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奇怪的是, 楚蔚并沒有直面龍帝的攻擊，而是不停地在島上四處瞬移躲避着。
瞬移躲避并不需要耗費太多的仙元力，反倒是龍帝, 強攻了幾次之後，便感覺胸口處的傷口有隐約加大的趨勢。
龍帝隐隐焦躁了起來，他也不想再等了。
最終, 龍帝仰天長嘯一聲, 索性化出了原身，張開了大口，便直直朝着楚蔚的方向吐出了一團團極為爆裂的雷火！
這些雷火一接觸到地上的生靈，便瞬間吸收光了生靈的元氣, 一時間琅嬛仙島上焦黑一片，觸目驚心。
楚蔚卻仍是不停地用瞬移去躲避龍帝的攻擊，只不過這處地方狹窄, 越躲便越往仙島深處去了。
眼看着，龍帝已經将楚蔚逼到了琅嬛仙島的正中心。
徹底枯萎的天命果樹還耷拉在那裏，毫無生機。
龍帝不由得冷笑一聲，身軀一掃便在中心區域的周圍設下了一片禁制，将楚蔚圈在了其中。
“去死吧！”
龍帝怒吼一聲, 口中一道極為粗壯的雷火柱噴射而出, 直擊楚蔚的面門。
眼看着那雷火柱就已經燎到了楚蔚的面門處，楚蔚耳畔的頭發都已經發出了燒焦的細微響聲。
可偏偏楚蔚卻定定站在那，不躲不閃。
反而就在這一瞬間，楚蔚靜靜笑了笑。
龍帝見到楚蔚這個笑意，心頭警鐘大作, 可他随即又覺得楚蔚只怕是故弄玄虛——連他的正面都不敢對上, 又怎麽能接的下他這雷霆一擊！
于是, 龍帝絲毫都沒有收勢的意思，反而加大了仙元力，想要徹底讓楚蔚魂飛魄散！
瞬息間，雷火柱已經貼上了楚蔚的鼻尖，下一瞬就能讓楚蔚灰飛煙滅。
可龍帝萬萬沒料到的是，楚蔚竟然在這一刻消失了！
龍帝怔了一瞬，然而收勢已經來不及，那無比震撼的雷火柱就這麽轟然擊打在了幹枯的天命果樹上！
頓時，無數紅色的烈焰騰起，一股龐大的仙元力如同海浪一般，瘋狂地向四周掀開，一下子便摧毀了龍帝方才布下的結界。
也是在這個時候，龍帝才意識到一件事，他上當了！
楚蔚竟然想利用天命果樹的反噬對付他！
但龍帝也不是吃素的，他這時索性心一橫，又往那還沒徹底死去的天命果樹上狠狠補了一團雷火！天命果樹徹底燒焦，就連那一處的地面也顯出了深深的幾道裂痕，直入海底。
龍帝冷笑一聲，正想抽身而退，卻沒料到無數血魔噬靈藤就在這時從那天命果樹毀損的根部冒了出來，瘋狂地朝他撲了過去！
龍帝：！
龍帝這時才知道事情不好，轉身就想離開，可楚蔚卻在此刻重新在琅嬛仙島四周設下了一層厚厚的禁制。
龍帝驟然一撞，竟是被那禁制給反彈了回去！
若是楚蔚還是仙王級別，龍帝現在的狀态随便就可以撕破他的禁制，但楚蔚現在的仙元力已經媲美仙尊巅峰，還是全盛時期。
龍帝又折騰了這麽久，仙元力虧損不少，因此，這樣的禁制就徹底把他攔了下來。
龍帝有些慌了。
他只能猛地咬牙，蓄力就朝結界上狠狠一擊，楚蔚卻在這時用足了十成的仙元力猛地對上了龍帝這一擊！
兩股龐大的仙元力相互對撞，龍帝沒有防備，竟是就這麽被狠狠地撞了出去！
在他巨大龍身摔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間，無數血魔噬靈藤發瘋一般地纏繞了上來。
龍帝雖然是仙帝，但他只是青龍，身體的防禦并不如五爪金龍那麽強，再加上血魔噬靈藤此刻發了狂，無孔不入，他一下子就徹底被困住了！
血魔噬靈藤見洞就鑽，一下子便布滿了龍帝的龐大身軀，龍帝試圖用雷火去燒掉他們，可偏偏這時，鲛人族的歌聲又響了起來。
他們發了瘋一般地唱，歌聲中帶着怨恨和凄涼。
是因為他們終于知道，他們的鲛人王居然就死在這條龍手裏，還是以那種荒謬的理由。
而且，這麽多年的獻祭陣法，死了多少鲛人，這筆賬，就算楚蔚不傳音給他們請他們幫忙，他們也一定會找龍帝算的。
