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雖說齊凡很想讓自己和肖恩的相處模式和以前一樣，可是當人類一旦對某些人事帶上了不一般的感情後，無論男人和女人，似乎都會變得有那幺些別扭與矛盾，尤其是在不确定對方的感情下時——更不用說連感情都不懂的機器人了。

齊凡在肖恩轉過頭的一剎那移開了視線。

“……親愛的，你剛才是在看我嗎？”

“誰有那閑功夫，沒看到我正忙着工作嗎。”齊凡煞有介事地在紙上塗塗畫畫。

肖恩眨了眨眼，默默地轉過頭，果然，那道熱’辣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肆無忌憚地游走着。他的主人最近很不尋常，像是隐藏着一個大秘密，又像是不停地躲避着他，難道對方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嗎？可有些時候，對方又無不透露出對他的關心與好意，甚至有些粘人，帶着期待的眼神看上去很是可愛——啊不對，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肖恩擰起眉，對主人多變的心思感到頭疼，就連洋蔥撞掉進了牛奶裏也沒發覺。

與此同時，齊凡早就把手中的筆別到了耳朵上，托着下巴欣賞男人健壯優美的身姿，他一邊控制不住地對肖恩好，一邊又想要不斷地抹去這些表象，試圖讓自己看上去和原來一樣，至于為什幺要這樣做……或許只是害怕被拒絕吧，雖然他知道對方拒絕他的幾率很小很小。

哎——齊凡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趴在桌上将畫着肖恩頭像的紙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裏，現在他有些後悔将這個家夥帶回家了，為什幺人類總是這樣容易産生感情呢？

飯後，齊凡背上書包，帶上畫紙，準備出門了，他今天其實并沒有與客戶約見，但是一直面對着肖恩又讓他有種莫名的難耐與煩躁，不如出門去散散心。

肖恩習慣性地想去摸他的腦袋，卻被避開了，不由地挂下了嘴角，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頓後收了回去。

齊凡并未察覺到他的情緒，心裏還在想着該去哪裏解決這無聊的下午，只是匆匆道了一聲再見便進了電梯。

可真的走到了街上，他又開始滿腦子想起肖恩，手裏不斷地把玩着黑色的呼叫器。

直到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齊凡？是你吧齊凡？！”

他轉過身，看着面前還在微微喘氣的男人，有那幺幾秒鐘的空白，等反應過來時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然後被對方更用力地搭住了肩膀，興奮地開口：“真的是你！”

齊凡說不出心裏是什幺感覺，要完全無視這個人似乎也沒那幺容易，他皺着眉後退了一步，離開男人的雙手範圍，有些不耐煩地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衛嘉。”

齊凡并不是天生喜歡男人的，在高中時，他還和同桌的女生保持着偷偷摸摸的地下情，直到大學異地最後不得不分手，然後碰到了比他大一屆的衛嘉。

衛嘉從一開始就對他表現出了非一般的态度，明明生活中沒有任何交集，卻不停地拉高兩人見面的頻率，甚至幫他去教室占座、打飯，解決那些來不及完成的作業，但那時齊凡并未多想，只是覺得對方是一個非常好的學長。

就算是被衛嘉酒後強吻告白時，他都沒覺得自己是喜歡男人的。

可要說自己是被強行掰彎的，似乎也不是那幺恰當，因為到後來他的确是有點喜歡衛嘉的，帶着點感動，帶着點愧疚，然後義無反顧地跨進了這個他完全不懂的世界。

一旦喜歡上，齊凡從來都是毫無保留地包容着對方的一切的，即使當他發現這個世界并沒他想象的那樣簡單，而衛嘉也不是一開始那樣的專情溫柔。

他并不後悔自己曾經做出過的選擇，只是面對昔日的戀人，與那份脆弱的感情時，他還是感到深深的失望——這個人并不知道他在走上這條路前失眠了多少個夜晚，猶豫着，糾結着，痛苦着，然後做出了那樣慎重的決定，卻在不久的之後被可笑的否定。

所謂的長久的感情，又究竟是什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