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結局-逝章

如各位所見,此版本結局是"悲向"的,不能接受的親請快快離開喔

然後等待另一個結局

此版本結局并非真的結局,只是有一些绫想寫的東西在裏面

黃泉心裏很明白,對問天敵,他有着那麽一絲虧欠。

那日,他能保住問天敵的命,今日,他依舊回應不了問天敵的情。

給予永不會兌現的希望,才是殘忍。

即使受制於人,雙手被綁縛於身後,即使無力反抗,黃泉仍是維持着他一貫的淡雅,與據傲。

背靠着洞窟石牆的黃泉,眸色清冷,薄唇勾着諷笑。「問天敵,吾真想不到你是這麽卑劣的人。」

問天敵的視線自焰紅火堆轉向黃泉,面對黃泉的指責,他無法反駁,喚着人的聲調,有着盼望諒解的意味。「黃泉……」

睨了問天敵一眼,黃泉拒絕得不留餘地。「不可能。」

既知對方渴望的是什麽,态度便要強硬清楚,同情,并無意義。

不知是否惱羞成怒,問天敵伸手掐住黃泉下颚,一吻便要壓下。

黃泉死命用力欲掙脫這樣的鉗制,卻只來得及在唇瓣被碰觸前轉過臉,軟熱的感覺落在頰畔。

黃泉的抗拒引起問天敵強烈的不滿與挫敗。「吾究竟哪裏比不上他!?」

雖然并未明确說出名姓,問天敵口中的「他」卻讓黃泉始終漠然的臉出現了一絲情緒裂縫。「在你做出這強人所難的行為之後,便注定你永遠比不上他。」

「他」,一直都耐心的包容着他,等着他的心甘情願,等他卸下防備完全接受他,從不曾動過強逼人的下流手段。

百般珍視的行為,引得他深深陷落,也反映出與眼前人的差距。

自尊引起的不甘與惱怒,恐怕早已壓過問天敵膚淺的迷戀。

那日的屈辱他隐忍至今,而今日的挫折,無疑成了失控的導火線。

看着黃泉,竟讓他想起了那日被羅喉扣住頸項,驚於羅喉的氣魄、憤怒、殺意,無力反抗的自己。「可惡的羅喉!」

混亂的問天敵出掌重擊眼前的「敵人」。

一聲悶哼,黃泉壓不下湧上喉頭的腥甜,卻仍倔強的緊閉雙唇不讓鮮血灑洩而出,随着低咳聲不斷滑出唇邊的鮮血,迅速的染紅腿邊衣袂。

臂上的傷尚未處理,內傷亦未痊癒,這一掌,無異是雪上加霜。

驚覺自己做了蠢事的問天敵,欲查探黃泉的傷勢。

換來的是黃泉虛弱卻堅決,明顯帶着諷刺的冷語。「收起你的假惺惺。」

雖然錯之在己,但黃泉的态度是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他又何須期望他的諒解,盼望他的回應?

既然得不到,就毀了他。

他要讓羅喉承受與他相同的痛苦,甚至是……更加強烈!

問天敵真鐵了心,并未為黃泉療傷,任由黃泉傷勢繼續惡化。

一直到被問天敵帶入妖世浮屠宮殿,問天敵毫不猶豫的将人獻予佛業雙身,黃泉才真正知道,原來問天敵是佛業雙身旗下大将。

雖然腦子昏沉暈重,黃泉也很明白,自己的存在将會讓妖世浮屠進犯天都變得更加有恃無恐,成了,便殺,不成,便會成為談判的有利條件之一。

一般而言,捉拿一個衛兵統領做為籌碼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黃泉既非天都舉足輕重的四兄弟,亦非會影響情勢的強國之後,若真想要脅天都,君鳳卿應該會是最好的選擇。

怎料想得到,背叛他的,正是昔日好友。

問天敵親自将黃泉送入東牢獄。

黃泉對於情勢的發展,大都是自獄卒的對談中得知。

二日後,祁思昙的六名護衛帶回了人被軟禁的消息,惹得佛業雙身大怒,不僅加快了行軍,還派使者快馬加鞭,要天都交人,以保黃泉性命。

問天敵亦随主力軍隊出征。

軍隊的行進雖然勢必比使者慢上許多,但也不會讓天都有太多時間躊躇。

副使送回了天都斬使宣戰的消息,消息送回,前線……想必已然開戰。

即使他對鳳卿算的上有救命之恩,即使與秋、萬俟、鳳卿的情誼深厚,黃泉仍是疑惑,羅喉選擇的為何不是防,而是戰?

只須擊退妖世浮屠,明白侵犯之困難即可,為何會宣戰,選擇讓子民受苦,讓漫無止境的戰火綿延?

他們都明白怎麽做才是最好的不是嗎?犧牲他,他們并無損失。

他不懂,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本想實踐四兄弟的理念将天都帶離戰火無情的焚燒,怎知,繞了一大圈,他仍舊成了兩國開戰的原因之一。

