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聽話1 他竟然這麽聽話?
托謝瑾的福, 晚餐大家吃得都很難受,有點消化不良。
吃過飯大家就紛紛回房間休息,生怕耽誤一刻, 再被老板抓住, 享受不能承受之福。
蘇桃安頓好自家公司的藝人和工作安排後, 才想起來找自己房間。
她掏出房卡, 進了電梯, 看清上面的樓層後, 臉色一沉。
酒店的十五層是豪華套間, 別人都是标間, 就她被分到十五層的房卡。
這一幕和曾相似。
蘇桃直接按了一層,下到酒店大堂,拿着房卡跟前臺說:“您好, 我要換個标間。”
前臺還沒反應過來,房卡被一只白皙的手拿走。
蘇桃擡眼, 撞進幽黑帶着微微笑意的深邃眼睛裏。
“豪華套間不住,住标間, 蘇總監思路異于常人啊。”謝瑾勾起唇角,語氣帶着調侃。
“我喜歡自己住一間房。”蘇桃冷着臉, 一把奪過房卡, 交給前臺。
前臺卻左看看右看看,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過來。
“蘇總監不會以為,我要跟你住一間吧?”謝瑾狀似無辜地掏出了自己的房卡, 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嘴角咧開弧度,留下傾城一笑,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徒留了矜貴又傲然地背影給她。
好似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蘇桃嘴角抽了抽, 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思緒被前臺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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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您還要調換房間嗎?”
蘇桃遲疑地收回了房卡,搖了搖頭。
蘇桃打開酒店房門,插上房卡,暖白的燈光瞬間亮起,燈光的設計很用心,帶來一種溫馨的歸屬感。
蘇桃放下行李,确認好房門露臺門的安全鎖後,才卸下一身的防備,去浴室洗澡。
洗漱好後,她撥通電話點了一瓶紅酒。
一直以來高強度的工作,讓她養成了喝點紅酒微醺入睡的習慣。
蘇桃酒量不好,所以她從不多喝酒,只倒了淺淺一個杯底的紅酒,穿着自帶的睡衣,推開了露臺的玻璃門。
海風灌入,清爽的夜風讓她可以忍受海腥味,靠在欄杆上,看着遠處黑漆漆的大海,抿了一小口紅酒。
她的視線被海灘邊木棧橋上的星點路燈吸引了目光,認真看着上面走過的一對對情侶。
“什麽時候學會喝酒了?”
突如其來的沉着嗓音,讓蘇桃手一抖,酒杯磕在欄杆上,吓得她急忙提起酒杯,動作太大,杯裏的酒揚了蘇桃一臉。
幸好杯裏的酒不多,只夠臉部承受的。
蘇桃閉了閉眼,手抹掉了眼睛上的酒,擡起眼,在她房間露臺左側毗鄰的露臺上,謝瑾正站在那裏。
他一臉驚訝又愧疚的表情看着她,蘇桃深吸了口氣,發現只要碰到他,人淡如菊的人設就沒辦法維持。
“你住我隔壁?”蘇桃強壓下心裏的火氣,沉聲問道。
“……我也才知道,真巧。”謝瑾的無辜裝的越來越好了,逐漸向無恥靠攏。
“真巧。”蘇桃咬牙切齒地說了句,就甩門進了房間,洗臉去了。
——
天空剛露魚肚白,攝制組的工作人員就已經到了拍攝地點架好了機器和設備。
就為了拍攝海面升起的那團紅彤彤的太陽。
藝人要求的到場時間是早晨七點鐘,蘇桃的鬧鐘六點就響了,她起來收拾洗漱,帶好東西出了門。
她組建了一個臨時小群,方便大家有什麽事及時溝通。
兩個藝人都順利到了拍攝現場,蘇桃簡單交代了兩人一些錄制時的注意事項,就帶着草帽和墨鏡,躲在樹蔭下,看着他們拍攝。
蕭杉的經紀人沈鷗也是剛入行的新人,他挺佩服蘇桃的,一直說要跟蘇桃學習什麽,孫小潔則不鹹不淡地坐在一旁,一副不屑參與的模樣。
謝瑾一身黑色襯衫,領口解開了一口顆扣子,戴着黑色墨鏡,坐在沙灘椅上。
墨鏡後的銳利雙眼盯着蘇桃的方向,薄唇緊閉,看着陸續又有兩個男工作人員靠近蘇桃,暗暗咬着後牙,手指用力摳着躺椅扶手。
金垂文按照謝瑾的吩咐,買來了一箱冰飲,叫停了拍攝,給大家分發冰飲。
看着那幾個男人紛紛去取冰飲,離開了蘇桃,他才舒心地舒了口氣,悠閑拿起一瓶水喝起來。
還沒悠閑一分鐘,幾個男人竟然同時拿着冰飲去找蘇桃,每人給她帶了一瓶過去。
“這幫人,拿別人的水送人情,真不要臉。”金垂文自然也在關注蘇桃那邊,那位可是決定老板今天是開心還是暴躁的源泉啊。
謝瑾摘掉了墨鏡,目光陰郁地盯着那幾個人,招了招手,金垂文立刻湊了過去。
“這幾個人都是幹嘛的?”
