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有、沒有不舒服。”程硯青想了想問:“你在拍戲嗎?”

“對,這兩天要趕進度,可能沒時間去看你,你照顧好自己……冬冬就留在那兒陪你,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不要亂跑,聽到奇怪的聲音也不要跟去,不要單獨待着……”

程硯青默默聽着,感覺心裏暖暖的,即便戀人未滿,這份感情也足夠讓他回味和心動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那邊可能是導演在催玉西城開工了,他說了一句:“我找時間去看你。”便匆忙挂了電話。

程硯青把手機還給程冬冬,嘴邊還帶着笑,他以為這通電話會很尴尬,沒想到卻出奇地和諧。

程冬冬笑他:“哎喲我的天,這膩歪勁兒。”

程硯青看了一眼飯盒:“你、你把茄子都、都吃光了,就剩下、西紅柿了!”

“這不是還有嗎?這還有呢,特意給你留的。”

“就三塊兒!”

鄉鎮醫院的病人不多,大多是頭疼腦熱什麽的小毛病,用不着住院,重病的都跑到市區醫院了,是以住院部的床位很多。程冬冬就睡在程硯青旁邊的空床·上,夜裏鼾聲如雷,擾的原本就沒有多少睡意的程硯青更睡不着了。

窗外已經是月上中天,程硯青掀開被子走到窗邊,窗戶下面有個人影,他仔細看了兩眼,小聲喊:“餘東?”

那人轉過身來,果然是餘東:“失眠了?”

程硯青笑了笑:“是啊,你怎麽、這麽晚、還在這兒?”

“我也失眠,散散步,今天月色不錯。”

程硯青看看天上那一輪明月,道:“是啊,今天的、月亮好圓。”

“要一起散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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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硯青想了想,說:“還是、算了,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他沖餘東揮了揮手道別。

剛轉身就被吓了一跳,一個高大的人影正站在病房門口。“跟誰在說話?”

程硯青拍拍胸口:“你怎麽、走路不、不出聲?吓我一跳。”

玉西城手裏提着一袋小橘子放到病床旁邊的桌子上,然後坐到床沿兒上:“感覺好點沒有?”

程硯青這個時候才感覺到有點尴尬,畢竟是剛剛做了那種事。“好點了。你不是、沒時間、過來嗎?”他看了一眼表,現在已經淩晨三點鐘了。“誰送你來的?”

“我自己開車。”玉西城把外套脫掉。“還以為你已經睡了,沒想到又在跟陌生人聊天。”

程硯青挨到床邊跟他一起坐下:“不是、陌生人,是之前在甜品店、遇到的那個學生,叫餘東。”

“那還不是陌生人?你們只見過兩面而已。”

程硯青說不過他,抿了抿嘴沒再說話。

玉西城側頭看他:“你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

玉西城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這是他今天的戲服,還沒來得及換掉。“我不擅長猜別人的心思,經常會搞錯,如果你有什麽想法,一定要直接告訴我,否則我理解錯了你的意思,又惹你不高興。”

屋子裏沒有開燈,月光灑進來,照在玉西城的臉上,形成一道很深的陰影,把他長長的睫毛都映在眼睑上。程硯青看着看着,就呆掉了。

玉西城見他不說話,回頭看他,發現他正呆呆的望着自己。“你口水快流出來了。”

程硯青猛地回神,去擦口水,臉紅到脖子根。

“你在想什麽?”玉西城又問。“我剛剛調侃你,你會不會不高興?我之前和你交·配,你是不是不高興?”

程硯青猛地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不高興。”

“可你當時的表情就是不高興。”玉西城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他甚少這樣揣摩一個人的心思。

程硯青忽然擡頭看他:“我是怕你、怕你讨厭我那個樣子,那麽、放·蕩、不要臉。而且你……”他咬了咬嘴唇,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而且我怎麽了?”

“沒什麽。”

玉西城沒有逼他,只是低頭對着他說:“我一點兒也不讨厭你那個樣子,我很喜歡,我覺得你那個樣子很誘人。”

程硯青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旁邊床上的人十分沒眼色地噗通坐了起來:“憋死我了……”他似乎還在半夢半醒之間,看見程硯青床上黑乎乎的人影,眯着一只眼睛問:“程程,你怎麽還沒睡啊?诶?玉哥?你什麽時候來得?”他一邊問一邊趿拉上床邊的鞋子往廁所跑:“我去尿個尿先。”

程冬冬回來的時候啪得打開了病房的燈:“玉哥,你怎麽這會兒過來了?不是說今天得趕戲嗎?李哥載你來的?”

“我自己開車來的。”

“明天沒戲了?”程冬冬鑽回被窩裏。

“一會兒就走。”玉西城把外套重新穿上。“你在這兒好好照顧他。”

“我靠,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程硯青輕輕拽了拽玉西城的衣角:“我跟你一起、一起走。我好了,不用輸液了。”

“真的?”

