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知道嗎?”任逸舟面色不改, “吸煙者比未吸煙者患肺癌的風險是400多倍。”
趙欽頓了頓,将煙撚滅在煙灰缸裏, 呵呵一笑:“我明白了, 你們要備孕。”
洛北棠和任逸舟誰都沒看誰,全當沒聽見,繼續看牌。
趙欽:“早說啊。”
另兩個人也了然一笑,将打火機放在手邊。
任逸舟其實也吸煙, 但他沒有煙瘾,偶爾煩躁的時候吸兩口就扔。
煙瘾者身上會有一種自身察覺不到的煙熏味——不管是多麽昂貴的煙草,呼出來的煙總是不太好聞。稍微有點講究的男人深知這一點,會為了掩蓋這種不太好的味道往身上噴濃重的香水。
不講究這些的人就不必多說了,洛北棠的嗅覺過于靈敏, 經常在男性患者多的病房裏深受其擾。有時候戴口罩完全遮擋不了這個煙味,要不是不能帶防毒面具,她真希望全部武裝上。
任逸舟的話, 他身上是洗發水、沐浴露和洗衣劑殘留的香氣結合在一起,還有一點洛北棠用慣的香味, 後調有甜甜的牛奶味, 男人一般不用。
再說任逸舟牙齒整齊又潔白,口腔中沒有一點煙草味。
洛北棠歪頭看了一眼任逸舟幹淨的下颌角, 又低頭碼牌, 唇角卻陷下兩個不明顯的笑窩。
趙欽尋思着娶了老婆就是不一樣,處處受約束,更加堅定了他不結婚的想法——娶也不能娶個像洛北棠這麽兇的, 光漂亮有什麽用?
對面都是三個男人,最先看在任逸舟的面子上還有心禮讓,輸了幾局之後開始認真了。
趙欽一開始還想贏幾回,後來看贏的機會都沒有,幹脆拉自己還在上初中的侄子上場,自己尿遁了。
他拉着任嘉航到酒吧閑聊。
趙欽忍了半天,總覺得不吸煙少了點啥,心裏斷定這一定是任逸舟的算計——為了讓洛北棠不輸,在習慣上對他進行打擊。
這會兒沒其他人了,他又從兜裏掏出煙,深吸了一口,煙霧順着鼻息噴出,跟解瘾似的,才說:“你不是說他們沒感情嗎?這叫沒感情?”
任嘉航接過他抛來的打火機,一邊偏頭點燃齒間的煙,一邊說:“逢場作戲吧,說是一年後離婚。”
任嘉航還挺了解他哥的,說過的話絕對不會變。況且這麽多年過去,要是喜歡洛北棠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傻了麽。
趙欽:“你在你哥的公司待得怎麽樣?”
“以前忙,最近招了幾個助理,還行吧,至少比家那邊的集團輕松不少。”
集團那些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任逸舟只是嘴上對他狠,跟這些人一比,簡直是慈善家。任嘉航雖然也有辦法應付,但——人生為什麽要這麽累呢。
“你也不怕你叔叔家剛出生的那位搶家産?”
“家産早就分配好了。”任嘉航百無聊賴地玩着打火機蓋子。
兩人又聊了下別的,一支煙結束之後,任嘉航拍拍身上不小心掉落的煙灰,和趙欽一起往回走。
任嘉航揚眉毛:“你沒帶女伴?不像你。”
趙欽下巴揚了揚吧臺那邊。
一個身着抹胸黑紗小禮服的女人坐在卡座。是個小網紅,據說一直想進娛樂圈當演員,任嘉航不記得這臉,但名字有點印象,好像在網上看到過這女生的八卦,內容不太好。
任嘉航胳膊肘搭在兄弟肩膀上:“現在的女生,手段了得。你悠着點,別讓人不小心懷孕了,再挂到洛北棠的醫院,有你受的。”
“卧槽,你就不能盼着我好?”趙欽瞪他,過了會兒低聲問,“洛北棠在哪家醫院?”
“……A大附院。”
他們這些認識洛北棠的人,多少都有點對她敬而遠之的意思——有任逸舟的關系在,但更多的是這女人太過鋒芒畢露,在氣場上就hold不住。
再加上她學了醫,眼睛看人時就跟用柳葉刀在皮膚上劃開一樣,讓人心慌。也不知道任逸舟是怎麽和她在一個屋檐下生活的。
趙欽心有戚戚——帝都最好的三甲醫院之一,最近要少去。
任嘉航懶得認識趙欽這些露水情緣,将煙蒂撚滅在垃圾桶上,拐個角去洗手間了。
趙欽走到近處,搭了下女生的肩膀。那女生回頭,上下掃了他一眼。
趙欽覺得好笑:“怎麽,不認識了?”
女生摸了摸自己鬓角的發,有點緊張:“沒事。我以為你會喝醉。”
趙欽攬着她的腰親了一下,卻看到這小網紅坤包裏隐約有個粉末狀袋子。
他差點閃了腰:“這是什麽……操,你吸毒?”
小網紅慌慌張張地否認道:“不是……這是,那個什麽。”
“你大喘氣啊。快點!”
小網紅報了兩個字。
“……”他默了默,“卧槽!”
