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一個螞蚱跳在了見月的肩膀上, 她吓到頭皮發麻,失聲尖叫,極度驚慌失措中在江畔奔過來的時候, 求救本能的撲向她她, 哇哇大叫, 雙手胡亂怕打, 每一下都仿佛是算好的一樣,精準的落在江畔身上。
“蟲子!蟲子!”見月尖叫着,手上的力度更加重,也加快。
江畔:“?”
江畔被打疼了,擰着眉想, 你到底是打蟲子還是打我?
她試着推開見月, 并問,“什麽蟲子?在哪呢?”
見月帶着哭腔, “不認識,會飛的蟲子, 飛到我肩膀上了。”
她有種天塌了的喪感, 只要一想到那東西曾在自己肩上趴過就整個人不好了。
江畔想着估計是螞蚱或者螳螂等會飛蟲類。
至于吓成這樣嗎?
好吧,确實有人害怕蟲子怕的要命,更何況, 見月是Omega, 嬌貴着呢。
“既然會飛,肯定被你吓跑了, 你就別害怕了。”她話語裏帶了安慰。
見月卻聽的不順耳,松開她, 委屈反駁, “什麽叫被我吓跑了?是我被它吓到了, 好不好!”
江畔要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沒再多說什麽。
見月這才意識到,剛才她因為驚吓過度抱住了不該抱的人,立刻皺眉,不再看江畔,轉而沖許銳說道:“我們回去吧,這裏沒什麽可看的。”
許銳還想再看看,他的任務沒完成,是不會回去的。
走到見月身邊,許銳堅持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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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月不管他了,她要回去,這裏一秒鐘她也不想再待下去。
于是,轉身朝路上走。
江畔兩頭擔心,左右為難。
許銳話不多說,讓她去送見月。
“你自己可以嗎?”江畔是真不放心,但也放心不下見月,遲疑片刻,“那我先去送她,電話聯系。”又交代,“這裏的地不好走,你可別亂跑。”
許銳讓她放心,他已經把回家的路記得一清二楚。
江畔稍稍松口氣,突然想起一件事,“許銳,手機號說一下。”她說着去掏褲兜裏的手機,才發現,兜裏的手機沒了。
江畔摸遍身上所有口袋,眉頭緊蹙,許銳也明白手機看樣是丢了,他說:“是不是剛剛你去救見小姐掉草叢裏了?”
“我說手機號,你打試試。”
江畔說了手機號,許銳撥打過去,通了,沒人接,周圍也沒有響聲。
這麽看,沒有掉附近,那麽還有一種可能,掉來的路上了,本身放褲兜就容易掉,而且來的路上颠簸的厲害,江畔坐的又很靠邊。
“我送她,順便找手機,”江畔說再次叮囑,“別亂走。”
許銳連連點頭,微微蹙眉,他一個大男人還能丢了不成。
江畔轉身忙快步朝停電動車的路上走,到了車旁,卻沒發現見月的身影。
江畔還未舒展開的眉頭皺的更深,擡眼四處張望,看到了正前方正慢慢走着的見月。
她忽然有點生氣,高聲喊道:“見月!”
見月的腳步一滞,沒理,只是加快了步伐。
江畔無奈了,騎上電動車追了過去,等追上,摁了下喇叭,氣道:“你不吭聲就走?找不着你怎麽辦?”
見月腳步放慢了,微微咬了咬唇,回答,“我這麽大的人了,還能丢了?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江畔稍稍嘆口氣,透着無奈,“上車。”
見月猶豫了下,拒絕,“不勞煩江小姐了,我走着回去。”
江畔臉上的表情沉了,語調也涼了,“你又耍什麽大小姐脾氣?既然我負責帶你來,就要負責把你安全送回去,你可千萬別多想,懂?”
