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貝盧斯科尼加班到深夜,在菲爾曼的強烈建議下,大家到酒吧喝幾杯。

貝盧斯科尼和菲爾曼都不太熟悉這座城市,這間酒吧,貝盧斯科尼點了一杯自己沒喝過的酒,而菲爾曼則和酒保絮絮叨叨,導致貝盧斯科尼的酒遲遲上不了。

貝盧斯科尼等得不耐煩,仰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着菲爾曼在對方熱情的推薦下,最終點了一杯喝慣了的啤酒。

忽然一個身影竄到吧臺,光影轉換,年輕人英氣的臉龐一晃而過。時間雖然短,但那漂亮的眉眼讓人印象深刻。

“陶月!”

貝盧斯科尼猛地坐起身。

端着杯啤酒回來的菲爾曼白了貝盧斯科尼一眼:“什麽陶月?是他的弟弟陶利!”

貝盧斯科尼恍然。

但剛才那一幕,真的太像他第1次看陶月的樣子了。

那時朋友籌拍一部賽車題材的電影,請他去當顧問,他嫌麻煩,只去了一次。

那天陶月開着賽車駛入1號發車位,按照劇情,摘下頭盔,迎風揚着她的長發。

這其實是不符合賽車規則的。但那一晃眼的眉目實在太好看了,貝盧斯科尼甚至沒有告訴朋友,需要取消這一個鏡頭。

在離開前,他問朋友要了女主角陶月的聯系方式。

剛開始他覺得陶月和自己一樣無趣,還曾說過不用再聯系的話,

沒想到後來陶月給了他很多驚喜。

一想到陶月帶給自己的快樂,貝盧斯科尼站起身,朝陶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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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利穿得很随意,寬松的長T,寬松的及膝短褲,明明穿了中襪,卻套着一雙室內拖鞋就坐在吧臺喝酒。好在光線昏暗,并沒有多少人發現這個違和點。

“嗨,陶利。”貝盧斯科尼坐在陶利身旁,朝他溫和的笑。“來多久了?”

陶利趴在吧臺上,慢半拍地偏頭去看,往常一臉冷漠的貝盧斯科尼,此刻正對着他笑。

“嗨,你也來喝酒啊。”陶利依舊趴着看人,絲毫沒有因對方是 F1四冠王而端正起來。“今晚酒吧挺無聊的,都沒人來跳舞。”

貝盧斯科尼仿佛是毫不介意陶利的随意,還笑着說:“那要不要去吹吹風?我的跑車剛剛運回來。”

跟貝盧斯科尼去飙車?!

陶利立即坐起身,雙眼發光:“好啊!!哎,你沒喝酒吧?”

“沒有。”

“那我們快走吧!”

陶利跟着貝盧斯科尼走出去。原來貝盧斯科尼的住所離總部不遠,紅色跑車就停在地下車庫裏。

陶利興奮地坐上副駕駛,剛才喝下去的半瓶酒仿佛在血液裏沸騰。他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說:“我得錄個視頻留作紀念。”

貝盧斯科尼輕笑一聲,并沒有阻止陶利。

紅色跑車平滑地滑到路面,貝盧斯科尼正要找一個适合飙車的位置,手機變響了。

陶利随手便幫貝盧斯科尼點開了揚聲。

貝盧斯科尼挑了挑眉,撇着系了安全帶還無法安分的陶利一眼,就聽見電話傳來菲爾曼的聲音。

“你去哪了?”

貝盧斯科尼說:“想去兜兜風,你自己喝酒吧。”

菲爾曼說:“不是說好要去見瓦特的嗎?”

瓦特?陶利聽到了自己前老板的名字,好奇地看向貝盧斯科尼。後者有些抱歉地同他說:“陶利,你跟我一起去辦點事,然後再去飙車吧。”

陶利不願意放棄同世界冠軍飙車的機會,脆生生的點頭,笑着露出虎牙。

·

一路上,貝盧斯科尼開車又穩又快,夜風吹得陶利通體舒服。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陶利問,“為什麽要買流星呢?我的意思是說,除了流星你還有很多更好的選擇吧。”

在陶利看來,流星車隊實在太糟糕了,連續4年沒有獲得過一個積分,在F1車隊裏永遠墊底,人送外號地心組。

“我看中的不是流星車隊的賽車,而是他的動力學團隊。”貝盧斯科尼說。“這個團隊與流星的合同還有兩年。所以我只好買下流星了。”

“哦。難怪了,你買下流星的錢足以買下馬庫斯了。我還以為是你不了解行情,原來你是買椟還珠。”

馬庫斯是F1賽車中的一只中流車隊,去年積分榜排名第五。

貝盧斯科尼聽到這裏,疑惑地看了陶利一眼:“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這件事?”

