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欲助舊友,又來鬧事

次日,西平王府辦起喪事,下葬二十三具棺木,皆是衣冠冢。

自梅庚回臨安後便無人問津的西平王府,因梅庚封王而再度門庭若市,楚國習俗便是下葬當日必要設宴,來往憑吊敬香者雖多,目的卻不過是為了與這位新官上任的西平王拉近關系。

靈堂香火直至夜間未斷,宴席之上朝中權貴倒是到了大半,幸而是喪宴,梅庚沒被灌多少酒,始終神情冷峻,面對衆朝臣試探或是暗示的回應有條不紊,言行舉止沉穩不似少年,讓不少老狐貍吃了悶虧。

一場喪宴,及至夜幕将至方才收尾。

賓客走了大半,剩下的幾位便是平日與王府交好的大臣與家眷,其中便有陸執北的父親,當朝太尉陸柏言,以及風溯南與其父親,平國公風晉。

見沒了外人,陸執北沉聲道:“虞易沒來,估計是被鎖家裏了。”

永定侯府是個什麽情況他們都清楚,老侯爺寵妾滅妻,正妻死後又扶正妾室,以至虞易這個久病纏身的嫡子全無地位,何況永定侯府一向與西平王府無甚牽扯,如今連面子上的事情都懶得做,可見是要劃清界限。

梅庚心知肚明,陸執北和風溯南臉色都不好,想必便是為了這事。

“休得胡言。”

陸柏言蹙眉訓斥,老将雖上了年紀,仍黑發黑須,精壯高大,眉宇間兇煞顯得不怒自威,他面不改色,“永定侯府同你們不是一路人,少有牽扯最好。”

他倒不是看不上虞易,可立場不同。

陸執北和他爹不對付慣了,當即反駁:“他和永定侯府也不是一路人!”

“執北說的是。”梅庚淡淡打斷了父子二人的争執。

都說武将口拙,不比文臣舌燦蓮花,陸家父子卻是異類——若是讓他們這樣吵下去,三天三夜也吵得起來。

“若虞易得侯府,此後不就是一路人了?”

梅庚唇角掀起一抹極淡的笑,眼底卻蘊起幾分湧動着的冷意。

陸柏言一怔,同風晉交換了個眼神。

平國公風晉大有儒将風範,輕捋花白胡須,平和笑了兩聲,“你這後輩,有些膽識,可永定侯府家事,縱是我等,也難插手。”

“永定侯夫人不過是商賈富庶之女,其子虞瀾極受寵愛。”梅庚噙着笑意,口吐之言卻狠辣冰冷,“若他死了,侯府便是虞易的。”

莫說兩個小輩,連風晉和陸柏言都剎那無言,兩個老家夥對視一眼,心裏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個想法——如此雲淡風輕說要取人性命,這小子夠狠。

而梅庚确實動了這個心思,口吻認真,絲毫不像是開玩笑。

陸柏言還想說什麽,卻被匆匆而來的秦皈打斷,秦皈臉色極差,“王爺,王太妃請您去靈堂。”

喪宴次日靈堂方可撤去,往來吊唁仍在靈堂之上,陸執北和風溯南兩個年輕一輩随梅庚同去,路上便聽聞秦皈冷着臉說事情經過。

原是林氏的小公子同他家庶出二公子前來敬香,那小公子卻将香丢在白綢上,無禮至極,甚至在靈堂大放厥詞,蘇婧這才叫秦皈将梅庚尋來。

還未進門,遠遠便聽見有人嚣張冷笑:“一個打了敗仗的小子,還有臉世襲稱王,若是我,必當自刎于宮門前謝罪。”

陸執北和風溯南默然,這林小公子是禮部尚書的幼子,平日無所事事,除了吃喝嫖賭便是不學無術,莫說自刎,刀可能都提不起來。

梅庚心頭冷笑,他記着這位小公子命可不長,這般作态,哪裏是他那個二哥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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