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
光錐的彼岸——Chapter 26
TO：溫盡
你問我，你還怕什麽？
怕這眼前的一切來得太過容易，太水到渠成，太天随人願。
怕我配不上那樣的幸福和那樣愛着我的你。
怕這是一場夢，就像可樂搖晃出的氣泡，砰得那麽滿，卻終有一天會散去，消失無形。
怕你離開我，或是有一天，我不得不離開你。
溫盡，你總是那麽自信，對生活據理力争，仿佛有着用不盡的鬥志。
可我不行。
從我初中時候開始，就已經放棄對世界的抗争，就已經繳械投降。
我曾經嘗試着鼓起勇氣，像你一樣活下去。
而事實證明，我不是你。
MESSAGE FROM：喬倫恩
你不能永遠逃避生活。
一切終将步入正軌，時間是催生死亡的推手，也是愈合傷口的良藥。
于是在不知覺間，又是一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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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開學季，溫炀和溫顏也順利升入城大。
卡布大老遠地跑過來湊着看傳說中溫盡的妹妹。
林易廷撇撇嘴：“也不過就是這樣子嘛。”卡布瞪他一眼：“你是彎的，審美能一樣嗎？”說完就被林易廷踹了一腳。
溫盡晃晃悠悠地站在後面：“彎的怎麽了，我也覺得我家妹子挺好看的，是他個人審美不行。”說着拽住卡布一直往前竄的身子，“夠了啊，再走就進人家女生宿舍了你。”
林易廷笑嘻嘻地瞟了一眼卡布：“你小子揀着了，咱們三個裏面沒人跟你搶。”說着往新生報到處走過去，卡布跟在後面喊了聲：“幹嘛去？”
“發掘發掘小學弟啊！”
溫顏收拾了東西跑下來見溫盡，手裏還拿着孔美琳給他們帶的水果，給他們幾個看妹子的“高齡學長”分了，湊到溫盡旁邊：“哥，喬倫恩呢？”
卡布擠過來：“唉我說妹妹，你認識喬倫恩還不如認識認識我，那都是你哥的人了，我還名草沒主呢，咱倆聊聊呗。我叫卡布，財政系大三。”說着伸出手晃了晃。
溫顏拍開他的手，斜了他一眼。
“他找了個家教的活兒，估計這會兒在回來的路上。”溫盡撓撓頭，“你找他？”
“沒事兒，我跟我一好朋友說了你倆的事兒，”溫顏做了個鬼臉，不顧溫盡皺起的眉頭繼續說，“她好奇，想見見。”說着伸手招了招，從宿舍門口跑過來一個娃娃臉女孩，一臉小花癡地模樣看着溫盡，又轉頭低聲對溫顏說：“這年頭，果然優質男都是gay嗎……”
溫顏笑起來：“我還有個哥，哪天介紹給你，那個是直的。”
溫盡幹咳了兩聲伸出手指居高臨下地戳了戳眼前的兩個妹子：“你倆還不如不小聲，我能聽到。”
娃娃臉尴尬地咧了咧嘴，點頭哈腰：“學長好，我叫步七七，以後請多指教！”
不知道喬倫恩能不能接受別人這麽講的溫盡還是提醒了溫顏一句。不讓她到處胡說，尤其是對溫炀。
步七七揪了揪溫顏的衣服，在她身後吃吃地笑：“真心疼媳婦啊。”
溫盡黑着臉瞪了她一眼，轉身走掉了。
溫顏趴在步七七耳邊小聲說：“他害羞。”
溫盡的确是有些尴尬，怎麽也想不到現在的女生已經開放到這個程度，還是因為溫顏在旁邊，那個步七七才那麽熱情奔放？
喬倫恩回到宿舍時，溫盡也剛好回去，在走廊裏看到他，走過去勾肩搭背：“喬倫恩，咱們今天回家住吧？”
“怎麽了？”喬倫恩早就習慣了他動手動腳，也不推開。
“這幾天有個項目要做，可能都不過來了，今天陪陪你，明天就要閉關了。”溫盡有些神秘也有些興奮。他不得不承認，他不喜歡溫氏，可他喜歡這種商場上的征戰。
溫盡說的“閉關”并不誇張，至少此後的一個半月，喬倫恩都沒再見到他，甚至信息都沒有怎麽發過。好在大三的課已經不忙，喬倫恩把筆記都給溫盡複印了一份，留着期末備考。
又熬了半個月，溫盡突然發來一條信息：“放學到Solomon大廈的餐廳，我帶你去過的那個，在那等你。”
喬倫恩下了課就跑了出去，唐安想要借他的作業抄都沒找到人。
還背着書包穿着休閑裝的喬倫恩顯然和這家高檔餐廳的格調不符，不過在waiter攔住喬倫恩之前，領班已經弓着身子行禮：“喬先生裏面請。”
喬倫恩愣了下，上一次他來時還是高中呢，初識溫盡，和他打賭考試能和他差在二十名名以內。店裏的裝潢沒怎麽變，領班将喬倫恩帶到上一次靠窗的位置，溫盡正背對着他坐着，西裝筆挺。
“大少爺，喬先生來了。”
