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裏怎麽會有女孩子出現？
越過國木田獨步走上前的是一個穿着連帽外套的女孩子，差不多比他矮了一個頭，看上去不過是一個高中生，但是她此刻臉上的興奮和手中的日本刀都體現了她的不平凡。
她轉過頭對國木田露齒一笑，齊整的劉海下眼睛眯得像是兩道彎彎的月牙，如果換個場景看上去就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少女。白色的發絲從帽子中漏出，在空中飄蕩出一條弧線。
“這可是我的工作呢！”
雖然國木田并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少女，但是那個殺人魔卻是明顯認識她。
“晚上好。好久不見啊，灰都同學。”他在之前的攻擊被擋下後退後了幾步拉開距離，笑着道。
“的确有好幾個晚上沒見了呢，諾依曼找你找的很辛苦哦。”少女回應道，“似乎你在好好享受着喜歡的事情呢。”
“我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才能而已，并沒有做錯什麽呢。而且，我還要好好感謝你幫我引出了如此美妙的才能。”
說着這樣的話的殺人魔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臉上露出的是無比扭曲的笑容。
巷口老舊的路燈還在盡心盡力地提供着昏黃的光線，兩只灰撲撲的飛蛾扇動着毛絨絨的翅膀圍繞着已經破了一個口的燈罩打轉。
但是這已經辛苦工作了若幹年的路燈在下一刻發出了悲鳴。黑杆的燈柱直接被削斷後倒在了地上，切口平整而光滑。
白發少女的身影一閃而過，與前方的食人魔打在了一起。
從剛才開始，打得認真的兩個人就已經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
事實上，國木田獨步也插手不了這場戰鬥。
雖然他擁有着異能，但那畢竟只能算是輔助系。當然，如果他願意，他還是可以幫上不小的忙，但是他手中握着的那個手機阻止了他。
這個手機是那個白發的女孩子塞給他的。在丢下一句“這個就先交給你保管啦，大叔”後，那個女孩子就提着手中的長刀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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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有吐糟一句“大叔”這個稱呼，就聽見了手機中傳來的聲音。
“不用動手，灰都期待這場戰鬥很久了。”這是一個略顯冷淡的女孩子的聲音，經過電磁轉換後帶了些機械感。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吧。我是諾依曼，向偵探社的成員問好。”
空氣中飄散的花瓣越發多了起來，在濃厚的夜色中悄無聲息地灑落在地。
“你怎麽——”知道？國木田的疑問還未說出口就被打斷，剛才一直只是站在一邊沒有動靜的太宰治走上前。
“呀，你好你好，真是久聞大名。”太宰治拍了拍衣服上沾染上的灰塵，将臉湊了上來，“你就是【偉人之社】的首領吧，約翰·馮·諾依曼？”
明明是疑問句，卻被他以肯定的句調說出，口齒間是不容懷疑的确認。
“啊......”他輕微地發出了感嘆。
原來是那個諾依曼嗎！
聽到了全名後，國木田獨步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諾依曼。他是一個極具貢獻的數學家，但是恐怕提及他還有一個更加有名的稱呼——“現代計算機之父”。
只是對他來說這一切還是缺乏現實感，不管是之前的那個殺人魔還是手機中自稱“諾依曼”的人，都是存在于上個世紀的大人物。
而且......諾依曼，是女孩子嗎？
好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手機中的聲音解答道：“前世的性別和現在無關，像灰都的前世就是宮本武藏。”
又是一個令人吃驚的名字。
宮本武藏是鼎鼎大名的劍術家，現在卻只是一個小姑娘。
有一種荒謬感在他心中升起。國木田獨步板着張臉，不知道作何表情該好，心情複雜地盯着手機上的圖标。
那是個黑色的牛頭，下方有對稱的六個黑點。牛頭中間是白色的一行寫着“Neumann”的小字，還有兩片像是花瓣一樣的印記。
“您是【偉人之社】的首領？”他僵着臉問道。
“是的。你可以不用太過緊張，【偉人之社】和偵探社并不是敵對的關系，我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太宰插嘴道：“【偉人之社】裏随便出來一個人的實力可就比國木田你強太多啦，畢竟是聚集着前世是偉人的輪回者嘛。”
沒有否認，手機裏的那個聲音補充道：“【偉人之社】的基本理念是要用上天賜予的才能為大家造福，現在主要在排除作惡的輪回者。”
“排除？”
國木田獨步的喉嚨有點發緊，幹澀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他敏銳地抓住了這個令他有些不安的詞。
“就是殺了他。”
國木田猛地向那邊纏鬥的兩人看去。雖然仍是基本不分上下，但兩個人都是步步殺招。
“覺醒的才能并不能決定今生會成為什麽樣的人，但是仍有大量前世為惡人的人選擇了一樣的道路。才能使他們達到了非人的境界，任由他們在外只會嚴重擾亂社會治安......”
