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光錐的彼岸——Chapter 19
TO：溫盡
記憶因為有疼痛而深刻。
溫盡，我從不後悔為你擋的那一下，讓我身上有了關于你的印記。
我是興奮的，甚至覺得幸福。
我能為你做的不多，真的。
現在想一想，我甚至要感謝林易廷了。
我看着你眼裏少有的慌張和看向林易廷的憤怒。
我知道我曾經在你心裏是那麽重要。
可是。
那些都是曾經的美好了。
傷疤依然在，疼痛也在。
可說好要陪着我的你，卻不在我身邊了。
MESSAGE FROM：喬倫恩
林易廷就是來踩踩點，他才不會告訴喬倫恩這個地址是他從班長那要到金融系班長電話再查班級通訊查到這裏來的。
林易廷對喬倫恩知之甚少，僅有的一些也都是關于他和溫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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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第一次見到喬倫恩的時候，腦海中就仿佛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個人他要定了！
他并不是那麽的顯眼和出挑，比不上身邊一副少爺做派的溫盡。可放在林易廷眼裏，偏偏這個安靜許多的男孩就在那一瞬間馳騁了他的世界。
林易廷晚上約了朋友，臨走的時候問喬倫恩：“晚上有局吃飯，在異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喬倫恩搖搖頭。異度是位于stray盡頭的小餐館。
林易廷只當他是怕見生人，覺得尴尬，便笑笑道：“那好吧，提前祝你春節快樂。”
“你也是，春節快樂。”喬倫恩把他送走已經是晚上了，溫盡的信息羅了一條又一條，剛才顧着和林易廷聊天，忘了看。
“你在幹嘛？想我了沒？我在給納豆洗澡。”
“怎麽不回信息？睡着了嗎？”
“笨蛋，你是在家裏把手機搞丢了嗎？”
“喬倫恩！回信息！”
“我去找你了啊！”
喬倫恩下意識看了一眼最後一條的收信時間，還好是剛剛發來的，趕緊回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頭幾乎是秒接，溫盡有些憤怒有些急躁的聲音刺透耳膜：“喬倫恩！”
“咳咳……剛才路過了個朋友，聊了幾句。”
“誰啊，你有什麽朋友是我不知道的？”
“——章程。”喬倫恩随口編了個初中同學的名字，不知怎麽的，不想讓溫盡知道林易廷來過這裏，找過自己。溫盡聽了一定又要炸毛吼起來。
溫盡那頭聽了這個名字倒也沒啥反應，這人以前聽喬倫恩提過，便沒往心裏去。
“怕你一個人出事，我多擔心你啊。”放下心來的溫盡就開始心安理得地邀功，“我差點就要出去找你了。”
“能有什麽事啊，我已經把店門關啦。想早點睡呢。”
“噢，也是啊。那你早點休息吧。”
喬倫恩按掉電話，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呆了一會兒，才動身去洗漱。
窩在被子裏看了會兒書，迷迷瞪瞪地就睡過去，後半夜手機忽然在身邊震起來，喬倫恩伸手接了，扣在耳朵上：“誰？”
“喬……喬倫恩！”
喬倫恩聽到自己名字，清醒了一點，在低頭看一看，來電顯示是林易廷。
那頭吵吵嚷嚷，林易廷顯然也喝大了，舌頭打圈也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林易廷？什麽事？”
“他們……他們都走了……你你、你來接我回家吧……”
喬倫恩爬起來，抓着手機使勁往耳朵上貼，試圖讓自己聽得更清楚一點：“你在哪？”
“不知道……”
林易廷還在稀裏糊塗地說着什麽，本來口條就不利索再加上嘈雜的背景音，喬倫恩根本聽不明白，無奈地吼了聲：“你別動，等我！”
喬倫恩套上羽絨服往外走的時候忽然頓了頓，林易廷臨走的時候說是要去異度，這會兒應該也是在stray附近吧……
喬倫恩猶豫着，要不要給溫盡打個電話。
算了，畢竟林易廷還在那裏等着，大半夜的，不要再叫醒溫盡了。喬倫恩這麽想着，沖出家門攔了輛車：“stray。”
站在街口的喬倫恩聽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心裏有些慌亂，快步穿越了整條步行街道，喬倫恩在異度的門口停下來。
後半夜的酒吧開始閃爍耀眼的燈光，喬倫恩眯了眯眼睛，推門走了進去。
腦子裏那些混亂不堪的記憶瞬間複蘇。
忍着心裏的反胃和惡心，喬倫恩扒開一群又一群人，最後在角落的沙發座裏看到了還在喝的林易廷。