陶利清醒過來,連忙補救道:“我是聽我姐陶月說的。”

聽到陶月的名字,貝盧斯科尼銳利的眼神柔和下來,說:“是的,我曾和他說過這件事。我第1次買下流星的時候,價格還是正常的。但後來我發現瓦特在合同中做了手腳,動力學團隊并沒有随着這份合同落到我手裏。所以我只好再買一次了。當時陶月安慰了我很久。”

其實是瞎幾把安慰人的陶利,尴尬地笑了笑。

話題斷了。

·

不久後,紅色跑車停了下來,陶利降下車窗,探頭看了看,他們所處的位置是某個汽車修理廠。

瓦特剛剛入賬了一大筆錢,怎麽約貝盧斯科尼來這麽破舊的汽車修理廠見面?

陶利正想回頭問一下貝盧斯科尼,就看見一個狼狽的男人從卷簾門下鑽出來,瘋狂地朝這邊跑來。

“救命!”

陶利竟然聽到了前老板瓦特的呼救聲!

“怎麽回事啊——”陶利着急地要解安全帶,一只大手按住了他,他聽到貝盧斯科尼說,“弟弟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去處理。”

陶利懵了下,擡頭,貝盧斯科尼開了門出去,動作不疾不徐。

“你一個人可以嗎?瓦特估計是被綁架了!”陶利還是不安心,解了安全帶,正要開自己這邊的車門,就看到貝盧斯科尼攔住瓦特,拽住瓦特的手臂,跟甩繩子似的,将瓦特掀翻在地。

塵埃四散。

陶利長大了嘴巴。

瓦特發出呼天搶地的慘叫聲。

貝盧斯科尼面無表情地踩上瓦特的胸膛,低頭淡淡道:“安靜一點,只是跟你身體打個招呼而已。”

汽車修理廠內跑出幾個大漢,其中就有菲爾曼的身影,他們将瓦特拖入汽車修理廠內。

“啊!”陶利經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貝盧斯科尼朝陶利看了過來,方才還帶着血腥氣息的眼神,霎時間變得溫和。

饒是如此,陶利的背上還是竄上一股股冷汗,激得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貝盧斯科尼緩步走近,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車頂,彎腰看着陶利,關懷地問:“吓到你了嗎弟弟?”

陶利說不出話來。

貝盧斯科尼溫和解釋道:“你知道的,他在合同裏做了手腳,需要修理一下。你放心,修好就可以出廠了。”

汽車修理廠內傳來瓦特的慘叫聲,陶利驟然就想到自己僞裝陶月與貝盧斯科尼談戀愛的事。

瓦特的今天就是他的未來吧……

陶利吓得臉色慘白,回去的路上,他坐在副駕駛上縮成鹌鹑。貝盧斯科尼的電話響了,他也不敢大咧咧去幫他摁了。

貝盧斯科尼輕笑了一聲,将陶利送回宿舍。

陶利一整晚都睡不着覺,貝盧斯科尼給“陶月”發來好幾條信息,他一條都不敢回,生怕自己哪裏出了破綻。

·

第2天,慣愛遲到的陶利準時到P房集合,車隊經理看到他說:“忘記跟你說了,你之後不需要再到p房來了,直接到模拟室開模拟器吧。”

陶利無精打采地表達自己的疑惑:“那不是正式車手去的地方嗎?”

車隊經理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這是貝盧斯科尼下的命令。”

想起貝盧斯科尼對陶利的另眼相待,車隊經理說:“要不,你親自去問問他。”

“……不不不,不用了。”陶利說罷,轉身就朝模拟室跑去。

身後的車隊經理困惑地追問:“你昨天不是還跟貝盧斯科尼開玩笑來着?怎麽今天就怕成這樣了?”

·

陶利當F2賽車手的時候,經常會駕駛模拟器。模拟器盡可能還原車手在賽道上駕駛賽車的各項數據,包括風向、下壓力、輪胎磨損程度等,為的是讓車手盡可能地熟悉各種賽道。

模拟室并不大,裏頭擺了三張工作臺,工作臺上放上特大顯示屏,座椅仿賽車座艙,連接着模拟器的方向盤。

陶利進來的時候,1號車手裏奧已經在裏面開車了。陶利沒有打擾他,徑直走到角落那臺落灰的模拟器前躺下,然後開始發呆,眼皮加重。

遲遲都沒人來跟陶利溝通今天的工作內容。陶利也不是很想開模拟器,畢竟他只是一個換胎工,又不需要比賽,熟悉賽道幹什麽呢?

陶利熬到裏奧結束模拟比賽,才過去問他:“貝盧斯科尼會來這裏嗎?”

裏奧說:“他只來過一次。”

陶利立刻放松下來,裏奧很快進入下一場模拟比賽,陶利百無聊賴地仰倒在椅子上,就這樣仰着仰着,歪頭睡着了。

·

此時的貝盧斯科尼正在接受記者采訪,冬歇期即将結束,新的F1賽歷已經更新,第1個分站比賽将會在一周後舉行。

“在此之前,我以為你不會再回到賽道上了。”采訪貝盧斯科尼的記者難掩興奮地說。“我記得你提前三站鎖定第4個世界冠軍時,你在聽無線電裏說了一句話。你說,這一切實在太無聊了。那麽,你這次為什麽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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