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于心也有不忍,遂而說道:“若你堅持要見到殿下,

王元一心知有景王殿下和青櫻雪費老先生在,敕勒是斷斷鬧不出什麽事兒的。可眼下這傳令的小兵也是無法,遂對傳令兵說:“不若……”

話未說完,就見傳令兵跪到了地上:“殿下……”

王元一回頭,只見慕容朗之站在門口,長發披散,藍袍襲身,眉眼含笑,神采逼人。

“軍報留下,複命去罷。”

清風皓月,一如往昔。

也不知過了多久。

阿萱只覺得眼前有個人,如清風皓月般明朗。

這個人,她好像找了好久等了好久。

阿萱只覺得一切迷迷糊糊,也很迷糊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麽回來。”

那人,并不回答,只靜靜的看着她。

很久,阿萱才聽到了一句話。

那句話,阿萱聽得尤為清楚。

“我想你,所以,我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了一種心願得償的感覺。

她終于等到她要等的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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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萱再度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一天之後。

阿萱起身,只見窗邊小榻上坐着一個人,手上拿本書,那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淡淡的說了一句:“還說要我好好休息,也不知道這休息的是誰?”

阿萱一時羞惱,欲奪門而逃。

慕容朗之這才慢悠悠的放下書,微微一笑:“桌子上的東西,不看也罷了,你說以你這好吃的性子,你就真的沒聞出那是什麽?”

聞言,阿萱使勁一嗅,臉上立馬露出笑意來。

研墨親手做的點心,她很久都沒有吃過了。

“慢點吃,別嗆着。”在阿萱吃的狼吞虎咽之際,一旁看書的慕容朗之又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見這丫頭繼續我行我素,長籲短嘆,道:“為了‘順帶’給你‘捎’盤點心,費老先生還專門遣人送了‘十萬火急’的軍報回來。唉……他若是知道了某些人因着這盤糕點差點噎着……”

說話間,一臉的單純無害。

阿萱有種想扁他的沖動,轉念一想,研墨有時間做點心給她,說明澤州并沒什麽太大問題,從此處看來,這一臉單純無害的家夥還不錯:“念在你為本姑娘特意準備了吃食的份上,就不計較你這牙尖嘴利的毛病了。”

洗硯館。

景王殿下慕容景之鎮守澤州,加上青櫻雪費老先生相助,澤州城一片太平無事。

有他們在前邊擋着,慕容朗之和阿萱躲在洗硯館裏樂得清閑。

前一段時間慕容景之究竟遇到了什麽經歷了什麽是誰帶他離開,這些,他沒有說,阿萱也沒有問,她堅信,若慕容朗之想讓她知道,這些事他早晚都會告訴她的。

唯一的不足,就是慕容朗之病體長久未愈。

煎好的藥,他總是能找到各種理由推脫不吃,比如:本王爺文武雙全豈能因這一場小病而屈服在藥物之下;比如:是藥三分毒,一天一碗的積累在本王體內,多影響本王的身體健康啊;再比如:喝了這麽多藥,以本王的小身板都有抗藥性了,這樣長久下去,對本王不利啊……于是洗硯館裏的侍從丫環們的談資除了前一陣子領兵抗禦景王軍的翩翩公子換身衣裳就成了清秀少女外又添了新的內容,在最初那幾天見面時都會問上一句“朗王殿下吃藥沒?”後來就濃縮成最簡單的兩個字“吃沒?”

小丫鬟将藥碗捧了進來,阿萱小心的接過,用銀勺輕輕攪動裏面的橙紅色藥水。

“吃藥。”阿萱将藥湊近慕容朗之嘴邊。

慕容朗之頭一歪:“不。”

“聽話哈,”阿萱笑語盈盈的哄他:“喝了藥,病才會好嘛。”

“苦。”慕容朗之頭仍歪向一邊。

“不苦不苦,我讓人……我多加了好幾位甘草呢,不信?那你看我喝,你知道我最怕苦了。”阿萱舀了勺藥放到嘴邊,思忖半天,還是喝了下去,這藥,還真不是一般的苦啊。“苦……你看這藥……真的不……不苦……”

見阿萱龇牙咧嘴還直堅持說這藥不苦,慕容朗之一個念頭閃過,這丫頭古靈精怪的,到底還有多少招數能讓他把藥給吃了。

“我不想喝,我已經好了。”慕容朗之故意推開藥碗。

“撒謊可不乖。”阿萱笑的一臉的可愛。“你知道我的脾氣,終歸這藥你是一定會喝下去的。你是想一刻鐘喝完呢,還是用一天來喝了它?”

