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濮名名緊緊地裹着空調被坐在地上,他的沙發已經被元傑侵占了。
元傑進來的時候環視了一圈屋子,“果然什麽都沒有變過,”他微笑着,“還是跟三年前一模一樣,感覺很溫馨。”
“哪有溫馨,亂七八糟而已,”濮名名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面對元傑,只能佯裝鎮定轉過身去收拾電視旁邊的攝像機,“每天都來不及收拾也懶得收拾,一個人住就這樣。”
幸好元傑進來的時候攝像機剛好播完轉為黑屏,元傑并不知道濮名名剛剛看了什麽,還好是這樣,不然濮名名就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元傑了。
他每次圍觀元傑演唱會的事情,并不想讓他知道。因為那只是自己的事情而已。
元傑看着茶幾上面的幾包薯片,薯片下面壓着一摞紙,上面潦草的畫着樂譜,接着視線又轉到電視櫃前濮名名的背影,他收拾着攝像機,但是裹着空調被比較礙事,于是索性放開空調被,搓了搓雙肩繼續幹活。
他努力的讓濮名名此刻的背影和記憶中幾年前的背影重合,這個熟悉的屋子和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他從來都不曾離開過一樣,還有屋子裏的這個人,也不曾變過。
“明天我會把行李拿過來。”
“拿行李?”濮名名心噗噗直跳,幾個小時前元傑在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公開出櫃,現在又說拿行李,他是要幹什麽?“拿行李過來做什麽?還有,你怎麽會在這裏?”
元傑淡淡一笑,專注的盯着濮名名,“名名,從現在起,我回來了。我跟BLOOD.B辭了職,我回來投奔你了。”元傑說話很輕,但是氣勢卻比以前強了很多,看來明星效應很能改變一個人,他就那麽看着濮名名,濮名名就覺得自己要被他的視線迷惑。
他趕緊別開自己的視線,來到茶幾旁倒了兩杯熱水,一杯放在元傑面前,一杯自己捧在手裏取暖,“辭職?投奔我?”他裝作疑惑的問道。
元傑這麽說,就完全對應了剛才他在電視裏看到的訊息,濮名名決定裝傻,他根本沒準備好元傑的突然到來。
“具體原因估計早晨的新聞或者報紙上就有了,或者估計現在微博已經應該有了吧?總之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來投奔你,你說什麽都得收留我!”元傑不容違抗的說着。
濮名名為難道:“說什麽收留,你現在是大明星,随便住個酒店就比我這狗窩舒服一百倍,而且我這裏只有一間屋子,兩個人實在是住不開,你要實在是沒地方住,我出錢給你定個酒店吧!”
元傑一副疲累的樣子揉了揉太陽穴,“這裏什麽樣,我幾年前就知道,咱們不就是在這裏同居的嗎?只不過我又繞了個圈子回來了,如果這裏不方便,那你可不可以搬到我那裏一起住?那裏比這兒大很多。”他擡眼看了看濮名名的反應。
“我不會搬走,”濮名名還在用杯子暖手,他低頭看着從杯子上面冒出來的熱氣,“我在這裏住習慣了,而且我也沒有理由搬家。我不知道你來找我是什麽目的,但是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元傑胳膊支在腿上,彎腰看着濮名名,“為難?你現在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他咄咄逼人的問道。
濮名名擡眼看了他一下,霍哥的臉突然從他腦子裏閃過,他搖搖頭,“沒有。”
“既然沒有,不如我們繼續?”
濮名名有些傻眼,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麽直白,繼續還是不繼續?他看着眼前即便一身倦容但是仍然魅力十足的元傑,經過這兩年的熏陶,他身上那種耀眼的感覺比以前更甚了。
如果用牛奶形容濮名名的話,柔和而溫暖,平淡并且香濃,偶爾兌着咖啡就會給人一種忘不掉的感覺。那麽元傑就是一杯調制酒,各種顏色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的讓人看到就想品嘗的很刺激的調制酒,而且很容易讓人上瘾和醉倒。
這種感覺在他們還是酒吧駐唱的時候沒有這麽強烈,但是現在看來,元傑絕對把自己的魅力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看着濮名名呆傻傻的沒有回答,元傑笑道:“不用馬上答複我,等你考慮好後答複我就行。我希望你考慮的時間能控制在三天以內。”
同意?雖然現在只身一人,而且在回到從前那種生活似乎也不錯,有人一起陪伴一起說說笑笑,可是,濮名名覺得自己想起來這些并不開心。
如果換做兩年前或者三年前,元傑這樣跟他說的話,他一定會高興的跳到房頂,抱着吉他給全樓制造噪音,宣告着他有多麽的幸福。可是現在,他覺得他聽到這些話後,并沒有預想中的那麽興奮或者高興,只是覺得很為難。
對現在的濮名名來說,一個人似乎比兩個人要舒服,而且心裏被戳的那個洞,并不能因為元傑這樣他就能補好了。
濮名名思考了半天,終于鼓足勇氣擡起頭來,“不用考慮,我已經想好了。”