鲛人族的歌聲此刻對于龍帝而言就如同魔音穿腦，很快，他就沒辦法集中精力去對付血魔噬靈藤了。
兩相僵持對峙，一旦一方占了上風，那另外一方就很難再起來了。
巨大的青龍開始在琅嬛仙島上瘋狂地翻滾着。
到後來，龍帝甚至開始向敖聽風求救，卻并沒有看楚蔚一眼。
因為他仍是留了一絲狡猾的心眼——楚蔚是他下過殺手的人，可敖聽風他從未真正下過殺手。而且，敖聽風明顯比楚蔚心軟多了。
果然，看着龍帝如此狼狽的模樣，敖聽風在某一瞬間甚至有些不忍心，他不由得看了楚蔚一眼。
楚蔚知道自己這個父親十分心軟，于是他就在這時靜靜取出了那顆蜃龍的眼睛。
敖聽風臉色瞬間就變了，嗓音也微微發顫：“這眼睛是……”
楚蔚低聲道：“是青青母親的眼睛。”
敖聽風的眸光驟然沉了下來，最終他閉了閉眼，道：“他罪有應得。”
楚蔚緩緩收起了蜃龍的眼睛，卻又道：“可以暫且饒他不死，畢竟有些事只有他知道。”
敖聽風訝異道：“什麽？”
“如果我沒猜錯，他當年對父親你下手的時候，應該也對我另外一個爹下過手。現在就讓他死了，便宜他了。”
敖聽風遲疑了片刻，看了一眼在禁制中不斷掙紮，被血魔噬靈藤瘋狂吸食仙元力的龍帝，沉默半晌還是狠狠心道：“還是斬草除根吧。”
楚蔚淡淡笑了笑：“沒關系，我有辦法。”
說着，楚蔚縱身一躍，便飛了過去，緩緩停在了結界的上方。
龍帝這時在結界中掙紮着仰頭看了楚蔚一眼，眼中滿是怨毒和陰冷。不過此刻的龍帝已經在鲛人的歌聲和血魔噬靈藤的雙重攻擊中徹底失去了鬥志，楚蔚倒也不必怕他、。
所以最終楚蔚什麽表情都沒有給龍帝，只是緩緩祭出了青木焰。
見到楚蔚掌中的青木焰，龍帝終于露出了幾分恐懼的表情——青木焰是天火，可以吞噬一切靈魂，他的軀體可以不要，可一旦被青木焰吞噬了靈魂，那他這個人，就徹底不存在了！
想到這，龍帝竟是再也顧不上別的，扭頭就狠狠地朝結界撞了過去。
而楚蔚看着龍帝一下一下撞擊着結界的樣子，卻沒有第一時間動作，只是等到血魔噬靈藤徹底侵蝕了龍帝的整個身軀之後，方才猛地燃燒起了掌中的青木焰，推了出去！
青木焰是天火，是血魔噬靈藤這種魔物的最強克星。
在接觸到龍帝布滿血魔噬靈藤的身軀時，青木焰立刻瘋狂燃燒了起來。
被天火吞噬其實并不疼痛，但那種眼睜睜看着自己軀體消失的感覺，讓龍帝無比恐懼。
他再也忍不住了，開始開口向楚蔚哀求。
楚蔚仍是一言不發。
後來龍帝便開始翻滾着躲避青木焰，破口大罵，各種惡毒的話都叫了出來。
楚蔚從始至終都沒有搭理他。
最後一刻，青木焰終于将龍帝的軀體燒灼殆盡，一團青色的魂魄也在這時出現在了空中，作勢便想逃走。
楚蔚早就等着這一刻了，他伸手一抓，就輕輕把那團靈魂抓在了掌中。
也不管龍帝如何掙紮怒罵，他只是異常平靜地将那團掙紮不休的靈魂塞進了一個刻下了禁制的神器中。
一瞬間，這一方天地徹底安靜了下來。
鲛人們也突然停止了歌唱，仰頭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可偏偏就在這時，楚蔚臉色驟然變白，猛地便吐出一口血來，踉跄着從空中墜了下去。
敖聽風臉色一變，瞬間就飛了過來。
要不是敖聽風動作迅速，一把接住了楚蔚，他可能就要跌入那仙島上的巨大裂隙中了。
楚蔚方才跟龍帝對掌那時便已經受了傷，只不過一直強忍着，不敢多說話。
現在事情解決，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敖聽風這時心疼地抓住了楚蔚的手，結果楚蔚卻搖了搖頭，閉上眼，緩緩從胸口取出了一團青金色的魂魄，交給了敖聽風，啞聲道：“師尊魂魄……不能離體太久。”
說完這話，楚蔚才将頭一歪，徹底昏迷過去。
敖聽風抱着楚蔚，看着掌中澹臺無離的神魂，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傷感。
