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傍晚的時候,一天的戲終于結束了,玉西城沾了一身灰塵,帶着程硯青回了半山腰的農家樂。他們中午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劇組的其他角落,程冬冬幾乎是捶胸頓足的後悔今天自己沒有跟過去,就知道程硯青是個藍顏禍水的小妖精。

玉西城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見程冬冬還是在叨叨,便說:“那麽怕他幹什麽?”

程硯青在旁邊不舒服似的扭來扭去。

“不是怕他,是這事兒他原本就不應該發生,萬一傳出去了,那是好玩兒的嗎?影帝欺負新人?”程冬冬重重嘆了口氣。“您這脾氣也該改改了,要不然老得罪人。”

玉西城沒理他,回頭看了一眼程硯青:“你怎麽了?不舒服?”

“沒、沒事。”可能是發·情期快來了,他這幾天總覺得身上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玉西城見他這樣說便沒在意,繼續跟程冬冬道:“我知道你跟李學義平常替我說了不少好話。”

程冬冬露出個深以為然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可是有什麽用?這圈子是你說兩句好話就能解決矛盾的嗎?看不慣你的人,不管你說多少好話,他還是會看不慣你,之所以沒有撕破臉,不過是因為你還有些用處而已。你真以為你們說兩句好話人家就不計較了?”

程硯青讓他坐在床沿上,接過毛巾給他擦頭發,垂着眼結結巴巴說:“今天、是我的錯。”

“你別沒事就往自己身上攬毛病,他就是故意刺激你。”玉西城哼了一聲,從茶幾上拿了一瓶娃哈哈。

程冬冬舉起手做投降狀:“我錯了行不行?我跟李哥就活該替您打圓場。”

“……”玉西城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又得罪了一個人,臉上有點挂不住:“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您是什麽意思呢?就是我跟李哥都活該跟人家說好話呗,您走到現在都是靠實力呗。”程冬冬那腦子那嘴巴刻薄起來竟然也很厲害。

“……”玉西城半晌沒說話。

程硯青看着這情形有些着急:“冬冬,你、你知道他、他不是這個意思。”

Advertisement

程冬冬也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趁此機會讓玉西城改改他那天老大他老二的脾氣,這次的電影是好不容易才争取來的,玉西城要是再這麽作下去,以後指不定還能不能上大熒幕。

都是好心,玉西城心裏也知道,他到底活了好幾百年。“知道你辛苦了,回去給你漲工資。”

程冬冬一聽這話,立刻就開心了,嘴上還想趁着這股勁兒再說兩句,玉西城擡起眼皮撩了他一眼:“再多說一句話,就不漲了。”

程冬冬立刻眉飛色舞的做了個閉嘴的動作,蹦着出去了。

“……”程硯青表情還有點懵。

玉西城說:“這幾天的戲都排得很滿,你可能得辛苦點兒,下次取外景的時候,你帶上點零食,餓了墊一墊,不用像今天一樣幹等着。”

程硯青點點頭,手裏擦着他的頭發。他半跪在床墊上,身體稍稍往玉西城那邊傾斜,擦頭發的動作十分溫柔。花前月下孤男寡男,暗香浮動間,氣氛又有些暧昧起來。玉西城正想張口說點兒什麽,程硯青忽然打斷他:“有人求救!”

他受到驚吓,動作幅度有點大,忘了自己手裏還拽着玉西城的頭發,随手扯了一下,玉西城吃痛嘶地叫了一聲。

程硯青有些抱歉:“沒、沒事吧?對不起。”

“哪兒有呼救聲?”玉西城揉了揉頭皮問。

程硯青站起來,他身上還穿着白天上工時的衣服,走出門又仔細聽了聽:“聲音時大、時小,應該是、那邊傳來的。”他指了一個方向。

玉西城身上還穿着浴袍,便說:“你等我兩分鐘。”他回到房間換了件衣服,頭發也沒吹,就跟着程硯青尋聲而去。

他們出去的時候剛好碰到嘚瑟回來的程冬冬,一臉喜色問:“這麽晚了去哪兒啊?”

玉西城看了他一眼:“我發現你的膽子與日俱增。”

程冬冬心虛的讪笑了兩聲,嘴裏也不敢問了,心想這倆人大半夜在山裏亂晃悠指不定去幹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了。

程硯青拽拽玉西城的衣角,大概是那聲音已經十分微弱到聽不見了,若是再不趕緊追上去,只怕會跟丢了。

玉西城便沒再跟程冬冬多說:“你留在這兒吧,我跟他出去散步。”

程冬冬臉上露出個淫·笑,被玉西城打了一下腦袋。

程硯青聽着那聲音一路向山谷裏去,天黑山路難走,坑坑窪窪的泥地差點把他絆幾個跟頭,玉西城一直拉着他。

“你聽不見、那個聲音嗎?”程硯青一邊走一邊問。

玉西城搖搖頭:“我現在的五感跟普通人沒有區別,有些方面甚至比普通人還弱。”

程硯青安撫地輕輕搓了搓他的胳膊。

他們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樹林深處,再往前就是人們平常不會進的深林了,連山裏的山民都很少進來。

玉西城站在那兒猶豫了一秒鐘,他看了一眼程硯青問:“還要進去嗎?”

