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任逸舟原本半蹲着,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拍跪了。

由于是無意識的,洛北棠的力氣不說用了十成十,但在慣性的帶動下,那威力也非同小可。

而她又是醫生,力量要比普通女生大很多。平時空閑她還會在別墅裏的健身房舉鐵游泳。

任逸舟曾碰過她手臂和腹部的肌肉,如今看來,真的是沒有浪費一點在健身房揮灑的汗水。

任逸舟被她打到臉側了過去,臉也是火辣辣地疼。

沙發上的洛北棠也感到一絲不正常,她幽幽轉醒,眼睛被頭頂上的燈光刺激得迷成一條縫隙,又反手遮住。

她首先聞到了皮蛋瘦肉粥的香味,然後才看到任逸舟在她面前,側着臉,看着地上某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支撐着上半身坐了起來,有點懵逼了,感覺沒睡醒:“……你給我跪,我也不會給你壓歲錢的。再說這元旦也過了,春節還沒到……”

“……”

任逸舟從未覺得自己這麽愚蠢過,竟然怕她猝死而擔心她。

他咬着牙齒,牽動嘴角:“我丢了個東西,正在找。”

——他丢的可能是智商。這之前,他還不知道娶了個老婆會自帶降智BUFF。

任逸舟站起來,“您不覺得您的手有點麻嗎?”

經他這麽一提,洛北棠後知後覺地看了看自己手心:“……确實有點,可能是睡麻的。”

洛北棠在急診科輪轉的時候,經常趴在桌子上睡覺,把自己的胳膊或者手掌亞麻了,都是常有的事,她已經習慣,不再追究睡麻的和打麻的那點區別。

她甩甩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餓極了,不是很想聽他說話,起身去喝粥。

粥的溫度剛剛好,不至于燙嘴,也沒有過涼,洛北棠幾口就把這碗粥喝幹淨,手背一抹嘴,滿足地說:“粥很好喝,謝了啊。”

然後就打着哈欠,拖着身體上樓沖澡睡覺。

任逸舟:“……”

***

可能是填飽肚子的原因,洛北棠今晚睡得比以前好很多,只是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

夢裏,場景也是家裏的客廳。

任逸舟正要吻她,蘇妙不知從哪裏突然空降,指着他們說狗男女,就向洛北棠沖過來,是一個要給她耳光的架勢。

洛北棠一把将任逸舟拖過來擋巴掌,蘇妙這個小身板竟然一掌把任逸舟給拍消失了。

就在洛北棠以為她也要被蘇妙打飛的時候,劇情就從動作片轉向瓊瑤片。

蘇妙哭得梨花帶雨,控訴洛北棠:“你就是喜歡他!”

即使是夢裏,洛北棠也堅持一個原則不動搖:“我不是!”

蘇妙:“你們接吻了!”

夢裏洛北棠很崩潰:“你不懂,我在給他檢查齲齒。”

蘇妙捂耳朵:“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洛北棠:“你聽我解釋啊!!!”

洛北棠就在“蘇妙跑出她家別墅大門,她猶豫要不要追出去”的時候醒來的。

“都什麽颠三倒四的……”她自言自語一句,翻身起床上班。

——遇見蘇妙不稀奇,她昨天見過她,但夢到任逸舟是怎麽回事?

今天起得早,不用在路上吃,坐在飯桌的時候,任逸舟也出來吃早飯了。

洛北棠挑了下眉毛,像任逸舟這種文娛工作者應該和令狐曈曈一樣,都是夜間動物,早上六點對于他們來說和正常作息的淩晨一樣,正是深度睡眠的時間。除非他趕航班。

洛北棠可有可無地問了一嘴:“你今天這麽早起?”

任逸舟撇了她一眼,沒回。

洛北棠看到了他的左臉有淡淡的指印,心想她竟然夢想成真:“你被人打了?”

誰幹的?她崇拜這個人,她要和這個人成為朋友,哪怕這個人是蘇妙!

但是以上的話只能在心裏說說,好歹昨天吃了任逸舟做的皮蛋瘦肉粥,不好嘲笑得太明目張膽,保留一點最後的良心。

任逸舟還是沒說話,拉開椅子,坐在離洛北棠最遠的位置。

洛北棠:“哎呀,我教你,被人打了之後要趕緊冰敷15到20分鐘,會消紅得快一些,這是常識。”

某人得瑟,去冰箱拿冰塊,語氣責備,“以後再被人打就趕緊找冰塊,作為醫生的家屬,怎麽能這麽醫盲呢。”

任逸舟想拿這些冰塊塞進某人的腦子裏:“我這是保留證據,免得有人第二天不承認。”

洛北棠在他的眼神中探知了一絲不同尋常,眼睛睜大:“不會真是蘇妙吧……你做什麽了?”