不過，現在這一切總算告一段落了。
·
同心生死契是雙方分擔傷害的，而且這一次澹臺無離是把楚蔚當做了主契。
所以反而是澹臺無離受的傷更重。
敖聽風帶着昏迷的兩人上海船的時候，修士們都鴉雀無聲，是鳳霁陽迎了上來，将他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鳳霁陽還取出了一滴他自己的精血，敖聽風見到這一滴鳳凰精血，很是詫異。
他向來心思細膩，這時再看看鳳霁陽對澹臺無離的眼神，心底就明白了什麽。
遲疑了片刻，敖聽風婉拒了鳳霁陽的精血，但卻沒有拒絕鳳霁陽其他的好意。
鳳霁陽見狀，心裏有些發苦，可他現在也沒資格去指責任何人。只能希望澹臺無離盡快好起來。
可天有不測風雲，三日之後，楚蔚醒來了，澹臺無離卻沒有醒來。
這期間，鲛人族用歌聲給澹臺無離療了傷，蘿蔔也給了澹臺無離自己的精露，敖聽風也沒有吝惜自己的精血。
但澹臺無離就是一直沉睡着沒有清醒。
因為他的神魂受損太嚴重了。
早在楚蔚受了龍帝雙掌對擊的時候，澹臺無離的神魂就替楚蔚扛了大半的傷害，後來又催動青木焰，耗損更加嚴重。
他本身不過是仙王後期，卻要承擔這樣的消耗，還沒有楚蔚那般堅不可摧的軀體，自然一下子就陷入了沉眠。
雖然沉眠不意味着死亡，但……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修補神魂的方法，他可能再睡一百年，也可能再睡一千年，這誰都沒法确定。”碧玠最後一次給澹臺無離診斷的時候，下了這樣的結論。
楚蔚聽到碧玠這話，猛地閉眼咬了牙。
他就不該在那個時候聽澹臺無離的。
那時兩人神魂融合，楚蔚和澹臺無離的心思便徹底想通了，其實幾次楚蔚也隐約感覺到澹臺無離在透支。
可他也知道如果不殺了龍帝，他們将永無翻身之日，再加上澹臺無離一直在在識海內周密地布置且計劃着，那種沉穩冷靜的狀态也給了楚蔚一種澹臺無離可以撐下去的錯覺。
卻不知道那時的澹臺無離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現在後悔也失去了意義。
鳳霁陽也同樣後悔。
本來他是打算去幫澹臺無離一把，可沒想到鳳明澤卻在半路攔住了他，死都不讓他去。
鳳霁陽雖然修為略高出鳳明澤，但他并不想因為這件事跟鳳明澤拼得你死我活，主要是鳳明澤那時的架勢着實是有些拼命。
甚至冷冷地對他說，如果龍帝什麽時候再脫困，鳳族就完了。
鳳霁陽承認，某一瞬間他确實擔心了，所以才遲疑着沒有出手。
可現在他只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猶豫？
如果不猶豫，澹臺無離就不會傷得那麽重。
想到這，鳳霁陽再一次取出了自己的精血。
這一次，楚蔚沒有拒絕，而是把自己的精血也加了進去。
龍族鳳族的精血混合，能量極大，或許能夠對澹臺無離的神魂進行一定的修補。
但他們都沒想到，兩滴融合的精血下去，卻仍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對澹臺無離沒有起到任何好的反應。
最後是碧玠提醒道：“你們這麽做，也只是滋養他的身體，神魂的損耗不是那麽好補的，如果能找到他的同族人，或許有辦法。”
同族人？
楚蔚心頭一顫，立刻就想起了皇甫昭華。
這時他咬了咬唇，就道：“我去找人。”
鳳霁陽遲疑了片刻，道：“我跟你去。”
楚蔚眉頭微微一皺，鳳霁陽則在這時低聲道：“萬靈族向來高傲，如果提出什麽過分的條件，我也可以分擔一些。”