沒有去管手機裏傳來的不間斷的聲音，國木田獨步只是死死地盯着戰鬥的那個方向。
不管是何種理由，殺人是不對的。
“歪二天禮法·八色屍！”
速度快到看不清的劍光向前劃去，女孩子原本帶着的帽子早已在激烈的打鬥中掉落。她雙手各執一把武士刀，右側綁起來的發辮随風飄蕩。
殺人魔舉起砍刀擋在身前，但是之前國木田留下的傷痕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影響，他的動作一僵，露出了一個破綻。
好機會！
一直注視着對手的女孩子眼睛一亮，彎腰沖上前去。
只需要這一斬，就可以——
這個時候動手的不止是那個女孩子，還有國木田。
“獨步吟客！”
他“刷刷刷”地寫下“抛繩槍”這三個大字，撕下這一頁發動了能力。
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在他面前死去，哪怕那是一個惡人！
“給我中啊啊啊！”
眼前的一切好像變成了慢動作，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之前一直捕捉不到的刀的軌跡。金屬的抓手飛轉着向前，不出意外的話就可以擊歪将那個食人魔砍成兩半的一擊。
但是還未等他露出喜色，有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抛繩槍在空中消散不見，随着鮮血的噴射，食人魔的身體上下分開變成兩節。
白發的女孩子絲毫沒有在意身上的血污，收刀入鞘，笑嘻嘻地說：“任務完成。”
“幹得不錯，你的實力又進步了吧。”
“是啊，我覺得我離成為【完全輪回者】又近了一步呢！”灰都拿過國木田手上的手機向外走去，然後又轉過身來揮手，“之前多謝你啦，大叔。”
完全沒有理會這些，國木田低着頭，任由白發的少女離開。
不對，這不是他想要的公正的世界。
“啊，好累啊。”一旁傳來了太宰的聲音，他打了個哈欠繼續說，“前輩，我們回去吧。”
但是這樣一句話一下子點燃了他的怒火。
“太宰！”
“怎麽這麽生氣？我可沒有做什麽啊。”
“剛才你為什麽阻止我？哪怕他是惡魔，也不應該這樣子死去！他應該接受審判！”
太宰治卻是答非所問，小聲念叨着：“這就是諾依曼的能力嗎？連我會出手都預料到了啊，還真是可怕的計算能力。”
“回答我！”
“國木田，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并不是公正的。”太宰治的聲音平穩下來，聽上去竟和之前電話裏的那個諾依曼有幾分相似，平靜無波，代表着絕對的理智，“即使你阻止了這一次，你能一直阻止下去嗎？你都知道【偉人之社】裏有幾個人，都有着怎樣的戰力嗎？即使不提他們，每個角落都在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沒有走法律程序，但他們實實在在是在排除着危害。政府能做到這一點嗎？”
無話可說。
他回答不上來這些問題，但是他的心裏一直有一個微小的聲音在嘶吼着“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一直追求着理想的光芒 ，并為此努力。
今天的事件卻像是在那個五彩紛呈的世界中撕開了一個角，露出來的是黑色的無底的深淵。而太宰的話更将那個口子撕裂開來，将裏面翻滾着的污泥給他看。
“......回去吧。”
他最後只是輕輕說了這一句話，似乎之前已經耗完了他所有的氣力。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在橫濱夜晚的街道上，沉默着沒有一句話。
夜已經深了，街上只有零零散散偶爾幾輛車駛過，刺眼的燈光漸緊又消失不見。走過最後一段海邊的上坡路，微鹹的海風給這個略顯沉悶的夏日夜晚送來了一絲清涼。
走在前面的國木田獨步突然開口：“即使如此，我也不會放棄我的理想。”
轉角處的偵探社已經近在眼前，踩在水泥的馬路上，他好像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随風飄散。
兩個人回到還亮着燈的偵探社內，裏面只剩下兩個守夜班的留守人員。
“國木田先生，你們回來了！”
看見他們後，一個人欣喜地打招呼。
“剛剛我們收到了一份委托！”
國木田走上前去，看向電腦，那裏是一份标題為《調查鬼屋》的電子郵件。
他輕聲讀了出來：“謹啓：欣見武裝偵探社......”
自此，“蒼之使徒”事件正式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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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我這裏把國木田削的太厲害了（摸下巴）。算了，就這樣吧。
“蒼之使徒”事件就不寫了，反正看過小說的應該都知道，沒看過小說的動漫裏也放過。
最近幾章涉及到的是漫畫《輪回的花瓣》，我覺得還是挺好看的，然而也沒有完結，怎麽樣我就自己瞎編了。
感謝海賊一生推的地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