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3

Sherlock和Mycroft來到Watson家鄉下的房子時，正值六月的一個明媚早晨。外面鳥雀歡唱，陽光晴好，而John Watson的心裏卻籠罩着陰雲。自從父親宣布了他的計劃之後，John和他的母親曾就此談論過許多次，但沒有一次談話能夠激勵他對未來重拾信心。

“噢我可憐的孩子！就這麽讓你跟一個陌生的Alpha結婚！你父親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知道輕重！你該怎麽應付這種事啊！你還那麽單純，那麽備受呵護。你根本不了解男性Alpha是什麽樣的。可這自古以來就是Omega命中注定的，所以你也沒辦法逃避。不行，我可不能吓着你——其實這也沒那麽糟——畢竟他是個貴族！你會被照顧地很好，衣食無憂。當年我嫁給你父親的時候，他還一無所有呢。那些日子真是苦啊！窮的叮當響！”Lydia Watson老調重彈的架勢讓John的為數不多的樂觀和冷靜慢慢開始離他而去。

在她母親看來，男性Alpha是暴戾，強勢的生物，在交配之時會更添兇惡。他們只要看到Omega發情，就會喪失理智暴露獸性。Omega無計可施，只得安靜地躺在那祈求他們的憐憫，直到狂亂過去。Alpha們還有強烈的占有欲，據說任何威脅到他們對标記過的Omega的占有權的人都會被他們殺死。

然而，不同于Omega那種只要和他們的Alpha結合便會綁定于該Alpha的特性，當然少部分連結被切斷的狀況除外，這種從一而終的天性對Alpha們并不适用。不論它們連結與否，他們都可以自由地與任何博得他們注意力的Omega或者Beta發生關系。貴族的Alpha更有可能擁有一大群供以取悅他們的Omega，一個有教養的Omega配偶會被期待能夠寬恕并忽略他們Alpha這類不甚莊重的行為。

John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嚣着要反抗這些扭曲的準則，但他知道很快他就會不負衆望地陷入其中并接受它們。如今他只能祈求盼望他未來的丈夫不是他所聽聞的那種如野獸般粗暴的樣子。他的父親向他保證過Sherlock絕對是一個令人稱心如意的年輕人，只是他匆忙之間并沒有太多機會和時間去發現他這個未來半子身上更多的優點。

如此這般便到了這個晴朗的早晨，John聽到有馬車在自家宅院停駐的聲音後，他懷着滿心的興奮與不安站在窗簾後面向外看。他看到兩個高個男人下了馬車——對于看上去年輕一些的那位，他的第一印象只有蒼白的皮膚以及暗色的卷發——接着在接待陪同下進了屋。他的母親匆忙走過來興沖沖地說道，“他們來了親愛的！準備好了嗎？幹嘛不把紅寶石別在你的領巾上John？你肯定學過要在結婚的時候把自己打扮地好看些不是嗎！”John嘆了口氣任由他母親大驚小怪地責備着。

John和他母親一起來到會客廳與父親以及Holmes兄弟飲茶。John窘迫極了，他盡可能不讓自己臉紅。他的父母對兩位尊貴的客人極盡奉承，卻并沒能讓氣氛變得輕松一些。當他的父親贊美到兩兄弟優良的品行時，John終于找到直視他們的機會，尤其是Sherlock。當John剛進房間的時候，這個男人曾站起來過，于是John看到Sherlock比他最初料想地還要高一些。現在，John看着他不羁的黑色卷發，銳利的淡藍色眼睛，都安置在一張擁有傲慢的高顴骨的面孔上。那熱烈的眼神慢慢從那場交談中移開，品評似的落在了John身上。John立即紅着臉垂下了視線。

他的尴尬還遠沒有結束，此時他的父親說道，“我和Holmes大人有些重要的事要商量。John，你不如帶Sherlock在花園裏逛逛？這好天氣正适合散步。”

這顯然是專門為了制造讓他與Sherlock單獨相處的機會，John在心裏暗暗嘆氣，然後起身說道，“當然父親。請往這邊走Holmes先生。”

花園裏，John和Sherlock各懷心事沉默地向前走着。恰好在John想着要說些什麽的時候，Sherlock開口道。

“劍術還是射擊？”在John還沒完全回神之時他突然問道。

“什麽？”

“劍術還是射擊？你更喜歡哪項運動？顯然你對這兩項都很精通。”

“你怎麽知道？”John知道他的父親從不強調他這些背離Omega特質的技能。

“我還知道你對科學很感興趣，也許是……生物或醫學。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想成為一名醫生。你母親喜愛閱讀愛情小說，而你的姐姐熱衷于酒精，并且正在追求一個Omega。”Sherlock如背誦般娓娓道來。

“你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John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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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只是得意地一笑然後改變了話題，“Watson先生，我敢肯定你完全清楚我今天來這裏的原因？”

John點頭，他繼續道，“我想讓你開誠布公。我希望，如果你覺得這件事給你帶來了任何困擾，你都可以告訴我，之後這一切就不會再繼續下去。”

John擡頭看着他，Sherlock的坦率給他增添了勇氣，“我沒有任何迫不得已先生，雖然整件事都是我父親的主意。都是他太過疼愛我所以才會做出這些事。還有……還有我并不覺得你有什麽不好。我認為自己是一個務實的人，我非常理解當前的形勢，還有……我也會給你一個相同的謝絕機會。如果這件事并不出于你自願……”John猶豫着不知道該怎樣繼續說下去。

Sherlock低頭驚訝地看着這個金發男人。他能看出這個Omega有多麽不安——他握着茶杯的左手為微微震顫，每次父親誇獎他的時候他都會臉紅，當被要求領着Sherlock來花園散步時還曾嘆了口氣。因此他才會想要确認John對于這件事的想法，但Sherlock沒想到對方竟會扭轉局面反而想要給他一個臺階下。勇氣可嘉。有意思。

“你對小提琴有什麽感覺？”

“抱歉你說什麽？”John茫然道。

“我思考的時候會拉小提琴，有時候我會連着好幾天一言不發……可能成為伴侶的我們應該了解彼此的缺點不是嗎，”Sherlock笑道。

“噢……”John只能發出這個聲音，他的大腦為這情勢急轉的談話而旋轉發懵。

“John Watson先生，我是否有榮幸讓你成為我的丈夫？雖然我們結合的情勢看上去不太尋常，但我向你保證，我會盡全力确保你的未來安适幸福。”Sherlock莊重正式地說道。

John擡頭看着Sherlock，那麽高大寬厚，他看進那雙如暴風雨般熱烈的藍色雙眼，“我很榮幸能夠成為你的Omega，先生。”John安靜地說，他注意到Sherlock微微松了口氣，“我會盡全力讓你感到舒适和幸福。”

“你已經讓我感到寬慰了先生，”Sherlock說話間飛快地露齒一笑，“讓我們第一時間把這好消息告訴那些等待着我們的家人們去吧，他們現在肯定心驚膽戰。”

Sherlock沒有嘗試親吻他，而是伸出一只手。John将他略小的手掌放上去，看着那些修長的手指将他握住，這觸感為他帶來一陣戰栗。他們拉着手朝房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