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認為我需要一個家庭教師。”棕發的少年微微擡頭,看着站在自家的圍牆上看着自己的一個小嬰兒。

果然被拒絕了嗎。穿着黑西裝有着蜷曲鬓角的嬰兒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帽子,道:“我可不是只來輔導你的成績的呀,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有關自己父親的事嗎?”

父親嗎?

這個詞在少年心中轉了一轉,面上卻仍是那個禮貌的微笑。

“對不起,不過我不認為我自己家裏的事需要一個外人來告訴我。”而且,一個常年不知所蹤的父親,雖然礙着奈奈媽媽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的心中并不是沒有怨氣。

“那有關太宰治的事呢?”

沢田綱吉的呼吸緊了緊,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破碎。

“太宰老師?你知道太宰老師在哪嗎?”

果然還是個孩子啊,而且那位太宰治對這個預定的十代目的影響也太大了點。不過沒有關系,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來改變他。

黑發的嬰兒露出一個不符合年紀的笑容,說道:“我的名字是Reborn。在這之前,先叫我一聲老師來聽聽吧。”

而在橫濱,太宰治和國木田獨步正走在大街之上。這一帶離港口黑手黨總部真是有夠近,不用擡頭就能感受到只隔了高樓的存在。

國木田低頭看着自己的筆記本,思考着他們剛剛接下的委托。

資料上是一個名為卡薩帕-格雷科的男人。

即使那個人身着黑白條紋服,手上扣着手铐,也無法掩蓋他瞪向鏡頭外某處的兇惡神色。他金色的頭發被剃成了板寸,寬松的衣服在他身上竟有些緊繃,隐隐能看見下面的肌肉。

是的,這份資料是他們剛從軍警手裏拿到的。而上面這個男人,正是他們現在正在尋找的對象——一個剛從意大利皮埃蒙特大區的監獄中逃出來的犯人。

此人涉嫌謀殺三十一起、故意傷人五十八起、恐吓一百餘起,即使是在整個意大利的監獄中,這罪名也算是名列前茅。而且上面清晰地表明,這還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這個人到底具體還幹過什麽,誰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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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木田皺了皺眉,把自己的目光從紙張上移開。

他早就已經了解到這世界上有諸多的不公正,但這直面的罄竹難書的罪孽還是使他心中一抽。

竭盡全力抓到這個人已經成為他心中現在唯一的念想。

而在把資料交給他的同時,那邊還告訴了他委托偵探社的原因。

“......八年前抓獲的犯人出逃,這是大事。而且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跑到了日本來。”

“......意大利那邊也會派人手前來抓捕,并且他們不希望我們動用這邊的力量。”

“......那邊可能并不會盡全力來抓捕,聽說那個人背後有大勢力,當年他被抓估計另有隐情。”

“......只能寄托在你們第三方上了,如果能抓到,我們就能占據主動權。”

“為什麽會是橫濱呢......”國木田口中喃喃道。

警方曾收到過在這一帶看見過類似的人的通告,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但是目前手頭并沒有任何線索能解釋為什麽那個人會在越獄後來到日本,特別是當那個人看上去目标明确而不是随意躲藏的時候。

他實在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旁邊沒一個正形的搭檔上去。

“太宰!你給我認真點!”

“呀,國木田,別太生氣嘛,這可是會未老先衰的。”

“......真的嗎?”國木田一頓,下意識想掏出鋼筆往本子上寫些什麽,但他馬上又停止了動作,扭頭向旁邊吼去,“這又是你騙我的吧!”

“不不不,這是真的哦。”對上他視線的是一張笑眯眯的臉,太宰擺了擺手手道,“趕緊記下來吧。”

“哦,好。”

國木田低頭“刷刷刷”地往上寫的時候,聽見旁邊問了一句。“國木田知道意大利最老牌的黑手黨是哪個嗎?”

他正好寫完這句話,把本子收起放進口袋,又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是彭格列。”

自從彭格列被一世創立,它繁榮了百年,始終屹立于意大利黑手黨頂端。在黑暗世界中,無人沒有聽過彭格列的赫赫威名。

“彭格列啊…”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名字在太宰治的舌尖饒了幾繞,最後輕飄飄地散于風中。

“你知道嗎?聽說那個越獄的犯人以前從屬于巴利安哦。”

“什麽?”國木田的臉上滿是震驚。既然聽過彭格列,他自然也聽過瓦裏安這個名字。這是直屬于彭格列的暗殺部隊,以極高的任務成功率著稱。

“那他這次越獄是和彭格列有關嗎?”他低着頭思索,“說到底如果是瓦裏安的人為什麽會被抓進監獄裏去?是有什麽變故嗎?”

“其他我是不知道啦。”太宰治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最近裏世界有些風聲呢,說是彭格列九代目下定決心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等等,難道......”