溫盡回過頭，兩個月沒怎麽見面，喬倫恩忽然覺得，溫盡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褪去了曾經的稚氣，目光成熟犀利。
柔暖的燈光下，溫盡面上的棱角被镌刻得柔和。領班識相地走了，溫盡站起身幫喬倫恩摘下書包，放在自己這邊的椅子上，給他拉開座位。喬倫恩有些愣愣地，被溫盡按在位置上目光始終看着溫盡。
“記得你說喜歡這裏的。”溫盡坐回位子上，把切好的牛排擺到喬倫恩面前，又開始切自己的。
“溫盡……”喬倫恩心虛地擡頭看着他，“你這是要幹嘛？”
溫盡的眸子裏閃爍着喬倫恩從未見過的成就感和興奮感。
“你知道嗎，這兩個月，”溫盡故作神秘地看着喬倫恩，“換來一個禮物。”
喬倫恩望着他躍躍欲試的模樣和難以描摹的興奮感，也跟着期待起來。這恐怕是溫盡最為自豪的時刻，第一次自己争取來的禮物，将它親手奉送到最愛的人面前。
“給我們的禮物，一會兒你就知道。”
寸土寸金的Solomon大廈裏，禮物的面紗在飯後被揭開，是大廈裏28層的一個兩居室。
“雖然沒有頂樓的風景好，但是差不多，總覺得你也能喜歡。”溫盡拉着喬倫恩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一片霓虹閃爍，還有雙子湖公園裏的碧水清波。
喬倫恩皺皺眉頭：“溫盡……”
“這可是賣身換來的。”溫盡一臉委屈，“你不喜歡？”
喬倫恩便也說不出什麽責備他的話來了，四處看了看，屋子裏的每一個擺設都依着喬倫恩的喜好布置。喬倫恩有些驚訝，他從未說過，可溫盡卻似乎全部都了解。他喜歡格子不喜歡條紋，喜歡銀灰的冷色調不喜歡暖色，他喜歡柔軟的地毯，甚至是喜歡在邊桌上養幾條小魚。
“你……你怎麽知道……”
“時間久了，就知道了。”溫盡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喬倫恩的頭發，“那個家裏沒有的，咱們在這兒補全。”
這兩個月來，溫盡随同參與了溫氏幾個項目的策劃洽談工作，算是正式進入溫氏地産參與工作項目。作為合作項目成功的報答，溫仲遠答應他一旦談成，就給他他一直想要的Solomon大廈的一處房産。而溫盡想要這套房子，只是因為當年喬倫恩曾經說過，很喜歡這裏的風景。
喬倫恩不知道的是，溫盡兩個月沒日沒夜地辛苦工作，換來的這個禮物，落在自己的名字下面。
“只差了燈具沒買全，覺得應該帶你去買。”溫盡從身後環着喬倫恩，把頭枕着他的肩頭，呼出的氣息蹭得喬倫恩耳邊癢癢的。
不知怎麽，抱着他在這個屬于彼此的屋檐下面，溫盡忽然有了一種相依為命的宿命感。
“所以，你現在恢複自由身了嗎？”喬倫恩扭過頭，伸出指尖戳了戳溫盡的鼻頭。
溫盡把他轉了個身面向自己：“一半吧，我答應我爸畢業就去溫氏。不過這個項目結束我暫時就能回學校了。”
喬倫恩聽到這個消息，眼睛有些放光。他有太久沒有和溫盡好好相處過了，甚至這兩個月來見面都成了奢望，想到他回到自己身邊，踮起腳尖親了親溫盡：“真好。”
對于喬倫恩來說，這裏禮物無疑要好過這個房子。
接下來的周末裏，兩個人跑遍了燈飾城，喬倫恩的眼光向來不差，價格更不差。聽了服務員的報價，喬倫恩伸了伸舌頭，拽着溫盡說：“算啦。”
“既然喜歡，就它了。”
溫盡身上很少有二代子的奢靡感，不過這檔口倒是體現得淋漓盡致。這家夥才不在乎價格，只要喬倫恩喜歡，就通通搬回家。喬倫恩暗暗想着，估計家裏那些家具，他也都是這麽搬回來的吧。
天知道那一個個小桌子小凳子衣櫃地板是不是價值連城。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家。我們的。”溫盡看着喬倫恩擺出一副再認真不過的神情，“不能馬虎。”在溫盡的心裏，那個小書店承載着喬承的離開，總是有不快樂在裏頭。他打定主意要給喬倫恩一個不一樣的世界，一個全新的開始。
至于哪一個世界沒有別離，哪一個開始都會走向結束，這件事情，溫盡沒有想過。
裝修的工人撤走之後，喬倫恩和溫盡把地上的狼藉打掃幹淨，洗了個澡，幹幹淨淨地窩進沙發裏。
喬倫恩坐在溫盡懷裏，義正言辭：“這一次的禮物，我很喜歡。但是以後不可以有了。”
溫盡笑嘻嘻地看着他避重就輕：“喜歡就好。”
“你的禮物太貴重，我怕……”
“我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還怕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