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上來吧我順路捎你回去。”霍哥從車裏喊道。
濮名名還沒有緩過那陣低落的勁頭來,想自己就這麽走一走,散散心,于是沖霍哥搖搖頭,“不了霍哥,我自己走走就回去了,你先走吧。”
“看天又要下雨了,這天氣不好打車,上來吧,小心你的吉他濕了。”霍哥不遺餘力的勸道。
濮名名本來覺得雨中裝B挺不錯,沒事兒了用糟心的回憶虐虐自己,沒準還能來點靈感創作一下,可是一聽霍哥說別淋着吉他,他就馬上打消了自己裝B的念頭,淋着自己不要緊,吉他可是一點都不能有散失。
雖說這吉他包是防雨的,但是讓霍哥一吆喝,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自己跟自己較勁,關吉他什麽事兒啊。
濮名名又擡頭看看天空,好像确實有點小雨滴又飄了下來,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于是他走過去拉開後座門把碩大的吉他放到後座,自己坐到了副駕,“那就麻煩你了霍哥。”
“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再說你幫我這麽大一個忙我該好好謝你才是。”霍哥等濮名名坐好,看着他笑了笑,接着一踩油門,車上路了。
路上車不多,但是霍哥開的一點都不快。
“耽誤你這麽好一次機會,真不知道怎麽補償你才好,畢竟是元傑的最後一場巡回演唱。”霍哥歉疚道。
濮名名搖搖頭笑道:“沒什麽的霍哥,再說豆豆都給我錄回來了,在家看一遍也一樣。”
今天是元傑這一年巡演的最後一場,濮名名本來打算去現場看來着,結果霍哥這裏的安排出了點差錯,濮名名原定明天的演唱會,票面印刷時不小心打錯了日期,票全都賣光了才有人發現日期是錯的,提前了一天,這下子沒辦法,挨個通知粉絲肯定辦不到,于是只能委屈濮名名了。
這種事情一發生,其實濮名名拒絕改期也是可以的,那樣的話造成的損失只有霍哥而已。濮名名完全可以要求霍哥通知按原定計劃進行新歌的發布演唱會,但是他不願意那麽做,霍哥是他的恩人,是他最破落的時候扶了他一把的人,他寧願放棄元傑的演唱會也不願意看到霍哥為了這個事着急上火。
其實元傑的演唱會對濮名名來說也挺重要。這一年的時間裏,元傑的BLOOD.B巡演共八場,鳥巢是最後一場。
先前的七場巡演在不同的城市,濮名名都親自買票去現場聽。不過每次買的都不是一千多昂貴的場地票,而是一兩百那種最便宜的看臺票。
他并不想讓元傑知道他每次都去聽演唱會,他也不想近距離的看到元傑,他只是想在元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支持他的事業,并且默默的看着他的發展,知道他的動向。
這種心情濮名名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許是從一開始的相守,注視着元傑的發展早就成了一種習慣,就算是被背叛也改不掉的習慣。
再也許,他如果不這麽做,他就會覺得空虛,沒有寄托,沒有期盼,容易走上歪路,所以不管是什麽,随便抓住一個拿來當寄托,填充自己,而這個随便的東西他就不巧的抓住了元傑,如果當時抓住的不是元傑而是別人,那也有可能他将別人當做寄托。
不過不管怎麽說,霍哥由于自己的疏忽導致濮名名沒有看到元傑的最後一場巡演,他心裏還是愧疚的很,他一路上都想着怎麽才能補償一下濮名名,好讓自己心裏好受些。
濮名名的每次出行都是跟霍哥打了招呼的,所以霍哥十分清楚元傑的最後一場巡演在濮名名的內心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要不,給你們單獨租一個錄音棚長期使用?”霍哥将車開上四環,雨刷放到最低檔,慢慢的刮着飄在窗戶上的雨滴,“你們這幾年新歌不斷地推出,是應該需要一個更方便的地方了,總窩在酒吧後面的小屋子也不是個事兒,現在那個錄音棚又太擠,你們一個星期也輪不上幾次。”
濮名名沒料到霍哥會這麽說,他們現在是跟別人一起租着一個錄音棚,為了省錢所以合租,但是相對的平均下來使用的時間就非常有限。音樂創作這個東西是随時随地的,想到了就要記下來,試一試那種音效更好。
這樣的情況根本不能在居民樓裏,會影響到其他人的休息,廢棄的工場也不合适,因為現在寸土寸金的城區內,根本就找不到這樣的地方,那麽唯一能考慮的就是租用錄音棚了。
“那怎麽好意思霍哥,”濮名名心癢癢,但是占霍哥這個便宜他還還是有些不願意,“本來出場費你就給的很多了,而且還總幫我們辦歌會,還有外出的演出活動,你已經幫我們賺了不少錢了,怎麽好意思還讓你給租錄音棚,等我們能賺更多的時候,到時候我們自己租一個就成。”
