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哎呀,陶利應該晚點換胎的,黃胎怕什麽啊。”解說員甲怒其不争,看到陶利換了白胎出來,又稍顯寬慰,說,“陶利可能改一停策略了,他換了最硬的胎出來。”

雪邦賽道很寬,壓根不缺超車點,接下來的兩圈內,陶利一圈超一輛車,堪稱天秀,惹得解說員甲連連贊美。

二十二圈,流星車隊的裏奧突然爆胎,引發安全車。賽車手們紛紛進站換胎。

“啊呀!”解說員甲遺憾地說,“剛才進站的人沒吃到安全車紅利,白白丢失位置了!”

“陶利如果剛才不換胎,興許還能在第三名跑跑。”解說員乙頗有些幸災樂禍。“現在排第六。”

畫面給到圍場的貝盧斯科尼身上,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滿是數據的顯示屏。

“裏奧爆胎退賽,陶利掉到第六,貝盧斯科尼這一站損失慘重啊。”

解說員乙說:“貝盧斯科尼當賽車手的時候,年薪五千萬美元,吃多幾年老本都不怕。”

攝像機對準維修區,賽車們進站換胎,引擎聲、高速輪槍聲此起彼伏。

解說員甲說起八卦來:“我的朋友說,陶利在上一站拿到的第三名,就讓保羅·貝盧斯科尼一次性進賬五千萬。貝盧斯科尼因此送了陶利兩塊表。”

“難怪貝盧斯科尼要改開車隊了。”

這時,鏡頭切到裏奧爆胎前的畫面,兩位解說員停止八卦,開始認真解說。

“回放來了!”

當時陶利進站後,裏奧後來居上,排到第三。

兩圈後,裏奧在無線電中跟車隊報告:“我的輪胎好像有點問題。”

幾秒後,車隊回複裏奧:“數據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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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裏奧在過彎時滑出賽道,吃到了砂石地。左後輪冒濃煙,緊接着爆胎了。

“應該是路肩吃得太狠,又壓到石子了!”解說員乙猜測。

“倒黴啊,人生第一個領獎臺就這樣失之交臂了。”解說員甲遺憾地說,“其實裏奧剛才都沒有追霍普,開得很穩的,唉……”

賽車換好胎,在安全車的帶領下,重新排好車陣。

賽道碎片清理幹淨後,安全車頂燈熄滅,比賽再次開始。

大家都是新胎,距離又近,精彩超車頻頻。

霍普從第二躍至第一,杆位菲斯科掉到第二。

第三十五圈,陶利沖回第三。

解說員還沒緩過神來,陶利後方的車陣裏出事了,濃煙冒起,阿波羅賽車沖出賽道,将橡膠圍牆撞倒。

“啊!!!怎麽回事啊!”兩名解說員都叫了起來。

實時排行榜上顯示黃旗,安全車要出動了。

這一次,車手都偷到了紅利,全員進站換胎。

賽事方回放了爆胎過程,這次出事的是克羅爾車隊的克裏斯蒂,他在試圖超越前車時出錯,賽車滑出賽道,将一旁的阿波羅賽車頂了出去!

一次事故,送走兩輛賽車。

“啊呀!克裏斯蒂技術不行啊!”解說員甲感慨,“這種低級錯誤也能犯。”

回放中,克羅爾車隊問克裏斯蒂是否安全。

克裏斯蒂回複道:“輪胎突然失去下壓力……抱歉……”

鏡頭下,帶着頭盔的兩個賽車手爬出冒煙的賽車,遺憾退場。

“克裏斯蒂用的是紅胎,沒記錯的話,跑了十三圈而已。”解說員乙說,“怎麽可能這麽早失去下壓力?”

“是借口吧。”解說員甲笑着說,“總不能說自己犯了低級錯誤吧。”

賽道再次清掃幹淨,安全車退出賽道,比賽再一次開始。

第一名霍普,第二名菲斯科,第三名陶利。

第四的阿佩麗一直試圖讓陶利犯錯。

賽事方的鏡頭俯瞰着這兩輛賽車的較量。

“阿佩麗來自力量車隊,進F1三年了,拿到四個領獎臺,最高成績是19年德國站的第二名。”解說員乙盡職地介紹。“陶利來自流星車隊,是今年的新秀,最高成績是今年澳大利亞站的第三名。”

第四十五圈,藍色賽車與白色賽車一前一後過彎,兩車距離拉近了不少。

賽事方放出兩車三個記時段的對比,阿佩麗全刷綠,一圈追近0.5秒,現在與陶利相距不過0.9秒!

“陶利搞什麽啊!全力推進啊!”解說員甲叫起來,“這麽早就保護輪胎我真是想不明白!還想不想要領獎臺了!”

三號彎,陶利過彎保守,以至于在直道上被阿佩麗的白色賽車追近,吸到尾流。兩輛賽車即将進入四號彎。

“哇!”解說員乙緊張又興奮地叫起來,“阿佩麗的狙擊來了!”