軟硬兼施,這丫頭,着實好玩。

慕容朗之沉思片刻,很認真的問:“還有更久的嗎?比如,一個月,或者……”一輩子。這三個字,他沒有說出口。

阿萱突然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半是羞半是惱的,不一會兒就漲紅了臉,紅着臉的阿萱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坐在一邊生悶氣。

慕容朗之忍不住笑出聲來,到阿萱身邊,端起阿萱剛放到桌子上的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喝還不成?”

一個沒注意,阿萱起身奪過藥一口就喝了下去,喝完,把碗一放:“你不喝,我喝。哼——”話尾,重重的一聲鼻音。

悠然閑步

洗硯館。

慕容朗之低下頭,看着書,時不時發出一些各種形式的清嗓子的聲音,對面坐在榻上的阿萱一副“你敢笑我就殺了你”的苦大仇深的表情。

在慕容朗之又一次陰陽怪氣的清嗓子之後,揉着肚子面如白紙的阿萱實在是忍無可忍,也就不再強忍了:“你有沒有覺得你清嗓子的頻率着實有點忒高了!”

慕容朗之又清了清嗓子,正欲開口,卻被端藥進來的丫頭打斷了:“姑娘,您的藥,止瀉安神,大夫囑咐說要趁熱喝盡才好。”

阿萱下意識的朝慕容朗之看去,那張臉,泰山崩于前仍不改色的那張小臉硬是被憋成了紅色。

“憋着多難受啊,想笑就笑吧。”阿萱盯着慕容朗之,苦大仇深的表情絲毫未發生變化。“病好了就欺負照顧你的人,簡直是過河拆橋!哼!”

慕容朗之聞言一反常态的認真,清清嗓子:“那是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一般不等過河就拆橋了。”

阿萱狠狠地說:“小心掉水裏去。”

“自然有人會撈。”

“……”

見阿萱又開始揉肚子,慕容朗之有些于心不忍,覺得自己玩笑有點過了。清清嗓子,從侍女手裏接過藥,朝阿萱走過來:“你說你,這麽大年紀了,哪兒來那麽大的氣性,藥能亂喝嗎?現在,真的得吃藥了吧。”

見阿萱轉過頭去不理他,慕容朗之又轉到她面前:“快把藥吃了,吃完藥,我帶你上街……”

“真的?”阿萱擡眸。

慕容朗之舀了一勺藥,遞到阿萱嘴邊:“不騙你。”

“殿下。”王元一不由分說闖了進來,一臉肅穆。“平彥城,出大事了。”

回平彥的路上,阿萱一直在昏睡。

每天,慕容朗之都會給阿萱喂藥。

“殿下,這藥……公子已經吃了好幾天了,真的不礙事嗎?”王元一端藥過來時,語氣帶着絲絲遲疑。

慕容朗之撫着阿萱的臉頰,無限溫柔:“有些事,暫時不想讓她知道,可又舍不得她走,就只能讓她睡着。”

清塵寺。

阿萱醒來時,已經在清塵寺。

枕邊,只有慕容朗之留下的兩個字:等我。

清塵寺,一如當年。

四年了,四年前的一切,她似乎都記不大清了。

漫步清塵寺,只覺得人生一世,恍若一夢,然這夢,究竟是為了清醒還是沉浸其中,阿萱不知道。

迎面走來個小和尚,阿萱上前行了禮,又問了一句:“請問小師傅,四年前可有一位俗名尹姓的師傅在寺裏修行?”

小和尚向阿萱行禮,語态平和:“貧僧不知寺中何人俗家姓尹,但四年前入寺的只有無清師叔一人。”

“想來不會錯了。小女子是他故人,路經此處,故而相問一句,請問無清師傅現在何處?”

小和尚微微躬身:“佛家常說:因緣和合,緣起時起,緣盡還無。既然此人已經脫離紅塵遁入空門,想是塵緣已了恩怨斷絕,女施主又何必執意追尋呢?”

“不入空門,自是深陷紅塵,入了空門也未必可以身心皆空。我的這個故人身世坎坷命途多舛,看破塵緣是早晚的事,自然不必強求。而我欠他太多,只想親眼見他安然無恙而已。”

“出塵師叔就住在這一排最盡頭的那間屋子,施主請便。”

“謝謝小師傅。”

阿萱按着小和尚指的方向,找到了那間房子,窗口擺着一個小木雕,是個木瓜。

這,一定是他住的地方。

“尹哥哥——”阿萱推門而入,在進門的一瞬,不知所措。

來儀公主文闌依着尹若風坐在地上,笑容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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