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天便是周末,沢田綱吉賴了一早上的床,又打了一下午游戲,終于忘了昨天晚上的心理陰影。

太宰老師在聽說他們兩個人的窘狀後,非但沒有撤銷讓野田同學幫他補數學的提議,而且還變本加厲,讓他們互相折磨了整整一個小時才讓野田同學回家。

他們兩個在一個小時的磨合後,終于從開始的相顧無言到能稍微講解幾句。野田愛在幾次張嘴失敗後,也找到了目前最适合他們的方法——把每一個步驟詳細寫出來。

雖然即使這樣,要講清楚哪裏為什麽要這麽做也很費勁就是了。

總之,在結束後,沢田綱吉已經奄奄一息,累感不愛了。

看在是周末前一天的份上,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太宰老師才把手一揮,大發慈悲地讓他去休息。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都是處于恍惚狀态,連記憶都模糊不清。

他努力回想,卻發現昨天晚上之後的事就好像隔了一層磨砂的玻璃,怎麽也看不清。唯一清晰的,大概就是記憶斷片前太宰老師的臉了。

“綱吉,可以吃飯了哦!”

算了,不想了,自己應該沒做什麽事吧。

聽見媽媽的呼喊,沢田綱吉果斷把這件事抛之腦後。

反正一會兒問太宰老師就好了。

他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才發現今天太宰老師并沒有在桌前。

“媽媽,太宰老師呢?”

“好像說是去見一個朋友了。”沢田奈奈為他端來飯碗,“太宰不在還真的有點寂寞呢。”

這麽一提,沢田綱吉也覺得餐桌前有點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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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慣會說話,這兩天的飯桌上總有歡聲笑語在飄蕩,連野田愛都受到感染多說了幾句。不過是兩天時間,他好像就已經融入了這裏。

昨天晚上還是四個人,現在一下子減少了一半,還真是安靜呢。

沢田綱吉想。

要說太宰治現在在哪,他是在一家咖啡廳裏。

孤身一人的他褪去了平日裏所有的僞裝,能讓人心安的笑容不見了蹤影,眉間只剩下了深深的冷厲。

他身處咖啡廳的角落,旁邊又正好有一盆快一人高的綠植,能遮擋大部分的視線。如果不是特意去觀察,可能完全注意不到這裏還有一個人。

圓木桌上的一杯愛爾蘭咖啡已經涼透,卻還是幾近滿杯,完全顯現不出它的主人點它時的艱辛——太宰因為看上去沒有成年而被拒絕調制這種咖啡,直到他拿出以前僞造的身份證才解決。

他的眉頭緊鎖,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着桌面,敲打的聲音卻因為微弱的力道完全隐藏在了悠揚的背景樂中。

這家咖啡廳有一個特色,那就是并非單純靠音響來播放音樂,而是由人來演奏——正是因為如此,這家咖啡廳在周圍一帶也很有名。

不同于那些靠靜谧的環境來創造氛圍的咖啡廳,這家咖啡廳空間很是廣闊,開放明亮。

正中心的圓臺上一個穿着制服的小提琴手正忘我地拉着樂曲,看上去陶醉其中。

他的雙眼緊閉,頰邊黑色的碎發壓在同色的腮托上,可以看出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的動作如同正在拉的這首樂曲一般,一樣的自然優雅。

“他真的好帥啊!”“就是啊!”

店內整體還是比較安靜,只是偶有女生的竊竊私語。顯然,有些人來并不是為了咖啡,而是為了演奏的人。

随着他的動作逐漸激烈,曲子也進入了高潮,從舒揚轉向了恢弘大氣。

終于,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這首曲子畫上了休止符。

演奏者對臺下鞠了一個躬,拿起小提琴走進了後臺,換上來的是一位鋼琴家。

店內的議論聲一下子大了起來,險些壓倒剛剛開始的鋼琴序章。

一位留着棕色及肩發的女招待生面上的神色有些急切起來,她小步跑到臺子旁一張寫着“請勿喧嘩”的牌子前,想引起客人的注意,卻收效甚微。

在她細聲細氣地喊了好幾次“對不起,請安靜一點”之後,議論聲才慢慢停止。

太宰緊鎖的眉頭松開了一些,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了。

在他看來,現在正在演奏的這位鋼琴家可比之前的小提琴手好多了,雖然可能情感表達力度還是不足,但至少他不會犯錯。

之前偶然出現的幾個錯誤的八分音符還真是刺耳,大概也只能糊弄那些不懂音樂的人了。

事實上,他已經在這裏坐了兩三個鐘頭了。

桌上的咖啡杯慢慢冷卻,原本纏繞在一起的咖啡香和酒香一點點地消散。

這些他完全沒有在意,應該說,他原本的目的就不是來喝咖啡,而是找個地方坐一下午就是了。

今天獲得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他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理一理。