四號彎,白色賽車晚進彎,從外線切入,試圖彎道超車。藍色賽車則走傳統內線,跟只不知危險靠近的羚羊一樣。

“哈哈哈陶利攻防不行啊。”解說員乙笑着,就見藍色賽車先出彎,占據出彎線路絲毫不讓,白色賽車被逼上了路肩,差點四輪出白線!

解說員乙懵了。

“啊啊啊啊啊——漂亮!太強勢了!”解說員甲大聲叫好。

藍色賽車四平八穩飙上直道,白色賽車失去節奏。阿佩麗只能眼睜睜看着藍色賽車絕塵而去。

“如果不知道流星車裏坐着的是17歲車手,我會以為自己回到09年的鈴鹿,當年的世界冠軍阿爾吉就是這樣讓後車毫無辦法的。”解說員甲說,“這樣的做法既不損耗輪胎又能保住位置,實在太漂亮了!”

“說不定就是看了阿爾吉的車載學的。”解說員甲補充。

解說員乙說:“我覺得是運氣,哪有那麽好學的。”

“不管,總之陶利領獎臺穩了!”

解說員甲正說着,就看到鏡頭裏的藍色賽車駛向維修站。

“別進站啊!”解說員甲喊起來,“只剩十圈了!進什麽站!!!”

“陶利在想什麽?這時候進站就會掉到阿佩麗身後了!”

在解說員的吶喊下,陶利進站,換胎工手裏的高速輪槍“刷刷”作響,正為藍色賽車擰緊螺帽。

鏡頭漸漸拉高,俯瞰圍場,維修站外的賽道上,剛才被陶利嚴防死守的阿佩麗風馳電掣而過,順利晉升第三名。

再然後,就該是原第五名的薩姆裏……

馬庫斯車隊的無線電被播出,車隊告訴薩姆裏:“全力推進,争取在陶利的換胎時間內超過他。”

薩姆裏的回應夾雜着嘈雜聲:“他為什麽現在進站換胎?”

“不清楚,但這與我們無關——”

薩姆裏沉吟片刻,說:“我也要進站換胎。”

“你在開玩笑?”

“我要進站。”

薩姆裏駕駛的粉色賽車駛入維修區,馬庫斯的換胎工們抱着輪胎疾速跑了出來。

盡管竭盡全力,但薩姆裏的位置已經往後掉了。

陶利、薩姆裏換完胎,位置分別掉到第六和第七,此時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九圈。

“薩姆裏跟着陶利進站幹什麽?”解說員甲百思不解。

“他們兩個注定登不上領獎臺。第七的薩姆裏就不說了,”解說員乙說,“陶利距離前車三秒,距離第三名的阿佩麗十秒。”

“太遺憾了,”解說員甲唠叨起來,“為什麽非要三停啊,白白把自己的領獎臺停沒了!”

鏡頭內,陶利駕駛的藍色賽車在倒數七圈超掉前車,晉到第五,跑得十分拼命。

薩姆裏駕駛的粉色賽車也晉升到第六。

“沒機會了。”解說員甲不高興地呢喃。

最後一圈,陶利艱難過掉前車,升到第四位,但他距離第三名的阿佩麗仍有五秒的距離。

“一圈絕對縮不回五秒。”解說員甲恨鐵不成鋼,“所以為什麽要三停啊!貝盧斯科尼和陶利到底在想什麽——啊啊啊!菲斯科!”

排第二的紅色賽車左前輪鎖死,冒出濃煙,緊接着輪胎在駕駛過程中迅速變形——

“菲斯科爆胎了!領獎臺啊!”解說員乙遺憾地大叫,“快讓我們看看回放——”

解說員乙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第三名阿佩麗駕駛的白色賽車也、爆、胎、了!

“阿佩麗不會是軋到菲斯科的碎片了吧!”

兩位解說員顯然意見相同,解說員甲說:“賽道這麽寬,他都軋到,真是倒黴啊!!!”

“太恐怖了!就剩最後一圈了啊!死也要跑到底!”

只剩三輪的紅色賽車和白色賽車都在拼命沖刺,但速度大失折扣。以至于後面的藍色賽車蹑手蹑腳過掉碎片堆後,逐個超過了他們,最終通過黑白旗。

“天啊!陶利撿到大便宜了!第二名!”

而冠軍霍普的賽車左前輪也出現濃煙,好在比賽已經結束,他大幅度降低速度,順便接受看臺上觀衆的熱烈掌聲。

藍色賽車沖刺後,依舊在賽道上馳騁,用極佳的輪胎性能,越過霍普的紅色賽車,率先進入領獎臺下的停車位。

“如果再多半圈,冠軍是霍普還是陶利都說不定了……”

“哇……貝盧斯科尼采取三停策略,是預估到今天爆胎的人多嗎?要說毫無預設就選擇三停,我是不信的!”解說員乙忍不住說,“貝盧斯科尼太讓人吃驚了!他對賽道的把握,已經到達這種恐怖的程度了!”

解說員甲附和:“我完全不想看前三甲的采訪細節了,我想要記者勇敢點,怼着貝盧斯科尼的下巴,逼出三停的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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