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求婚
下一個哨所是福明的連部,村子大,環境好。伊琳娜趕到的時候,格裏高利早就到了,正和福明曬太陽聊天呢。
“您怎麽來的這麽晚,昨天擔心死我們了。出什麽事了嗎?”福明殷勤的問。
“滾!”伊琳娜跳下馬,直愣愣的往屋裏走,什麽人都不看,眼睛直勾勾的,很瘆人。
“天啊,老爺,你這個樣子不對勁。是不是遇到巫婆了?我聽說奧地利這個地方邪門,那些人還說有吸血鬼呢。”格裏高利難得見伊琳娜這麽失态,幸災樂禍的說。
“滾!”伊琳娜還是那一句。
“您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發燒了?這可是大事,要不要請個醫生。”福明關心的問。
“滾!你們沒聽見嗎?沒聽見嗎!都給我滾,不要醫生,讓醫生給我滾!”伊琳娜轉過臉,發瘋的吼叫着。連部所有人都擡起頭,驚訝的看着這邊。
伊琳娜滿臉通紅,額頭都是汗。現在誰都知道她不對勁了。她左右看看,無力的摔向前面,摔在福明的懷裏。
“我要休息,不要醫生,上帝啊……”她胡亂說了幾句,就昏倒了。
從加入軍隊就一直在奔波,林中小屋的冷療,加上沉重的壓力,伊琳娜終于病倒了。她發燒,躺在床上說胡話,還不要醫生靠近。
炮兵營的軍官們都來了,圍着伊琳娜沒有辦法。軍醫在她睡着時來看了看,診斷是傷寒。對軍官們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兩天之後,在大家的一再乞求下,軍醫用傳統方法給伊琳娜治療——放血。
半碗黑乎乎的血被放了出去,伊琳娜倒是睜開了眼睛。看到面前的醫生她驚恐萬分,眼一閉又昏了過去。
這下大家徹底沒招了,大家輪流守在伊琳娜身邊,不停地禱告。
當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偵察兵來報告,法國人那邊來了一個人,說是伊琳娜的朋友,要來探病。
福明怒氣沖沖的出去了,看到古斯塔夫差點吓掉了下巴。古斯塔夫安慰了他半天,他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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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的到來讓大家都很驚訝。這家夥可以三個人就敢硬攻塔波爾斯科大橋的狠角色,不能不小心啊!最關鍵的問題是,他來幹什麽?
他就不怕被抓起來,當戰俘送往莫斯科?伊琳娜是和這個人跳了一夜舞,難道還有什麽是大家不知道的。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古斯塔夫掏出一個小瓷瓶,扶起伊琳娜,把裏面的藥水全倒進伊琳娜的嘴裏。
“上帝啊!真苦!”剛才還昏迷的伊琳娜一下子醒了,看到古斯塔夫,眨眨眼:“我又做夢了。”然後倒頭就睡。
古斯塔夫搖搖頭,把她輕輕的放到,擦去她額頭的汗,坐在床邊守着。
俄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使了個眼色大家都出去了。
伊琳娜看到古斯塔夫沒有喊打喊殺,已經很能說明情況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波尼亞夫斯基,你是貴族,你說說這些貴族的鬼門道。”馬可紮斯基懵懵懂懂的問。
“營長看到你說什麽?”波尼亞夫斯基問。
“滾。”馬可紮斯基說。
“看到格裏高利呢?”
“滾。”
“看到軍醫呢。”
“上帝啊!滾!”
“那看到古斯塔夫呢?”
“我又做夢了。”馬可紮斯基捏着嗓子,說道。
“這不就完了。”波尼亞夫斯基聳聳肩,出去了。
“喂喂,你這個混蛋,倒是說清楚啊!”馬可紮斯基追了出去,大嗓門吼着。
“我覺得吧,這事得保密。”馬連斯基對福明說。
“明白。”福明說完看看比克斯,比克斯憤怒的說:“看我什麽意思嘛?古斯塔夫來軍營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說。”
“小聲點,你這個蠢貨!”福明罵道。
最後反應過來的是格裏高利,剛才的他幾乎是半癡呆狀态了。他蹲下撕扯着頭發,哀嚎着:“我可怎麽辦啊!我的老爺啊!我可怎麽向爺爺交代啊!你怎麽不讓人省心啊,伯爵大人!”
