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男人罵完,轉過身來看着陳騁,有點兒激動地說:“是你救了我兒子?真是太感謝了!”

“不用謝,沒什麽。但是......他的病要早點兒治......找個醫院好好看看吧。”陳騁說完就要離開。

男人一個箭步跨到陳騁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姑娘,你是剛到這裏吧。我是這裏的派出所所長,這是我的證件。”說着,男人拿出警官證給陳騁,陳騁沒接,他便直接打開,讓陳騁看裏面的內容。

陳騁看到裏面寫着“李德福,G省江川縣四水鎮派出所”的字樣。

陳騁對他的證件不感興趣,有點兒不明白的看着他。

看到陳騁看清楚了他的證件,李德福說:“我兒子石頭有癫痫病,生下來就有,這幾年我們看了很多醫生,也去了大城市,都沒醫好。平時都不敢離開人,今天她媽晚接了一會兒,就差點兒出事。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方法,但是看來你的方法很有效,能不能請你幫石頭看看......”

陳騁看過的醫書裏有治療癫痫的方子,她沒有試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而且,那麽多醫生都治不好,她只讀過醫書,并不是真正的醫生,實在不敢攬下這個工作。于是便說:“真不好意思,我不是醫生,你還是帶着他去正規醫院看看吧。”

李德福并沒有讓開的意思,石頭看了七八年病,花了不少錢,一直沒有改善,現在真的是病急亂投醫了。來的路上聽人家說那小姑娘用了很神奇的方法一下子就救回了石頭,他好像看到了希望,無論用什麽辦法,他一定要讓這個小姑娘給石頭治病。

李德福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說:“姑娘,雖然你還年輕,但你應該知道當父母的心。我兒子已經這樣了,無論多小的希望,只要有一丁點兒辦法,我們都會去嘗試。我給你跪下了,石頭媽、石頭!來,一起給姑娘跪下,你不答應我們就不起來。”三個人一起“咕咚”一聲就真的跪在了地上。

陳騁趕緊去扶他們,旁邊的人也七嘴八舌地說着:“姑娘,李所長是個好人,他家就這麽一個兒子,你能救就救一下吧。”

陳騁沒辦法,只能說:“好吧,我試試看,但是不能保證治好。”

“好好,只要答應試就行,治不好,我們認了。”李德福夫婦高興地站起身,“姑娘,你住在哪兒?我家裏有地兒,就住到我家吧,方便給石頭看病。”

陳騁說了小旅館的名字,李德福說,那是我家小舅子開的,我跟你回去退了,拿東西。

陳騁說旅館裏沒有什麽東西,只跟他們說一聲退掉床位就可以了,于是陳騁跟着李德福夫婦去了他們家。路上雙方進行了介紹,陳騁說她家在山裏,想出去打工,路過這裏。

李德福的家很大,青色的兩扇大門大開着,院子三周蓋着幾間房,一位老爺爺正在掃着院子,聽到他們進來,屋裏又跑一位老奶奶,兩位老人同時看向跟在李德福後面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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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孫子,你沒事啦?”兩人齊口說。

“爸,媽,沒事了。”李德福說,“多虧了這位姑娘。”

兩位老人這時才看到陳騁,老爺爺忙說:“聽說了,他們說這位姑娘是神仙下凡,三兩下就治好了咱石頭的病。”

“爸,這位姑娘叫玉枝,是從山裏來的,會些醫術,想試着給石頭看看。”李德福趕緊糾正着,同時給了陳騁一個無奈的表情。

聽到李德福這麽說,陳騁放心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晚飯後,陳騁被安排到了東邊一個小屋裏住下,屋子被收拾得很幹淨,看得出主人的細心。

李德福有兩個孩子,大女兒嫁到了下面的一個村子裏,家裏現在住着五口人。爺爺奶奶很善談,李德福的妻子李嬸不愛說話。可能因為石頭的原因,她有很大的負罪感,在家裏唯唯諾諾。

陳騁又仔細看了石頭的情況,聽了李嬸的介紹,雖然知道石頭的病情很複雜,但是她願意試試。她寫了一份藥材清單給李德福,這些都是比較常見的藥材,鎮上大多都能買到,有幾味藥李德福讓人到縣上也買到了。

陳騁把藥材按比例配好,親自熬制,李嬸和奶奶在旁邊看着,陳騁不時給他們講解。

根據石頭的病情,陳騁把治療計劃告訴了李德福和李嬸,先試一些清熱解毒的藥,穩定和緩解一下石頭的情緒;下一階段根據情況調整藥方,開始正式治療;最後一個階段是鞏固療效。時間大概需要幾個月。

李德福聽得連連點頭,私下裏跟爹媽說,這回咱家石頭有救了。

石頭因為有病,平時非常易怒,逆反心理很強,家裏人什麽事都依着他,也造成了他從來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第一個階段,用藥一個月後,石頭的脾氣明顯小了很多,但還是會頻繁地發作癫痫。

第二階段,陳騁開始針對癫痫病症下藥,期間石頭出現了各種不适,會頭暈,惡心,經常把吃過的藥再吐出來。爺爺奶奶開始出現抱怨,李德福一邊安撫着父母,一邊心裏也不停地打鼓。但看到陳騁不急不躁,按部就班地熬着藥時,他的心不自覺地就放下了。好像陳騁就是他的定心丸一樣,看着她就覺得沒什麽可擔心的。

果然,十五天後,石頭的各種不适感慢慢減弱,第一次減少了犯病的次數。這下一家人都興奮不已。

石頭的姐姐也特意回家來看石頭的治療情況,從開始的不以為然,怕他們受騙,到後來心服口服。

第二個療程的第二月,石頭只犯了兩次,大大降低了犯病的頻率。

石頭在陳騁的經心照料下,病情有了很大改善,第三個療程進行一個月後,已經進入了秋季。

這天,陳騁跟李德福夫婦說:“石頭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今後只要按時吃藥,超過半年不發作就應該痊愈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要去做我的事情了。”

李德福再三挽留,希望她能再多住半年,石頭完全沒問題了再走。陳騁拒絕了,希望李德福能夠理解她。李德福看出陳騁去意已定,便不再強留,給了陳騁他的電話號碼,希望陳騁有了固定地址後告訴他聯系方式,石頭有事的時候可以随時尋求幫助。

陳騁離開的前幾天,李德福突然問陳騁:“玉枝,你有身份證嗎?”