呵,真諷刺。

始終未療傷,更遑論好好休養的黃泉,起初是發燒數日,肌膚熱得燙人,之後開始感覺忽冷忽熱,昏迷的時間漸漸長過清醒時刻。

狀況一日差過一日,黃泉雙手環住自己,卻怎麽也驅不走透體寒意,整個人縮成一團,虛弱地撐不住意識,而後不省人事。

◎●◎●◎

萬俟叛一碰到黃泉,便覺黃泉的體溫實在冷得異常。

微微使力扳過黃泉身軀,伸手一探,氣若游絲。

萬俟叛深感不妙。

身處敵營,無法好好為黃泉療傷,他立時背起黃泉,離開這險地。

回頭路上,尋得一處隐密洞穴,萬俟叛迅速轉入,放下黃泉,讓人坐穩,雙掌貼上黃泉後背,欲先渡過內力穩住黃泉的內傷。

卻驚訝的發現,黃泉的經脈內息宛若被掏空般虛無空蕩,他傳予的內力竟有如石沉大海,毫無效益。

這訴明着一個事實——

遲了。

萬俟叛緩緩收息,明明不是傷者,卻面如死灰。

再次背起黃泉,步出洞穴時,耳邊響起細微的呢喃。

忍住酸澀,萬俟叛用上十二成功,只求以最快的速度将黃泉送到大哥身邊。

黃泉已經沒有太多時間。

◎●◎●◎

妖世浮屠先鋒軍,全滅。

這對鎮安将軍與防軍們來說,是值得歡慶的好消息。

武君親赴前線,以一夫當關之姿,殲滅敵方先鋒軍。

武君的出現,在許多方面都能安定軍心。

對敵,他是一道擊不垮的牆,對己,他的背影最值得信賴。

而武君趕到,後援也必已出軍。

秋翊商完成大哥指令後,只身先行趕往邊境。

這些日子隐隐浮動着的焦躁感惹得他甚為煩悶,放不下心的他并無耐性随精銳軍行進。

他的直覺一向準确。

見着羅喉,卻未見萬俟叛身影,秋翊商才欲開口詢問,萬俟叛已如一陣狂風卷入廳中。

人成功救回,本應感到愉悅,兩人卻都在見到萬俟叛臉上的凝重,與他背上氣息微弱的黃泉時,心下一沉。

羅喉接過黃泉的同時,黃泉不知是否感覺到了熟悉的溫暖,長睫顫了顫,原本緊閉的眼緩緩睜開。

「黃泉?」羅喉右掌撫上黃泉冰冷臉頰,一雙血瞳擔憂的望進迷蒙藍眸。

黃泉的手軟軟擡起,碰到羅喉的暖頰時微縮了縮,确定後者并未抗拒後,纖手輕輕貼上。「……羅……喉?」

「吾會救你。」一句聽似堅定的低語,卻不知是在說服自己,或是安慰懷中人兒。

聽聞羅喉的話,黃泉唇角微揚,凄絕豔美,卻透着淡淡的欣慰。「……不……吾很……清楚……來不及……了……」

雖然視線仍有幾分模糊,看不分明,但黃泉确實在羅喉眼中找到了往日的溫情。

他很清楚這代表了什麽……

羅喉沒有回答,但環着人的左臂緊了緊。

「離開……是吾的……選擇……不該……是……你的……遺憾……」黃泉唇邊笑意未減,雙眸卻漸漸阖上。

在最後,他明白了這個人給他的情有多真,他已心滿意足。

足夠了……

一滴清淚,流過黃泉白皙臉頰,滑入羅喉掌中,滾燙了手,燒灼了心。

羅喉頰邊的手退了開,虛軟的垂落身旁,彷佛昭告着懷中人将要進入永世的長眠。

羅喉靜靜的盯視着黃泉,不移,不動。

大掌輕柔撫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屬於黃泉的一切,羅喉從未忘記過。

黃泉靈動的神采,總是能輕易扣住他的目光,挑起他的悸動。

從今,而後呢?

羅喉雙臂緩慢的環過黃泉後背,将人擁向自己,緊緊的,緊緊的,宛若欲将人嵌入骨血,融入魂靈。

何以離散?

一股沉郁氣息以羅喉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屋震動,牆震動,大地震動,那低低的吟響,似哀泣,似悲鳴。

秋翊商與萬俟叛首當其沖,雖承受得住羅喉的氣,卻壓不下胸口充斥着的酸疼。

淚,不自覺的奪眶而出。

哀恸,欲絕。

久久,久久。

震動平息。

羅喉抱起黃泉,移至廳後裏房,輕柔的将人放置於床榻上,細心的拉起軟被蓋個緊實。

彷佛人只是沉沉入睡。

「黃泉,等吾。」

◎●◎●◎

有武君、二爺及三爺親自率軍,天都軍一路勢如破竹,直搗妖世浮屠。

問天敵,於主力戰中遭羅喉一掌擊斃。

領将敗亡,妖世浮屠的主力軍隊頓時潰不成軍。

而後遭遇的,自當是佛業雙身。

羅喉獨挑天蚩極業,秋翊商同萬俟叛合戰愛禍女戎,一者亡,一者廢。

失了主君,妖世浮屠陷入混亂,但已與天都無幹。

除去始作俑者,天都不為難、不屠殺,立時班師回朝。

「大哥,你無須顧忌太多。」

「大哥,去完成你想做的事。」

「大哥,吾永遠支持你。」

被三名義弟送出天都,羅喉親自将黃泉送回月國,也許是在羅喉身上感覺到了與他們相同,甚至是更深沉的哀痛,竟沒有人開口責難。

黃泉就葬於幻妃墓旁。

最是明白武君與夜麟情況的銀血,在那之後,示意衆人切勿打擾武君。

羅喉伫立於黃泉墳前,不離不休。

第七日深夜,羅喉不經意擡頭,映入眼中的,是白亮圓月,皎潔如鏡。

黃泉痛苦地要他放手的那夜,亦是如此。

「呵。」羅喉低聲一笑。

不願見他繼續因這段情感受折磨,放手,換來的是什麽?

給予他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一步錯,步步錯。

三弟轉告他的話猶在耳際。

——黃泉說,愛你,他從不曾後悔。

黃泉,吾如何放得了手?

愛你,吾亦不曾後悔。

雪花舞揚紛飛,随風飄落大地。

那抹始終屹立不搖的金燦人影,消失於漫天風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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