這話見月似乎不愛聽,她停住腳步偏頭瞪她,接着眸色一滞,眼前的江畔再次讓她陌生。
記憶中的江畔,雖然家境不好,但多年讀書,早就練出一副溫文爾雅的女才子氣質,對誰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就是發火也只是板着臉獨自生悶氣,可此時此刻,眼前的江畔眼中迸發出的冷意和不耐煩,尤其是眼底那一抹看她的目光,讓她腦子裏又一次懷疑,這具身體裏的靈魂換了。
見月抿了抿唇,然後乖乖坐上了車。
江畔啓動車子,默了默,然後說:“打我手機號,我手機掉了。”
見月繃着臉,“我沒你手機號。”
“我以前打過……”江畔說完這話,意識到估計見月早就拉黑了,偏頭看她一眼,“你拉黑的裏面有我的號,你找出來了。”
“我不知道哪個是你的。”
話雖這麽說,但見月還是從包裏拿出手機,翻找起來。
她笨的真就像是一個活在象牙塔的公主,翻半天也沒找到,于是手機遞給江畔,“你找。”
江畔蹙着眉頭,很想嘆上一口氣。
停車,她接過手機,很快,撥打過去,然而此時,卻提示已經關機。
江畔放下手機,有點兒郁悶,肯定是被哪位路過的村民撿了回去,不知道還能找回來嗎。
但現在,似乎不是找手機的時候,先把旁邊坐着的“公主”送回去再說。
“你給許銳打個電話。”她把手機遞還給見月。
見月依言照做,然後問,“打電話說什麽?”
江畔剛啓動車子,聽到見月的話,頓時無語,擰眉看她,“你說呢?象牙塔的公主!”
見月皺了眉,茫然又生氣,“我說什麽?我又不想跟他說話,是你要我打電話的,還有,誰是象牙塔的公主?”
江畔真是日了汪汪了,停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而聽着電話裏兩人對話的許銳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開始懷疑李繼到底讓見月跟着來幹什麽了。
從種種跡象來看,她來了,還不如不來。
見月這種富家女确實像脫離現實生活的公主,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來了,只會添亂。
“我的錯,”江畔拿過手機,“嗯,我讓你打的,我來說。”她對許銳說讓他回來吧,她停車等他,因為手機掉了。
許銳沒有搭這話茬,盯着不遠處的磚窯廠以及養殖場,問那裏的情況。
江畔實話實說,然後堅持讓許銳回來,因為風越來越大,天也黑了上來,雨是要提前到來。
許銳想去那裏看看,但擡頭望天,決定回去,等明天和江畔一起再來。
把手機還給見月,江畔瞧着她那氣鼓鼓的模樣,只覺得糟心。
嘴癢,于是說:“像你這種沒工作過的大小姐,還是不要出來的好。”
見月不屑地嗤了聲,濃密的眼睫往下一鋪,不說話。
江畔也嗤了一聲,視線看向別處,也不說話了。
許銳跑着過來的,沒多久,天就開始下小雨。
風吹亂了頭發,打濕了衣衫,江畔瞥眼看看見月,确定她坐的安穩,才加快了些速度。
萬幸,到家,雨才大起來。
但,三人還是不同程度的被雨淋濕了些。
江畔和許銳都擔心見月會着涼,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趙翠萍早就爸家裏兩個熱水器都打開了。
江畔讓江慶和找了身幹淨的衣服塞給許銳,“樓上那個洗澡間,簡陋些,你去那洗吧。”
接着回卧室找了身幹淨的衣服遞給見月,“沖個熱水澡,別着涼。”她換了副比較溫和的語調。
見月似有猶豫,沒有接,江畔以為她嫌髒,“放心,衣服毛巾都是幹淨的。”說完又補充,“當然,你要是嫌是我穿過的,那沒辦法,你要麽光着,要麽穿你濕掉的,當然,還有一個辦法,你給你們見家的保姆管家司機什麽的打電話,讓他們專機給你送來。”
見月突然覺得江畔的嘴巴變得好毒,說起話來就讓她生氣。
她憤憤接過衣服,去了洗澡間。
小小的洗澡間,還不如她的浴缸大,見月肉眼可見的不理解。
洗澡間本身就不大,裏面為什麽還要放洗衣機還有個梳洗臺。
而且,為什麽只有一個淋浴?
她又看了看,牆壁臺子上放着的洗漱用品,眉頭皺的越來越深,只有簡單的洗發水,沐浴露還洗面奶。
江畔站在門外,“有什麽需要,有什麽不懂得喊一聲。”她說完轉身要走。
見月叫住她,問,“沒有浴缸嗎?護發精油和護膚精油也沒有,我想蒸個熱水澡,還是沒有,怎麽辦?我還想泡個牛奶浴。”
“……”江畔眼尾上挑,閉着嘴也架不住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一本正經求問的見月,忽然笑了,純粹是給她整無語笑的,“要不要再請個按摩的,給你按摩按摩,再做個護膚?”