程硯青點點頭。

旁邊程冬冬哀嚎一聲:“大半夜的咱就別折騰了呗,明天回去也不遲啊。”

“你留下來吧,明天把醫藥費結了再上山。”玉西城整理了一下領帶,他不太放心程硯青離他太遠。“穿上外套吧,外面有點冷。”

程冬冬吧咂了兩下嘴,忍不住說:“玉哥,你這樣把他帶回去,李哥估計得罵你,不僅罵你,還得罵他。”

“大不了就是退圈,有什麽可怕的?”

程冬冬被他一句話說得沒了脾氣:“天老大,您老二,您牛逼。”

玉西城拉着程硯青走出病房,醫院外面有少量記者在蹲點,山下的旅館裏也有,他一路挑着隐蔽的小路找到車子。“上車。”

程硯青裏面還穿着病號服,坐上車系好安全帶:“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地?”

“有記者。”玉西城說。“餓不餓?李學義帶了電爐子過來,一會兒給你煮方便面。”

程硯青笑着點點頭,忍不住湊上前親了他一口。“玉西城,你真好。”

玉西城也笑了,摸了摸他的腦袋沒說話。

程硯青靠在椅背上,心滿意足的呼出一口氣。

車子一路開到農家樂,李學義已經睡了,劇組裏一片寂靜。玉西城停好車子,用裝了夜視儀的眼睛去李學義屋子裏摸出了電爐子,給程硯青煮方便面。

面煮好的時候,程硯青正靠在玉西城的床頭打瞌睡,他其實不是太餓,不過聞到那股香味兒的時候,饞蟲還是戰勝了睡意。

玉西城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他吃:“要不要換件睡衣?我去給你拿。”

李學義現在就住在程冬冬他們倆原來的屋子裏,程硯青肯定是不敢自己過去的,要是把李學義弄醒了,估計得蹦起來吃了他。

程硯青點點頭,又說:“你不用、不用去拿了,我穿、穿你的就行了。”說完,他又偷偷觀察玉西城的表情,見他沒什麽反應才放下心。

院子裏遠遠地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不一會兒院子裏的燈亮了。程硯青吃了一口面:“有誰、來了嗎?”

“大概是有新演員到了。”玉西城沒管這些事:“面好不好吃?”

程硯青笑着點點頭:“好吃,你竟然會、會做飯。”

“只會幾個簡單的菜,回去做給你吃。”

程硯青吃完面,去衛生間換了睡衣,是一件玉西城的大T恤,他穿起來像條短款連衣裙,下擺堪堪遮住屁·股。大·腿上還有他們前兩天做·愛留下的痕跡,讓他有點兒不好意思,不知道該不該就這樣出去。

玉西城在外面喊了一聲:“還沒好嗎?”

“好、好了。”程硯青答應着從衛生間裏出來,一低頭,脖子上的痕跡也露出來。

玉西城看着,臉上卻沒什麽反應,說:“快來睡吧,明天你不用跟我去上工,多睡一會兒。”

程硯青跟他躺進一個被窩裏,小心翼翼地朝他那邊挪了一點兒,又挪了一點兒,然後小聲說:“玉西城,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晚安吻?”

玉西城伸手把他的劉海撩起來,低頭在上面印了一個吻。“快睡吧。”

第二天早上,程硯青是被李學義壓抑着憤怒的聲音吵醒的。

“玉西城,你是不是不想混了?你知不知道現在網上怎麽說得?影帝跟助理在山裏野戰三天三夜你知不知道?!”

程硯青心想,雖然說起來有點難為情,但事實好像真的是這樣。

玉西城說:“你小點聲,別把他吵醒了。”

“……”李學義簡直要咬牙切齒了,要是程硯青是盤菜,他估計得骨頭都不吐給他嚼巴嚼巴咽了。“你還怕把他吵醒!你怎麽不怕把我氣死啊?!”

“你這不只是同性戀曝光的事兒了,還有傷風化你懂嗎?!你還把他帶回來了!你讓那些迷戀你的小姑娘們都怎麽辦?你當山底下那些記者都瞎嗎?!”

“我好不容易跟宮雅琪的經紀人說通了,讓你倆炒炒男女緋聞,把你現在這爛事兒遮掩下來,你倒好!你倒好!”

玉西城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不跟宮雅琪炒緋聞。”

“我說了這麽長時間你是聾了嗎?你是真不想在這圈子裏混了是不是?”

“能混得下去就混,混不下去就算了。”玉西城背對着程硯青坐在床沿上說:“事實就是這樣,不用澄清,誰愛說什麽就說什麽。”

“你還真是……”李學義憋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有兩張你倆動作親昵的照片,說野戰三天三夜的都是別人雇來的水軍,你就算不跟宮雅琪炒,也得稍微解釋兩句吧?”

“不用解釋。”玉西城說:“就這麽辦。”

“玉西城,你不能為了他……”李學義的語氣有點怆然,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我怎麽辦?”

“!!!”程硯青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什麽、什麽你、你怎麽辦?”

玉西城見他坐起來,問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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