“終于定下來了呢,十代目的人選。”太宰治的視線投向遠方,似乎在凝視某個看不見的遠方。

“就算是這樣也說不通啊,總不能是那個所謂的十代目在日本吧?”剛說完這句話的國木田就看見身邊的人微微點了點頭。

“哈?這居然是真的?話說太宰你究竟哪裏來的這麽多消息啊。”

太宰治對他勾起一個略顯得意的微笑,道:“這我就不能說啦,這可是我的獨家方法。”

他把雙手枕在腦後,閉着眼向前繼續走去。

其實這些事也不是什麽大秘密,真要說起來只要去裏世界探聽一番就能知道,真正的機密都早已被埋藏在了屍骸堆中,在土下發臭腐朽。更別說十代目這件事可以說是彭格列有意放出的消息,Reborn将要去日本教導未來的十代目是他親口說出,沒有人天真的以為這是那位第一殺手大人不小心說漏了嘴。

Reborn和彭格列的關系也是有目共睹的,雖然并沒有正式加入彭格列,但他和九代目私交甚好,會站在那一邊也是顯而易見。再加上之前他有成功教出了彭格列的親密同盟加百羅列家族首領的例子,彭格列家族會選擇他來教導十代目也是放心的。

雖然已經知道了彭格列未來十代目在日本,但是還是沒有人知道具體位置。哪怕真的有心懷不軌的宵小之輩探聽到了消息,第一殺手的名號可不是說着玩的。

幾年前,太宰曾與那位殺手大人有着單方面的一面之緣。

那種壓迫感,他至今未忘。

至于這位逃跑的卡薩帕先生為什麽會出現在橫濱這件事,太宰治也并不是像他剛才說的那樣一無所知。

值得一提的是,港口Mafia這幾年一直都有與瓦裏安進行交易。

交易的緣由似乎是起于八年前,正好是卡薩帕被關進監獄裏的那一年,而嗅覺敏銳的森鷗外在察覺到了可能的機會後毫不猶豫地聯系到了意大利那邊,搭上了瓦裏安這條線。

這件事原本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的,但是礙不住年僅十四歲的太宰治還是察覺到了那段時間人員頻繁的變動和大筆資金的流進流出。

那年他剛見證了首領房間裏手術刀飛濺出的血痕,而森鷗外剛剛上位就有這麽一番動作,自然引起了港口Mafia內部人員的不滿。而他乖覺地假裝自己什麽也不知道,幫助森鷗外鎮壓內部,又看着他一步步地清理。

所幸上代首領臨死前已然瘋狂,下達的命令只有無窮止的殺殺殺,人心晃蕩,原本就留下了一個爛的不能再爛的攤子。在這幾番強力換血,又換取懷柔政策後,幾經飄蕩的港口Mafia終于安定了下來。而在六年前的龍頭戰争中,港口Mafia又在這亂戰中存活到最後取得了勝利,獲取大量利益,終于站穩了橫濱的頂首。

港口黑手黨原本不是什麽能引來彭格列關注的組織,但在那年龍頭戰争後好歹也牢牢占據了橫濱這個地盤,對于就近的幾個港口也有一定的把控力,算是本地的地頭蛇。雖然和彭格列這樣的龐然大物無法相比,也算是一個中型大小的組織了。別的不說,光是這把守海關,占據了這幾條海貿線,就給港口Mafia帶來了數不清的利潤。

而與瓦裏安的交易占據了其中的大頭。

八年前的事情太宰治并不清楚始末,只聽說過是彭格列出過一點事。當年他裝傻沒有去了解,現在沒有渠道也無從下手。

但是他心中隐隐有些推測。

八年前森鷗外的确和瓦裏安進行了接觸,但是幾個月後這個交易就中斷了,而再次開啓之時已經是兩三年後。鑒于每次交易的份額,港口Mafia對此也很看中,他和中也都曾幾次去意大利出過差,他也是在其中一次中領略過晴的彩虹之子的風采。

但是其中有疑點。

為什麽八年前的交易會突然中斷,而在幾年後卻再度開啓。

這實在是太像元氣大傷之後的養病了。

再結合卡薩帕八年前被關進監獄的事實,他可以大膽地推斷——瓦裏安在八年前背叛了彭格列!

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麽森鷗外能在八年前搭上瓦裏安。瓦裏安本不缺其他與彭格列結盟的家族的支持,但在這樣的內讧中,那些原本忠心耿耿的家族顯然不能信任,那麽他們肯定要尋找其他與彭格列無關或态度中立甚至敵對的組織。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自然不會拒絕自己送上門的港口Mafia。

但是那次襲擊肯定是失敗了,瓦裏安損失了大量的資源與實力,而在三年休息後與港口Mafia再度聯系。

可這樣彭格列的态度也令人存疑,經歷那樣的事情卻沒有鏟除掉這樣可以說站在敵對面的港口Mafia。究竟是森先生掩藏的太好,還是因為太弱小所以不屑呢?或者說,是一種站在強者的立場下的慈悲,或者說,是寬容呢......

“太宰,給我回來!”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臂膀,強有力的拉力把他向後扯去,同時扯回的還有他的思路。

他眨巴眨巴眼,對上一臉怒容的搭檔。

“你還要不要命啦!閉着眼走在大馬路上!”在陽光下金發閃閃發光的國木田獨步眼裏也閃爍着名為憤怒的光,像老媽子一樣念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剛才沒有我你就直接撞樹上了,走路的時候給我好好走。真是的,就算是自殺也給我做完任務再去死......”

“是是,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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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對不起(土下座)  來自只顧玩樂的本人

偷偷摸摸炸一波屍就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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