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光錐的彼岸——Chapter 18
TO：溫盡
你把陪伴我當成最重要的事。
所以我看着你遲疑着不敢跟我說春節要回家的時候，心裏的感動多過于落寞。
已經很久沒有人，像你一樣，把我放在那麽重要的位置上。
我才知道原來那麽早開始，你就暗暗地與家裏抗衡。
為了我，為了我們。
而如今，我已經獨自過了兩個春節。
即将迎來第三個。
你還會出現嗎？
就像你曾經，出乎意料地出現在我面前一樣？
我已經等了太久了。
MESSAGE FROM：喬倫恩
溫盡腳傷爬上鋪費勁，喬倫恩就幹脆和他換了床，讓他住下面了。
溫盡念念咕咕地說：“明明我是上面的……”喬倫恩聽了一耳朵，從上鋪探出頭來：“溫盡你說啥呢？”
溫盡閉了嘴，裝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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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比賽結束後，林易廷和卡布來505慰問傷員。
溫盡沒好氣地看着林易廷：“你還來……”
林易廷笑嘻嘻地拍了拍他受傷的那條腿：“我知道你皮實得很，這次算我的，等你好了請你吃飯。”
溫盡聽他說吃飯，揚了揚眉毛：“你說的，便宜的老子不吃啊。”
“行，帶上卡布和喬倫恩，咱四個，我請客。”
正說着喬倫恩從外面打水回來，林易廷幫他接過兩個暖瓶：“回來啦？”
“在外面都聽到你說話了，請客啊？”喬倫恩坐在溫盡的床邊，順手接過他遞來的半個蘋果。
林易廷看着他倆的動作，愣了愣。
卡布粗線條，也不在意這些，忙着和唐安交流那些電腦游戲的游戲心得，噼噼啪啪說着一套一套的“專業詞彙”，哥倆聊得不亦樂乎。
林易廷待了一會兒就走了，臨走時對喬倫恩說：“以後下樓打水叫上我。”
溫盡撇撇嘴，眼皮都不擡。
喬倫恩趴下來腦袋沖下看着溫盡：“溫盡，你好好對人家啊，我覺得林易廷不錯的。”
溫盡立刻翻身起來擡頭登着喬倫恩：“怎麽好啦？”
喬倫恩“噗”地樂出來，腦袋縮回去，在上鋪一晃一晃，不出聲了。
溫盡擡手拍了下床板，表達憤怒。
考試周過去之後，大家走的走散的散，打包行李回家，每天宿舍樓下都能聽到行李箱滾過的聲音。
林易廷也是本地人，財政系比金融系早一天結束考試，林易廷特意等着溫盡他們。溫盡跳上去勾肩搭背：“還行，夠意思，還記得欠哥一頓飯。”
“去哪吃？”
最後還是挑了家燒烤，在學校附近。
溫盡刻意不想讓喬倫恩喝酒，給他叫了杯果汁端到他面前。林易廷看了問道：“不能喝酒嗎？”
“過敏。”溫盡搶着答了。喬倫恩瞥了他一眼，知道上一次喝多的事讓他心裏有陰影，便沉默着沒說話。
林易廷若有深意地看了喬倫恩一眼，伸手把之前服務生擺在喬倫恩面前的酒瓶拿過來，放在自己面前：“那就我來吧。”
溫盡擡頭看了看他，冷着臉喊服務員：“快點上菜！”
帶着油星的肉在烤爐上噼噼啪啪地響着。
卡布見勢不對趕緊打了個哈哈，說點有的沒的，系裏和院裏的八卦，轉移溫盡和林易廷的注意力。
溫盡和喬倫恩坐在一側，一邊聊天，一邊把烤好的菜和肉往喬倫恩盤子裏放。
林易廷揚了揚眉毛：“溫盡，聽說你還沒女朋友？”
溫盡斜了他一眼：“怎麽了？”
“給你介紹啊，記不記得我們系那個院花路寧？”
“哈哈，那個被唐安訂購了，夠兄弟你就別去搶他生意。”溫盡鼓着腮幫子說，“再說了，我的事不用你摻和。”
吃飯到一半的時候，溫盡起身去廁所，林易廷也說要去。
溫盡出來時在門口看着林易廷：“你想說什麽？”
林易廷四下看了一眼，沒有人，身子靠在牆上：“溫盡，你不會是gay吧？”
溫盡邪性地笑笑，眉梢帶着點挑釁的意味，伸手按着林易廷身邊的牆壁，把他整個人扣在裏面：“你猜猜？”
林易廷擡手推開溫盡，揚起下颌：“你就不想知道，喬倫恩是不是？”
溫盡嗤笑一聲：“是你想知道吧？我不想。”
“你不知道就敢下手？”
溫盡忽然伸手抓住林易廷衣領，他穿着一件寬松T恤，一拽之下前襟都揪了起來，顯得有些狼狽。溫盡眼神淩厲，手上青筋也爆了起來：“你他媽的說話幹淨點！”
林易廷低低地笑起來，被溫盡拽得幹咳了兩聲，伸手扣住溫盡手腕：“溫盡，你別太緊張。我的意思是，你是，我也是，至于喬倫恩是不是，咱們倆各憑本事。”
溫盡罵了一句，松手将他摔在牆上。
“溫盡，關心則亂，你這脾氣可不好。”
“林易廷，自己作死，你這習慣也不好。”溫盡丢給他一句，徑自回了餐桌。喬倫恩看他一路過來冷着臉，抻了抻他襯衣上的褶皺問：“怎麽了，上個廁所你倆也能吵起來？”
“哥才不跟他一般見識。”溫盡嘴硬着不承認。