程硯青也有些猶豫,他的膽子一向不大,而且玉西城明天還有工作,今天像陪小朋友探險一樣毫不猶豫的跟他出來,也有些冒險了。“你……”他說了一個字,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不是他們的工作,最好的方法是報警,讓警察來處理,可之前那個失蹤的小姑娘還沒找到。

玉西城想了想,給玉三省打了個電話。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麽,半晌沒有接電話,玉西城聽着忙音,也沒再打過去。他的眼睛很亮,借着微弱的自然光觑了一眼程硯青的神色,說:“走吧。”

程硯青好像松了口氣似的,說:“我心裏害怕,但是又怕、再有女孩、失蹤。”

“我知道。”玉西城的手很大,幾乎整個包住程硯青的手。“拉緊我,別走丢了。”

玉西城到底是在森林裏長大的,他的眼睛裏就像裝了夜視儀,走在坑坑窪窪的山林裏如履平地,程硯青緊跟着他的腳步,一步也不敢落下。越往裏走越深,越往裏走越安靜,程硯青抓着玉西城的手,心裏不停地打鼓。

玉西城安撫性地捏捏他的手指:“別怕。”

再往下是個陡坡,程硯青已經有些畏懼的不敢往前走了,玉西城回頭看他:“不去了?”

程硯青被他一問,心裏又莫名生出些勇氣:“去。”他們說不定能救出昨天失蹤的那個女孩。

腳下厚厚的落葉發出嘎吱嘎吱被踩碎的聲音,遮天蔽日的高大樹木像迷障一樣将整個森林籠罩起來,連玉西城也有些迷茫了,他突然站住:“不對勁。”

“明明是、春天,這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厚的落葉?”程硯青也說:“我們是不是、是不是一直在這片走?”

玉西城皺着眉沒有說話,他回頭看了一眼,背後只有樹影幢幢,程硯青抓着他的手又緊了緊。

空氣裏忽然彌漫出一股甜香的味道,玉西城嗅了嗅,這股氣息雖然淡卻強勁,一縷一縷纏繞在空氣中,讓人不得不被它吸引。玉西城感覺自己像是回到化形前的那幾十年,聞到母狐貍發·情的味道的感覺。“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程硯青忽然往後退了一步,撒開手,從喉嚨裏憋出一句話:“玉西城,這下、完蛋了。”

“怎麽了?你別松開我的手,這裏很詭異,一會兒……”

玉西城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程硯青渾身發抖在那裏不停地向後退。玉西城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你怎麽了?”

程硯青帶着哭腔說:“你別、別過來。”他渾身顫抖着蹲下來,額上冒着冷汗,倒在了地上。

玉西城蹲下來才發現,那股香甜的味道其實是從程硯青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且愈演愈烈,讓他的喉頭有些緊。“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我發·情期、到了。”程硯青哭着說。“我們得出去,我帶了藥在行李箱裏。”

“發·情期?”玉西城皺了皺眉,雖然程硯青再三警告他不要靠過來,玉西城還是握住他的手,茫然四顧:“我們已經陷在迷幻陣裏了,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的。”

程硯青已經說不出話了,他躺在那裏小聲呻·吟,額頭上都是汗,只能控制住自己不往玉西城身上爬而已,他跟玉西城交握在一起的手都被汗水沾得濕·滑。

“玉西城,你、離我、遠一點。”

“不行,你別放開我的手,我總感覺不對勁。”

程硯青已經哼咛起來,他的雙·腿絞在一起,試圖掩飾身體上的異狀。

玉西城有些被他的氣息影響,身體裏最原始的獸性被引出來。他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的信號格顯示為零,晚上十一點三十八分,他們已經進來了将近一個小時了。

程硯青将頭埋進自己的臂彎裏,他不明白一個地球的妖怪為什麽也會對他形成信息素上的吸引力,他現在只要一呼吸,就能聞到玉西城身上那股獨特的讓他血脈噴張的味道。

兩個人都在用理智極力克制着對對方身體的渴望,程硯青遭受的痛苦要更劇烈,他現在恨不得有人将他打暈。

“玉西城,我受不了了……你的催眠術、給我用你的、催眠術。”他已經開始不自覺地蹭弄玉西城的身體,以此來消減身上的不适。

玉西城伸手在他額頭上劃了一圈,沒有用,程硯青還在嗚咽着呻·吟,他已經·痛苦地流起了眼淚。玉西城摸了摸·他的臉頰,蹭到一手濕熱的液體,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程硯青側過頭,臉頰在他掌心蹭了蹭,然後無意識地含·住他的指節,柔軟的舌頭包裹住那根指節一點一點舔·舐。

玉西城因為他這個動作,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的意志力和人界熏陶了幾百年的道德感又出來作祟,強行将他即将奔逃而出的獸性拉住。“阿青,你忍一忍吧。”他把手指從程硯青的嘴巴裏抽·出來,指尖上還殘留着濕熱的痕跡。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