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媽媽,這是野田愛,我的朋友。”

放學後,沢田綱吉帶着野田愛直接趕往自己家。

“阿姨好。”野田愛深深一鞠躬。也不知道為什麽,從見到沢田綱吉的母親起,她就覺得有一種親切感。

“阿拉,你就是小愛吧。既然是阿綱的朋友,就不用這麽見外了,直接叫我伯母吧。”沢田奈奈伸手撫摸了一下野田愛的頭頂,“把這裏當做這裏的家吧。”

“這是阿綱第一次帶朋友回家呢,我真的很高興你能來。”

野田愛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知應該作何表示。頭頂上好似還殘存着剛才的輕柔,帶着溫度。她仿佛做夢一般地跟着沢田綱吉上了樓,在他的連聲呼喊中才稍微清醒。

“野田同學,你沒事吧?”

她微微搖頭,示意自己并沒有什麽事。

她又伸出右手試探着摸向了自己的頭頂,卻發現再也找不回剛才的觸感。

“不是發燒了吧?”将這個舉動看在眼裏,沢田綱吉擔心地問道。

“沒有。”心中一下子有一點失落,這是她六歲後就不再有的感覺,她沉聲道,“好了,我們開始吧。”

半小時後。

我現在反悔了可以嗎?早就不應該答應什麽補習啊!

沢田綱吉哭喪着臉看着題目,其中大概四分之一才是圈,剩下的四分之三全是一個個叉。而坐在他的身旁的正是野田愛,她皺着眉,一副沉思的樣子。

事實上,這幅場景已經維持了至少五分鐘了。這五分鐘,兩個人一直都是這個模樣。

要問為什麽,大概是因為這兩個人不屬于一種類型的選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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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二十分鐘這片空間還是無比和諧,兩個人各做各的事,一個練題一個複習。

但是在給沢田綱吉做的題目改完講解的時候,問題來了。

野田愛并不适合講題。

她原本就話不多,你不可能指望她長篇大論去說明一道題目應該怎麽做。況且還有一個事實,那就是在她看來這種題根本沒有講解的必要,都是看一眼就會的。

她本身屬于那種比較聰明的類型,老師上課講一遍便基本可以理解,更別說自己還在認真預習複習,也就不難理解她為什麽一直是班級前幾了。

而沢田綱吉則恰恰相反。

“這裏,把這個式子代進去。”

“為什麽要代這個式子啊?還有,為什麽是這幾個數字?”以及,代進去之後怎麽算啊?

沢田綱吉眼巴巴地求解釋,野田愛卻陷入了沉思。

嗯,好問題,自己怎麽從來沒有思考過呢?

她思考許久無果,只好扔下一句:“就是這樣做的。”

聽到這句話的沢田綱吉心涼了半截,整個人欲哭無淚。

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做才問你的啊!

對于野田愛這種天才型的選手來說,做出這些題目是天經地義。一看到題目,解法就已經自動浮現在她的腦海中,自然也就不理解為什麽像沢田綱吉這樣的人想不到這些。

而對于沢田綱吉來說,大概就是“你是誰”“你從哪裏來”“你要到哪裏去”的三連問。

他做不到聰明人那樣的一經點撥就想通,做不到舉一反三。對他來說,最實在的方法大概是為他總結出所有的題型與規律,經歷實戰的磨練讓經驗值一點點地前進。

如果是講題,則要把所有知識點掰開了揉碎了一點一點地說。

但是顯然,至少現在的野田愛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

于是在太宰敲門進來時,房間內的氣氛無比尴尬 。

一個人沖着習題唉聲嘆氣,另一個人仰望天花板思考人生。

“該吃飯了。”看房間裏的兩人還是沒有動靜,太宰又擡手敲了敲門框,這才吸引了兩人注意。

“熱愛學習是好事 ,可吃飯不能忘啊。”

沢田綱吉像是看見了救星,“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對,吃飯,先吃飯。”

他直接拉着野田愛的胳膊把她拽起,向樓下推去。

“我媽做的飯可好吃了,先去吃飯吧。”

野田愛沒有反抗,任由他把自己帶往樓下。不過她回頭看一眼,正好看見太宰笑意盈盈的雙眼。事先并不知道太宰老師也在這的她的眼神有點驚訝,但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大約是多了一個人的緣故,今天的菜比往日又豐盛了一分。

沢田奈奈打開電飯鍋,其中是晶瑩剔透的白米飯,顆顆飽滿,散發着誘人的獨屬于米飯的香氣。

她給每人盛了滿滿一碗飯,端到餐桌上:“今天可是有幾道菜不是我做的哦。”

“不是?”沢田綱吉的視線一下子轉移到了太宰身上,“難道是......”

