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在John還沒來得及消化他已經訂婚了這件事之前，籌備婚禮的事情已經熱火朝天地拉開了序幕。顯然Holmes大人和John的父親都認為這件事越早越好。他的父親不想留給Holmes們反悔的機會，而Holmes大人大概太着急用錢，John諷刺地想着。
他的母親歡歡喜喜地置辦着他的嫁妝，還拼命想要帶起John的興致。John從來不是那種喜好華麗裝扮，窮奢極欲的人，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得不承認與貴族的婚禮确實需要慎重其事。他知道他的未婚夫在別人看來是那種極具吸引力的男人，再看看鏡子裏的自己。他突然有點苦悶，他知道自己樣貌普通，但這從來沒有給他帶來過困擾，而現在，他不禁猜想Sherlock是怎麽看待與他結婚這件事情的。他知道當發情期開始，他的樣子大概不會太重要但是……想到他要與Sherlock一起分享發情期他就臉紅起來。
在那個作出了決定的周末過後，他就沒再見到過Sherlock。就算在那個周末，自從那次在花園裏分開後，他就再沒有過和Sherlock單獨相處的機會。決定之後的第二天，餘下的時間都在他父親舉辦的一場小小的派對之中模糊度過。他總能看到Sherlock陪在他父親旁邊，吃飯的時候，他們除了客套話之外也沒有其他交流。Sherlock總是冷冷地沉默着，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除非他哥哥瞪他一眼他才會有所收斂。Mycroft繼續包攬所有與人寒暄的事務，Sherlock則繼續他令人生畏的冷峻态度，甚至連John的母親都感到壓抑。
“我真心希望你能夠幸福親愛的，”她說，“Sherlock看上去……他不是十分健談不是嗎？他看上去有點……不好接觸，你說呢？”
“那你是怎樣認為的母親？似乎他并不是真心想要跟我結婚。”John尖銳地說道。
“不，不是的親愛的！能擁有你是他的幸運，我敢肯定他只是有點害羞。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John……只要你讓他覺得舒适，別去幹涉他的事情，我相信你們在一起會非常幸福的。”
“這就是幸福婚姻的秘訣——別去幹涉他！”John苦澀地咕哝道。
婚禮那天，一大早的晴空讓Watson一家對上蒼的恩典感激不盡。婚禮慶典本身也非常華麗，Howard Watson一點也沒有吝惜對排場的金錢投入。整間教堂被紫色的蘭花裝扮起來，其中還臨時特別點綴了昂貴的白色蕾絲和緞帶。Howard Watson不出所料邀請了所有熟人，朋友和親人，向他們展示他為自己的兒子挑選了一個多麽優秀的配偶。John猜想這可能就是為什麽Sherlock的家人沒有出席這裏而要另外在Sherrinford城堡單辦一次‘小小的聚會’的原因，那場聚會将是Holmes的家宴。在婚禮結束之後，他們會直接搬去Sherrinford城堡，在那裏住上幾天，然後花上兩周時間去巴黎度蜜月。
John和Sherlock穿上了款式完全相同的燕尾服，乳白色的馬甲以及灰色的馬褲。白色的禮服襯衫以灰色的領巾相襯。Sherlock的領巾上別着一顆尺寸可觀的鑽石，John的扣眼上則別着一枝橘黃色的鮮花。Sherlock看起來非常迷人，當John一眼看到對方筆直地站在聖壇上時心裏這樣想到。而當Howard Watson牽着他兒子的手走過來交給兒子未來的Alpha時，John若是知道Sherlock心中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他一定會非常驚訝。
雖然John感覺他的胃裏有一群翩翩飛舞的蝴蝶，但他還是以鎮定的嗓音完整地做出了宣誓，然後也聽到了Sherlock自信堅定的男中音。當戒指套上他的手指時，John很高興他的身體并沒有因為緊張而顫抖。當他将戒指套上Sherlock的手指時，他看向Sherlock的雙眼，卻并沒有從他那副冷酷的表情中讀出任何情緒。為了象征性地完成他們的結合，他們的無名指被刺破，牧師将他們的兩只手掌對掌貼合，讓Sherlock的Alpha之血和John的Omega之血相互融合。最後，牧師宣布儀式完成，并陳述道，“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Omega了。”Sherlock彎腰前傾，雙唇輕輕刷過John的嘴唇。John的心髒鼓動不停，但他甚至不敢肯定這能不能算作是個吻。不論如何他并不想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做表演，所以他覺得這樣也還不錯。
John的父母是第一個為這對新人送上祝福的，John的父親看上去無比驕傲，而他的母親則緊緊抱着他流眼淚，大概是喜極而泣吧。Harriet一邊拍着他的肩膀一邊沖Sherlock使眼色，這讓John感覺更尴尬了。Holmes大人鄭重其事地握了握他們兩人的手，John還看到了美麗的Holmes夫人，她體态豐潤，如Mycroft隐藏着的那樣非常友善，“叫我Anthea就好。我能感覺到我們一定會相處得非常好！”她和氣地說。