古斯塔夫坐在伊琳娜的床邊很安穩,就像在自己的指揮部裏一樣。他無比慶幸拿破侖解除了他的兵權,使他有足夠的時間陪着伊琳娜。要說兩天前他對伊琳娜說愛還只是一時沖動,現在他無比确信自己是認真的。因為這兩天,他心裏夢裏都是這個女人。
他湊近伊琳娜,手指貼着她的額頭輕輕的按摩。一邊按着一邊說:“伊琳娜,快點醒吧,我都擔心死了。相信我,我是認真的。戰争結束我就去求婚,然後我們在瑞典皇宮舉行婚禮。婚後我調到巴黎工作,你也去。那裏是歐洲的首都,熱鬧極了。你去感受一下,和世界上其他地方都不一樣的氣氛,民主和自由的氣氛。我們會在巴黎有自己的孩子,很多很多孩子,整天圍着我們,多好啊……”
伊琳娜不知道聽到了,還是做惡夢;不知道是藥物起效,還是按摩得力。她在床上扭來扭去,出了一身汗,居然好了。
好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古斯塔夫趕出去,真正的用鞭子抽了一頓趕出去。看着古斯塔夫滿臉花,炮兵營的軍官們突然對這個敵人的元帥很是同情。
之後伊琳娜下了死命令,兩軍邊境嚴加巡邏,一旦發現有人越界,格殺勿論。
因為這道命令,邊境整整緊張了半個月。半個月後,消息傳來,法國和俄國的和平協議簽署了,兩軍停戰了。
消息傳來,不管俄國人,法國人,還是奧地利人,都歡呼雀躍。該死的戰争,終于結束了。
戰争結束後古斯塔夫送給伊琳娜一份禮物。一大捧從維也納溫室摘下來的玫瑰花,被騎兵快馬連夜送到西裏西亞,送到伊琳娜的手裏時開的正豔。
在所有人故作鎮定,實則關心不已的注視下,伊琳娜拿着剪子,親手把每一朵玫瑰花剪成碎片。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看的大家心驚肉跳。
大家毫不懷疑,伊琳娜要是皇帝,現在就會下令重新開戰,踏平維也納。
幸好不是……
古斯塔夫的送花舉動也不是沒有成效。現在整個法軍,奧地利貴族社交圈,俄國遠征軍,都知道法國的元帥,瑞典皇子古斯塔夫,瘋狂的迷上了俄國的斯特魯維希伯爵。什麽?誰是斯特魯維希伯爵?那個救了亞歷山大皇帝,押着弗蘭茨皇帝出維也納,還和拿破侖皇帝跳了一場舞的女貴族啊。
伊琳娜向遠征軍軍部申請調崗,只要能離開前線,避開古斯塔夫就行。申請書送出去沒有一個小時,亞歷山大皇帝的命令就來了。伊琳娜.斯特魯維希少校立即趕赴莫斯科,擔任皇家炮兵學院的臨時教官,負責組建近衛炮兵團。
這下如意了。一想到能回到莫斯科,重新見到弟弟伊凡和家裏的莊園,伊琳娜就喜不自禁,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飛回去。
上午接到的調令,中午不到伊琳娜就安排好了軍務。午飯都沒吃就準備上路了。伊琳娜帶着格裏高利,兩個人兩匹馬,送行就在路邊,一切從簡。
一匹白馬風馳電掣般奔來,馬上的騎士一臉的焦急,正是古斯塔夫,看的大家眼都直了。
這貨真敢來啊?!大家暗地裏挑大拇指,好漢子,怪不得人家當元帥呢。
伊琳娜看到古斯塔夫,眼皮都不帶擡的,直接吩咐馬連斯基把他攔住。
“給我查今天誰巡邏,打四十軍棍。這個混蛋要是不走,給我抓起來一樣打四十。”這是伊琳娜的原話。
馬連斯基想去攔住古斯塔夫,他一句話就把大家震住了。
“伊琳娜,我就來說一件事,關于孩子的事情。”
大家立即鳥飛獸散了,這個話題太敏感,保不齊伊琳娜會殺人滅口的。
“你!你無恥!”伊琳娜拿着鞭子指着古斯塔夫,全身哆嗦着。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可是不說清楚,我怕你一直擔驚受怕。我是特意來告訴你這件事的。”古斯塔夫靠近伊琳娜,一把拉過她,雙臂緊緊的抱着她,吻在她的嘴上。
“啊!”軍官們都吓呆了,連忙又跑遠了幾步。
伊琳娜憤怒的掙紮着,雙手敲着古斯塔夫的腦袋和肩膀,卻漸漸地停了下來,不再動彈。
兩人騎在馬上,緊緊的靠在一起,抱着,吻着,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其他,忘記了一切。
“我想說,這樣程度的愛不會懷孕,您放心。”古斯塔夫停了下來,看着伊琳娜說。
“我知道。”伊琳娜臉紅了紅,後來她就想明白了,她又不傻。
“那我就放心了。”古斯塔夫說:“我的舉動給您帶來了困擾,我很抱歉。可是我是認真的,我會去莫斯科向您求婚的,我向上帝發誓……”
伊琳娜用手堵住他的嘴:“不要用上帝發誓,這是亵渎。”
“相信我。”古斯塔夫說。
“我相信。”伊琳娜說。
“我不耽誤你了,我回去。”古斯塔夫看看目瞪口呆的俄國人,體貼的笑笑。
“不。”伊琳娜說完,主動抱上去親了親古斯塔夫,在他正高興的時候把他踢下了馬。
“擅闖俄軍防區,抓起來。”伊琳娜說。
“我們停戰了。伊琳娜,已經停戰了。”古斯塔夫跳着解釋。格裏高利可不管這麽多,撲上來就把他困了起來。
小樣,早就瞧你不順眼了!
“綁着送回去,交給法國前線指揮官處理。”伊琳娜說:“別忘了打四十軍棍。”
作者有話要說: 進展是不是很快,呵呵……
放血一直是西方傳統的治病方法,具體操作是醫生開處方,病人自己去理發店找理發師放血。老的理發店招牌有個紅白藍相間的柱子轉來轉去,紅色就代表放血。
關于西方醫療我要吐槽,在抗生素發現之前,西方醫學比起中醫,就是渣。可是人家趕上來了,還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