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接踵而來

“我就是想不明白,那個帶頭的家夥功夫真是不賴,為什麽和教主對上的時候,會用那種市井無賴撒潑一樣的打法?”馮宇威跟在郁子珩身後,随着他往尋教總壇的方向去,坐在馬背上晃晃悠悠地問道。

祝文傑道:“許是心裏一早就清楚,他不是教主的對手,打到最後定然也是要輸,倒不如一照面就來個出其不意。成了那就是一勞永逸的事,不成也是天意如此,也不用再費力拼殺了。”

想起那人一天到晚僵着的一張臉,尹梵就有氣,“看來他們最終的目的便是要刺殺教主,那到底為什麽要繞這麽大的圈子,是因為總壇太難闖,才用這種方式引教主出來?”

郁子珩瞥了眼闕祤,道:“總壇早都被人滲透了,有什麽難闖的?”

闕祤只當沒聽到。

“有人是想把我尋教連根拔起,并且置我于死地,這個看來是錯不了了。”郁子珩繼續道,“對于他們來說,現下就能殺了我自然是最好,殺不了就多端我幾處分壇。我猜想若不是這群人知道自己已經被我們困死了,比起要殺我,他們大概更傾向于逃走。”

馮宇威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紙扇來,扇了兩下道:“我們也查不出幕後主使究竟是何人,教主就這樣回去了,如果他們再有動作我們該怎麽辦?”

郁子珩道:“要栽培出這樣的人才并不容易,何況還是十幾個,這回對方這麽多人都折在咱們手上,你說沒傷到他們元氣我也不信。短時間內想必不會有大動作了,小打小鬧衆位壇主應當也都應付得來,不礙事。”

“出事的幾個分壇都已另立了壇主,從其他分壇調了弟子過去幫忙處理各項事宜,一切很快就會重新步入正軌。”說到這裏,祝文傑輕嘆了口氣,“可這群殺手的線索,只怕就這麽斷了,來者不善,敵在暗我在明,想防也不知該從何防起。”

郁子珩冷笑一下,“以不變應萬變。放心,不管這人是誰,他遲早要落在我手上,到時再用他的血來祭奠我尋教上百兄弟的性命。”

馮宇威合起紙扇,“教主,要是有架打,可不要忘了……”

“你怎麽還沒走?”尹梵打斷他。

馮宇威:“……”

祝文傑哈哈笑,“追風使平日只能養養鴿子,難得出來玩,自然舍不得太快回去。”

“快走,萬一又哪裏出事飛鴿傳書給你卻找不到人怎麽辦?”尹梵趕他。

怕闕祤因為聽不懂而産生自己被排擠的感覺,郁子珩好心解釋道:“宇威居住的地方,在尋教所有勢力範圍的最中間,這樣方便他收到消息盡快與任何一個地方聯系。各個分壇都有信鴿,那些信鴿最初都是他所養,尋教消息傳得快,就都靠他和那些小信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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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祤本來對此毫不關心,但人家好心解釋,總不能當沒聽見,便點了點頭。

“我可沒教主說得那麽重要,只不過就是在中間跑跑腿的命,”馮宇威道,“尋教所有消息的一始一終,那都掌握在清兒手裏啊。”

尹梵聞言看過來,眼裏含着幾分不悅地瞪着他。

馮宇威一臉莫名其妙。

“追風使說的這件事我還不知道。”闕祤提醒。

馮宇威無奈地搖頭,“這算得什麽大事了?就算我不說,多過個幾日,執令使自己便也知道了。我說左護法,你是防人防得太緊了,還是……”他拖長了聲音,末了語調上升,透出點暧昧的意味來。

尹梵覺得自己很想幹架。

原來對于尋教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宜最清楚的便是那位溫溫婉婉的管家雲清姑娘,她還當真不是一個一般的管家。闕祤暗自思考,那位雲清姑娘看上去可不好騙,從她那裏套話是不是太有難度了?

