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7
林溪很少見到蘇钰淵在她面前這麽吓人的樣子, 怯生生的問道:“哥哥,怎麽了嗎?好好的你生什麽氣?”
難不成美人哥哥和那個什麽逍遙王認識,還是好朋友?不然她又沒有說美人哥哥的壞話, 他為什麽給她擺臉色呢?
怎麽了?蘇钰淵打量着面前這張嬌俏可人的小臉兒, 盯着那雙純淨黝黑的眸子,手指掐上她的下巴慢慢摩挲着, 嗓音低沉, 帶着說不出的危險:“不能人道, 嗯?”
林溪傻呵呵地點點頭:“對呀,這事京城裏不是人盡皆知嗎?難不成你不知道啊?”那估計他們倆不是好朋友,不然不可能連這關系子嗣的大事都不知情啊。
人盡、皆知……
看着林溪那無辜單純的模樣, 蘇钰淵帶着薄繭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林溪的下巴,抱着一絲絲希望, 放柔了聲音:“你可知, 那是何意?”
“知道啊, 這有什麽不知道的。”林溪點點頭說道,說完稍微歪了歪腦袋看着蘇钰淵,神情有些鄙視:“不會吧哥哥, 你不知道這個什麽意思嗎?”
見林溪一個姑娘家說起這個本該羞得滿臉通紅的問題,竟然如此坦坦蕩蕩,蘇钰淵冷哼一聲:“既然知道, 說來聽聽。”
林溪一噎:“……?”不是吧, 美人哥哥還有這癖好?喜歡背後道人是非,還是那等隐晦的事?
蘇钰淵鳳眼微眯, 捏着林溪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說。”
美人哥哥冷着臉的樣子,還真的有點吓人啊。林溪老臉一囧,可這玩意兒她要怎麽說出口呢?感受到下巴上那危險的大手有慢慢掐向她脖子的趨勢, 林溪不敢再磨蹭,伸出一根手指,戳上蘇钰淵的胸口。
蘇钰淵的眉頭一蹙,面露不解。
下一刻,就見林溪的手指頭一彎,順着他的胸膛指向了下方,另一只手捂住了泛紅的小臉,聲音小小的:“就是說逍遙王那個……,那個東西、不太好使。”
他那個東西不太好使?!蘇钰淵身體緊繃,後牙槽緊咬,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要是到這時候,他還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兒,那他就不是在戰場上詭谲多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将軍了。
林溪窩在蘇钰淵懷裏,兩只手把有些燒得慌的臉捂住,有些懊惱地蹬了蹬腿。她真是腦袋抽抽了,竟然跟一個男人面對面讨論這個那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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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钰淵連着深呼吸幾次,才遏制住掐上那小細脖子的沖動。伸手把林溪死死按住臉的白嫩小爪子扯下來,扳着她的臉:“那玉佩可仔細看過?”
林溪不知道這說逍遙王的事呢,怎麽又扯到玉佩去了,一時愣住。
蘇钰淵心思一動,臉色一黑,咬牙切齒:“當掉了?”
“沒沒沒,那怎麽可能,那是你送我的禮物呢,怎麽能當,我是那沒良心的人嘛。”林溪忙不疊擺手否認,打死不敢說自己曾經起過把那玉佩當掉換銀子的念頭。不過那時候她不是窮嘛,又沒碰到哥哥,總得弄點銀子回京不是。
蘇钰淵臉色稍微緩和了那麽一丁點,再次問道:“可有仔細看過?”
“看了啊。”林溪大咧咧的點頭,“不過哥哥,你那玉佩上面那幾個字跟鬼畫符似的,寫得什麽啊?”
“鬼畫符!?好,說得好。”蘇钰淵直接氣笑了,站起身,把林溪放在床上,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瞬,拎着被角,手一揚,轉身就走。
林溪猛地被被子給蒙住,腳丫子踢蹬了兩下,把被子踹開,坐起來對着蘇钰淵的背影嬌聲斥責:“好好的,抽哪門子的風!以後不要來了,再來我叫我哥哥打斷你的腿!還有,把你那破點心盒子拿走,我床底下都快堆不下了!”
蘇钰淵腳步一滞,轉身,大步走到床邊,伸手就把氣鼓鼓瞪着他的小姑娘撈起來按進懷裏,一只大手扣着她的後腦勺,低頭捉住那張微微嘟起的粉嫩|嘴|唇。
蘇钰淵動作太快。看着面前那貼在她臉上的俊臉,林溪瞪大了雙眼,身體僵住。等她反應過來,就扭着身子就掙紮。幹什麽,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啊這是?
蘇钰淵微微用力在林溪嘴上咬了一下,咬得她嘤咛一聲。蘇钰淵擡起頭,看着那紅豔水|潤的嘴|唇,嘴角淡淡一勾,把她塞進被子,轉身走了。
走到門口停下腳步,丢了句:“等着。”
林溪攤在床上,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不見,呆愣愣地沉默了許久。嘴唇上的痛楚讓她回過神來,想到剛才那個霸道又有些野蠻的親吻,林溪滿臉通紅。捂着嘴坐起來,趿拉着鞋去梳妝臺照了照鏡子,果不其然,嘴腫了。
王八蛋!什麽意思啊,說話說得好的,幹嘛突然發瘋。林溪嘟着嘴爬回床上,裹着被子坐着,神情有些委屈。
他每次夜闖她的閨房,她看在點心的份上,又念及二人畢竟有着一覺之緣,都沒喊人來抓他,也沒把他趕出去。
他倒好,莫名其妙突然生氣,還冷不丁地發瘋親她,親完還咬。這是看她好欺負嘛,看下次她不準備點好藥等着他。
而且,除了上次兩個人在水池裏的時候他親了她,這還是她第一次和別人親親呢。他突然來這麽一下子,這算怎麽回事啊。問過她了嗎,她同意了嗎?還有他說什麽等着,等什麽的等,莫名其妙!