***
洛北棠只輸過一局,後來簡直如同雀神附體,越打越來勁——算了算她贏的錢,要不是有一顆懸壺濟世的心,她還當什麽醫生,早就住在賭場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贏得太興奮,她感覺有點熱。
雖然這裏是開了不小的暖氣,但也不至于額頭冒細汗,她還穿的裙子,而其他人看着很正常,她手指拭過鼻尖上的一滴汗,喝下小半瓶水,悶熱一點沒緩解,反而冰火兩重天。
任逸舟看她贏得有點過多了,為了給朋友們留點褲子穿,拍了拍洛北棠的肩膀:“困了,我們走吧。”
洛北棠還沒玩夠,她沒什麽機會玩麻将,今天和這幫富家子弟玩一回,勢必要賺個首付錢:“再玩一把就走。”
對面趙欽的未成年小侄子開口了:“姐姐,沉迷賭博可不好,不要給未成年人做反面教材哦。”
洛北棠:“……”
現在這幫小學雞各個都是人精啊。
反正也贏了幾個包的錢,這次先放這些人一條生路。
往回走的路上,任逸舟看了看時間,有些晚了,說:“我們直接在酒店住下吧,這裏有我的套房。”
洛北棠今天心情好,再加上她現在确實想沖個涼,就沒反駁任逸舟的提議。
等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洛北棠看着門上跳動的數字,覺得有點重影——難道是酒的後勁太大了?還是感冒複發?
——但是都不像。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一樓,眼前的數字終于不晃了,她松一口氣,右手指按在自己左手的脈搏上,心裏默默計數。
洛北棠一邊走,一邊回憶她這種症狀到底是什麽。
但她只是全身燥熱而已,心跳有些加速,不想吐,也能正常走路。
到了前臺,任逸舟說明身份,服務生給他們一張門卡,又上電梯。
電梯沒人,洛北棠又開始暈,立刻把腦袋抵在任逸舟的手臂上。
任逸舟看她不對勁,順勢攬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探她額頭:“不是吧你,喝了幾杯就醉成這樣了?”
任逸舟的手幹燥又清涼,洛北棠本來想拿開他的手,讓他不要大驚小怪,但手碰到他的手指,就覺得體內那股熱氣散了一點,于是她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
任逸舟意外地擡了下眉峰,然後看了眼電梯上不斷上升的數字。
洛北棠覺得自己沒醉,但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可是以前的酒量沒這麽菜:“……暈電梯,讓我歇一會兒。”
電梯到了套房那層,感應門打開,空氣沒有那麽悶了,洛北棠吐出一口氣。
剛要轉彎,洛北棠忽然聽到有人談論什麽,有人提到幾個熟悉的名字——這時她才想起,這層也是他們公司開年會的樓層。
洛北棠和任逸舟雙雙停下腳步。
——“我聽說,任導娶他老婆是為了投資?”
——“千真萬确,我一朋友就認識他們,聽說是娃娃親,家裏讓他必須娶。”
聲音越來越近,洛北棠擡眼瞪着任逸舟,他做了個“不關我事”的嘴形。
——“這麽一想,蘇妙還挺可憐的。今天都沒來。”
——“可憐什麽,我打賭,他們早晚離婚,蘇妙最後還是贏家。”
洛北棠越想越來氣,越想越熱,體內的一團火就要沖了出來。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任逸舟拽到電梯旁邊的角落,趁那兩個人過來之前,拉下任逸舟的衣領,吻住他的唇。
任逸舟本來也不打算繞路,猝不及防被一推,就被洛北棠強吻了。
他當然知道她什麽意思——想在他員工面前樹立任太太的尊嚴。
只是這力氣可真夠大的。
洛北棠吻得毫無章法,與其說是吻,更像是用嘴打架,他伸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給了她一個真正意義的吻。
她像是溫順下來,鼻腔哼出嘆息聲,但腳尖踩上他的鞋,不解渴似的往上夠,身體也整個貼了上去。
任逸舟覺得她有點反常,但經她這麽一撩,哪來得及想那麽多,手按住她纖細的腰,更深地吻她。
外面兩人聽見電梯要關的提示音,急忙小跑過來,卻看到旁邊有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在接吻。男的背對她們,看背影就知道是任導。
她們頓時吓了一大跳,沒來得及坐電梯,趕緊從旁邊逃生通道跑下去了。
咚咚咚的下樓梯的聲音漸漸消失,任逸舟拍了拍洛北棠的後腰,提示她可以了。
她卻皺着眉頭,整個人很煩躁,攀着他的腰,臉蹭他的頸窩:“渴,我想喝水。”
任逸舟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克制了再克制,直接托起她往自己的套房走。
很快,任逸舟掃了卡,門一關上,房間內燈光依次漸開,周圍變得靜悄悄,只有兩個人急劇地喘氣聲。
但他們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沒有了外人在,洛北棠比剛才更緊貼着他。
任逸舟抱着她穿過客廳,踹開卧室的門,将她放在床上。這才拉開洛北棠的肩膀,雙臂撐在她上方。
“你傻了?還認識我誰麽。”
她的雙頰早已緋紅,嘴唇水潤,迷蒙的半只眼睛被水霧洗刷得清亮,看起來難受得要哭了一樣。明明很想睡覺的樣子,身體卻像丢了魂,她伸出舌尖舔了下幹涸的下唇。聽到他的話後“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他。
任逸舟心裏暗罵一聲,又附在她耳邊問了一句:“想要麽。”
他撥開她脖頸上淩亂的長發,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洛北棠早就沒了理智,現在她只想給自己體內那團火降溫,她弓起背脊,摟住他的腰,隔着他的襯衣咬他的鎖骨。
“你別後悔。”
任逸舟摸到她裙子後的拉鏈,“呲”的一聲拉開……
浴缸裏鋪滿了玫瑰花瓣,随着水,流落滿地。
作者有話要說: 不卡24點了,提前更。
對,就是這麽突然。不知道寫得咋樣,但發出去就不打算大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