“你別往心裏去。”

闕祤那邊正出神,郁子珩一句話又輕飄飄遞過來。

“沒有,屬下看得出,左護法和追風使對屬下是毫無隐瞞的,”闕祤渾不在意地道,“連懷疑都表達得這樣直接。”

尹梵:“……”

馮宇威:“……”

他這聽上去有些小心眼的話不知怎地就愉悅了郁子珩,郁子珩嘴角彎起,眼裏也帶了笑意,對馮宇威道:“宇威先走吧,再盯個十天半月,要是沒什麽動靜,就回總壇住幾日,我請你喝好酒。”

“那就這麽說定了!”馮宇威一提缰繩,縱馬跑了。

“這匹馬不知道又要被他遺棄幾天才能找回家去。”祝文傑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微笑道。

闕祤難得用眼神表示了疑問。

“宇威有個有趣的地方,”郁子珩再次解釋,“他趕起路來有時候會不知道休息,跑累了馬兒自己便用輕功繼續跑,跑到有馬的地方他便不管是誰的馬就偷來,接着趕路。如此人馬交替,直到到了地方。”

祝文傑道:“正是如此,有什麽緊急的事便都叫他去,這‘追風’的名號,可真不是白叫的。”

“這般跑法,人不會垮了麽?”闕祤想,自己的功夫還能用的時候,也從未像他這般不要命地使過輕功。

尹梵道:“他不是還活着呢麽。”

衆人:“……”

一行四人抄近路回總壇,傍晚時分到了一個叫安平的小鎮,打算在這裏歇一晚再上路。

一進到鎮子,闕祤便覺出了不對勁來了,這裏的人和先前去過的幾個地方都不一樣,看他們的眼神很是不友好。

“這裏不是我們的地盤,行事說話要當心一些。”祝文傑小聲在闕祤耳邊道。

闕祤不解地看向他,就算不是尋教的地盤,差距也不用這般大吧?

祝文傑卻沒再繼續說下去。

往客棧走來的這一路,後頭竟多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讓闕祤有一種自己變成了怪物供人觀賞的錯覺。他留意到,身後那些人議論紛紛的話語中,出現次數最多的兩個詞便是“魔教”與“魔頭”,這兩個詞指的什麽,已經不用猜了。

進了客棧,大堂裏本有不少人正在用膳,看到郁子珩後,竟有一半的人争先恐後地跑了。

掌櫃的和店小二一邊連呼帶喊地讓那些人給錢,一邊抽空極為不滿地瞪向他們幾個,可就是沒人敢上前。

直到幾人找地方坐了,祝文傑放了一錠金子在桌子上。

闕祤:“……”尋教這東西真多。

小二半張着嘴,用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樣子回頭看了看掌櫃的,在掌櫃的慫恿的目光下,賠着笑走上前來,“幾位客官,有何吩咐啊?”

“弄幾樣拿手好菜,再為我們準備四間上房,”祝文傑手指在金子上打轉,“別耍什麽花樣,它就歸你了。”

小二又回頭看掌櫃的,見他沖着自己拼命點頭,忙道:“包您滿意包您滿意!”

有膽子留下來的,這會兒都各自低頭吃自己的;跟過來和跑出去的,便都堵在了門口,想靠近又不敢,警惕地往裏看。

“他們為何如此?”闕祤伸手取過桌子當中放着的茶壺,摸了摸,壺是溫的,便涮了杯子給幾人都倒上。

他們來得突然,臨時選定了這一桌,倒也不怕水裏被人動了什麽手腳。最重要的是,郁子珩很肯定,無論是掌櫃的還是店小二,都沒這個膽子。

祝文傑對他道了聲謝,喝了口茶,道:“教主創立尋教後,用雷霆手段收了不少的門派地盤,當時的情況确實有那麽一點……”他斟酌了一下措辭,“慘烈。”

郁子珩:“……”

“魔教的名頭便是自那時候起傳開的。”尹梵道,“他們都以為尋教所到的地方便只是燒殺掠奪,卻不知那些被我們拿下的地方,如今還怕我們哪一日會丢下他們不管了呢。”

闕祤又道:“他們又如何識得教主?”

郁子珩晃了晃茶杯,“前幾年我四處游蕩,壞事沒少做,認得我的人不少。有那麽一兩個認出我的,還不一眨眼的工夫就傳開了麽。”

“闕大哥,尋教裏職位低些的弟子都是一樣的衣衫,你是見過的,那便是他們身份的标識;”祝文傑笑笑,“至于教主,臉就是他的标識,畢竟整個煦湖島上像他長得這麽俊的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我是說你來之前。”

“話多!”郁子珩假作嚴厲地呵斥了祝文傑一句,又對闕祤道,“你別聽他胡說。”

闕祤拿起茶杯又放下,放下再拿起,如此往複了兩三次,總算是想好了一般地道:“我來了也不和你搶,放心。”

郁子珩:“……”

祝文傑放肆地大笑了起來,“闕大哥,你這人實在是太有趣……”他這邊話未說完,聲音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手卻飛快地抓起桌上筷筒裏的一只竹筷,看也不看地朝身後那桌的一人擲去。

竹筷對準了那人的眼睛飛去。

闕祤感慨,要安安靜靜地吃上一頓飯,可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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