以前的相處,濮名名習慣性的什麽都以元傑為主,什麽都把元傑放在第一位,最後的結果就是元傑根本沒有把他當回事兒,劈腿不說還否定了他這麽多年來的原創夢想。
也正因為被狠狠的傷了一次,霍哥勸他說試試看寫自己的歌,寫自己喜歡的,自己想寫的。他聽了霍哥的話,慢慢試着改變自己的曲風,一直到現在,兩年了,感覺好像非常不錯。
元傑用胸有成竹的眼神等着濮名名的答案,濮名名道:“目前,我還是比較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不太想再回到以前那種關系,至少現在不想,所以,你還是回去吧,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跟我已經不可能同進同出了。”
“……”,元傑有些意外,他以為濮名名還會像以前那樣高興的一口答應下來,不當場答應也不至于拒絕的這麽幹脆,看來他還是沒有消氣,“不要緊,不用這麽快做決定,等你什麽時候想好了在答複我就可以了。我能等的,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想補償你。”
濮名名搖搖頭,“不用那麽介意以前的事情,又不是女人要什麽補償,也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同,我現在只想自己好好寫歌唱歌,別的什麽都不想。”
元傑兩手使勁搓了搓臉,舉辦完幾個小時的演唱會相當累人,他又花了好幾個小時向樂隊負責人道歉,向樂隊同伴道歉,最後快天亮了才終于達成目的,跟BLOOD.B辭職後眼睛都來不及合就趕緊過來他們以前一起住的地方看看濮名名是不是還在這裏。
他莫名的有些火氣,這個結果跟他預想的十分不一樣,他想着他只要提出他們重歸于好,普名名應該非常高興才是,而且借着他現在的名氣,只要跟了他,濮名名的歌曲或者樂隊就能一下子衆人皆知。
結果從開門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濮名名就沒怎麽笑過,總是一張淡漠的臉對着他。
元傑按捺着自己的心情,退一步緩和道:“我尊重你的想法,可是現在重要的是,我很累也很困,因為我公開宣布過一個消息,我現在根本沒法回去我的地方,我想先睡一下,其餘的等天亮了我們再商量。”
沒等濮名名同意,元傑就自發的起身走向卧室,從衣櫃裏翻出來一身濮名名的t恤和大短褲拿到浴室,不大一會兒浴室裏面就傳來了淋浴的聲音。
濮名名困惑的撓撓頭,元傑這麽登堂入室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就剛才拒絕的話他都不知道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
也許是他聽話習慣了,認識元傑多少年他就聽了元傑多少年的話,很少違抗,什麽都是元傑做住。即便有時候濮名名不太樂意元傑的決定,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一想,就覺得元傑的決定是十分真确的,于是結果又是馬上就同意。
可是現在面對的是元傑厚臉皮直接要睡這裏,濮名名擡頭看看表,時間快要指向早晨六點,平時這個時間他已經準備上床睡覺了,可是今天他強忍着困意,也不敢上床睡覺去。
正為難,門鈴又響了起來,濮名名又吓一跳,本來他就是一個敏感的人,現在已經被元傑的出現搞得更敏感了,
這個時候又會是誰?不會是BLOOD.B的誰來找元傑了吧?
濮名名起身,嘴巴往兩邊咧一咧做出一個笑容來,準備用友善的面孔來面對那個樂隊的成員。
結果門鈴響了一聲就沒有再按了,濮名名趕緊跑過去開門。
剛打開門,眼熟的很大的方形保溫盒擋在自己臉前,裏面包子的身影若隐若現。
“我還以為你睡了呢,沒有打擾你吧?”霍哥渾厚的聲音從保溫盒後面傳了過來。
“霍哥?這個點了你怎麽會來?”濮名名驚訝道。
“我是來尋求你的幫助的,”濮名名打開門讓霍哥進來,霍哥換鞋的時候發現門邊還有另外一雙號碼比較大的鞋,他不動聲色的把包子盒交給濮名名,“這包子到了晚上就不太好吃了,我是來找你幫我消滅掉的,我一個人沒有那麽大的功力,趁睡前吃飽了,睡覺也踏實。”
濮名名看着包子開始準備流口水,那美妙的味道似乎還在自己嘴裏沒有散去,本來就餓了一晚上的肚子,這時候有些忍不住想咕嚕嚕的響了,他不客氣的打開盒子捏出一個來塞嘴裏,滿足的表情逗得霍哥直想發笑。
“拿去微波爐熱一熱再吃,帶着肉呢,小心涼了壞肚子。”霍哥從他手裏搶過保溫盒,自動走進廚房找盤子。
濮名名鼓着腮幫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沒事兒,這麽大人了又不是坐月子,喝涼水都沒問題還怕吃涼包子?”
霍哥在廚房搗鼓着包子,都放進盤子裏後擺到微波爐,“咔噠”一聲關注微波爐的門調好時間,“對了名名,剛剛你上網了嗎?我看到元傑退出BLOOD.B的消息了,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埋着頭繼續把湯倒進鍋裏準備熱一下。
濮名名還來得及回答,浴室的門打開了,元傑一身水氣的走了出來。
☆、很亂很為難(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