陳騁知道身份證的作用,她本來計劃在需要時再去想辦法,看到李德福提出,便說:“我沒有身份證。”

李德福接着說:“你現在出去,沒有身份證不行。”說完,拉起陳騁,“走,跟我去所裏,在鎮上給你辦個身份證。”

陳騁被李德福拽着去了所裏,拍照,登記信息。問到她的出生日時,陳騁想了想,阿媽說過玉枝是四月初八的生日,那就填4月8日吧。和陳騁相差11天。

三天後,陳騁拿到了身份證和戶口本。

離開的當天早上,李德福拿出2000元錢,說:“玉枝,錢你拿着,別嫌少。你治好了石頭,我們一家人感謝你一輩子。這兒就是你的家,以後路過這裏,回家來看看,我當你是我的二閨女。”

陳騁沒有推辭,接過錢,她了解李德福,他的決定沒人能改變。陳騁答應她,回來時一定來看他們。

李德福和李嬸給陳騁準備了很多東西,除了衣服,還有吃的用的。出門時,李嬸和奶奶拉着陳騁哭個不停,石頭抱着陳騁不撒手。李德福沖他們嚷了幾句,才帶着陳騁出了門。

李德福把陳騁送到汽車站,幫她買了到縣城的車票,看着陳騁坐上長途車。這個堅強的漢子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沖着陳騁揮揮手。

當天晚上,陳騁到了縣城,她沒有耽擱,直接在車站買了晚上出發到G市的車。第二天晚上,她站在了G市的土地上,這個地方離她的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陳騁計劃在G市住幾天,她找個家小旅館,單間,每晚80元。

陳騁買了張地圖,坐着公交車,走遍了G市比較大的藥店和藥材中心。經過五天的考察,她鎖定了一家。

這家的藥材品種較多,而且都是真藥,和其他一些藥店相比,感覺老板對藥材很有研究,應該是真正懂藥材和愛藥材的人。

陳騁進到這家中藥店,跟店員說自己有藥材出售,希望能見一下老板。店員開始很猶豫,看到陳騁帶的一個小包裏的藥材樣品後,就聯系了老板,讓陳騁明天上午帶着藥材來見面。

第二天,陳騁帶着所有的藥材來到了店裏,店員把她帶到了旁邊一個房間,裏面坐着一位帶着眼睛的中年男人。

店員出去後,陳騁先拿出了秋婆包好的一包藥草,看着這些藥草,老板面目沒有變化,但是陳騁通過他的眼鏡,還是看到了一道亮光,那是愛藥的人對眼前的名貴藥材應該表現出來的眼光。

老板不緊不慢地戴上一副白手套,拿起一枝,聞了聞,又仔細看了看,仍然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這些是好藥材,但我要知道你是怎麽弄來的。”

“老板如果對藥材有研究,應該知道這些是長在深山裏的,要有多年采藥經驗的人才會遇到。藥材的烘幹保存方法也是山裏人最原始的技法。我父親懂些醫術,對藥草也有研究,用二十幾年的時間跑遍了大山,才收集到了這些藥材。”

老板盯着陳騁,似乎想從陳騁的話語和表情中表現破綻,“這些藥材很珍貴,據我所知,山裏人一般不會拿到外面來賣,尤其是到G市這種地方。”

“現在山裏的年輕人也都想出來看看,阿爸不想讓我一輩子呆在山裏,便讓我和哥哥一起出來闖闖。這些是他給我們的路費。”

“你哥哥?他人在哪兒,為什麽沒跟你一起來?”

“他在外面等我。”陳騁沒有說太多。

老板沒再糾纏這個問題,問了句:“這樣的藥材你一共有多少?”

“還有一樣的兩包。”

“你想賣多少錢?”

“三包,1萬。”

老板聽了臉色肌肉動了一下,“雖然是好東西,但是還是太貴了。”

“老板,來您這兒之前,我們是經過認真考察的。我們不是要賺錢,只是想把這些給真正懂藥的人,同時,得到想要的路費。如果老板覺得為難,我們還有另外幾家可以考慮,他們給的價錢可能會高些。”

老板緊繃的臉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大笑了幾聲:“哈哈哈,你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從看到你拿出的藥材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簡單。好!1萬,成交!”

陳騁又拿出了另兩包,老板看後贊不絕口。

陳騁最後拿出了放着靈芝的包裹,說:“老板,我這裏還有兩件藥材,希望您一起收下。”

打開包裹的那一瞬間,老板驚呆了,他經營藥材生意20年,第一次看到品相這麽好的紫芝和赤芝。

他雙手抱着包裹,不敢用手直接觸摸靈芝,反複地欣賞,最後說:“這兩個我都要,我再給你2萬!”

陳騁微笑着點點頭,這些靈芝很有收藏價值,她需要的錢只夠她前期的花銷就可以了,只要把它能送給有緣之人,也不辜負了秋婆的一番心意。

當晚,陳騁踏上了開往B市的列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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