這場結婚典禮從另一個方面也能看出HowardWatson的出手闊綽，那就是美食的供應。Sherlock和John坐在一起接受着賓客們的祝賀，Sherlock幾乎碰都不碰那些提供給他的食物。John能觀察到他的——丈夫——在反複說着那些陳詞濫調的時候困難地維持着愉悅的表情。他猜想Sherlock應該是個缺乏耐心的男人。鑒于他神色中一閃即逝的叛逆眼神，他說不定還是個壞脾氣的男人。危險，John想到，然後又疑惑為什麽這會使他這樣興奮。
很快就到了John與父母說再見的時候了。Harriet如往常一樣喝得爛醉，不知道去哪睡覺去了。Howard Watson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而他的母親，如預料中那樣給了他一個滿含淚水的擁抱。“好好照顧我的John，Holmes先生。”Howard一邊大力于Sherlock握手一邊說道，“您放心，我保證會的，先生。”Sherlock流暢地說着，牽John進入了馬車。
Sherlock緊随其後鑽了進來，兩人坐穩。Holmes大人與夫人坐上另一輛馬車跟在他們後面。John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在他的心裏翻攪，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結婚了。他正要離開他從小到大成長居住的家，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對離開這裏感到有些傷心，但同時也對新生活充滿興奮。那将會是全新的生活方式，新的習慣，新的住所，當然還有需要熟悉的新人。他用餘光偷看那個筆直地坐在他身邊的男人，他的Alpha。他猜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Sherlock是如何了解到那些關于他的事情的。
過了一會，Sherlock看着他嘆了口氣，“好吧，你有問題？”
“噢對，那天在花園裏你是怎麽知道關于我的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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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你也喜歡解謎，”Sherlock笑道，“我見到你的時候，觀察到你走路的姿勢很正常，除非是在你感覺焦慮的時候。焦慮時你會稍稍傾向于使用左腿，那說明你有一些已經愈合了的舊傷，但你還記得當初的痛感。你從小被庇護地很好，所以舊傷只可能源自于你進行的某項運動。你父親并沒有養馬，作為一個Omega你不可能被允許學習拳擊。你有劍術者的站姿，食指上還有射擊手慣有的繭子，所以很顯然你兩種技能都很娴熟。這很有趣，因為大多數Omega的職業選擇都被限制與藝術相關。”Sherlock深吸一口氣，看着John吃驚的表情。
“在書房裏我們看到了你的水彩作品，但我還看到了一些Howard Watson不太了解的書。那些都是醫學雜志，上面還注有你的名字縮寫。你對醫學感興趣。那裏還有一些不協調的地方，好幾本描寫Alpha與Omega愛情故事的小說。那大概不是你的品位，而更像屬于你母親的東西。當然也可能是你姐姐的，但她是個Alpha，在我看到你母親的時候就确定了我的推測。你姐姐在我們見面的時候缺了席，按你父親的話來說，她是去了附近的什麽地方。在她那個年紀，又鑒于你們家花園蘋果樹上‘HW愛CD’的刻痕，我推測她正在追求某個名字首字母為CD的Omega。那些刮痕很新，不可能是你父親的，在我看來HowardWatson也不像是那種會在樹上留下刻痕的男人。”Sherlock惡作劇般說道。
“你是怎麽知道Harry嗜酒的？”John茫然問道。
“非常好的嘗試，好問題。你姐姐刻在樹上的字母顯示出她刻字時嘗試了許多次才成功，甚至是刻她自己的名字是都是如此。同樣的痕跡在其他地方也有——你家花園裏的好幾棵樹上都有Harry酒後為她的Omega刻下的标記。”
John做了個深呼吸，“這真是……不可思議。”
Sherlock轉過臉看着他，“你這麽覺得？”
“當然，确實是。這真神奇……簡直精彩絕倫！”
“可人們通常不這麽說。”
“那他們怎麽說？”
“見鬼去吧。”Sherlock說道，John大笑起來。
當Sherlock和John的開始輕松地交談之後，他們聊到了更多事情。Sherlock告訴了他關于他工作的事——他是怎樣對犯罪學感興趣，他時常怎樣給Lestrade提供幫助。他發現John是一個樂于傾聽并樂意送出贊賞的觀衆，他對John講述了他處理的一些案子。他們就這樣在一路上斷斷續續地聊着，這讓John在昏昏欲睡之間開始對他們的未來增添了些希望。
