢複，他遲疑了一下，并沒有立刻動手。
胥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她發瘋一般地尖叫了起來，竭力掙紮着想要把按在澹臺無離眉心的手抽開。
可從澹臺無離體內傳來的一股極為強勢的吸力讓她無論如何都抽不出手。
胥瑤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血液流失的越來越快了。
她的臉色也愈發蒼白衰老。
楚蔚先前還有些猶豫，可看到胥瑤的臉都開始生出淡淡的皺紋，終于意識到不對，伸手就要拉開胥瑤。
可胥瑤這個時候的手仿佛已經長在了澹臺無離的眉心上，無論楚蔚如何用力也分不開兩人。
楚蔚的臉色也變了。
接着，胥瑤就開始抽搐，開始瘋狂地叫罵，像個歇斯底裏的瘋子。
楚蔚咬着牙，沖外面怒道：“皇甫昭華，進來看看你妹妹做的好事！”
聽到了動靜的皇甫昭華闖了進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皇甫昭華臉色驟變，變得極為陰冷憤怒。
他薄唇抿成一線，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徑直上前并指揮出一縷劍氣。
劍氣過處，胥瑤的手指應聲而斷，胥瑤慘叫一聲，顫抖地捂着手，跌倒在了地上，捂着斷手開始瘋狂抽搐。
而這時，胥瑤貼在澹臺無離額前的那一根斷指也脫落了下來。
一抹銀光在那斷指上閃爍了一下，楚蔚和皇甫昭華同時看清了，那就是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澹臺無離的眉心也在此處出現了一點嫣紅的血跡，宛如一顆豔紅明麗的朱砂痣，将他霜白的面容愈發襯得白皙瑩潤了。
楚蔚見到那根銀針，腦子裏嗡的一聲，瞬間就瘋了，他揚手就想拍向胥瑤，卻被皇甫昭華一把攔住。
皇甫昭華沉聲道：“胥瑤确實做得不對，但她也遭到了換血大法的反噬，她的精血幾乎已經都被無離吸走了。”
楚蔚聽到換血大法四個字，眼睛都紅了，怒道：“那有什麽用，能把無離救回來麽？”
皇甫昭華沉默了一瞬，低聲道：“可以讓無離再撐半年。”
楚蔚狠狠磨了一下後槽牙，攥緊了拳頭，終于還是收了手。
此刻，幾乎被澹臺無離吸幹了全部精血的胥瑤在地上虛弱地爬了過來，顫抖着手抓住了皇甫昭華的衣角，啞聲道：“兄長我錯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變成廢人。”
看到這樣的胥瑤，皇甫昭華眸中閃過一絲痛色，沉聲道：“你早有預謀是不是？否則一開始也不會将我支開。”
胥瑤抓着皇甫昭華衣角的動作僵硬了一下。
皇甫昭華徹底明白了，最終他閉上眼，低頭一點點将胥瑤的手抹開，沉聲道：“那你是罪有應得。”
胥瑤慌了，她還想掙紮，但皇甫昭華很快便叫來了人，把胥瑤拉了出去。
楚蔚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這一切，沒有出手。
胥瑤瘋狂的尖叫聲和求饒聲在海面上回蕩，皇甫昭華并沒有做聲，但他的神色十分凝重。
直到最後聽不到胥瑤的嗓音，皇甫昭華才閉眼，異常疲憊地吐出一口氣，低聲道：“是我慣壞了她。”
楚蔚自然明白皇甫昭華的弦外之音，但他此刻沒有心思理會皇甫昭華，只是快步上前，皺眉把了一下澹臺無離的脈。
之後他就發現，有了胥瑤的精血，澹臺無離果然神魂的狀态穩定了許多，而且也沒造成其他損傷。
這時楚蔚神情才終于緩和了幾分，起身淡淡道：“好在無離沒事，否則我要了你們兩人的命都不會解恨。”
皇甫昭華眉心跳了一下，低聲道：“抱歉。”
“這話等無離醒了，你跟他說吧。”
皇甫昭華不作聲了。
只是他這時眉頭皺了皺，還是忍不住道：“無離現在的情況很奇怪，他神魂力明明比胥瑤弱了許多，是用什麽反噬的胥瑤？”
楚蔚眉頭一跳：“你什麽意思？”
皇甫昭華眉頭微蹙：“我只是疑問，萬一無離體內還有別的什麽東西寄生，那就麻煩了。”
楚蔚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低頭就要繼續檢查澹臺無離身體的情況，結果一團青碧色的火焰就浮了出來，砸吧了一下嘴道：“哎呀，是我啦。”
楚蔚和皇甫昭華同時一怔。
“那小丫頭片子的血是至陰之血，我嗅到了就忍不住喝了兩口，誰知道沒控制住。嘿嘿……”
楚蔚：……