金垂文馬上去打聽,沒過兩分鐘就回來了,低聲彙報着:“老板,三個人分別是蔣豪的助理,陸婷婷的經紀人和劉星元的經紀人。”
謝瑾食指不自覺敲打着扶手,金垂文知道,老板又要搞事情了。
敲擊聲停止,沒用謝瑾勾手指,金垂文就把耳朵湊了過去。
“讓周祠把他們喊過去,對一下明天的流程,或者随便他聊什麽,把人給我支走。”
“明白。”就是不讓他們在湊到蘇桃身邊了,金垂文覺得自己可以做老板腦子裏的蛔蟲了。
終于蘇桃旁邊清淨了,蘇桃舒心了,謝瑾舒心了,只有周祠,一直拉着幾位男士天南海北的聊了幾個小時的天,聊得他口幹舌燥,感覺這輩子也沒說過這麽多的話。
拍攝的過程中,蕭杉運動細胞比較豐富,但是比較直來直去,智商有餘,情商不足。
不知道哪就得罪了蔣豪,錄制的時候就針對上了他。
蔣豪年近40,是位老戲骨,速來看不慣流量偶像。遠遠地,蘇桃就看見蕭杉跑鬧的過程中無意中撞到了蔣豪,也不知道怎麽交流的,蔣豪就黑了臉。
“我說你說得不對嗎?目中無人,目無尊長!”
蘇桃和沈鷗跑過去的時候,就聽見蔣豪扯着嗓子喊開了。
蘇桃忙讓沈鷗去找導演,先暫停錄制。
蔣豪一頂頂帽子扣下來,本就氣憤的蕭杉年輕氣盛,忍受不了他的戾氣,反唇相譏。
“我就剛剛沒注意撞了您一下,已經跟您道歉了,您還想怎麽着?”蕭杉扯着脖子大喊,吸引了衆人的圍觀。
“你那是道歉嗎?”蔣豪中氣十足,一臉不好惹的模樣,“一句sorry就完了?身為一個中國人,會不會用中國話道歉?”
“我不是又跟您說了對不起了嗎?您還不依不饒的,難不成讓我給您跪下磕個頭嗎?”蕭杉委屈得聲音帶了哽咽。
蔣豪還要繼續教訓,蘇桃見那邊停止了錄制,立刻走上前,面帶微笑上前擋在了蕭杉面前。
她溫溫和和地說,“蔣老師,您消消火,動怒對身體不好。”
蘇桃雖然個子不矮,但在蕭杉高大的身材前,也顯得嬌小。
被她像護着幼崽一樣護在身後,蕭杉突然有點鼻子發酸。
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姐……”
蘇桃回頭安慰性地看了他一眼,轉頭繼續溫和地說:“蔣老師我們孩子小不會說話,但是他特別崇拜您,他之前看您演的《宮闱》就說您演技一流,是他學習的榜樣,這怎麽見到偶像反而緊張不會說話了呢?”
“是嗎?”蔣豪明顯的順毛驢,聽聞蘇桃這一番捧,心裏氣消了一半,“年輕人熱愛表演,想進步是好事,心不能浮躁,你說你剛剛着急急燥燥的幹嘛?沒個沉穩勁兒。”
“是是,蕭杉,這是蔣老師指點你呢,還不快謝謝老師。”蘇桃扯了扯蕭杉衣角,給他使了眼色。
“謝謝蔣老師。”蕭杉囔着鼻子,聲音裏還帶着哽咽。
“行吧,看在你這經紀人的面子上,以後注意點。”蔣豪沒說什麽離開了。
蘇桃歉意地跟攝制組的工作人員說耽誤大家拍攝了。
正好也快到中午了,周祠還是挺照顧蘇桃的,直接放飯,定好下午拍攝的時間,就讓大家暫時休息了。
謝瑾陰鹜的眼神從蔣豪身上掃過,金垂文沒等謝瑾開口,就叫了周祠過來,“那位蔣豪的合約怎麽簽的?”
