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生一對（三）

知道被人發現了，男人索性開了燈，躲在卧室的小夫妻不敢出來，男人就走進去，一刀一個，不到五分鐘，小夫妻就變成了兩具屍體，死前眼睛睜的大大的，想記住男人的樣子。

男人用刀挖出了小夫妻的眼睛，用手拿到衛生間，扔到了馬桶裏，等眼珠被水沖走，男人走到水池邊，用自己帶的香皂反複的洗手。

血從卧室淌到客廳，沈初關上了卧室的門，擋住了一室的鮮紅。

客廳的燈是暗黃色的，很溫馨，男人打開了電視，把遙控器遞給了沈初，沈初選了一個動畫片，靠在男人懷裏，沒有看電視，沈初一直盯着男人的臉。

拿下口罩的男人，和沈初幻想中的樣子絲毫不差，沈初想，有些人，就是天作之合，出生就注定相遇。

男人拿着刀切蘋果，同樣是拿刀，男人拿起來，卻和醫生有截然不同的感覺，醫生拿刀都像彈鋼琴，男人切蘋果都像在殺人。

男人用刀紮了一塊蘋果，遞到沈初嘴邊，貼着刀刃，沈初咬了一口蘋果，剩下的蘋果，男人放到了自己嘴裏，蘋果很甜，沈初忍不住笑了出來，男人瞥了沈初一眼，用沒拿刀的手，把沈初的頭扭向電視，這下，沈初徹底笑出了聲，聽到沈初的笑聲，男人沒有反應，繼續切蘋果，等沈初再把頭扭向男人時，蘋果已經被切成了泥。

動畫片播完了，沈初去了廚房，不能給男人做早餐，沈初必須給男人做頓宵夜。

冰箱裏什麽都沒有，翻箱倒櫃了半天，沈初才在廚房的抽屜裏找到了幾個雞蛋，看了一眼空的油瓶，沈初恨不得再去給那對小夫妻補一刀。

搬了一個板凳，沈初站在板凳上用煎鍋煎蛋，沒有油，沈初得一直盯着鍋，男人應該不喜歡吃糊的蛋。

撒了點鹽調味，沈初端着盤子出了廚房，把盤子放到男人面前的那一剎那，沈初想，自己這麽幸福，是會遭天譴。

沈初不怕天譴，這個天譴最好早點來，讓她和男人能死在一起。

一個煎蛋，兩個人吃，男人沒吃飽，拿着盤子走到卧室，在女人的屍體上挖了一塊肉，裝在盤子裏的肉還很新鮮，留出的血溢出盤子，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像綻放的玫瑰花，紅的嬌豔欲滴。

男人切了一塊肉，遞到沈初面前，沈初搖搖頭，說自己吃飽了，男人把肉放到了自己嘴裏，邊嚼邊拿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杯，又去了卧室，回來時，杯裏裝滿了紅色的液體。

杯裏的東西是男人特意給沈初弄的，沈初舍不得拒絕，喝了一口，味道腥腥的，不好喝，卻也不像想象中那麽難以下咽。

吃飽喝足，沈初有點困了，卧室不能住，沈初和男人只能躺在沙發上，沙發不大，沈初和男人只能緊緊的靠在一起，刻意調小的電視聲混着男人微弱的心跳聲，一起嗎灌入沈初的耳朵，沈初突然就不困了。

男人也不困，他失眠，要不，誰有病半夜不睡覺，出來殺人玩。

燈被關了，只有電視還亮着，沙發上沈初和男人安靜的躺在一起，溫馨的像一對老夫妻。

沈初問男人，為什麽殺人，男人說不為什麽，就是晚上睡不着，沒事幹太無聊，找點事情做而已，殺人比工作聚會有意思多了，可是殺完了之後，還是會無聊，所以，只能一個又一個殺下去。

沈初喜歡這樣的人，寧死，不無聊。

男人從卧室裏出來的時候，忘記關門了，少了一塊肉的女人，用沒了眼珠的眼眶，死死的盯着沈初和男人，沈初下去關門。

關了門還是能感覺到女人惡毒的眼神，沈初拿起男人的刀，進了卧室，砍下了女人的腦袋，扔進了馬桶裏，頭太大，沖不下去，沈初還是不斷按着沖水鍵，邊按邊對女人說，你死是你自己倒黴，聰明點就別想一些有的沒的，趕緊去投胎，下輩子小心點，別再遇到我和男人。

男人選擇獵物很随機，坐在路邊，從自己面前路過的第七個人，就是自己的下個目标，女人自己倒黴，成了沈初的目标，她老公更倒黴，順帶着也被殺了。

目标選定了，男人用一個星期的時間來跟蹤，徹底掌握了這對夫妻的作息規律，男人才動手的，以前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頭一次帶上沈初這個觀衆，感覺還不錯。

天亮之前，沈初和男人離開了房間，離開前，沈初幫小夫妻把碗刷幹淨了，她和男人是客人，來別人家，應該懂禮數。

男人送沈初回家，看到沈初從門進去了，問沈初怎麽不翻窗子，沈初看着空無一人的房子，笑了一下，對男人說，我爸媽帶着妹妹躲出去了，他們害怕我，我聽到他們偷偷說，我是怪物。

沈初的笑容很燦爛，可是男人卻有點心疼，沈初站在臺階上，被男人擁進懷裏時，臉正好貼着男人的心髒，清晨的寒風有點冷，男人把沈初抱的更緊了，沈初被抱的有點喘不上氣了，她的聲音從男人的懷裏傳出來，聽起來悶悶的，可是男人還是聽清了，沈初說，有你，真好。

從男人的懷裏出來，沈初走進了家門，關門的那一剎那，沈初癱坐在地上，背靠在門板上，臉上涼涼的，轉頭，鏡子裏的自己，淚流滿面，手摸向自己的心髒，不疼，所以，不是難過，沈初想，也許，自己只是喜極而泣。

門外，男人伸出手，透過門板感受沈初的溫度。

周一，沈初照常去幼兒園，走之前，去了趟車庫，用碎玻璃割破了車輪子，口子很小，車子還能行駛，看着爸爸把車開出了車庫，沈初也跟了上去，打了輛出租，跟在爸爸後邊，上班高峰期，爸爸的車突然出了故障，停在了路中央，後邊一輛大貨車開來，把爸爸的車撞出好遠，沈初坐在出租車上，看着爸爸匆忙的抱着妹妹從車上走下來，沈初感覺很無聊，爸爸和妹妹有驚無險，毫發無損。看着爸爸驚魂未定的臉，沈初一陣惡心，一個人，怎麽能這麽膽小懦弱。

沈初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到幼兒園，下車的時候，碰到了醫生，沈初沒有和醫生打招呼，徑直走進了大門。

遇到男人之後，沈初才覺得，醫生是那麽虛僞，她讨厭拖泥帶水的人，她想要的是男人那樣的人，一刀見血。

形式做的再完美，終究是要殺人，醫生顧慮太多，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