林易廷過一會兒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倒是神色平常，看了溫盡一眼，目光刻意沒有和溫盡碰撞。
林易廷和溫盡不同的是，溫盡的暴戾嚣張全部對外擴散，把最耐心最守護的一面面對着喬倫恩，而林易廷并不，他将自己的全部展現在喬倫恩面前，誠摯地、不由分說也不容拒絕地、甚至有些強迫式地交代給喬倫恩。
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就要盡力争取一次。
縱使破碎也要擁有。
吃完飯溫盡和喬倫恩回宿舍收拾行李，林易廷和卡布直接回了本市家裏。
“今晚回去嗎？還是明天再走？”溫盡把最後一點東西裝進箱子，把自己的和喬倫恩的并在一起，坐在床上看着他。
“明天吧。”喬倫恩坐在他身邊。假期溫盡肯定是要回自己家住上一陣的，喬倫恩想讓分離來的慢一點。
溫盡笑嘻嘻地爬上床把自己的被子收了，裝進儲物櫃裏，又“蹭”地跳下來：“省的明天再收，今晚上咱倆睡一塊兒吧。”
喬倫恩想要辯解：“收一個收兩個有什麽區別？”忽然又紅了臉，嘟囔了一句：“懶死你。”
喬倫恩洗漱了之後就窩進被子裏，入冬的濱城還沒有下過第一場雪。溫盡也掀開被子鑽進來，上一次兩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還是溫盡發燒的時候。
溫盡從水房回來，身上還帶着涼氣，喬倫恩身上則暖暖的，溫盡情不自禁地貼了上去。
喬倫恩紅着臉不吭聲，溫盡展開手臂，讓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擡手拉了燈。
第二天一早溫盡就把喬倫恩送回家，這将是喬倫恩一個人在家過的第一個春節。
溫盡搓了搓手，踟躇着不知道怎麽和喬倫恩說春節他必須回家的事情。
喬倫恩看着他少有的支支吾吾心神不定，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你得回家過春節，沒事的。咱們離這麽近，也不差那幾天。”
連喬倫恩都沒有意識到，言語間，兩個人已然不可分割。
因為周邊的學校都放了寒假，喬倫恩的小書店并沒有什麽生意，管家在他們放假回來之後也回了老家，一時間顯得有些冷清。
溫盡在這裏住了幾個晚上，沒帶什麽東西就回家了，跟喬倫恩說，等過了大年初三就回來。喬倫恩心裏有些落寞，卻沒有表露出來，畢竟溫盡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家。
喬倫恩站在落地窗前沖外面穿着厚厚羽絨服的溫盡揮了揮手，然後覺得好像窗戶上上了一層哈氣，有些看不清楚溫盡的模樣。
還是自己眼睛上了霜？
喬倫恩揉了揉眼睛，世界複又清晰。
年節将至，街上滿是喜慶，雖然搬回家住，溫盡還是忍不住地一趟一趟往喬倫恩家裏跑，有時候也帶他去些商業街和超市，把冰箱填滿，屋子裏裝上好多彩燈貼上對聯。“得有過年的氣氛，”溫盡說着摸了摸喬倫恩的頭，“只要我有時間就過來陪你。”
“我沒事的，你好好在家過年，不用着急。咱們電話聯系。”
春節前的一天，小書店來了個客人。
喬倫恩本來打算關門的，那人在外面一直砸門，好像是來要賬的一樣。
喬倫恩揉揉亂蓬蓬的頭發，踩着拖鞋去開門，看着門口的人不禁怔了怔：“林易廷，你怎麽找到這的？”
林易廷仰頭看了看小書店的招牌：“W&Q，怎麽起着這麽奇怪的名字？”
“溫盡起的，不要管他，進來吧。”喬倫恩随口答道。
林易廷凝神看了一眼牌子，邁步進去。
喬倫恩見到林易廷還是挺開心，卡布這家夥最近據說是看上了一個高中學妹，忙着給人家沖刺輔導，已經很久沒有和自己聯系了。溫盡又回了家，小書店平時沒有什麽人，難得有人來光顧。
林易廷四處打量了一下小書店，裝修風格倒是和溫盡一向的風格挺像，實戰派，簡單清爽。只有一個角落鋪着軟地毯，架着落地式臺燈和一個小木邊桌，在落地窗前。
“這書店是溫盡裝修的？”
喬倫恩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
“他的做派。”林易廷覺得，他也許比喬倫恩更了解溫盡，是一種惺惺相惜的了解。
“快過節了，不回家嗎？”喬倫恩給他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林易廷看着他：“你呢？”
喬倫恩坐在他對面：“這就是我家。”他伸手指了指裏面，“屋子在裏面。”
林易廷有些驚訝，沒再問出“為什麽沒有家人”這樣愚蠢的問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