林溪摸着還陣陣發疼的嘴,懊惱地蹬了蹬腿,又砸了幾下被子,怒氣才算消了點。可本來就睡不着,這麽一折騰,又一氣,人更加精神了。
林溪一眼掃到床邊桌子上那個點心盒子。氣沖沖地掀了被子下地,趿拉着鞋過去,把盒子拿下來就往床底下塞,塞完站起來跺了下腳哼了一聲:“誰要吃你的破爛東西!我以後就算吃豬食,都不吃你的東西!不然我就是豬!”
可一刻鐘之後,瞪大眼睛望了床頂許久依然毫無睡意的林溪坐了起來,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又躺了回去。躺了一會兒,摸了摸肚子又坐起來,猶豫了一下兒,還是爬起來下了地。
林溪一臉囧色,默默地把床底下的點心盒子掏出來,拿帕子擦吧擦吧,抱着上了床。打開點心盒子,一邊吃一邊念叨:“我就是豬,怎麽了!我就吃豬食了,怎麽了!怎麽了!”
在林溪吃着豬食的時候,逍遙王府,蘇钰淵的房間,蘇钰淵坐在椅子上陰沉着臉久久不語。
呂遷和衛通對視一眼,呂遷試探着開口:“主子,您歇着吧,這天都快亮了。”
蘇钰淵擺了下手,依然端坐如山。
二人又對視一眼,顯然都不清楚,為什麽這次自家主子去爬了安陽侯府的牆頭,出來和每次不一樣呢。這次明明也是滿眼笑意上的牆,手裏還不忘提着點心盒子。可怎麽一出來就黑着一張臉。
屋內一片寂靜,眼瞅着再有不到兩個時辰這天就該亮了,呂遷又問:“主子,天一亮管家還得去安陽侯府呢,您可有什麽要交代的?”
蘇钰淵冷聲說道:“不必去了。”
呂遷和衛通二人臉色皆是一變,這怎麽的,白日裏還興味盎然地畫着王府改造的草圖,這怎麽突然就變主意了呢。
呂遷小心問道:“主子,可是林姑娘惹您生氣了?”
蘇钰淵沒說話,可那一臉不爽的表情顯然已經替他做出了回答。
呂遷苦口婆心:“主子,屬下跟您說,這姑娘家她都得哄。您是個男人,又比林姑娘大了五六歲,好歹您讓着她點兒。再說,先前人家林姑娘沒名沒分的就跟着您在山上……”到處尋找野趣,您能不能長點心哪。
蘇钰淵見呂遷竟然還為那個沒良心的打抱不平,心中更氣。一拍桌子:“明日你進宮,同皇上說,我要娶安陽侯府的嫡長女為妻。”
呂遷和衛通臉色又是一變。衛通先開口了:“主子,要是直接跟皇上明說,那皇上會不會生疑?”
蘇钰淵淡淡掃了二人一眼:“我一個将死之人,娶妻沖喜,他有什麽可生疑的?再說,這和管家上門提親又有何分別?”蘇钰淵的聲音冰冷,也不知是在生着誰的氣。
呂遷問道:“可是主子,沖喜的名頭,對林姑娘來說,不大好聽吧?”好好的姑娘家誰願意給人沖喜呢。
蘇钰淵冷哼一聲說道:“無妨,她不在意。”因為她壓根就不知道他是誰,也從來沒想過嫁給他。可偏偏就這麽吊着他,勾着他。
呂遷一聽點點頭:“也是,林姑娘一個姑娘家,想必也不好開口和安陽侯夫婦說起之前在山中之事。您擔着那什麽的污名,想來無論怎樣安陽侯夫婦都不會答應這門婚事了,也只能請皇上賜婚。林姑娘也怪為難的,一心一意跟着您,還要擔着個沖喜的名頭。”
衛通也附和道:“是啊,林姑娘明知道主子哪哪都好好的,可卻要瞞着這個瞞着那個,晚上還要偷偷見主子,還不能讓家裏人發現,可不是夠為難的嘛。”
“一心一意”“哪哪都好”“怪為難的”……
二人的對話像鋒利的冰刀子,一刀一刀紮在蘇钰淵的心上,拔涼拔涼的。
蘇钰淵臉色越發陰沉,眼神冰冷掃向二人:“閑?”
二人臉色一僵,不知道這說婚事說得好好的,怎麽還突然翻臉了呢,但也不敢問,連忙停下。呂遷往外走:“我去跟管家說一聲。”
衛通也往外走,走到一半說道:“主子,昨兒我碰到廚房管事,管事問我咱每次拿點心那盒子還能不能拿回來,府裏的都用完了。若是不能拿回來,他就再跟管家說去訂做一批。”
想到林溪床底下那些被她嫌棄的盒子,蘇钰淵黑着臉把手裏的茶杯往門口一丢,聲音帶着隐隐的怒氣:“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