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衆人豔羨的對象結束采訪,信步往下走,聽見記者喊了聲“薩姆裏”。

陶利驚喜地擡眸,眼神和迎面走來的薩姆裏正正對上。後者穿着馬庫斯粉色賽車服,金發濕濕的,眉頭緊鎖着,好像遇到什麽難題。

“季軍?”陶利嘗試着問。

薩姆裏點點頭。

陶利笑開了:“恭喜!”

薩姆裏淡淡一笑,伸手與陶利擊掌,而後,薩姆裏坐上采訪椅,若有所思地看着陶利腳步輕快離開的背影。

對面的記者說:“薩姆裏,恭喜你拿到一個領獎臺。”

“謝謝。”

“在倒數第十圈,我們聽到你決定跟着陶利進站換胎,”記者問,“當時你并不知道陶利換胎的原因,為什麽還決定跟着呢?”

薩姆裏抿了抿嘴,想了一會兒,才說:“在上一站,陶利贏了我,我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我唯一搞懂的是他很強,進站絕不會是玩玩而已……”

“所以你想不明白,也下意識跟着他了。”

“是的。我想不明白,不是他有問題,而是我有盲區。”薩姆裏說,“跟着陶利,我就避開盲區了。”

·

此時的陶利,正在長長的甬道內等待。身旁還有冠軍霍普及工作人員若幹。

興許是有工作人員在,霍普傲得跟貝盧斯科尼一模一樣,沒給陶利一個眼神。

陶利倚着牆,等待上臺領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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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外是看臺,歡呼聲震耳欲聾,像漲潮時的海浪。有喊貝盧斯科尼的,有喊霍普的,還有喊車隊名字的,一聲高過一聲。

陶利跟在霍普身後出去時,就看到不少車迷扒拉着看臺的欄杆,極力朝領獎臺這邊伸過手來,搖着威爾遜的小車旗:“霍普!霍普!!!”

霍普甚有巨星排面,陶利覺得自己隐形得像個工作人員。

突然有人喊出一聲:“陶利!”

陶利回頭,看到一個揮舞着藍色旗子的男車迷,他臉頰上貼着“17”字號。

陶利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周邊,很驚喜,伸着手走過去,想跟車迷握個手。

但霍普車迷們實在太激動了,陶利的車迷勢單力薄,連陶利的手都碰不到,就消失在一堆紅色旗子裏。

陶利失望地收回手,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站到亞軍臺上。

“我要更努力才行。”陶利呢喃自語。這樣的話,剛才那位車迷會擁有同伴,就沒那麽容易被搡出去了。

不多時,瑞士國歌、意大利國歌相繼響起,陶利脫帽致禮,那星點失落被壓了下去。

噴香槟環節,陶利找不到貝盧斯科尼人,反倒被霍普、薩姆裏澆了個透心涼。

三人最終沾着一身香槟,抱着獎杯回休息室。

休息室裏有兩個沖澡間,霍普、薩姆裏一人占一個。陶利動作慢,披着毛巾坐在沙發上等。

他順便拿出“陶月”手機,給貝盧斯科尼發訊息,因怕露餡,陶利早就給貝盧斯科尼改名字了,随便扒拉了個笑臉當備注。

陶利恭喜他車隊拿到亞軍,又問他在幹嘛。

說來說去,其實就想知道,噴香槟的時候他怎麽不見了人影。

貝盧斯科尼說自己回酒店了,圍場車迷太多,他嫌悶。

很快,貝盧斯科尼問“陶月”在做什麽。

一般“陶月”的時間都比貝盧斯科尼早七小時的,陶利就回應——在家熬夜看F1直播啊,現在都一點多了,要睡覺了。

然後陶利就翻着自己的表情收藏欄,發了個美人打哈欠的表情過去。

“你裝女人?”男人的聲音從身旁突然傳來,吓得陶利整個人站了起來。

回頭一看,一旁的人是洗完澡的霍普,陶利拍着胸口:“你幹什麽啊?”

“本來想問你簽名照的進度的。”霍普擦着頭說,“然後一過來就看到你在騙人了。”

陶利立刻反駁:“我哪有騙人?”

“第一,現在是下午六點半,不是淩晨一點——”霍普話還沒說完,就被陶利捂住了嘴。

陶利都不知道霍普看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整個人都要裂開了,忙道:“霍普先生,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然後,陶利拉着霍普走到最偏離沖澡間的角落,松了手,笑着說:“我想到辦法幫你要貝盧斯科尼的簽名照了。”

霍普眼睛一亮,迷弟般點頭:“太好了!”

“那剛才的事?”

“哎呦,誰還沒點癖好啊。有簽名照的話,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聽着話音,霍普應該就看了一眼,不知道他騙的是貝盧斯科尼。陶利稍稍放下心來,忙不疊保證霍普能在巴林賽道擁有簽名照。

·

晚上照例要慶祝的。

廣告位一傾而空,菲爾曼沒了業務需求,過來同貝盧斯科尼說:“晚上不搞宴會了吧?”