今天早上,他去找了幾個月沒有見的伏見猿比古。

他走入了scepter4的大門,在穿着青制服的人驚訝的目光中報上了想找伏見猿比古。

馬上有人把他帶到會客室,告訴他已經找人去通報伏見先生了。

一只眼睛被劉海擋住的青年看上去十分穩重,他端來一杯熱茶,說:“招待不周還請見諒,伏見先生馬上就會到。”

的确很快,話音剛落,會客室的門就被人推開,帶着眼鏡有點駝背的青年走了進來。

“伏見先生。”帶太宰進來的人喊道。

被稱作伏見的年輕人對這個人點一下頭,面上仍是一片冷淡。這個人會意地離開,還帶上了會客室的門。

“聽到他們這麽描述的時候,我就猜到是你了。”他在太宰對面的座椅上坐下,順手拿走了放在太宰面前的熱茶。

和之前看見的每一個青制服一樣,青年的左側佩戴着一把佩刀,明明是和這個年代完全不符的事物,卻出人意料地好像和這身有點複古的制服融合在了一起。

也不知是什麽緣故,雖然是同一個組織的制服,穿在青年身上的這身與其他人的有些細微的不同。雖然整體沒有改變,但在一些細節處卻不一樣,與他本身的氣質更加搭調。敞開的領口處能看見鎖骨處半個紋身,上面好像是被焚燒過的痕跡,本來就是一樣顯眼的事物,在青年時不時用手去撓時便更加引人注目。

他的頭發用發膠固定住,左側垂下幾乎遮擋住左眼,而右側被捋往腦後。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種懶散的感覺,臉上嘴角向下撇,好似一直在不滿着什麽。

而他一開口,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每句話的語調偶好像在訴說着不情願,有氣無力地拖長腔。

scepter4是一個政府機關,它的全名是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這個機構并不為普通人所知,而它所擁有的權力也是大的驚人。

而和之前見到的其他成員不一樣,伏見猿比古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混混而非一個公務員——事實上,在加入這裏之前他就是一個混混。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以一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和諧地融入這裏,而這些成員對他的尊敬也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

“聽說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伏見捧着茶水喝了一口,完全不顧及面前的可以說是客人的事實。

“是啊,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我從港口黑手黨叛逃了。”前段時間的事可以說是這幾年橫濱發生的最大事件,甚至還牽扯到了海外,太宰卻輕描淡寫地只提了一句。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伏見看向太宰的雙眼,卻發現他垂下了雙眸,一副完全不想作答的樣子,便敗下陣來,“......好吧,那麽你這次找我是什麽事。”

看樣子是真的發生什麽大事了,他從未見過太宰治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印象中的太宰和他的王有些相似,卻又截然不同。一樣的好似無所不能,但青王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直指心中的大道,太宰治卻是一個迷途的孩童。

這個世界上一共有七位,受到德累斯頓石盤的影響産生特異能力的強大超能力者,這就是七位王。除第七王權外,其他六名屬性都是兩兩相對。

而scepter4的室長宗像禮司,就是七王中的青之王。他掌管着“秩序”的力量,與掌管“暴力”的赤之王正好相對。

scepter4的職能,就是維持被石板賦予了超能力的超能力者的秩序。

若是這樣看來,太宰治本不應來到這裏——因為他也擁有着能力。

而他的能力“人間失格”也是異端中的異端,不管從能力的角度看還是從他曾經犯下的罪行看,他來到這裏都是自投羅網。

但是他之所以有足夠的信心,并不只是因為信任自己的老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異能與scepter4理應管理的超能力不是一個體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的異能與他認識的其他異能者一樣,來源并不是石板。因此,他是歸坂口安吾所在的異能特務科管理。

況且,這裏的青之王也不是一個死板的存在。

太宰擡頭看向伏見,他的眼中是一片死氣,如那最深的泥沼。

“我想讓你帶我去找一個人。”

伏見下意識地反問:“誰?”

“栉名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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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我對咖啡廳做這麽多描寫都是沒用的嗎?怎麽可能,不出意外的話,下章或者下下章就能用到。

在糾結要不要改k的劇情,不改的話就是照原來那樣,改的話大概要找個機會去救十束了。

感謝海賊一生推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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