他旁邊有一對情侶，看起來并不相識，估計是拼桌。
喬倫恩走過去，林易廷擡頭看他過來，笑着拍拍沙發：“我就……我就知道你、你會來的。”
喬倫恩皺着眉頭伸手要把他撈起來，卻沒想林易廷一把将他拽得身子前傾，跌在沙發上。喬倫恩有些氣惱，從林易廷手中将胳膊抽出來：“林易廷，別喝了，回去！”
林易廷伸手按住喬倫恩肩膀，湊近了看着他：“你……喬倫恩，我喜歡你。”
喬倫恩瞪大眼睛看着他，身子不由自主地想往後靠，然而林易廷沒有松手，反而湊得更近，酒氣直接呼吸到喬倫恩的臉上。
喬倫恩側開頭，伸手推開林易廷試圖站起來：“林易廷，別他媽胡說八道了，回去！”
林易廷被他推得趔趄，喬倫恩繞過茶幾拿過林易廷放在一邊的外套丢給他讓他穿上。林易廷将外套丢開，伸手又去拽喬倫恩，喬倫恩拗不過他，被按在沙發上，頭抵着靠背。
“林易廷！”喬倫恩已經有些後悔理會他的電話，一拳揍在他胸口。林易廷撲過來将他壓在身下，整個人都伏在喬倫恩上面，定定地看着他！
喬倫恩腦中“嗡”的一聲！
這不是他第一次經歷這個。
下意識地想要反抗，林易廷本身力氣就大過喬倫恩，酒醉之下更是拼了全力想要按住喬倫恩的抗争動作，喬倫恩只覺得呼吸都不能自持，一只手慌忙地從褲袋裏掏手機，摸着按鍵打響了溫盡的電話。
林易廷沒留意他的電話，只是壓着他自顧自地說着：“怎麽辦……我知道你和溫盡……你和溫盡那麽多年……可我還是控制不住地想、想要搶你到我身邊！溫盡能照顧你的，我也可以！我也可以……”他說着，俯下身，喬倫恩覺得，他們兩個鼻尖已經快要碰到一起了。
喬倫恩聽不清他說的都是些什麽，身子已經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死死地咬着嘴唇，緊閉着眼睛。他的兩只手腕被林易廷扣着，雙腿被林易廷箍住，動彈不得，只能拼了命地搖頭，想要擺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
“林易廷，你瘋了麽？”喬倫恩撇開頭，夠不到話筒，只能用力沖着電話那頭喊，“溫盡，我們在異度！”
林易廷聽到溫盡的名字，伸手把喬倫恩的頭掰過來，讓他沖着自己，眼中已經有些惱怒：“不許提他！看着我！”喬倫恩趁他松手擺弄自己的頭的功夫，騰出一只手推向他肩膀，忽然覺得嘴上一痛，一股子腥甜竄進嘴裏——太緊張之下，竟然已經咬破了嘴唇。
兩個人不知道糾纏了多久，溫盡沖進來的時候，喬倫恩正縮在沙發的一角，林易廷在他旁邊，醉眼朦胧地欺在他身上。
電話裏聽到異度兩個字的時候溫盡心裏就是一沉，只穿了一件毛衣就往外跑，看到林易廷，溫盡一把拽着他的衣服，甩開在一邊！林易廷猝不及防，腳步一晃按住茶幾才穩住腳，溫盡接着一腳掀了桌子，登時噼噼啪啪一堆杯子瓶子砸在地上，所有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溫盡怒意未消，蹬開翻在一旁的茶幾，掄起拳頭沖林易廷打過去，喬倫恩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爬起來想去抓住溫盡。
周圍的人遠遠地看着，沒人敢上前。
幾個保安走過來，被異度的老板攔下：“知道那是誰麽？”
幾個保安面面相觑，老板推着他們離開：“那是溫仲遠的大公子！你們回去吧，該幹嘛幹嘛，這邊就算出了人命跟你們也沒關系！”
喬倫恩撲上前扯開和林易廷厮打在一起的溫盡，被溫盡推開：“你站一邊去！老子和他的事兒，你別摻和！”
林易廷被揍了兩拳，酒意消了大半，爬起身子也揮拳上去扭打，喬倫恩本意想要溫盡帶林易廷離開，沒想到反倒惹了禍。
林易廷身子比溫盡壯一些，但溫盡氣勢遠遠比他可怕，喬倫恩沒見過溫盡這個樣子，連拽了兩次，都被溫盡推到一邊。
林易廷被打紅了眼，伸手拎了一個啤酒瓶，趁溫盡将喬倫恩推開的檔口往溫盡身上砸去，喬倫恩一驚之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拽過溫盡，攔在兩個人中間。林易廷來不及收回來手臂，酒瓶子“砰”地一聲砸在喬倫恩頭上，啤酒混着血順着喬倫恩腦袋流下來，滴滴答答地滴落在酒吧地板上。
林易廷一下子愣了，手臂懸在半空動也不動。
溫盡被喬倫恩拽了個踉跄，聽到酒瓶碎掉的聲音才晃過神，喬倫恩整個人撲在他懷裏，頭痛得閉起眼睛緊皺着眉頭，“別打了。”
這一下子誰都沒有想到，溫盡抱着身子不停往下滑的喬倫恩，不敢碰他的頭，索性一把把他抱起來，看了異度老板一眼：“你，開車去醫院！”
老板唯唯諾諾地趕緊跟上，一邊不忘了吩咐服務員收拾殘局。
林易廷晃過神後簡直恨不得抽死自己，追在他們後面打了輛車，也跟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