霍哥瞥過眼看了一眼濮名名,又轉回頭去笑了笑道:“你想那麽多幹嘛,再說我也有的賺啊,你們人氣很高,你們出場我就能賣更多酒,歌會門票我也有提成,外出演出我不是照樣有提成嗎?如果賺不到錢我還費這個精力幹嘛,你們有一個方便的地方做創作,我也能跟着繼續賺錢不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別想那麽多。”
“但是租棚子的費用也是一個不小的開支……”濮名名為難道。要不是介意這個價格,他早就狠狠心掏了腰包租用了。
能有實力自己包一個錄音棚的樂隊,除了有名的還這沒有幾個,更有名的,那就是專門為自己建的錄音棚了,一般的小樂隊,為了體會音效就那麽着砸錢的,還真沒見過,除非那是燒音樂的而不是靠這個糊口的。
錄音棚普通點的一個小時80塊,好一點的一兩百,要是包月的話一個月最便宜也得兩萬左右,按照濮名名現在的收入不是租不起,但是要是非要租了,拿其他方面的開支就得緊巴緊巴了,最起碼的一點就是沒法随時買機票去聽元傑的巡演,或者必須要考慮到一個月後的安排提前訂折扣票。
霍哥看出來濮名名動心,他知道他就是不願意占別人便宜那樣總委屈自己,于是開解道:“我給你們租一個,也當做是投資,是看好了你們以後的發展才這麽做的。你們要有一個合适的地方,就能創作出來更多更好的歌,這樣的話我也能賺更多的錢不是?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所以你不必擔心太多錢方面的事情。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足夠了。”
說罷霍哥用眼睛餘光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咬着嘴唇看着前方,腦子裏興奮又認真的想着霍哥的建議。能擁有一個獨立的錄音棚,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霍哥暗地裏心情也不錯,剛剛在路邊看到濮名名孤獨又無助的身影,讓他突然有一種想護着他的想法。盡管平時他也很護着這個年輕人,不過那都是以老板護着自己員工的心态,就像剛才濮名名的那種表情,又無助又委屈,讓霍哥突然感到有些揪心。也許每個男人都有一種保護弱勢的本能,那一刻開始霍哥就感覺他不想放着濮名名繼續孤獨。
濮名名和元傑的事情他知道,從五年前兩人帶着樂隊進駐PLUS ONE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他們兩的關系,而且他們兩也從來都沒有想過瞞着誰,但是也不會明擺的告訴大家我們兩個是一對,我們兩個在同居,就是那麽自然而然的,大家就都知道了他們的關系。
三年前兩個人為了事業的發展一起解散了他們當時的樂隊,霍哥還特別給他們合了一張影,那張照片就在PLUS ONE的一角挂着,一挂就是三年。
但是兩年前濮名名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來了,霍哥沒有細問是怎麽回事,濮名名也沒有提起過,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
霍哥有些拿不準濮名名的姿态,若說發生過什麽,可是濮名名還堅持去支持元傑的每場巡演,而且從新聞或者各種渠道都很注意着元傑的狀況,不過奇怪的是,他僅僅了解就好,并不去做過多的關注,也從來沒有去主動聯系過元傑。
霍哥覺得濮名名這個人心思太重了,有什麽事情都自己憋着,從不跟別人說,這樣的人愛鑽牛角尖,也不容易快樂。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關注着濮名名,如果濮名名有一天不對勁兒了,他想能夠第一個發現狀況。
但是就在剛才看到濮名名那種受到刺激的表情,跟兩年前突然回來的那天一模一樣,霍哥的心被狠狠的錘了一下,他不想再看到濮名名出現那種表情。
不過幸好他摸對了濮名名的喜好,看着一旁閃爍着亮光的眼睛,還有一掃剛才陰霾的情緒,他覺得自己費勁腦汁想出來的主意真是沒有白瞎。
車從四環主路的一個出口拐了出去,又拐了幾個彎就進了一個小區,濮名名發現這不是回他家的路,扭過頭來疑惑的看着霍哥,“這是哪兒?”
霍哥道:“我媽家,我路過回來取點吃的明天早晨吃,要不然太晚了影響老人休息。”
濮名名心裏那個內疚,這都快一點多了,還說不然太晚了。
霍哥的車順利的拐到一棟樓前,他囑咐濮名名不用下車,在裏面等他就可以,然後自己沒有熄火就下車了。濮名名坐在裏面沒有出去,他看到單元門口站着一個大概六十多的老太太,手裏端着幾個大大的保溫盒,身上披着很厚的外套。他跟霍哥說着什麽,并且視線不停的盯着車內的濮名名。
盡管車內黑着,不過樓前有路燈,外面多多少少能看到些車內的情況。濮名名不知道老太太能看到多少,但是他還是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
☆、很香很溫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