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妖世浮屠的使者，美其名是徵詢咱們的意見，事實上只是告知。」揮動着手上妖世浮屠使者交來的信件，君鳳卿很頭痛。

「要表示友好，與天都交流，不派遣有繼承資格的皇子，送一個公主來做啥？」這企圖會不會太明顯了些？秋翊商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這兒沒人會看上她。」人還沒到，萬俟叛就先為她判死了。

「這女人是麻煩。」君鳳卿明白指出他們三人一致的看法。

「說是交流，不如說是探測敵情，誰不知道妖世浮屠已觊觎天都許久。」秋翊商覺得他們來訪天都的理由實在用得很爛。

「也要有那能力。」不過就是一個據傳刁蠻任性的三公主，萬俟叛不覺得她成的了什麽氣候。

光看那個牽強的來訪理由，萬俟叛不認為妖世浮屠送來的人會多有智慧。

他們四兄弟志在維護天都和平，不在挑起戰端，他們要的是天都子民的安穩和樂，而非戰争引來的颠沛流離。

所以即使擁有這樣的實力，他們也不曾動過并吞他國的念頭。

但這是他們四兄弟的想法，其他國家并不見得也在此列。

妖世浮屠便是侵略性很高的一個國家。

這回倒好，腦筋動到天都來了。

「別再讨論一個意圖不軌的女人了。」秋翊商擺擺手，興致缺缺。「大哥呢？」

雖然不用問也猜得到大哥會在哪，他還是問了。

「黃泉房裏。」

自昨日告知大哥後，萬俟叛尾随大哥到黃泉房外，目睹了大哥震怒的模樣，直到問天敵被丢出來，房門被甩上，他才離開。

他第一次見到大哥如此失控。

即使得知鳳卿遭詛咒之事，大哥也只是微露愠怒之色，足見黃泉在大哥心中的地位。

這究竟是喜是憂？

「不知大哥跟黃泉談得如何。」昨日在偏殿，君鳳卿同樣也聽到了事情經過。

若是為了這樣的事導致大哥跟黃泉感情生變，他會愧疚一輩子。

「靜候吧。」萬俟叛處事一向冷靜，不急躁。

「叛。」

「嗯？」眼神轉向開口的秋翊商。

「對楓岫說的，你有何看法？」他問，是想知道三弟的想法是否與他相同。

「他口中的考驗，并非單指這次的事。」萬俟叛也是不斷的在思考這件事。

「吾也這麽認為。」

「大哥太重視黃泉，這反而是個隐憂。」眉頭不禁聚攏，神情擔憂。

「你不是說大哥放走了問天敵嗎？」秋翊商再問。

「嗯。」二哥既然會問起問天敵，想必也與他有同樣的疑慮。

「雖是黃泉的友人，身分卻相當可疑。」他們信任黃泉，不代表他們會跟着相信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經過了昨天的事，想必他也明白了黃泉對大哥而言是特別的。」說着，萬俟叛忽爾後悔起昨日他尊重黃泉跟大哥的決定，并未出手。

「他若有狡詐之心，這點太好利用。」不論問天敵身分如何，只要帶着這種情報，都是種危險。

「黃泉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更非愚昧之人。」這點，他們應該都很了解。

一旁靜靜聽着的君鳳卿，這才插話：「現下黃泉或許暫時不會有問題，但別忘了，若要為吾解去詛咒，黃泉會許久動不了武。」

「的确，而且黃泉跟你不一樣，無法掌握。」經四弟提醒，秋翊商只覺得更添煩憂。

四弟無論去哪總有護衛跟随，護衛會退離，也必定會是在三名哥哥在場的時候。

他清楚自己的責任，也明白怎麽做是安全，不會讓兄長擔心。

但黃泉不同，他的想法，他的行動，一向不是他們能夠掌握的。

依他個性，恐怕無法接受有人片刻不離的護衛行徑。

再怎麽樣，就算是大哥，也無法時時刻刻陪在黃泉身邊。

「屆時再談吧。」重點在於黃泉的意願，萬俟叛認為他們此時讨論再多也無益。

他想起了楓岫對他跟二哥說過的話。

楓岫說的考驗與難關，究竟是？

萬俟叛認為，楓岫指的，并非只是黃泉與大哥之間的信任與否。

既然本就搖搖欲墜。

不如将他全部擊碎，再從最基礎最根部的地方一點一滴用心建立，一旦完成，便會堅不可摧。

會否是，那之後，更深更沉的，愛？

動手将之摧毀的人，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