鳳霁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楚蔚也沒有再拒絕。
就這樣，倆人一起乘上了一艘小船，按着鲛人族的指引，朝着萬靈族和妖族所在的海域航行了過去。
先前鲛人族用歌聲殺了不少妖族，之後他們仍是不解氣，再加上也想盡快複仇，不希望有旁人打擾，便引來了一些海獸跟萬靈族和妖族的海船糾纏在了一處。
所以這會萬靈族和妖族的海船還沒來得及突破重圍。
現在聽到楚蔚說要找萬靈族的人救澹臺無離，鲛人族便用歌聲引走了海獸。
萬靈族和妖族的海船陡然脫困，還都驚喜了一瞬。
可在看到楚蔚和鳳霁陽兩人時，他們的臉色都變了。
胥瑤見狀，更是直接躲入了船艙中——她見識過楚蔚和鳳霁陽的厲害，自然不會硬拼。
但胥瑤根本就沒想到，楚蔚和鳳霁陽是來找他們幫忙的。
楚蔚自然是看到了胥瑤躲起來的樣子，只不過他看不上胥瑤的神魂，也有更好的選擇，這時就對着幾個瑟瑟發抖的妖族王子淡淡道：“讓萬靈族把皇甫昭華請出來，我找他有話要說。”
那幾個妖族王子對視一眼，皺眉道：“我們船上沒有這個人。”
楚蔚目光動了動，懶得同他們廢話，只道：“那你們讓開，我自己進去找。”
妖族王子們：……
然而這幾日跟海獸和鲛人族的仗打下來，他們已經筋疲力盡了，最終幾人對視了一眼，慫慫地讓開了。
胥瑤一直躲在裏面觀察外面的情形，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恨恨地咬了咬牙。
偏偏楚蔚跟龍帝一戰之後，修為又有提升，此刻胥瑤的精神力一波動，他立刻就覺察到了方位。
冷笑一聲，楚蔚一掌便拍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胥瑤狼狽地從房間內飛了出來，一臉怒意地道：“我們萬靈族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憑什麽趕盡殺絕？！”
楚蔚不理會胥瑤故意的栽贓，只冷冷問：“皇甫昭華在哪裏？”
胥瑤怔了一下，冷聲道：“與你無關。”
“我有事同他商量，你若是一直不說，我只有拿你逼他出來了。”
說完，楚蔚便揚手朝胥瑤抓了過去。
在這種時候，他不想多費任何口舌，哪怕是讓人覺得他欺負女子卑鄙無恥，他也要盡快把皇甫昭華逼出來。
胥瑤沒想到楚蔚居然真的會對她動手，忍不住驟然睜大了眼，慌忙就向後躲避。
不過，就在楚蔚的掌風逼到了胥瑤面前時，一道劍氣縱橫而下，猛地逼退了楚蔚。
皇甫昭華終于現身了。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更何況還是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
胥瑤此刻巴不得皇甫昭華幫她出頭，便恨恨道：“兄長，這兩人一起欺負我一個，你一定要幫我出頭！”
皇甫昭華修長的劍眉淡淡皺了皺，什麽多餘的都沒說，只道：“你進屋吧。”
胥瑤驟然瞪大了眼：“兄長你——”
“進屋，還是你想再被抓一次。”
胥瑤啞口無言，只能冷冷地剜了楚蔚一眼，悻悻地摔門進屋了。
這時，皇甫昭華才擡頭看向楚蔚和鳳霁陽道：“二位同時出現，是無離讓你們來的？”
皇甫昭華心思通透，知道楚蔚和鳳霁陽兩人也勢同水火，既然能同時出現，必然是有人從中調和。而這人，只能是澹臺無離。
只是他不知道，兩人是為了澹臺無離而來，卻并不是澹臺無離讓他們來的。
楚蔚聽到皇甫昭華這句話，怔了一瞬，但此刻他也不想隐瞞，徑直便對皇甫昭華傳音說了想讓皇甫昭華幫忙的事。
傳音完，楚蔚就道：“若你願意幫忙，龍族和鳳族都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只要是我們能辦到的。”