洛北棠一瞬間補腦了很多,都怪令狐曈曈給她看了圍脖上推送的狗血小說,一瞬間,那些強取豪奪的霸道總裁和把王妃挂城牆三天三夜的王爺都變成任逸舟的臉。

任逸舟抿了一口咖啡:“你這麽介意她啊。”

洛北棠聽出他言下的陰陽怪氣,嗤笑一聲:“我為什麽要介意蘇妙?因為你麽?你想得可真美。”

任逸舟心情好了一點,繼續吃早餐。

他們靜靜地吃完飯。洛北棠收拾東西,正準備出門。

任逸舟突然說:“你真不記得了?”

“記得什麽?”

“兇手是你。昨晚。”

洛北棠先是一愣,然後開始回憶,完全沒有印象……也不對,好像是有那麽一丢丢的記憶。

她不确定了:“證據呢?”

——狗男人該不是為了訛點啥,故意碰瓷的吧?

任逸舟:“昨晚回來我還好好的,早上就變成這樣了,只有我和你在別墅裏。你要不要查監控,看我出去過沒有。”

洛北棠從防備到困惑,記憶中突然出現一聲清脆——原來不是出現在夢裏!

“啊……呃……對不起,我以為是蒼蠅蚊子什麽的。不過我力氣這麽大麽。”洛北棠試圖去碰他的臉,被任逸舟輕輕一檔,拒絕與她接觸。

他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說“你真的對自己的力量一無所知”。

洛北棠看他一大早就興師問罪,不确定地問:“你是想讓我帶你去醫院?”

“……”

任逸舟真的想敲開洛北棠的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都是水。

“我是想說,給你找了個司機,一會兒就到了,讓你熟悉一下。”

洛北棠“哦”了一聲,又擡頭:“可我不需要司機啊。”

“就你那車技還飙車,我可不想哪天去警局撈你。”

“不是……那是曈曈……”洛北棠剛要為自己正名,門鈴就響了,是藺姨,還有她身後的司機。

小晉不僅僅是司機,也是生活助理。今天趁洛北棠上班之前,趕緊把人介紹一下。

門打開,藺姨一眼就發現任逸舟臉上的異常和他極力想要掩飾卻還是洩漏出來的低氣壓。

她又看了一眼洛北棠:“你們……吵架了?”

這剛回來沒幾天,又是嘴角破又是臉上被打——現在的小年輕都喜歡刺激的嗎?

任逸舟讓藺姨進屋,眨眼間,他已經調整好心情:“沒,棠棠吃醋了,我和前女友的事讓她不開心,我就讓她打了一下。”

任逸舟摸了摸洛北棠的頭發:“氣消了嗎,還有另一張臉給你留着。”

藺姨和洛北棠同時睜大眼睛。

不過洛北棠反應夠快,咳了一聲:“這次就算了。”

任逸舟伸手揉着她的頭頂:“你放心,我和她之間絕對清白。”

藺姨打圓場:“打是親罵是愛嘛,不要為外人生氣。不值得。”

洛北棠不經意間狠狠地踩過任逸舟一腳。

任逸舟沒什麽反應,甚至嘴角的笑容擴大,拉着洛北棠就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送你上班。”

***

雖然有了新司機,在藺姨的眼皮底下,任逸舟要去臨市出差,還是要送她一道。

扣上安全帶,車剛開出藺姨和小晉的視野,洛北棠忍不住說:“你不要動不動就碰我。”

任逸舟目視前方車水馬龍,無所謂地說:“我不是醫生,但也有潔癖,你以為我願意?”

洛北棠冷笑:“兩次,每次都是你主動。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暗戀我呀?想靠這種小學雞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任逸舟真的被她逗笑了:“這麽會編故事,你才應該當導演。”

洛北棠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不用解釋了。但我警告你,千萬別喜歡我,否則你會受傷。”

“你還挺關心我受不受傷。”

“不,我只關心你傷得重不重。”

倆人一路吵到到紅燈前,洛北棠忽然搬過任逸舟的臉。

他挑眉:“怎麽,終于忍不住對我下手了?”

洛北棠:“你張嘴。”

任逸舟:“……”

他沒張,但洛北棠用拇指和食指擠開他的牙關,在口腔內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任逸舟有一口漂亮的牙齒,是牙醫最喜歡的那種,瞬間治愈強迫症。

洛北棠卻突然想到她的唇被他的牙齒咬過,第一次接吻除了麻酥感,剩下就是唇齒間的碰撞磨壓……她臉有點熱,頓時覺得當前這個姿勢不和諧了。

她鎮定地放開手:“目前粗略看來,沒有齲齒,也沒有口腔潰瘍,但有些病毒有潛伏期,你抽空做個詳細的體檢給我。”

任逸舟從小到大,每年春夏都定期做體檢,雷打不動,他健康得很,但嘴上卻說:“哦對,說起來,我大學畢業後就沒去查過身體。”

洛北棠算了一下,竟然有三年了!面露嫌棄,往車門那邊靠了靠:“停車,我要下去。”

任逸舟手指在方向盤打着節拍,見她抱着安全帶躲在座位上的樣子,愉悅地踩油門:“來不及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