不過楚蔚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青木焰的屬性也是陰性，對于萬靈族女子的至陰之血自然是饞得緊。難怪先前龍族和鳳族的血液都不頂用。
青木焰跟澹臺無離有了魂契，自然也是分擔能量的，它喝了，也就等于澹臺無離喝了。
想到這，楚蔚不由得笑了一下：“沒事，你幹得好。”
青木焰立刻就噼裏啪啦地蹦了兩下：“是嘛，可惜這血不多，只夠我打打牙祭。”
皇甫昭華：……
最終皇甫昭華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出去看看。”
楚蔚明白皇甫昭華的心思，知道胥瑤再怎麽十惡不赦，也是皇甫昭華的妹妹，這時也沒有攔他，就任由他走了出去。
皇甫昭華離開之後，楚蔚就問青木焰：“除了萬靈族女子，你知道還有什麽人有至陰之血嗎？”
就算短時間內沒辦法幫助澹臺無離恢複神魂，找到能夠維持澹臺無離生命的方法也能緩解一下。
青木焰遲疑了片刻，道：“有倒是有，但都在上天域，也至少是仙尊級別的人物，你确定？”
楚蔚：……
閉了閉眼，楚蔚道：“那就再想別的辦法。”
青木焰目光動了動：“不如你去找點地級靈火給我吃吃？我吃了，就有力氣了，也能幫他一點。”
楚蔚目光一動：“你不早說！”
青木焰委委屈屈地道：“那你之前也沒問啊。”
“我現在就去。”
說完這話，楚蔚立刻就在房間周圍布下了禁制，轉身就走。
青木焰見狀，愣了一下，接着便喊道：“記得多找點回來啊！”
剛離開的楚蔚：……
·
在知道給青木焰喂靈火可以讓澹臺無離的神魂暫時減少消耗的時候，所有修為高的修士都出發了。
鳳霁陽和皇甫昭華也不例外。
臨走之前，他們給澹臺無離住的屋子周圍下了重重禁制，并且貼上了血咒，一旦有情況，即便在千裏之外，他們都能知道。
這麽安排好之後，留下了一些修士和鲛人族的人輪流看守澹臺無離的房間，其他人便都去找靈火了。
這天夜裏，海上一片寂靜，鲛人們剛剛唱完了安神曲，這時正圍在海船四周小憩。
浪花靜靜拍打在船身上，發出嘩啦啦的輕響，倒是一個十分靜谧安靜的夜晚。
澹臺無離的房間內也十分安靜，只不過他手腕上的多寶镯卻在這時明明滅滅的閃着光。
倒不是有敵人，也不是旁人，而是蘿蔔和小狐貍在對話。
小狐貍這時低頭看着靈田中那已經恢複了幾分生機的天命果，神情有些猶豫。
一旁的蘿蔔就戳了他一下道：“你猶豫什麽啊，萬一不成，那也不會少塊肉啊，快吃了吧。”
小狐貍撓了撓頭，小聲道：“這天命果能量還不夠啊。不是萬一成不成，是肯定不成。”
蘿蔔：……
過了半晌，蘿蔔咬咬牙，挪動着自己胖乎乎的身體湊到了那天命果前，忍着痛，隔開了一點自己的肉胳膊。
頓時，透明晶瑩的精露就順着蘿蔔的肉乎乎的小胳膊流了下去。
小狐貍瞪大了眼：“你幹嘛？”
蘿蔔疼得直哼哼，道：“你不是說能量不夠嗎？我給它補補。”
小狐貍：“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現在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明白不？”
小狐貍：“噢……”
而随着蘿蔔的精露灌入到天命果下方的靈田中，天命果就逐漸開始膨大，表皮也泛出了一陣陣漂亮的金色。
蘿蔔皺着眉頭問小狐貍：“好了嗎？”
小狐貍連忙道：“快了快了。”
蘿蔔哼唧了一聲：“真麻煩啊。”
又過了一會，天命果上的光芒更盛，忽然噗嗤噗嗤幾聲之後，天命果頂上竟然開出了三朵金色的小花。
蘿蔔：？！
“怎麽開花了？”蘿蔔連忙收回了手臂，“不會催老了吧？”
在蘿蔔的認知裏，植物要是開花了，那就是老了，仙元力會消散的。
反而是小狐貍，見到這開了三朵花的天命果，震驚了一瞬，就高興地叫道：“是三花天命果！最厲害的天命果！蘿蔔你好厲害啊！”
蘿蔔怔了一下，竟然也罕見地沒有自吹自擂，而是連忙道：“既然出來了，那你快吃了吧。”
小狐貍還是猶豫了：“真的要我吃嗎？我怕……”
蘿蔔：……
“想想澹臺之前怎麽對你的，現在好不容易你有機會給他做點事，你還這麽事多。”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
說完這句話，小狐貍就深吸一口氣，走到了那顆三花天命果前，一咬牙，就一口把三花天命果吞了下去！
吞下三花天命果之後，小狐貍身上驟然便散發出了陣陣的金光，然後它哼唧了一聲，就疼得開始在地上打滾了。
天命果雖然能夠幫助修士和妖族提高天賦，但蛻變的過程還是極度辛苦的。