見月居然點下頭,“好。”還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江畔:“……”
最後,江畔什麽也沒說,直接給她關上門走了。
可腳步還沒到堂屋門口,洗澡間就傳來見月的尖叫聲。
江畔腳步一頓,眉頭一皺,腳步轉回,匆匆走到洗澡間,推開門,“怎麽了?”
“有、有蜘蛛。”見月抱着自己,睜着圓圓的眼睛,吓到結巴,“牆上。”
“蜘蛛是好的,吃蚊子。”江畔一臉淡定,外加兩分無語,“這麽小的蜘蛛對你造不成危害。”
“有毒怎麽辦?”見月吓的張牙舞爪,沖着江畔發火,覺得她太無情,“如果咬我一口,那可是一屍兩命。”
江畔:“……”
百聞不如一見,真不愧是女主角。
江畔不言不語,抱起膀臂,靠着洗澡間的門框,悠哉哉地,“放心,無毒。”
見月還是怕,“你把它弄走。”
江畔面容淡淡,眼底卻浮出了一絲笑,“要不,我在這看着你洗?”
見月:“……”
洗澡間的門“啪”的關上,江畔盯着緊閉的門,唇邊笑意漸濃,“知道怎麽開花灑吧?沐浴露會不會用?”
見月:“滾!”
江畔帶着笑,滿意離開。
見月深呼吸,調整了一次次收到驚吓的小心髒,脫掉衣服,打開花灑,溫熱的水順着頭頂流滿全身,洗刷去一身的涼氣,她緩了口氣,低頭看向腹部,三個半個月,肚子并沒有顯懷,她擡手摸了摸,眼底的情緒看不分明。
和自己預想的一樣,也和尹麗說得一樣,只要江畔在身邊,她肚子裏小家夥的安心感清晰可辨,甚至不由自主的會愉悅。
見月摸着肚子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咬住了下嘴唇。
她不想承認,不願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
見月都不知道這到底對她來說是好還是壞了。
她用了好一會兒,慢慢呼出一口氣,才從這段思緒中抽離,擡手胡嚕下臉,關上花灑,捋了捋頭發,準備洗頭。
手不經意滑過脖子處,見月一僵,脖子上是空的,她腦子瞬間空白。
心髒不禁咯噔一下,接着雙手慌忙摸遍整個脖子。
沒有。
空的。
她媽媽留給她的那條項鏈不見了!
見月慌了,顫抖着手穿好衣服,沖出洗澡間就喊江畔。
這種狀況下,她已經全然顧不上別的,這是江畔的地盤,找項鏈肯定需要她的幫忙。
“我項鏈找不到了,項鏈找不到了……”見月重複着,因焦急情緒有些崩潰,甚至有點語無倫次,“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我洗着澡呢,突然就不見了……不是不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得……就準備洗頭……反正一摸脖子,項鏈就沒了……是我媽留給我的……怎麽辦……”
江畔讓她冷靜,跑去洗澡間,翻看見有換下來的衣服,又在地上找了一圈,都沒有。
回憶了下,江畔問見月中午吃飯的時候項鏈還在不在。
“在。”見月很确定,甚至坐電動車去地裏的時候也還在,她努力回憶着。
江畔沉思,考慮到有兩個可能,要麽掉在了來回的路上,要麽掉在了地裏。
江慶和去了村委會讓村長幫忙廣播手機的事,江畔忙讓趙翠萍給他打電話,一塊廣播廣播項鏈的事。
趙翠萍應着,又說:“屋裏院裏,小草姑娘去的地都找找。”她說完安穩了見月兩句,拿上雨傘去村委會了。
江畔邊安慰見月,邊在院裏院外的找,沒注意到見月隐隐不對的神色。
“先在這找找,如果沒有,等雨停了再去找,即使掉路上也沒事,下着雨沒有去地裏……”
“我想起來了……”見月仔細回憶着,被那只飛蟲吓到的時候,手似乎不經意勾到了項鏈。
江畔好看的臉上帶了疑惑,“想起什麽了?”
見月沒回答,而是冒着雨朝大門外跑去。
江畔:“?”
短暫發懵,江畔反應過來,大吼,“你跑什麽?”她已經顧不上管樓上剛洗完澡問她發生什麽的許銳,從屋檐下抓了個雨衣就追了過去。
許銳:“???”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