皇甫昭華聽完楚蔚的話，什麽也沒再問，只說了四個字：“帶我過去。”
就這樣，皇甫昭華跟着楚蔚和鳳霁陽一起離開了。
胥瑤躲在房間內看到這一幕，暗自狠狠咬了牙。
她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也隐隐猜到是澹臺無離相關的。
向來衆星捧月的她心頭愈發憤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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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昭華聽到楚蔚的描述，就知道情況很嚴重，但見到澹臺無離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情況真的很嚴重。
因為強行驅動青木焰去吞噬了龍帝的軀體，澹臺無離也被青木焰反噬了一部分神魂，雖然青木焰不想這麽做，但如果那時它不反噬澹臺無離，根本就沒辦法燒完龍帝的軀體。
歸根結底，還是澹臺無離太拼命了。
查探完澹臺無離的神魂之後，皇甫昭華沉默了良久，只說了一句話：“我現在無能為力。”
楚蔚臉色驟變，一旁的鳳霁陽臉色也變了。
楚蔚咬牙道：“你什麽意思？”
皇甫昭華臉色微白，低聲道：“我現在三魂還未歸位，若是已經歸位，救無離自然不成問題，可現在我只能暫時保持他神魂穩定，沒辦法修補完好。”
一時間，屋內一片死寂。
到最後，皇甫昭華沉默了許久，忽然說：“胥瑤的神魂力只比我差一個位階，她可以。”
楚蔚聽到皇甫昭華這句話，神情瞬間變得極為古怪：“指望胥瑤來救無離，你是瘋了嗎？”
皇甫昭華反問：“你還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麽？”
楚蔚怔了一瞬，咬牙沉默了。
最終皇甫昭華自己起身道：“胥瑤那邊我去跟她談。”
“不必了。”楚蔚忽然出聲拒絕。
皇甫昭華臉色微微變了變。
“無離可以欠你的人情，但覺不願意欠她的。終究不是魂飛魄散，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
皇甫昭華不說話了。
他知道楚蔚說的有道理，可是這個時候，他實在是不忍心見到澹臺無離一直沉睡下去。
于是皇甫昭華道：“我找她幫忙，自然是我欠她的人情，無離這邊，你不告訴他就行了。”
楚蔚忍不住怒道：“就算你找來胥瑤，那女人萬一趁機想害無離呢？”
“我可以讓她起心魔之誓。”
楚蔚驟然怔住。
最後，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楚蔚低聲道：“再等等，再等三日，若是還沒有別的辦法，我再找你。”
皇甫昭華：“你盡快想好，神魂如果一直不修複是會逐漸枯萎的，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楚蔚心頭一陣刺痛，咬牙道：“用不着你提醒，我心裏清楚。”
于是皇甫昭華就轉身走了出去，鳳霁陽這時看了楚蔚一眼，也靜靜走了出去。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楚蔚和昏睡的澹臺無離。
楚蔚這時深吸一口氣，一臉疲憊地緩緩低下頭，将側臉靜靜貼在了澹臺無離微涼的額頭上，再一點點握住了澹臺無離的手。
師尊，為什麽我恢複記憶了，你卻抱不了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