貝盧斯科尼眉頭緊鎖,眼睛盯着手機,嘴裏“嗯”了一聲,敷衍菲爾曼。

“經理說這附近有個別墅,吃喝玩樂一體,隐蔽性也好,我們晚上就定那裏吧。”菲爾曼說着,見貝盧斯科尼還盯着手機,不由問,“你在看什麽啊?”

貝盧斯科尼低聲問:“這裏和中國有時差嗎?”

“這裏是馬來西亞……”菲爾曼想了下,說,“馬來西亞和中國沒時差,你家陶月那邊,現在也是下午六點四十分。”

貝盧斯科尼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陶月的訊息——忘了說了,我有個朋友很喜歡你,你能送他一張簽名照嗎?

貝盧斯科尼彎起長指,敲着桌子,沉吟許久。

菲爾曼問:“怎麽了?”

“沒什麽。”貝盧斯科尼沒有回複陶月便收起手機,斂眸站起身。

菲爾曼說:“行吧,七點半記得下樓,大家坐大巴過去。”

·

陶利回到酒店,還沒躺床上休息一下,就被菲爾曼叫起身,塞進大巴裏。

“貝盧斯科尼呢?”陶利攤在座位上,問隔壁的菲爾曼。

菲爾曼說:“說是晚點再過去。”

“他在忙嗎?”

“應該吧。”

陶利“噢”了一聲,沒繼續問了。他用“陶月”的身份,問貝盧斯科尼要簽名照,貝盧斯科尼遲遲沒回複,肯定是在忙吧。

算了,沒多大事,不理了。

陶利歪頭靠着車窗,颠着睡了過去。

·

小憩過後,陶利精神好多了,下了車,迅速和大家玩到一塊去。

燒烤、喝酒、唱歌、跳舞。

貝盧斯科尼來到這裏時,音響裏放着在他看來烏煙瘴氣的音樂,一群人圍在客廳,不時有笑聲傳出。

貝盧斯科尼擰着眉,拒絕靠近,正打算叫個人找陶利出來。陶利自己就從廚房跑出來:“貝盧斯科尼!你終于來了!”

陶利追近,貝盧斯科尼看到他臉上微紅,唇角泛光,腳底沒鞋,一副玩瘋了的樣子。

貝盧斯科尼握住陶利手腕,說:“你跟我——”

“你跟我來!”陶利笑着反拽貝盧斯科尼的手,将後者拉進人堆裏。“我們正在比舞呢哈哈哈……”

人群中都是酒味、燒烤味,貝盧斯科尼捏了捏鼻子,面露不耐,冷聲道:“跟我出去,我有事要問你。”

“等會兒吧,很快輪到我了!”

陶利喝了酒,一直很興奮,堅持把貝盧斯科尼拉到最前方,看菲爾曼跳舞。

菲爾曼也喝了酒,跳着超尬的舞。

下屬們笑作一團。

貝盧斯科尼沒眼看,正要轉身出去,前面的陶利就一屁股坐在他的腳背上。

腳背上的觸感,讓貝盧斯科尼回想起腰塌臀高的某個畫面。

貝盧斯科尼垂眸看向底下坐着的陶利,後者今晚穿着件橙子色的寬松T恤,領口開得很大,往後墜着,露出大片後頸,弧線年輕性感。

貝盧斯科尼對這樣的自己深感厭煩,抽回腳,陶利為此失去平衡,往後倒。

“幹嘛啊!”陶利支手撐地,回過頭來,貝盧斯科尼已經推開人群往外走了,側臉不耐煩極了。

“怎麽了這是?”陶利迷糊地站起身,追了出去。菲爾曼叫他回去,他回頭嚷了句,“下一個人先跳!”

絕大多數人在客廳玩,建築外的小花園一眼可望盡,在門兩邊分別建了波浪形的矮牆,從門口一路連接到檐下臺階,約莫小腿高,裏頭種花。

陶利跑出客廳,一眼就看到花圃前獨站的孤傲側影,貝盧斯科尼正低頭拿煙。

“你也會抽煙啊!”陶利喊了一句,貝盧斯科尼連眼尾都沒掃他一眼,他一腳踩上矮牆,朝貝盧斯科尼走去。“我也想學,給我一支啊。”

沒幾步,就走到了,陶利伸手想拿貝盧斯科尼的煙盒,後者手往後揚,冷冷道:“你不能學,一邊去。”

“小氣。”陶利嘟囔了一句,蹲在矮牆上,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酒氣。“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從你這兒學。”

貝盧斯科尼一低頭,就又看到陶利修長的後脖頸,他命令着:“站起來!”

陶利不想聽從,但身體已經老實地站了起來。

貝盧斯科尼低頭抿煙,又看到陶利的腿。陶利今天穿得很休閑,T恤加寬松及膝褲,露出的兩條小腿套着深色中筒襪,腿部線條又長又直。

貝盧斯科尼抿抿嘴,索性移開目光不看陶利了。

“你不是找我談事嗎?什麽事啊?”

貝盧斯科尼抿了一口煙,又吹出,白色煙霧掩蓋了他此時的表情,陶利只聽見他問道:“你姐最近有出差嗎?”

陶利就很懶散地回應着:“沒有啊,在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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