太宰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臉上浮現出一種驕矜的神情來:“對,有幾道就是我做的。”

“太宰老師你居然會做飯啊!”沢田綱吉瞪大了雙眼,又小聲說,“不會是什麽黑暗料理吧。”

“喂喂,我可聽到了哦。”太宰屈起手指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你看我做的明明色香味俱全。”

沢田綱吉捂着額頭,吐了吐舌頭,沒有再說下去,決心用味蕾親自試驗。

“太宰真的很熟練呢。”還是沢田奈奈為他辯解,“不管是刀工還是炒菜都是一流呢。”雖然是看着攻略完成的,不過這點就不用說出來了。

其實關于做菜太宰還是有一點自信的,活力雞還有硬豆腐可是他花了大量精力才研制出來的,雖然在這裏并不能拿出來,但他還是能憑借自己的實力做其他菜品。

“怎麽樣,還不錯吧?”

飯桌上的菜大概也可以稱得上是泾渭分明了。

一半是日常的家常菜,還未品嘗就能嗅出飄散的溫情,還有一半則看上去高端大氣上檔次,色彩鮮明。

懷着一點點期待和一部分可能會吃到恐怖味道的擔憂,沢田綱吉猶豫了一會兒才下了第一筷子。

“真的還可以哎。”他品嘗後驚訝道,“太宰老師你平時都是自己做菜的嗎?”

“偶爾吧。”太宰也嘗了嘗,然後心滿意足得眯了眯眼,“其實這些我都是第一次做呢。”

野田愛道:“很厲害。”雖然開始見到太宰老師她有點吃驚,但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太宰老師在這裏吃晚飯的事實。

“第一次做就能有這水平,太宰是很厲害呢。”

“哪裏哪裏,那我還是完全比不上奈奈姐啊。”聽見沢田奈奈這句話,太宰連忙回應。

沢田綱吉此時一臉懵逼。

等下,怎麽回事,已經叫上姐了嗎?

他完全沒想到,短短兩天時間,太宰老師就和媽媽混的如此之熟。一時間,他內心有些複雜,也不知自己應該高興還是擔心。

你問擔心什麽?自然是擔心自家單純的媽媽被拐走了啊!

爸爸長年不在家,太宰老師長的年輕又帥,還會做飯,職業是老師又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好像......也不錯?職業穩定又能照顧人,怎麽看都是一個丈夫的好人選。

不行,要對爸爸堅定!

沢田綱吉連忙搖頭,企圖把自己跑偏的想法甩出去。

說實話,太宰治的容貌俊俏,笑起來如暖陽,仿佛能撫慰人的心靈。而他又長于說話,如果他願意,怕是每個人都會對他賦予信任。

哪怕是最厭惡他的前搭檔中原中也,也能下意識地信任他,甚至把命都交到他的手上。

這是一種魅力。

而構成這種魅力的其中一樣要素,就是看上去無所不能。

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的。

太宰治就被認為是這樣的人,好像什麽事都做得到是別人給他的評價,但他終究只是一個人類。

是人類,就會有弱點,就會被束縛。

如果他真的無所不能,就不會無能到連自己的好友都救不了。

一頓飯結束,所有人都吃的心滿意足。

野田愛起身對太宰治鞠了一躬,說道:“太宰老師,我有話想對你說。”

沢田綱吉和沢田奈奈悄悄退到了廚房,給他們留下談話的空間。

“媽媽,太宰老師真的是第一次做這些菜嗎?”沢田綱吉拉了拉沢田奈奈的衣角問道。

“真的喲,我看着他查攻略做的,真沒想到能做的這麽好呢。”

“那你居然還敢讓他做?”

“不能打擊別人的好心嘛,他說不想讓我一個人太辛苦,也該給我們露一手,而且這不是做的挺好的嘛!”沢田奈奈思考了一下,繼續往下說,“不過他還是挺熟練的,應該是做過其他菜吧。”

“對了,不說太宰老師了,說說那個女孩子吧。”沢田奈奈露出一個揶揄的笑,“這還是你第一次帶朋友回家呢,就帶回來一個女孩子,阿綱也長大了啊。”

“真是的,怎麽連媽媽你都這麽說?我們只是朋友啦!”沢田綱吉馬上辯解。

“是是!”

“真的嘛!”雖然聽到了這樣的回答,但她臉上的表情一看還是不信,沢田綱吉急得都快冒汗了,馬上對沢田奈奈說了野田愛的狀況。

“……就是這樣啦,我是覺得她一個人都吃不到一頓好的晚飯才帶她回來的。”

沢田奈奈的臉上滿是擔憂:“難怪這孩子這麽瘦弱,這樣的父母也真是……”她馬上住了口,看見沢田綱吉臉上對野田愛父母的不忿才松了一口氣。

擅自評價他人總是不好,而且家光一直不在家,母子兩人生活其實也多有不便。沢田綱吉也總被人稱為“野孩子”,她總擔心阿綱會因此怨恨他的父親。

她想了想,然後說:“阿綱,以後你都把小愛帶回來吃晚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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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己最近有點勤奮。

上文對學習的描寫來自早上給別人當家教的真實感受。

感謝星夜黎幻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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