周祠如實說道:“簽了一整季,還附帶了免稅店的商務和代言。”
“賠違約金,不用他了,以後他的戲不準上瑞啓。”謝瑾聲音不大,卻冷飕飕地自帶涼意。
周祠咽了咽口水,再傻他也看明白了。老板跟這位蘇大經紀人的關系,比他想象的還要不一般。
他要把不得罪蘇桃記在備忘錄上,備注上星标。
酒店離拍攝地就五分鐘的路程,蘇桃帶着着蕭杉,回了酒店。
蕭杉雖然情緒穩定下來了,但是對剛剛的事還是覺得耿耿于懷,蘇桃被臨時叫去跟商務拍攝的導演确認相關合同,沈鷗則留在房間裏開導他。
蘇桃按照對方說的,找到了酒店房間號,敲開門,商務導演笑呵呵地請蘇桃進去。
蘇桃看了看裏面,看不見其它人,笑笑說:“咱們就站着說吧導演,我那邊藝人有點小情緒,我一會還得快點回去。”
“還是進來說吧,我這裏有點細節問題,需要我們領導跟您講解一下。”商務導演戴着副厚厚的眼鏡,笑得一臉憨厚。
“屋裏還有領導?”蘇桃又探了探頭。
“蘇老師,您請進。”周祠突然從裏面走出來,蘇桃心放了下來,點點頭,跟了進去。
一進屋,就看到了老神在在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看着她的謝瑾。
“蘇老師,我們這臨時有點事,條款就讓我們老板跟您談談吧,我們先撤了啊。”
周祠和商務導演已經站在門口打開了門,說完這句話,就溜了出去,關上了門。
“蘇總監的警惕性不高啊,男人邀請你進酒店的門,你就這麽随便進來了?”謝瑾幽幽的看着她,倒打一耙地質問她。
蘇桃沒說話,眯起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謝瑾被蘇桃盯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把合同往前推了推:“你看看條款,有什麽問題就問我。”
蘇桃終于把視線移到了合同上,條款不多,大多是正常合理的條約。
時間,報酬都沒問題,全是行規,蘇桃沒猶豫,直接找筆要簽字。
一管黑筆遞了過來,蘇桃接過,謝瑾卻沒松手,“沒有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蘇桃眼刀掃了過去。
謝瑾松開了手,“沒問題,簽吧。”
簽完合約,蘇桃接到了沈鷗的電話,說蕭杉鬧着不錄了,她立刻快步走到門口,想了想,扭頭對謝瑾說了聲謝謝。
的确是因為他才拿到這個商務的,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他幫自己也是舊情分,一聲謝謝還是應該說的。
“就嘴上說謝謝?”謝瑾倒是會抓住機會,“請我吃頓飯吧。”
蘇桃爽快地說:“沒問題,不過現在我有點事,過幾天吧。”
“過幾天是哪天?”謝瑾的話還沒問完,蘇桃就急急地出了門。
沈鷗急得站在門口等着蘇桃,蘇桃進去看着一臉委屈,哭得妝都花了的蕭杉,嘆了口氣。
“怎麽了?鬧什麽呢?”
孫小潔和佟茗泫也趕了過來,蕭杉見進來這麽多人,把頭埋在枕頭下面,不讓他們看到自己這副的樣子。
蘇桃讓大家都出去等,她自己跟蕭杉談談。
大家出去後,蘇桃鎖上了門,剛要說話,門就被敲響了。
她打開門一看,竟然是一臉陰沉的謝瑾。
“你們鎖門幹什麽?有什麽事不能打開門說?”
蘇桃臉色一黑,直接把門關上。
門又被敲響,蘇桃根本沒辦法談話,蕭杉的情緒不太穩定,她必須在半個小時內把他哄好。
無奈下,她只能又把門打開,謝瑾敲門的手來不及收回來,直接敲到了蘇桃的額頭上。
謝瑾:“……我不是故意的。”
蘇桃捂着額頭怒視他,謝瑾讪讪地收回手,沒了先前的氣勢。
“我在工作,別打擾我,好嗎?”蘇桃聲音不高不低,聽起來仍然溫和,卻有着不容人拒絕的堅定。
金垂文趕到時,就見到了這一幕。
老板乖順地點點頭,後退了一步,門被關上。
他默默地靠在門側的牆邊,雙手插兜,修長雙腿一只搭在另一只的腳踝上,真的就這麽靜靜等着。
不只是金垂文,外面一衆人都驚掉了下巴。
這人是那個狠戾暴躁的謝瑾嗎?
為什麽這,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