不過三花天命果的效果着實是厲害，不一會，小狐貍便噗嗤長出了一條新尾巴，皮毛的色澤也更加鮮麗明亮了幾分。
緊接着，第二條新尾巴也長了出來，第三條，第四條……
越到後面，小狐貍越發痛苦，它身上流出的血也越來越多了，皮毛都被糊得鮮血淋漓——強行長出尾巴，皮毛會被不停撐大，骨骼也會瘋狂發育，對于一個身體素質還不算太強大的小狐貍來說，實在是很痛苦。
但小狐貍都只是哼哼，卻沒有任何抱怨，一旁的蘿蔔看着，都覺得有點揪心。
它這會總算明白為什麽小狐貍方才會怕了。
畢竟小狐貍才那麽小啊。
不過越到最後，小狐貍的雙眼愈發明亮攝人，身上的氣勢也一次比一次強大，即便越來越痛苦，但它似乎也能很快再承受下去了。
而就在第九條尾巴生出來的那一瞬間，小狐貍的身軀忽然龐大了一倍多，身上也長出了烈焰一般的花紋。
這時，它将九條巨大的尾巴一甩，徹底甩掉了身上的那些鮮血和汗漬，仰頭便發出了一聲明亮的嚎叫聲。
看着這樣的小狐貍，蘿蔔還有點呆呆的。
山雞變鳳凰啊，蘿蔔忍不住心想，居然還有點醋醋的。
就在蘿蔔發呆的時候，小狐貍，不，現在應該是大狐貍了，輕輕低下頭來，走到了蘿蔔身前。
蘿蔔怔了一下，還吓了一跳。
結果小狐貍只是湊到它面前，輕輕用舌頭舔了一下它的傷口。
等蘿蔔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的傷口已經好了。
九尾狐族的能力，果然是厲害啊。
這時小狐貍開了口。
“蘿蔔，謝謝你。”
竟然也不是先前那種少年的可愛嗓音了，而是略帶磁性的清亮青年音。
蘿蔔別扭了一下，哼唧道：“行了，你快去辦事吧，辦完了趕快回來救人。”
小狐貍點點頭，便猛地縱身躍了出去。
一條巨大的九尾狐就這麽出現在了海船上，它只是縱身一跳便撞碎了先前那麽多高手修士設下的禁制，接着，它便一路狂奔，朝着妖域的方向去了。
這九尾狐的出現，在船上引起了巨大的騷動，禁制被破壞的事，也讓在外面四處找靈火的幾位驟然有了知覺。
大家立刻快馬加鞭地往回趕。
而這時，小狐貍也在披星踏月地趕往妖域，它在夜空下奔走的樣子，就像一團最鮮豔的烈火，只要看一眼，便讓人神魂颠倒。
它要用最快的速度，去拿到九尾狐珠，這樣它才能成為真正的狐王。
也只有真正的九尾狐王，才擁有逆轉時空的能力。
而要逆轉時空，九尾狐王就會失去一條尾巴，也就等于失去狐王的位置。
當時楚蔚和鳳霁陽等人并不是沒想到這一點，但他們也都知道，成功率太低了。
要想逆轉時空，除了失去尾巴，還要自願。
沒有哪個九尾狐王會自願做這種既丢地位又丢修為的事。
除了……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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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跑了兩天兩夜，終于抵達了狐族的長生殿。
他出現的時候，所有的狐族都敬畏而又恐懼地看着他，包括宮殿正中的那位老狐王。
小狐貍并不在乎他們的眼神，只是慢慢走上前去，道：“父親，您該退位了。”
聽到小狐貍的聲音，老狐王一個激靈，猛地站起身來，露出了幾分難以置信的神情：“是你，钰兒，怎麽會是你？！”
小狐貍目光動了動，瞬間化出了人形，而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是一個青年的模樣了。現在，他是慕容钰。
一襲紅衣，眉眼豔麗，雖然五官還有些青澀，但仍是能看出當年他母親紅姬的模樣。
看到這樣的慕容钰，大家都認為，他是來給紅姬報仇的。
可其實不是，慕容钰目光動了動，又把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父親，請您退位。”
老狐王哆嗦了一下，咬牙道：“若是我不退位呢？”
慕容钰：“那就按照規矩來。”
話音未落，老狐王便已經舉起了一旁的九尾狐杖，狠狠敲向了慕容钰的頭頂。
慕容钰眉頭一挑，瞬息之間便避開了老狐王的攻擊，同時一掌拍碎了老狐王的座椅，逼得老狐王不得不踉跄着退後了幾步。
老狐王雖然也是九尾狐，但他這麽多年耽于酒色，身體已經差得很了。
雖然有九尾狐珠在身，可他面對這樣的慕容钰，氣勢便弱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